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5章 碎而不朽
第115章 碎而不朽
「你在幹嘛~」
見江晢接電話不出聲，程心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語氣輕柔。
「我在看日出。」
程心輕輕一笑。
「你在哪看日出？」
「泰山玉皇頂。」
「嘴裡沒個正經，掛了，我再睡會~」
江晢收起手機，又看了幾眼天邊。
不遠處，剛才給他拍照的女人正怔怔看著他。
他好似鑲入畫中，與朝氣相融貴如天子。
然後江晢就在她吃驚的目光中一躍而起，如魚躍龍門般，跳入萬丈懸崖之中。
「天吶！」
女人嚇得手機摔在地面，大眼睛不可思議看著前方空曠的風景，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真跳下去了？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努力想說服自己看錯了。
可是手機里照片的男人確是真實存在的。
他為何要尋死？
眾所周知，玉皇頂海拔1545米，氣勢雄偉，拔地而起，為天下第一山峰，從這裡跳下去的人，九死無生，必然是東一塊西一塊的。
基本可以準備吃席了，除非，他不是人。
「起！」
在即將落入地面之時，江晢雙目中神光湛湛，像是兩道閃電在交織。
他倏然長身而起，一股磅礴的氣勢噴涌而出。
外放的氣息，震動的泰山石壁都在抖動，抖落不少碎石。
他化為一道金色閃電直衝雲霄，迎著朝霞，與其相融。
高空的大風將衣服吹得獵獵作響，山川大地盡在腳下，一種掌控「所有」的感覺湧上心頭。
祖國山河，一草一木皆在腳下，這樣的感覺讓江晢心懷舒暢，志存高遠。
一夜的御空而行，他熱情絲毫不減，仍興緻勃勃。
哪個男人沒這樣的夢想？
只有江晢實現了而已。
他御虹而行，不藉助飛劍，縱橫天地間，兩旁的風景在他眼中快速掠過，猶如夢幻泡影，耳邊的聲音更是呼嘯而過，刺耳至極。
江晢享受這樣的感覺。
突然他垂直而上，璀璨長虹劃破長空直插雲霄。
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他想試試，看看自己能不能衝上地球的束縛，到達外太空！
他以靈氣護體，強行衝刺。
終於，他來到萬里晴空之上，這是他目前所能達到的最高度，雲層都在之下，再往上，對肉身就有著更高的要求了。
「看來得築基了。」
江晢輕語，強大與凌厲的氣勢收斂起來，多了一股自然平和的氣息。
到了這個境界，他的氣質能掩飾，使得看上去更平凡了，屬於丟在人群中都難以發現的那種。
他仍然選擇低調。
但他整個人卻更內斂了，有種神韻在其中，也因此更吸引人。
坐在玉龍之上，江晢手中浮現一把古劍。
這把古劍，是武當山掛懸崖七百年而不朽的桃木劍。
相傳這是呂祖飛升之物，也有人說它與張三丰有關。
但這都不重要了，因為它現在在江晢手中。
江晢輕輕撫摸，古意盎然，歷史厚重的氣息席捲而來，像是歷經千載歲月。
突然，劍身輕顫，一道華光浮現，將它覆蓋，它變了，化為另一種模樣。
江晢眸子閃現異彩，這居然不是凡物！
他回想起來了，自己少年時曾在武當山昏迷，而後腦海里便有了《牽星術》。
「這應該彼此有關聯，如今自己晉陞練氣大圓滿，重遊武當，所以有所收穫。」
江晢默默分析。
「想這麼多幹嘛，這太平盛世的，自己安心修行即可。」
江晢目光重新投向桃木劍，現在的它是一柄仙劍，劍身晶瑩，宛如白玉鑄成，流動著燦爛的銀輝，比寶石還要瑰麗，美的不真實。
江晢心潮澎湃，這絕對是神物，來頭不小。
「咦，不對！」
他仔細一看后一驚，這柄仙劍有碎痕，哪怕璀璨的光華覆蓋，他仍舊看到了上面密密麻麻的裂紋。
奇異的是，每一道裂紋形狀都很奇異，有的似龍似凰，有的形如古樹，還有神兵劍痕，且每一道都晶瑩雪亮，彷彿銘刻了晦澀的道紋。
江晢頓時恍然，一股奇異的知識流竄在識海之中。
《牽星術》有記載，世間有種碎金，奇妙無窮。
它天生碎而不朽，每一塊都可煉製為絕世神兵，蘊含世間至理，若是全部歸一，更有不可思議的妙用！
不出意外，碎金正是眼前的這柄仙劍，江晢無比激動，收穫至寶。
這是神料，正好拿來煉器，真是在合適不過。
於是乎，他心一狠，發出了最強攻擊打在劍身之上。
「嘭！」
下一刻它碎成了光雨，四散而飛，江晢動作迅速，將所有碎片收納，聚攏在一起。
在他掌心，一塊形似真龍的碎片，不過拇指大小，搖頭擺尾，非常奇異。
另有一塊，形如金色小鼎，三足兩耳，古樸自然，給人一種道韻天成的感覺。
不止如此，還有一株銀色的小草碎片，生出九葉，片片晶瑩剔透，如同水晶一樣迷人！
江晢手指輕輕摩挲它們，這些碎金耀眼瑰麗，哪怕是斷痕處都很有講究。
且最為重要的是，上面的痕迹都被抹去了，現在對江晢而言是無主之寶！
「先收起來，將來煉製成器！」
江晢現在還沒確定自己要煉成什麼樣的器，劍是不可能的，刀也太俗了，他想煉製一個屬於自己獨有的器，這器一定要不凡，與眾不同。
「先回家吧。」
江晢輕輕一跳，便是數百米，玉龍在他的牽引下，飛速掠過，準確無誤落在他腳下，一套動作，絲滑帥氣。
太陽剛剛升起，按照路程，江晢下午就可以到家。
剛剛學會飛行，江晢只覺暢快無比，恨不得一整天都御空而行，不止是沿途的風景讓他著迷。
更讓他感到痛快的是，是這種上探天庭，下入九幽的自由，無拘無束的感覺。
自此以後，世界的每一處角落，江晢皆可去得。
隨著修為的日益提升，未來的他一念可達千里。
怪不得修為高深的修士通常視普通人為螻蟻，隨意濫殺無辜。
有了這樣恐怖的能力，真的很難平復心情，任誰都會自負。
江晢收斂心情，快速平復下來。
「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
這是一篇靜心訣。
大道無多子，唯在清凈一法門。
……
江晢的家不在縣城裡，而是在鄉下，若是平時，就算回到縣城裡，還要坐著拖拉機，七拐八拐的。
但現在他不一樣，御空而行，一瞬即到。
腳下是一片村莊，江晢不再掩飾蹤跡，從數十多米高空一躍而下，踩在地面輕飄飄沒有任何感覺。
他走向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家。
感受到有人靠近，立馬引起了熟悉又激烈的犬吠。
他家是很典型的農村樓房，門前水泥地外面還有些許自留地，一旁長著幾顆不大不小的樹。
東邊的桂花樹下，有一隻磚砌成的狗窩，被拴著的「小黑」看到是江晢正搖頭擺尾。
小黑是條土狗，不大，乖的很。
有段時間沒見了，幾十年吧，江晢還怪想它的。
「昂~~」
院子里的大鵝囂張的叫著。
「媽，我回來咯~」
江晢說著方言。
沒多久，屋裡走出來一個婦女，面容滄桑，穿著古樸，不過當看到江晢的一瞬間后，臉上突然綻放出了好看的笑顏。
「回來了就好。」
母親張素蘭看著自己兒子回家，高興無比，這摸摸，那摸摸的。
「長高咯。」
隔了半個多月沒見，她發現兒子個子竄了不少呢。
就是比較納悶，軍訓了十多天居然沒晒黑。
「估摸著高一差不多就能到一米八了。」
江晢咧著嘴傻笑，二十年後再見到母親，還是那麼的年輕，要說不觸動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掩飾的很好。
「傻大個。」
張素蘭嘴上這麼多，臉上卻滿是驕傲，兒子的身高在村裡都是排在前面的。
「渴了吧，我給你舀碗水喝。」
江晢看著母親為自己忙活的樣子，連忙用靈力烘乾了快流出的眼淚。
「真好啊！」
此刻的江晢感到幸福無比，重新回到這個家，對他而言，比得到碎金還要幸福。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只有母親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媽，給伱的丹藥吃咯沒？」
江晢走進屋。
家裡進門就是大廳，沒什麼擺設，但是卻很乾凈，母親很喜歡收拾。
桌椅板凳都是普通木頭做的，正前方的牆上掛著很有年頭的偉人像。
知道兒子愛喝涼水，母親給他打了一碗甘甜的井水。
江晢捧碗一飲而盡，還是熟悉的味道，真香啊。
「看給你渴得。」
張素蘭連忙用袖子給他擦了擦嘴角溢出來的井水。
江晢笑著享受著。
「我還沒吃呢，怕浪費咯。」
江晢就知道，他笑嘻嘻的：「晚上你服用完，然後洗個澡，保准變成大美人。」
「老咯。」
張素芳都多大了，哪裡還想這個。
「有我在，你就不可能老。」
江晢大手一揮，自豪無比。
張素蘭笑呵呵看著兒子：「午飯吃了嘛。」
「肯定吃了呀。」
江晢無所謂道，他不想母親忙活，現在他能修仙了，一直不吃飯都沒事。
看著母子兩坐在院子里嘮嗑，小黑急了，它一直沒吃飯呢，眼巴巴的瞅著兩人。
江晢笑了：「媽，我來喂小黑吧。」
「你剛到家要休息，我來。」
張素蘭哪裡捨得讓兒子幹活。
「我怕我忘了。」
江晢露著大白牙，不由分說走入廁屋的廚房。
熟練的將飯菜混在一起，起鍋熱了一下，這才端到狗窩旁，然後將飯菜倒在狗食中。
「吃吧，吃完去玩去。」
江晢摸著小黑的狗頭，解開了脖子上的鎖扣，幾十年沒見了，怪想念它的。
它是條小母狗，很通人性。
「昂~~」
一旁的大鵝不滿的叫著，啥意思，看不到我正餓著？
江晢啞然失笑，回到屋裡又整了點大白菜弄了點糠，攪在一起全倒給它們吃。
張素蘭看著兒子忙活，也不說話，眉眼都是滿足的笑。
做完了這些，江晢和母親在院子里說著話，一眨眼的功夫，下午都快過去了。
「該去曬糧食咯。」
張素蘭站起身，現在時候正好。
江晢也站起來，一起去幫忙。
穀場在村裡一處寬敞的空地，放眼望去一大片金色的麥穗，一陣陣灼熱的夏風吹佛，都是「嘩啦啦」的麥浪聲。
張素蘭下午要在禾場曬糧食。
江晢怕母親曬著，掀起靈氣，將這方圓一片都變得涼爽起來。
「這天氣，嘿。」
「你休息會，我來吧，我手腳麻利些。」
江晢從母親手上拿過工具。
張素蘭看著江晢躍躍欲試的樣子倒也沒攔著，跑到一旁的空地坐著去了，靜靜看著兒子。
「呦，小晢回來了，還變俊了呢。」
一旁的一個嬸嬸看見江晢，笑盈盈的開口，一臉熟絡的樣子。
邊上幾個人看到江晢也湊了過來，雖然對江晢而言沒什麼印象了，但是對他們來說，最多個把月沒見，熟著呢。
江晢望著她，有點想不起來了。
「還忘記我了？」
王嬸身材在農村裡算是好的了，屁股圓滾挺翹的，一看就是好生養的。
江晢想起來了，小時候不懂事，還偷看過她洗澡來著。
「嬸子不也是，越來越漂亮啊。」
聞言王嬸拋來個眉眼，江晢瞅得咯噔一下，才想起來王嬸是個寡婦，再加上農夫婦女奔放的很，要是讓她會錯意誤會了什麼，晚上就能順著窗戶爬到你房間里。
張素蘭看不下去了，跑過來解圍，和鄉親們說著自己兒子軍訓的事迹，眉眼裡全是自豪。
忙活完回到家后，母親給江晢打來一盆清水。
她準備做頓大餐，好好給兒子接接風。
江晢沒事幹，坐在木凳子上，玩著手機。
做飯這活，老媽肯定是不讓自己參和的。
「晢哥，你看我發的幾個視頻了嗎？」
白宇對於成為劍客這件事的執念很強，還在堅持練劍發視頻給他看。
江晢打開視頻看了看，蹙了蹙眉頭。
說實話，練得不是很美觀。
「不錯，有進步，加油！」
江晢想了想還是沒打算打擊他。
白鹿和蘇酥兩人也給他發了消息，她們今天和程心在五堰逛街。
幾個人買了不少衣服。
「我們買了JK、女僕、后媽裙……到時候我們穿給你看呀，爸爸~」
蘇酥拍了幾張照片發給江晢。
「我在網上買了象圈和月工塞。」
白鹿也發了幾張照片。
江晢打開鏈接看了看，頓時感覺一片火熱，連忙念了念靜心訣才平靜下來。
「這誰頂得住啊。」
為此，他給兩女回復：「眼罩絲襪買了嗎？」
「嘻嘻，我們一會去買。」
蘇酥那邊回的很快。
「你怎麼讓她們買那些東西，羞死了！」
程心連忙譴責江晢。
「你也要參加？」
江晢無恥的回了一句。
「呸，誰要參加。」
沒一會她又回復：「你到家裡了嗎？」
江晢給她拍了個背景照。
「我家院子大吧。」
程心看了看，覺得好有意思：「你家裡養狗了嗎？」
「農村家家都養。」
「那豬呢？」
「我家沒養，我家養的是雞和鵝。」
「感覺好好玩的樣子，以後我去你家裡參觀參觀。」
「家裡床少，你來咱兩隻能擠一起了。」
程心沒回了。
江晢莞爾一笑，小姑娘還是放不開，不過他倒也不急，程心這輩子肯定是他的女人沒跑了。
更讓江晢覺得難得的是，她還不介意自己不夠專一，這讓他感到無比幸福，否則她哪裡願意讓自己和白鹿蘇酥她們接觸呢。
「好女孩別辜負，壞女孩別浪費。」
在江晢眼裡，目前碰到的幾個都是好女孩。
尤其是白鹿和蘇酥，居然還有第一次，這倒是讓他很意外。
這還是程心親自告訴他的，還讓他別玩弄她們的感情，好好對待她們。
江晢也猜得到兩人為啥會這麼多，估計私下裡沒少看影視作品互相學習。
「昂~~」
江晢思緒被打斷。
家裡的大鵝回家了，邁著雄赳赳氣昂昂的步伐走進門，估計是和其他人家裡的大鵝在外面玩了一天。
江晢今天特意觀察了一下，自家的大鵝在鵝群里聲望還挺高，像是老大似的，組織大鵝們聚在一起，遊山玩水，玩累了在負責把它們一個個送回家。
而自己則是最後回來，屬實是鵝中領袖了。
他想到一個詞，社會鵝。
這麼一想著，江晢順眼看去，唉別說，還真有點傲視群雄的味道。
「這他娘估計也是個有靈性的主啊。」
江晢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二這個稱號看來它是可以繼承了，而且還在母親身邊，正好保護母親。
「以後就叫你二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