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看你和我志同道合，幫你一把
第147章 看你和我志同道合，幫你一把
方厚仁的房間，有些出乎趙和的意料。
屋內有筆墨紙硯，有兩個書架，擺滿了書籍，和屋外的破敗景象截然不同。
這老頭是讀書人？
見趙和進屋，方厚仁也是笑著邀請：「陋室空堂，小郎君見笑了，茶水還是有的，請坐。」
周肥已經坐到位子上了，當下笑道：「小郎君，這位老先生也是讀書人，你應該和他有得聊。」
趙和坐下之後，老人隨即遞上了茶水：「呵呵，算不得讀書人，早年也是軍卒出身，這些年多讀些書，也算是陶冶情操了。」
「小郎君是汴京人？」
趙和點了點頭，而後便是一番攀談。
倒是沒說自己是陸芝男人之類的話，也就是一些簡單的交流，諸如自己是做什麼的，和陸芝的關係之類的，總之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朋友的份上。
之後又是了解到了山寨的一些情況，倒是和趙和想得有些不一樣。
如陸芝說的，這些人中的許多，都是早年倭寇之亂被屠戮剩下來的人，被官府驅逐，跑到了山寨上建立了青木寨，而後便是在這裡苟活。
打家劫舍，和這些人一般沒什麼關係，他們的實力打不過官府的，之前人數多的時候也只有二百來人，還因為前段時間陸芝回來分家的事情，一百來人被炸死，如今青木寨實力早就大不如前，就更不要說劫掠的事情了。
而在之前，都是這位方厚仁的弟子們在管制的，陸芝是其最早的弟子，在老當家的去世之後上位，幾位師弟幫助，帶著青木寨的人去平定其他寨子，然後打通了一條商路。
畢竟交趾和大宋是不互市的，大宋看不上交趾……
這條商路，在很長一段時間是青木寨的生活來源，過往的商人要交錢，然後保你的商品貨物沒問題，也按人頭收費，總之是很滋潤的。
不過現如今，已然是沒了這個機會，哪家寨子都別想做山路商路的生意了，交趾大敗被大宋接管，日後若是大宋的國土，就沒機會了。
兩人倒是聊了好一會，趙和對青木寨的情況大致是有個了解了。
一般被封建時代壓迫的人跑到了山上過活，就成了土匪，剛剛那些人的眼光不是警惕，是一種害怕。
害怕趙和是來對他們動手的，害怕趙和把如今他們的棲身之地奪走，那他們就沒活路了。
倒是可悲，仁宗之治下，大宋看似生平，但實際上像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汴京的冬天都能凍死人的，百姓的生活很多都是很苦的。
得知了趙和是汴京人，方厚仁其實心中是想到了什麼的，但沒有多說，有關陸芝和趙和的關係，他的打算還是盡量看著，反正倆人都不想說，老人也就不問了。
一直聊了得有一個多時辰，直到外面的人來喊，說是飯熟了。
再次走出來的時候，看到陸芝正在幫著他們收拾，似乎是拿出了寨子里最好的瓷器來，兩個青花瓷的碗，估計是從路過的商人手裡要來的，大宋的瓷器在世界都是聞名的。
他們給趙和跟周肥呈上了兩碗很厚的粥，並非煮的厚，而是稀粥把米粒都集中到了這個碗里，他們的土碗里還是稀湯。
他們想要節省糧食，但也不敢怠慢了給他們糧食的貴客，便用了這種方式。 還把自己捨不得吃的鹹菜拿了出來，簡簡單單的米飯配鹹菜，對他們而言已經算是享受了。
眾人皆是有說有笑地喝著米粥，然後對趙和道謝，之前的幾個小孩子也是如此。
山下糧價三百文一石，大宋人均月收入在三貫左右，他們都買不起。
難怪陸芝每次在路上吃飯的時候，吃得都很少，於趙和而言，餐餐有菜有肉有湯都是標配，相比於絕大多數的汴京商人他吃得都算簡單了。
貧富差距之大，令人難以想象，有人錦衣玉食大魚大肉都不屑一顧，有人能為吃上米飯而感到慶幸。
趙和並非一個傷春悲秋的人，當下也未表現出如何的憐憫，對深受苦難的人而言，憐憫是對他們尊嚴的一種侮辱，表現的和正常一樣，不去說一些鄙夷的話，對他們而言就已經是一種尊敬了。
吃了這頓飯，他們又都去忙了，似乎是後山有種著一些菜類需要打理，又或者是房屋翻修，大家對趙和很尊敬，但趙和的出現不會打亂他們的生活，只要不是來破壞的，那他們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方厚仁去忙了，趙和隨之找到了陸芝。
「交趾被破，你們這條線就沒辦法再進行下去了，估計其他的山寨也是這樣，就沒活路，屆時可能就要吞併其他的活路，青木寨撐不了多久的。」
陸芝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淡淡說道：「有我在，青木寨垮不了的。」
趙和無奈道：「我的意思是，你得想出點其他的活路來，我這批糧食一共兩千石，或許也就只夠你們吃一年的，也可能更多，可我的糧食不是穩定來源，我也是商人，沒有利益的事情我也沒法辦的。」
陸芝蹲在地上，看著遠處有了力氣奔跑的小孩說道：「我會想辦法的，總不能看著他們被憋死。」
趙和覺得這話題有點沉重了，當即換了一個道：「之前那詞，想不想聽後半句？」
「哪個？」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哪個？」
「是什麼？」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陸芝撇了撇嘴，似乎當下對這並不感興趣：「你寫的？這麼有文采，幹嘛不去科舉當官呢？」
趙和嘿嘿一笑：「我寫的就好了，南唐後主李煜，快百年的詩了你都沒聽過？」
陸芝搖了搖頭：「我大多數時間都是練武的，沒空去讀書，讀書也沒啥用。」
趙和當即就是憤慨道：「是吧，我也覺得沒啥用，我隔壁家有個范老頭，總是讓我讀書，還有一個叫李禎的，那老小子總是用看兒子的眼光看我，我特么一開始都不認識他，這老小子也讓我讀書，還有包拯你知道嗎？就那個開封府當官的，我發現這些人都腦子有坑……」
「讀了書幹啥？科舉當官？萬中無一的機會才能進得，還不如多賺點錢呢，我賺了錢依舊很自在啊，要啥沒有？」
「看在你和我這麼志同道合的份上，我決定了，給你出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