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五成的黃忠與全力的文丑
第167章 五成的黃忠與全力的文丑
翌日清晨，與妻子最後的一次離別後，袁紹便是義無反顧的踏上了返回遼東的旅程。
袁逢一早就已經安排好了車駕，足足有五車的財物，以供袁紹在外備做不時之需。
當然，更多的是需要袁紹能夠發展出屬於自己的勢力。
而發展這些的前提下，一切都離不開錢財支撐。
袁紹如今只是一介長史，既無外財，反倒還總喜歡將屬於自己的那份賞賜下去，一來二去，袁紹其實已經沒有多少余財了，對於這些，袁紹雖然沒有明說，但袁逢是心知肚明的。
以此來當做家族對他的一些微薄資源。
同樣的，也是為了能讓袁紹透過這些幫助，還能記得袁氏的根。
拜別了袁逢，袁紹坐上了車駕開始朝著北方疾馳。
一路上，文丑與黃忠一句話未說，都是恪盡職守的守在左右兩側，車隊後方還有袁氏部曲百騎。
這差不多已經是袁氏所能培養出的最多騎兵數量。
不說內地馬匹管控極為嚴格，便是袁氏身為名門望族，正值樹大招風的階段，這些可以說是屬於袁氏私兵的部曲數量也需要嚴格控制，若是一不小心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彈劾到雒陽，總歸是有些麻煩的。
恰好，袁紹此行需得賓士幾千里，族中的騎卒部曲也就順手交由袁紹統領。
俱是精銳，與邊塞士卒相比都不遑多讓。
這也是袁紹地位開始逐漸提升的一個標誌性展現。
以往的他除了能私人得到袁逢的一些支持外，對於這些涉及家族利益的內容上，總會有人出來橫插一腳，饒是袁逢有心，為了維持家族大局也不得不作罷。
「漢升，離家遠赴遼東，可曾有所後悔？」袁紹坐在車駕上，透過車窗向外看去。
黃忠聞言面色一怔，說不想家是假，如今敘兒大病初癒，只需半載即可恢復到常人般，身為人父的他卻看不到這個畫面終歸是有些遺憾。
但相比起袁紹給他的恩惠，情意相比，卻又使得他不知如何抉擇。
若非妻子的一番話，大丈夫不去建功立業，待在家中與市井農夫又有什麼區別。
黃忠這才下定決心。
再加上袁紹給的幫助實在是太多，以至於使得他現在已經無以為報，哪怕是給他整個人賣了都不夠還這份恩情的，索性就護衛在其左右。
而關於那把所謂名刀，黃忠這才得知，哪裡有什麼山賊盜匪。
袁氏的威望遠近聞名，便是當地山賊想要上山落草為寇，說句不好聽的，都得前往袁府內呈上投名狀，得其首肯后才能充當山賊。
在這種情況下，哪裡還會有盜賊敢去袁氏的府邸偷東西。
袁紹笑著解釋著，府中確有一把名刀，只是一直沒能得遇主人。
見過黃忠后，袁紹便是將其拿出，直接送與黃忠，他也不知道這把刀叫什麼名字，據說是從商周時期流傳下來的，他有些不太相信。
那時候的武器多數都是使用青銅冶鍊，冶鐵技術還不成熟，到了現在，鐵的價格才大肆下降。
一柄武器的造價也不過數百錢，差不多也就是一名伍長的月俸就能買的起的，當然，這也是因為如今的冶鐵技術已經爐火純青。
而他送給黃忠的名刀看起來明顯就是用鐵鍛造而成，但沒辦法，便是如此，黃忠對其也是愛不釋手，已經到了就算是休息時也要緊緊的抓在手中的地步。
而至於對黃忠打算武裝到全身的計劃，袁紹只能等到了遼東才能再做打算。
這個時期，對於鎧甲的管控力度較之前漢，雖有所鬆懈，但仍屬於重點管控對象，相反，武器則不盡然。
基本上每個郡縣總會有些喜歡仗義江湖，行俠鄉里的遊俠，其都身負利器，但卻很少有人披著一層鎧甲。
主要原因，便是因為在漢朝這個時期，對於鎧甲的管控力度，遠遠超乎想象。
持有大刀，可以說用來防身。
有硬弓短弩，可以說用來狩獵。
但鎧甲，則不盡然，京甲不禁兵幾乎是每個統治者管轄下屬將士的例行管理方式，便是前漢，當世名將，七國之亂的終結者，周亞夫所藏五百幅盔甲，就被當時早已打算打擊他的漢景帝，用來抨擊他的手段。
說已經位列丞相的周亞夫意圖謀反，直接使得其以絕食最終身亡。
甲胄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一甲頂三弩，三甲進地府。
這是一條尋常人乃至高官公卿都不能觸碰的一條絕對紅線，誰碰誰死，這句話不是說著玩的。
袁紹哪怕現在威望再高，面對這種動輒就以謀反罪定性的舉動，他也是有心無力。 袁氏威望足夠大，海內外名望俱是加於身，饒是如此，袁逢能私養上百騎卒，但面對甲胄，卻是一丁點都沒有觸碰，生怕惹火上身。
如今的黃忠還沒有達到絕對的全盛階段，待袁紹給其配足鎧甲，胯下戰馬也換成彪悍矯健的異族烈馬，足矣馳騁在塞外無所匹敵。
幾千里的路途終究是勞累疲睏，便是馬兒都時常需要來到臨近郡縣休息休息。
從年初出發，穿過冀州，到達幽州，再抵達遼東之地，又是一個半月的時間過去。
這一路上，袁紹很少會再次露面。
黃忠卻不盡然。
這一路的異域風情，使得未曾遠離過家鄉的他頓時心生澎湃。
加上在旁邊郡縣休息之時，總會聽到有人在討論那遼東之戰的細節，以及已經被整個幽州奉若戰神的顏良，內心的激動之情更加強烈。
迫切的想要前往遼東，見一見那位傳說中的顏良，若能在其麾下衝鋒陷陣，死也無憾而。
地域之間的語言終究有些差別的，黃忠也只能從中聽出個大概，具體到某些細緻微末上，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閑著無聊時，他也會拉上文丑一同操練一番。
在兩人懷著過招的念頭下，愣是鬥了個二三十合。
文丑面帶驚色，怔怔的望著眼前這位被袁君委以重任的黃忠，本以為對其的勇武已經有了大致推算，未曾想，在這毫無殺傷力的過招之下，他仍是被連綿不絕的刀法壓制的難以發動有力的反擊。
若是死戰到底，文丑不敢想象，二十回合，又或者三十回合？
他見過那麼多的人，便是邊塞士卒中也時有勇武之人，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給他這麼大的壓力，饒是顏良，也不過是比其多了幾分果敢罷了。
而當他問及黃忠有了幾分力時，黃忠卻是淡笑道：「五分吧，多虧袁君所賜寶刀，使我如虎添翼，叔玉又乃幾分也？」
文丑尷尬的訕笑著搖頭，自己難不成要跟人說自己已經用了全力。
公驥啊，公驥，這黃忠此時還將你當做要超越的對象，殊不知，其一身本身早已跨越，便是你我二人合擊之下，卻也不知能逼出這黃漢升幾分氣力來。
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怪不得能得袁君如此重視。
這樣的本事，莫說是在一小小遼東，便是整個天下，文丑也覺得絕難有人能撐得住全力以赴下的黃忠五十回合。
而當文丑問及其最擅長的刀法練了多久時，黃忠只是笑著表示。
與箭法相比，刀法只能算作登堂入室罷了。
文丑頓時只覺得好像是一記重拳狠狠地打在他的心頭，若非是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已知曉黃忠非那般胡言非語，定要將其當做誇大其詞。
刀法只能算登堂入室，那箭法又該多麼恐怖？怪不得能單槍匹馬間，憑藉手中強弓殺得整個山賊俯首乞降。
黃忠的表現，當然也引起了閉目養神的袁紹注意。
當看到文丑只能倉促迎擊時，他就知道，此時的黃忠或許真的能稱之為天下第一猛將，自己付出的這般努力沒有白費。
或許能將黃忠，文丑，韓當三個人組建在一起？
公孫瓚有白馬義從，鞠義有先登營，徐謙有山陽兵。
組建一支神射騎兵營？遼東別的不多，戰馬最是不缺，而遼東之人本就彪悍勇猛，若能得好生操練，使其箭術不說達到黃忠這般地步，只需達到五十步穿楊也足夠了。
只需要在戰場邊緣奇襲，一輪齊射下，箭無虛發，對於戰場上的敵人不單單是肉體上的打擊，就是士氣的打擊也是毀天滅地的。
戰爭勝利的方式從來不是講究單方面的衝鋒即可。
地形，謀略，士氣低落，怯戰，慌亂，任何一條都是決定勝利的關鍵因素。
而士氣，往往在其中佔據了很大的比例，士卒驚恐，馬兒懼怕，進而引發軍亂，從而喪生在自家馬蹄下的士卒不在少數。
士氣高漲時，士卒更容易保持絕對的專註，對於戰場上敵人的進攻能夠更敏捷的躲過攻擊，高昂的士氣也能極大的提高士卒集體榮譽感，這種寵辱與共的決心使得他們可以在戰場上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二乃至更多的力量。
正如遼東之戰時，面對層出不窮的鮮卑士兵，堅守城牆的士卒在得見顏良千軍萬馬中力擒敵方主帥時，那一瞬間所爆發出的士氣高漲，使得當時的鮮卑士兵驚懼膽寒，每發必中，不懼傷勢，奮勇殺敵的漢軍才是使顏良等百騎得以執行這個計劃的主導者。
而若是面對一群風馳電掣，不見蹤跡時，便是鋪天蓋地的箭矢奇襲而來，且百發百中時，哪怕是士氣已經佔據絕對優勢的敵人也會膽寒，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的一箭會不會是射向自己。
層層傳導下，就足矣使得敵方軍心大亂，屆時再由騎兵乃至步卒衝鋒而出。
各兵種的聯合打擊是每名主帥乃至將領都必須要學習的戰法。
看到黃忠的表現，這個方案已經悄無聲息的在袁紹心底紮根。
只待時機成熟，如今天下聞名的神射基本上給都已經在自己麾下，韓當則也是遼西郡令支人，想要招募到他，應該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