第19章 人也？豬也？
第19章 人也？豬也？
這裡是川之國的邊緣地區，海邊的一個小漁村。
此時明明是傍晚，但村子里卻十分安靜，甚至連做飯的炊煙都看不到。
某處破落的小院子里，一個看上去只有四五歲的小女孩抬起腦袋，黑溜溜的眼睛籠罩上一層霧氣。
「哥哥，爸爸媽媽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呀。」
站在小女孩旁邊的，是一個乾乾巴巴的男孩，一頭乾脆利落的短髮，渾身曬得黝黑。
聽到妹妹的話，男孩眼中閃過一絲憤怒，隨即就是深沉的落寞。
不過在妹妹面前，他還是迅速隱藏住自己內心的情緒，伸出手揉了揉妹妹的腦袋，笑著說道：
「放心吧，爸爸媽媽只是去打魚了而已，很快就會回來的。」
「真的嗎？」
小女孩突然雀躍起來，滿懷期待地看著自己的哥哥。
男孩只能擠出笑容，回應道：「當然了。」
「咳咳咳」
一陣沙啞的咳嗽聲打斷了兄妹兩個人的對話。
是他們的爺爺。
身穿破爛布衣，身材佝僂的老人從矮小的土屋當中走了出來。
他的身體看上去像是生鏽了一般，佝僂的骨架撐著一張黝黑且粗糙的皮，到處都是皺紋。
老人拄著拐杖，沙啞著說道：「小森，小琳，你們兩個快進來吃飯了。」
男孩名為白石森。
聽到爺爺的話，白石森站起身，牽著妹妹的手就準備回家。
「嘎嘎.」
突然，一陣密密麻麻，難聽的鳥鳴聲響起。
緊接著，黑壓壓的烏鴉群便從天空飛過，然後迅速分散，朝著這個小漁村落下。
其中一隻烏鴉，正好就落在了白石家院子中的枯樹上面。
夕陽的光芒如同鮮血一般，斜斜灑在院落當中。
「嘎嘎.」
「今天村子當中的烏鴉好像多了好多。」
白石森看著枯樹上面，正在梳理自己羽毛的烏鴉說道。
爺爺看了烏鴉一眼，然後就將目光挪開了，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著：「烏鴉太多可不是什麼好的預兆。」
說罷，他就準備轉身進去土屋。
就在這個時候，兩道黑色的身影從夕陽中走出。
海邊的夕陽，如同鮮血一般赤紅。
白石森看著那兩道身影，神情有些恍惚，就好像看到了兩個人從血海當中走出一般。
「你們兩個，快進去！」
爺爺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白石森和白石琳不敢違抗爺爺的話，急忙躲到了屋子當中。
隨著那兩道人影逐漸靠近，和身影一同變清晰的還有他們交談的聲音。
「混蛋司木，我真的好餓啊！」
飛段捂著不斷發出咕咕聲的肚子，不停的抱怨道。
「我覺得我現在能夠吃下一整頭牛！」
司木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閉嘴，不然我把你的腦袋砍下來，讓伱什麼也吃不了。」
聽到這句話的飛段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雖然很享受被司木砍掉脖子的感覺，但這種事情，還是吃完飯再說吧。
司木並不知道飛段心裡的變態想法，他直接朝著院落走來。
「請問可以在這裡吃頓飯嗎？」 司木看著站在院子門口的老人，頗為有禮地問道。
老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說道：「當然可以，請進請進。」
他瘦弱的身體艱難的讓開了一條路，邀請司木和飛段進去院子當中。
飛段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說道：「沒想到你這個老頭還挺會來事兒。」
司木看了飛段一眼，這個傢伙還真不知道什麼叫做客氣的。
飛段就像是一個大爺一樣，大跨步邁進了白石家的院子，直接走到了房子裡面。
房子很小，白石琳在回到屋子后就被他的哥哥藏在了床鋪下面。
因此現在在飛段面前的就只有乾乾巴巴的白石森一人。
我們的飛段大爺對於小孩子向來是沒有什麼興趣的，他直接坐在木質的長凳子上面，大大咧咧地喊道：「那個老頭，我喜歡吃炸豬排，趕緊給我準備一下。」
白石森剛想說什麼，就看見爺爺對自己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搓了搓手，恭敬地說道：「好嘞兩位貴客，我馬上就去準備。」
然後就扭頭對白石森說道：「小森，你跟我過來幫我準備一下！」
「是，爺爺。」
白石森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飛段身上，看了好一會兒才朝著廚房跑去。
這個時候，司木也緩緩踏進了屋子。
屋子裡面的陳設很簡單，就是一張床，一張桌子，灰撲撲的牆壁上面掛著一些破爛的漁網和生鏽的漁具，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很.乾淨。
廚房那邊，白石森看著正在殺豬的爺爺，不解的問道：「爺爺，為什麼要為了那兩個傢伙殺掉這隻小豬啊。」
這是白石家最後的一頭豬了，而且還是豬苗，正是長肉的時候，這個時候殺掉，實在是太浪費了。
爺爺手持屠刀，毫不猶豫地將小豬殺死，向白石森認真地說道：「那兩個人，千萬不能招惹他們。」
「如果沒看錯的話，他們應該是邪神教的人。」
「邪神教？」
白石森臉上寫滿了疑惑。
爺爺臉色凝重的點點頭：「那是一個信奉邪神的教派，十分喜歡血祭，五六年前，隔壁的白羽村就被邪神教的人血洗過」
爺爺手中的動作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了五六年前那場屠殺。
白石森的臉色有些發白，乾巴的拳頭悄然握緊。
不知不覺間，他的聲音竟然有些沙啞了。
「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面對孫子的疑問，年邁的爺爺也只能搖了搖頭。
「他們這些人想要做什麼，哪裡是我們能夠知道的。」
「不過我猜測，應該和坂本商會有關。」
提到【坂本商會】，白石森頓時咬緊牙關，臉上露出猙獰之色。
爺爺看到這一幕，嘆了口氣。
「小森，我知道你對你爸媽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但坂本商會那種龐然大物，絕非我們能夠對抗的。」
「那就任由他們將爸媽抓走嗎？」
白石森拳頭緊握，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唉。」
爺爺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漸漸失去喘息聲的小豬處理乾淨，切好。
因為家裡沒有那麼多油，因此爺爺只能夠和飛段商量，將炸豬排改成了烤豬排。
白石森看著被綁在架子上面烤制的乳豬，心裡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和這隻被架起來烤的豬，又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