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難道就不能劫掠異族嗎
第136章 難道就不能劫掠異族嗎
營外,凌冽的初冬寒風裹挾著一股刺骨的冷席捲而來,此時的司馬營士卒俱是都躲在營中取火烤暖。
這個時期正值小冰河時代,較之正常時期都顯寒冷蕭瑟。
僅有輪值換班城牆上的那些哨兵,此時仍要時刻保持警惕,哪怕手來回搓動,一張嘴便是哈氣的境遇,司馬趙簡特意下令,越是這個時期,越要提高精神,嚴陣以待。
他的憑證也很簡單,這塞內尚且是數九寒天,冰冷刺骨,更別提那塞外異族。
越是這個時候,北風席捲,異族所處的地域更是冷到極致,為了能夠獲取足夠多的過冬物資,也順便來漢軍邊界展示一下肌肉,這些鮮卑烏桓人都會在這個時分前來襲擾。
袁紹身為騎卒一員,自然不必充當那些哨兵,他只是想要看看在這邊塞城牆有什麼構造,什麼地方好翻越,什麼地方容易被攻破。
他一起身,警惕性一直在線的顏良便已然端坐,袁紹笑著噓聲。
不一會,在顏良的稍作提醒下,文丑也醒了過來,他白日因被顏良訓練馬術直到深夜時分才作罷,這幾日來周而復始,倒也能夠自主上馬下馬,沒有此前的那般生疏。
走出營門,望向那高聳的城牆,袁紹未作停留,便順著一側的樓梯徑直走了上去。
在數位哨兵的疑惑眼神下,袁紹解釋道睡不著,想要登高望一望。
見其並未攜帶什麼器具,哨兵的眼神才稍稍收斂,點了點頭。
袁紹順著城牆邊走著,不時低頭看向地面,足有三十四米。
「這個高度你們倆有辦法下去嗎?」袁紹突然出言問道。
顏良撓了撓頭,伸長脖子趴在邊上,看了眼立馬搖頭道:「袁君高看顏某了,如此之高,便是神靈墜下,也得摔個四分五裂。」
袁紹點頭應道:「如此,這條路看來是走不通。」
顏良更是摸不著頭腦了:「袁君是打算翻越這裡嗎?外面可是塞外,那異族騎兵瞬息而至。」
文丑在旁插不上話,他也探出頭去嘗試,搖了搖頭。
袁紹不再言語,只是繼續沿著邊上前進。
又走了半刻鐘,袁紹便是發現了一處尚且有所缺陷,但又鮮為人知的區域。
城牆的最低處,僅有四五米的高度,且視線所至也盡皆是被沙漠所包圍,沒有人會選擇在這個平坦無餘的區域發起進攻,這對於城牆上的弓箭手而言,就是赤裸裸的靶子,異族不是傻子。
況且下方一條寬過數十米的大河在流淌,距離城牆邊僅有幾米遠。
或許是因進入了寒冬時節,河面上的流速頗為緩慢,甚至就連緊挨著邊緣區域的河段都開始漸漸結上一層薄冰。
此時還不是深夜最冷的時間段,若是時間越往後推遲,這條河遲早都要被凍住。
還在後面看著外面風景的文丑猛然回過神來,有些尷尬的回道:「再有幾日就能熟練運用了。」
顏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在後面拍打文丑,饒是這幾日連續不停的操練,文丑卻還是有些生疏,騎行尚可,禦敵卻還是個生手,袁君既然問話,肯定有他的道理。
袁紹倒是頗為意外,習馬是一件麻煩事,需要樂此不疲的長久操練,就連他自己,達到馬術嫻熟的階段也足足用了三四年時間,文丑這幾日就能做到上馬下馬,已經很出乎意料了。
只是這樣的話,文丑或許只能暫且先拉下。
北風呼嘯,寒冷刺骨,異族人一定會選擇在最近時間內來入侵劫掠。
而此地,正是距離昌黎縣最近的一段距離,只要能夠攻破這裡,長驅直入,進而抵達昌黎縣就是手到擒來的事。
袁紹對此心知肚明。
那些異族人的鼻子靈通的很,對於這裡一定會選擇著重攻勢。
寒冷的滋味可並不好受,只要能順利攻破這裡,所能獲得的戰果要遠遠超過其他區域,綿帛,糧食這些可都是緊俏物。
而這些東西,異族人基本上沒有什麼辦法獲取,唯一的辦法就是選擇來劫掠漢人達成自己的目的,至於漢人是死是活,與他們有又什麼關係。
而同樣的,其實塞外的那些異族部落,也都是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塊,平時正值萬物生長時,那些異族牧民就會牽出牲畜,在他們那一片僅存的草原上牧野,這也是他們唯一可以獲取肉食的來源,同時那些牲畜身上的皮毛也可以用來抵禦寒冷。
而在戰事開啟時,這些牧民又會轉而從帳篷里拿出進攻武器,朔矛,長槍,弓箭等,這在他們的眼中,是每一個鮮卑,乃至烏桓等人必須要學會的東西。
正所謂全民皆兵,這些異族將這一條真正得運用到了身上。 而袁紹便是將目標盯在了這些和平時期的牧民身上,這些人並非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殺起來並沒有什麼負罪感。
難道只許異族劫掠漢人,漢人就不能劫掠異族不成。
只是如今,唯一需要擔憂的則是又該如何能在塞外發現那異族部落,且必須是人數不多的部落,若是動輒成百上千,袁紹可沒覺得憑藉自己的這幾個人能夠做出什麼驚天動地之舉來。
他想打響這第一槍。
而此時在營中發現,袁紹及顏良文丑都不在的什長許達,皺起眉頭走出營門,看向城牆上的哨兵,旋即順著那城牆邊緣的樓梯上去。
在哨兵口中得知,那袁紹幾人順著這城牆邊在散步,許達捉摸不定,這大半夜的來散什麼步。
但想了想,這幾人畢竟是自己麾下,天色已深,若是出了什麼事總歸是不好的,便連忙順著城牆邊向前尋找。
剛好,袁紹也打算回營,今日已經探查結束,為來日的行動打好基礎,卻沒想到那許達卻也是迎面走來。
幾人碰面,許達率先問道:「上這裡做甚?」說完他還伸出頭看向外面,依舊相安無事,沒什麼變化。
袁紹沒想到他竟然還跟著來了,旋即笑道:「閑來無事,看看風景。」
許達微眯著眼,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很明顯,對於袁紹的離譜言論,他並不認可,誰會選擇在這寒風刮在臉上就像耳光的深夜看風景。
袁紹眉心蹙了蹙,兩人沉默許久,他就像是一個深思熟慮的玩線木偶,唯有他的眼睛在打量著眼前的什長許達,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劃出一個滿是玩味的笑。
「不知什長對於劫掠這件事怎麼看?」
許達愣了下,難以置信的搖搖頭:「劫掠本惡,本初沒有見過那群混蛋衝鋒邊塞,劫掠黎庶,肆意掠奪財物,縱馬南下時的場景,保你見過一次,定然會對那群異族恨之入骨。」
袁紹糾正了許達話語中的錯誤,他一臉正色道:「劫掠可不是什麼惡,那都是為了生存,為了能夠活下去。」
許達驚詫,他欲言又止,猶豫了好一會,才回想起眼前的人可是長史,如今只是為了體驗生活這才充當一普通士卒,自己好像忘了地位尊卑,竟然一直用上下級的口吻。
但他對於袁紹的話終究還是有些感悟的,隨即便開口道:「長史所言不錯,但那異族為了自己的生存卻選擇來劫掠我漢人,此舉對於我等漢人而言,那便是惡,是不共戴天,是血海深仇,沒有迴轉餘地的恨!」
袁紹能夠很清楚的察覺到許達在提及異族時的仇恨,溢於言表,眼神中流露出的殺意。
他很滿意許達的表現。
隨即他頗為神秘的淡淡道:「若是我們劫掠異族呢?」
許達的眼睛瞬間就瞪得極大,不可思議的驚呼道:「長史何出此言?莫非今夜。」
他話沒有說完,這種事對於從沒幻想過的他而言,就像是天方夜談,又或者說對於整個邊塞上的將士而言都是如此,這可是一直都被異族當做看家本領來推崇的,無論這等行為有多麼的殘酷,然而對於異族而言,就像是沾染上酒癮后的癮君子一樣,一杯嘗不到就要急得發瘋。
哪怕是為了在漢軍面前耀武揚威一番,這些異族人也會趁著夜色,又或者疏於戒備的情況下,大舉侵略邊境,哪怕是所獲得的收益遠遠不抵出動千軍萬馬來的消耗大。
他們依舊會選擇來衝鋒,來劫掠,這就像是被刻在異族骨子裡的基因一樣,純粹的好戰基因,恰好漢軍此時又處在龜縮階段,這就更給了他們信心。
袁紹挺直身體,點頭應道:「什長可有膽氣遂我同行,也做一次劫掠那異族的壯舉來!」
「我別的不多,就是膽氣多!」許達最容忍不了別人說他的膽小,不經思考就脫口而出,說完他就有些後悔。
腦子裡的小人在互相碰撞。
這長史怎待是這般豪膽?好像那異族騎兵在其眼裡就好像是牲畜肆意宰殺一樣?劫掠一行明明是對方最擅長,自己卻要以己之短去挑戰別人的最長處?
許達心裡對於這個計劃本能的產生抗拒。
但回過神來的他,又對這個充滿著使命感的計劃充滿了憧憬,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參與到其中,也給那些異族人來一次徹頭徹尾的劫掠。
一想到這個畫面,許達就覺得胸腔里的情緒被點燃。
「長史說吧,要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