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守株待兔
魯道夫看著靜靜爬在望遠鏡上,像是根本忘了他存在的卡卡羅特,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想了想伸手拿出電話撥打給了伊麗莎白。
無論結果如何,這都是最關鍵的幾天了,而一個人守著這架望遠鏡,想要一直觀察著別墅中的拿波裏,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至於他,還得盡最後的努力,盡量讓這潭水再混一些。
聽著電話中傳來無精打采的聲音,魯道夫報了個地址,然後掛斷電話,拍了拍卡卡羅特的肩膀,開口說道,“你和伊麗莎白留在這裏。
我想辦法去給那個家夥添一點小小的麻煩,蛇不動我們就要打打草”。
“呃,你確定不會把那條已經開始寵寵欲動的蛇,嚇得縮回洞裏冬眠嗎”?
卡卡羅特終於看到鏡頭中,出現了拿波裏的聲音,那個年輕的身影,正穿著睡衣爬在地上做著俯臥撐,來發泄著自己過剩的精力。
聽著門鎖打開的聲音,卡卡羅特回頭看著魯道夫,用力攥緊拳頭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指了指掛在衣架上的雨衣,開口說道,“探長,你帶著這個可能會有點用”。
窗外越來越大的雨,絲毫沒有半點停歇的趨勢,而看魯道夫這個樣子,可不像是習慣帶傘的人,不過現在坐在這個有些空曠的公寓中,看著關掉的房門,卡卡羅特忽然又皺緊了眉頭。
原本自己坐在那個涼亭中,還有些感謝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至少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麽突兀,而現在如同瓢潑一般的磅礴大雨。
就連他感受著腳下的橡木地板上,傳來地暖散發出讓人舒服的溫度,麵對著窗外的大雨,根本不會生出絲毫出門的欲望。
大致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很典型的公寓樓,一進門側麵靠牆的位置做了一排櫥櫃,再往裏則是帶著廁所的浴室。
除了廁所並沒有在這個隻有不超過五十平的房間內,再讓牆去浪費什麽麵積,除了幾張簡單的黑色皮椅,也就剩下角落裏那個唯一的家具,一張一米五的雙人床了。
一個還算不錯的公寓,看樣子幾乎沒有人在這裏住過,現在充當了他們監視的最佳場所。
而此時,自己麵前的鏡頭中,可以清晰的看到拿波裏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煩躁。
甚至就連他眼角那團不知道已經存在了幾天的眼屎,以及那頭原本和勞倫斯一模一樣的金色頭發,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光澤,亂糟糟的像團雜草一樣。
比這間公寓要大上無數倍的別墅,看上去也根本沒有辦法讓拿波裏安心待在裏麵。
此時,他待在那個如同牢籠一樣的客廳中,豁然整個身體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然後又落在上麵彈了幾下,張開嘴似乎發出了一聲尖叫聲。
卡卡羅特捏了捏拳頭,嘴裏低聲呢喃道了一句,“加油”。
看樣子,如果保持著這個模樣,恐怕他根本沒辦法一個人靜靜的在那裏一直待到這件事情塵埃落定。
鏡頭中的邊緣忽然出現了一道熟悉的目光,正有些狼狽的舉著一把黑色的雨傘,小心翼翼的沿著草坪上用鵝暖石鋪成的小徑慢慢的朝這邊走著。
原本漂亮的鵝暖石小路,似乎在當初隻考慮了美觀以及在草坪中並沒有絲毫違和感。
可是卻絲毫沒有半點考慮在這種暴雨的天氣裏,對於行人的友好程度,簡直就像一條凹凸不平的溜冰場一樣。
不過住在這裏的人,恐怕沒有誰會在這種糟糕的天氣裏,會打著傘出現在那裏畢竟他們有無數更好的選擇,比如直接從自己車庫中,駕駛著自己最心愛的汽車,然後離開這裏。
看著伊麗莎白終於安全的通過的那條道路,雖然黑色的褲腳上,難免在泥濘的道路上,沾上了些許黃褐色的泥點。
不過至少,現在站在柏油路上的她,俏臉上又重複恢複了自信的模樣。
而此時鏡頭中的拿波裏,顯然就沒有這麽幸運,那股如同種子一樣在他心裏生根發芽的煩悶,讓他忍不住從身下那張舒服的,如同雲朵一樣的沙發上站起了身子,然後開始在客廳中來回度著步子。
不斷揮舞著的雙手,似乎是在對另外一個人在抱怨著什麽,可惜,這間空蕩蕩的別墅裏,除了他之外並沒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很快,拿波裏垂頭喪氣的站在客廳中央,無奈的抱著腦袋蹲下身子,而看著鏡頭的卡卡羅特則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還真是見鬼,甚至他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脫掉身上的睡衣的拿波裏,露出比卡卡羅特還要瘦上幾分的身體,隨著他伸起雙臂,身上那些骨骼之間的印記可以看到一清二楚。
像是在發泄著自己的煩悶,拿波裏竟然開始像隻醜陋的青蛙一樣,開始沿著客廳做起了蛙跳,不過,隨著他不斷擺動的身體,雖然現在隻能看到他的側身。
不過通過這架高倍的望遠鏡,卡卡羅特還是發現了那看似普通的外表之下,竟然還隱藏著一些與之格格不入的東西。
雖然對於現在這個社會,紋身刺青不過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可以借此宣揚自己的個性,不過拿波裏看上去並不像是這樣的人。
畢竟至少卡卡羅特沒有想到脫掉上衣的他,幾乎整個身體都密密麻麻被黑藍色的紋身所占據。
不過恰好在胳膊肘的位置戛然而止,就像是一件袖子略微長了一點的短袖,套在了他的身上一樣。
那一蹦一蹦的身體,讓卡卡羅特有些懊惱的看著鏡頭,嘴裏難得的發出了一聲咒罵聲,這個如今看起來異常的滑稽的家夥,現在的狀態,可讓他根本看不太清楚身上的紋身。
身後一聲急促的敲門聲,讓卡卡羅特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然後飛快的轉身跑過去,根本沒有看門外到底是誰,直接打開了門鎖,然後又重新回到了望遠鏡前,擺了擺手開口說道。
“嘿,你隨意,恐怕我暫時沒有時間…………。
哦,該死,拿波裏,你能不能不要跳了”。
聽著,卡卡羅特嘴裏一些語無倫次的話聲,伊麗莎白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將雨傘放在門外,看到那副望遠鏡俏臉上露出了一絲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