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她
此時,卡卡羅特那張引人注目的臉龐,原本的靦腆局促消失的無影無蹤,微微翹起的嘴角,帶著恰到好處並不會讓人覺得厭煩的自信。
當然,對於這張英俊的過分的年輕人,哪怕他的表情再張揚一點,也會讓人覺得理所應當。
從西裝內兜中摸出了那枚銀色的寶璣懷表,大拇指掀開蓋子,歲月的流逝並沒有在這塊精密的機械表上留下半點痕跡,白色表盤的鏤空處幾個齒輪緊緊的咬合在一起緩緩的轉動著。
看一眼表蓋上的那張泛黃的照片,卡卡羅特深吸了一口氣,距離九點還有一個小時二十分鍾,在這段時間之前,如果伊麗莎白說的沒錯的話,起碼香波特不會出現在這裏。
仔細的將懷表放進兜中,卡卡羅特揮了揮手說道,“一個甚至算不上高明的偽裝手法,看似將勞倫斯的死因推向了自殺,可是卻留下了一個蹩腳的漏洞。
不過這把剃須刀卻告訴了我們一個方向,起碼這次的凶手並不是勞倫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那些富人應該和他一樣,並不會去便利店中買一把廉價的剃須刀”。
“不,假設你說的沒錯,但是這把剃須刀並不能說明這些”。
魯道夫臉上露出了一絲愕然,他的本意隻是讓這個年輕人,跟在自己身邊去看一看這件案子,他並不認為就目前來說,卡卡羅特有能力可以將勞倫斯的案子抽絲剝繭的捋清楚。
哪怕是希菲爾德回來,也不敢保證這件勞倫斯一定是自殺,畢竟他隻是一位偵探並不是上帝。
卡卡羅特搖了搖頭大步的走向了門口,然後站在外麵將那扇雕花的白色大門關了起來,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想象著那位如同好鬥的拳擊手一樣的勞倫斯。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那雙漂亮的淺灰色眸子中充滿了張揚,伸手像是回到自己家中一樣,隨手抓住金色的把手推來,大步走了進來。
先是站在床頭,看著幾乎占據了整麵牆壁的照片,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不由自主的伸出兩根手指放在額前,然後往前擺了一下,就像是一個隨意的敬了一個禮。
確實這張照片應該是勞倫斯的得意之作,否則他也不會讓這張巨幅的照片,占據如此現眼的地方。
然後轉身看著浴缸,卡卡羅特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雖然那裏並沒有胡須的存在。
“我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東西,勞倫斯先生是一個公私很分明的人,無論多麽重要的事情,他的這棟住所中,永遠不會出現和生意有關的人,一次也沒有”。
說著,卡卡羅特從背包中拿出了筆記本電腦,隨著一聲電源的響聲,黑色的屏幕上出現了些熒光,修長的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著,很快網頁中出現了很多關於勞倫斯的照片。
將屏幕轉了過去,卡卡羅特手指指著這些照片,沉聲說道,“昨天我還有一個小小的發現,關於剃須刀的。
通過這裏的陳設,說明勞倫斯先生是一個井井有條的人,而且他沒有留胡須習慣。
看看這些,清晨的時候他的胡須總是清理的很幹淨,而到了夜晚,偶爾出現在外麵的他,通過那些細碎的胡須,說明這個早已步入中年的商人,他的荷爾蒙還是很旺盛的”。
“不,胡須隻是很小的一部分,他在夜店中摟著比他兒子還要年輕的舞女,這才是他荷爾蒙旺盛的象征”。
伊麗莎白撇了撇嘴,仔細的看著屏幕上放大的照片,已經淩晨時分的酒吧中,勞倫斯明顯喝多了,兩腮還帶著不自然的潮紅,放肆的摟著兩個衣著爆露的舞女。
解開的襯衣扣子露出胸口岩石般的肌肉,不過那笑得肆無忌憚的嘴唇周圍,確實出現了一圈細碎的胡茬,在那些狗仔手中昂貴的單反相機中清晰的露了出來。
不過伊麗莎白詫異的看了一眼卡卡羅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剛剛那個是模擬自己是勞倫斯嗎”?
“嗯,並不完全是,我隻是在推論一下,假設我是勞倫斯,當我回到這間令自己的滿意的臥室中,為什麽會躺在浴缸中。
看著自己在激流中手握船槳的照片,有什麽苦惱的事情可以讓自己毫不猶豫的結束掉生命,而且會用這麽一種讓自己聲名狼藉的自殺方法”。
“可是看樣子你並沒有找到他自殺的原因,但是猜測並不能當做勞倫斯是被謀殺的證據”。
魯道夫看著收起電腦的卡卡羅特,現在這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線索,根本無法支撐他剛剛想要用類似於基本演繹法,讓自己努力扮演著勞倫斯,來試著找出其中一些不易察覺的蛛絲馬跡。
手指輕輕在電腦金屬的表麵敲擊著,卡卡羅特忽然腦海中回憶起當初自己站在這裏,看著那些探員從勞倫斯的西裝口袋中翻出的兩部電話,不由得開口問道,“電話打開了嗎?裏麵有沒有有用的通話記錄”。
“當然,他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一個脫衣舞女郎的,我們已經見過她了。
不過很不幸,她的電話在酒吧中不知道是被偷了,還是從她身上那點可憐的布料中自己丟了。
而且別墅外麵的監控也確實沒有看到她出現在這裏”。魯道夫臉色不由得嚴肅了下來。
一個還有閑心逸致在下班後回到家中,看著外麵漂亮的夜色,拿起手機打給那個可能經常光顧的脫衣舞女。
讓她來到自己的別墅中,來度過美妙的夜晚,兩個各取所需的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個丟失了電話的脫衣舞女郎,雖然可能會讓勞倫斯有些失望,但是,絕對不會讓他失望到想要自殺。
不過此時的卡卡羅特卻沒有理應中的失望,莫名其妙的說了句,“可是那通原本不應該接通的電話卻接通了,不是嗎”?
“沒錯,隻有短暫的四十五秒,可能是撿到電話無意中接通的人,草草應付了幾句,然後匆忙掛斷並不能說明什麽”。魯道夫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道。
而卡卡羅特嘴角卻掀起了一抹笑意,意味深長的說道,“不,我和你的想法正好想法,凶手就是那個接到電話的人,或是和她有著直接的關係”。
“她”?
伊麗莎白聽到卡卡羅特話中那個她,那張俏臉上露出了不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