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第一百三十八 返回邊塞
第141章 第一百三十八 返回邊塞
「放手！」被憤怒充斥著整個腦袋的柯前多一把打開族人的手，一如喘著粗氣的野獸般，怒視前方那群漢軍不時射來的箭矢。
哪怕他知道，這對於他們而言幾乎造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總有擔憂他安危的族人會選擇上前來阻擋。
柯前多望著那群漢軍逐漸加快速度的身影，再看向自己的族人皆是一臉死灰的神情，當即臉色一變，怒斥道：「年紀輕輕，受此挫折就萎靡不振，來日如何復仇這群可惡的漢軍，振作起來，便是讓其逃脫了，以後總會有機會再見面的。」
他雖然明白這其中道理，但勸說別人時的開朗大度，落到自己頭上時，卻也如同其他族人一樣，對於部落的毀滅萬念俱灰，絲毫提不起一絲振作的意圖，氣不過的他狠狠的朝著自己臉上狂扇了幾個巴掌。
無論如何，他實在是想不通，這群漢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會選擇主動出擊。
漢人最近這些年的舉動，實際上對於他們這些鮮卑人而言，全然沒有了昔日的雄心壯舉，面對他們這般隨意侵擾的行動往往都會選擇視若無睹，就連劫掠的漢人數量一次足有數百人，依舊會選擇死死的待在城牆上無動於衷。
據鮮卑上面的大人所說，是那所謂的遼東屬國都尉公沙穆下達的避戰指令，為了便是以求遼東黎庶得到和平安穩的生活。
柯前多對此嗤之以鼻，這些漢人又怎麼會讓一向被當做附庸的鮮卑人騎在臉上，直到上任長史前來，美名其約是為了兩方的和平而來，實際上也屬於一種客觀上的服軟，對於一向佔據優勢的漢軍而言，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他一直以為漢軍們在憋著一次足矣毀滅整個鮮卑的特殊行動。
直到那長史被鮮卑的大人折磨到死，將這個消息傳遞到邊塞那群愚蠢的漢軍耳中，卻依舊是得到了要避戰休戰的指令，這才讓柯前多相信，這群一直武裝到牙齒的漢軍此時已經儼然拔掉了自己的牙齒，想要以此來獲得鮮卑人的靠攏。
那些建立的屬國就是證據，裡面的鮮卑人其實不在少數，也是真心的想要在大漢疆域內生活，一儼然已經將飲毛茹血的游牧生活徹底丟棄，這在柯前多看來是背棄鮮卑神靈的骯髒行為。
那公沙穆以為就這樣可以使得鮮卑人俯首，全面融入到漢人的習俗中來。
卻是不知此時的鮮卑首領，檀石槐，鮮卑的王，就連那漢朝皇帝的和親都視若無睹，毅然決然的選擇侵略邊塞，從而建立起了囊括不少大漢土地的龐大疆域。
柯前多對於漢人們的印象就此徹底淪為了綿羊，一個可以隨時隨地宰殺的綿羊。
本來以為這個局面會一直就這麼持續下去，或者直到那公沙穆不再出任都尉之職。
結果，一向溫順和善的綿羊卻是突然張開了本來不應該擁有的獠牙，狠狠地將他的肉給啃掉了幾塊，順便還將那些到手的綿羊也給帶走了。
「這該死的長史！」柯前多此時只能選擇無能狂怒，將那被稱作長史的袁紹徹底給忌恨上。
快要接近邊塞區域的袁紹眾人依舊是快速疾馳著，這塞外畢竟是異族馳騁的疆域，若是一時不察被大夥騎兵包圍，依舊是死無葬身之地。
好在，看著身後的那群騎兵似乎是停下了繼續追捕的打算，許達這才長舒一口氣，劫後餘生的他恨不得當即烈酒入喉，奈何袁紹的眼神示意下，許達想了想，還是作罷。
「當真舒暢！沒想到這群天殺的異族人也會嘗嘗這番滋味。」許達感慨萬千，親眼見證過那群鮮卑人劫掠的惡行，沒想到天道好輪迴，這麼快就攻守易型。
「這群鮮卑人似乎經驗不算太足，明明包圍圈形成，只需按部就班的向里聚攏，我等萬難逃脫。」有同伴心有餘悸的顫聲道。
許達瞪了一眼那人，眼神中滿是責怪，隨即又興緻勃勃的開口道：「此行長史當居首功，待回到司馬營，便去稟告右司馬，使其將這番壯舉表明都尉。」
袁紹卻是騎在馬背上繼續沉思。
此行雖說收穫頗豐，戰果累累，同時也沒有同伴身死，這番行動無論是放在誰身上都是要被讚揚到天邊的，但袁紹卻是很清楚的發現，若非那群鮮卑人不夠警惕，外加戰法並不熟練，包圍時的陣勢較之漢軍而言遠遠不及的緣故。
再加上顏良的出色表現，怒斬十餘人如探囊取物般，威懾那群鮮卑人不知所措。
自己這群人能否逃出生天還是兩說。
自己等人也著實有些貪婪，明明已經焚毀了半數以上的帳篷根基，卻還要選擇逗留在異族中心，選擇盡數將其焚燒，若非如此，自己這些人早已經逃之夭夭，哪裡用得著擔驚受怕，唯恐被其追上。
貪婪是原罪。
袁紹將這條重重的記在心頭，當做座右銘來時刻牢記。
許達見長史袁紹的面色似乎不算歡快，也不敢打擾，只能又駕馭著戰馬靠向顏良。
向其探討究竟該如何達到他這般境界，視鮮卑人如枯木螻蟻般，手起刀落間便能斬殺鮮卑人。
顏良卻是笑著搖搖頭：「若非顏某之兄弟，文丑未至，否則定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勇冠三軍！」
已經深受震撼的許達沒想到眼前的殺神，卻是對於那連騎馬都只能算作新手的文丑如此推崇，心裡當即浮現出一股異樣情緒。
這顏良已經是世所罕見，難不成那文丑還能比他更強？
許達趕忙將腦子裡的荒唐念頭給散去，他不敢相信，像這樣的驚才怎麼可能會輕易的出現，還一次就是兩個。 眾人有說有笑，身後沒有了追兵，幾人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畢竟這長途奔襲，對於馬兒的損傷也是極大的，況且有幾匹馬也受了傷。
很快，在不算強烈的太陽照射下，袁紹等人便是發現了於他們之前一路小跑的被劫掠漢人，其後田照在照應著。
田照也是老早就發現了身後的隊伍，時刻緊繃著的神經也是適時一松。
「情況怎麼樣？」田照發現眾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染著血跡，唯恐有同伴陷入那異族中，當即便是數了一遍，沒有人拉隊，長舒一口氣詢問道。
許達將其中情形盡數還原，提到熱血沸騰處，田照也是為之一震，面色狂躁。
當得知長史竟也手劈三個鮮卑人時，田照不由得對袁紹豎起大拇指。
而當提及顏良時，許達卻是面色一滯，隨即苦笑的將其毫不費力的就斬殺了十餘人的壯舉托盤而出。
登時，便是在田照及走的稍慢些的漢人耳中一聲驚雷炸起。
這些鮮卑人的惡性早已臭名昭著，對於有人敢於主動出擊襲擾那鮮卑人的壯舉，他們發自肺腑的感到震驚，而當聽聞竟然有人能陣斬十餘人時，無一例外的都露出一幅極其吃驚的神情。
田照瞪大個眼睛，實在是不敢相信，再看向那顏良身上明顯血跡要多於他人，他這才相信。
漢人中有好事者，經歷了一夜的逃跑，心神已經恢復了差不多，望向那神勇異常的顏良當即出言讚賞道：「那位壯漢如今是何官職啊，能夠做到這般壯舉想來也是管轄一方的屯長吧。」
在他們的記憶中，屯長已經是極為重要的營中官職了，足足能管轄百人。
許達卻是尷尬的搖搖頭，對於這些識貨的漢人當即驕傲的反駁道：「他如今不過是我麾下一普通士卒。」
那人一臉驚奇，看向許達道：「這樣說來，您便是那屯長了。」
許達嘴角一撇：「我不過什長，那壯漢旁的人才是我們的長官，為遼東長史，也是管你們吃喝拉撒的。」
這下子，眾多漢人都不淡定了。
對於長史的名頭他們其實並不算了解多少，若非是前任長史遠赴塞外和談從而身死，他們還不知道有長史這份職位在。
如今看見這新任長史竟然會帶領這麼一點人，就敢遠赴塞外，親自前往異族部落劫掠，足矣見得其膽識何起恐怖。
當即都是對著那袁紹跪拜再三，嘴上不時說出感激的話來。
袁紹當即下馬，將這些人趕緊扶起，同時對於自己的這次行動不予否認，但也沒有大力宣傳。
漢人們興奮許多，能夠與這樣的長官同行，對於他們這樣的普通漢人而言，也是一種獨特的榮耀。
以後飯後談余間，他們可以佔據著飯局主動權，將自己曾經與長史並肩作戰，將那群天殺的鮮卑人殺得屁滾尿流，至於他們存在的作用卻是閉口不談。
袁紹不知道這些人的內心想法，他只是望著眼前這群騎卒，什長許達麾下的十名騎卒，這一次行動所展現出的戰鬥力卻是出乎了他的意料，面對兇悍至極的鮮卑人，他們也是不落下風，甚至在戰馬的加持下能夠做到陣斬數人的戰績，已經遠遠超過了袁紹最開始的設想。
若是能逐步將這樣的騎卒盡數掌握在麾下，袁紹的根基才算是真正的打了下來。
而他今日所做的舉動，便是初步為了自己在營中營造出的絕佳名聲的好機會。
有了他們不留餘力的宣傳下，自己的名字想必很快就會名揚整個司馬營中。
不是以長史的官位，而是以一騎兵的身份，這兩者之間的意義截然不同。
天色已經大亮，連夜的趕路，邊塞已經可以依稀在千米之外看見。
許達等人心情愈發歡快，都在暢想著此行自己會獲得什麼樣的軍功。
很快，攜家帶口的漢人走在前面，袁紹等人則在後面殿後，漸漸的來到這座龐大的邊塞城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