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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出發遼東,顏良顯威

  第124章 出發遼東,顏良顯威


  袁紹新婚燕爾,自然需得多多操勞。


  而換了身行頭的顏良身為賓客,在宴席結束后因沒能得見袁紹的緣故,只能選擇悶著頭來找當朝太僕袁逢。


  恰好袁術也在身旁,見這不懂規矩的外鄉人出現,立馬是振聲道:「已容你拜會,今何故逗留乎?」


  袁逢見其面生,身材高大勇武,心裡並未輕視:「你有何事?」他只當是一個想要趁此機會來拜見袁氏,順便謀取些利益的一群人。


  顏良拿出袁紹所寫的信:「見過太僕,此乃袁本初欲使我追隨於他所送出的信,我赴千里之約,袁本初今大婚,不便叨擾,遂來驚擾太僕。」


  顏氏祖上不知是否輝煌過,反正目前來看,在冀州堂陽縣只是一介豪強,就連想要參與一縣之政都需要內外聯合,或許才能為顏氏謀取一些利益。


  雖說比起那些黎庶而言,已經算是尋常人難以觸及的對象了,但是與袁氏一比,卻又是天上地下之別,如今有了顏良,又得袁氏子弟徵召,未來大有前途可為。


  顏良自然是希望儘快得見袁紹面。


  袁逢沒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兒子所徵召而來,同時也在為袁紹的這般能量感到驚奇,如此年輕,且尚未有所資本在,單憑著一介名聲卻能夠使得冀州人士遙相前來依附。


  袁紹所慮似乎要比自己要遠見得多,得知是這般事項,他會心一笑:「本初新婚燕爾,恐暫且怠慢,不如在這袁府內暫且歇息,待本初有空閑時分,定然會來見你。」


  「太僕所言甚是。」顏良只能暫且按照這個計劃執行。


  清晨時分的太陽始終是光和靚麗,透著一縷微光。


  在袁紹起身之前,已經儼然成為他妻子的李婉兒卻已經起床開始為袁紹收拾物件。


  待袁紹發現時,已經有不少衣物都準備齊全了,其中不乏有過冬時分用得上的厚重衣物。


  只因她時常從父親李膺那裡知道,幽州乃邊境之地,時日皆寒,少有暖陽之日,她護夫心切,容不得袁紹受到丁點傷害。


  袁紹慢慢的挪動步子,靜悄悄的來到李婉兒身後,看著她仍然毫無察覺的在收拾東西,立馬一個懷抱將其拉入懷中。


  「妾知郎君乃習武之人,身體強健,然那北方天寒地凍,時有發生,此時正值九十月,赴任后恐天生變,遂為郎君裝些禦寒衣物,到時就不會有所困擾了。」


  袁紹心裡頗為感慨,面對妻子的照料,他只能笑著點頭應道:「婉兒考慮的甚是周到,只是這些日子便要苦了伱了。」


  李婉兒聞言臉色稍變,隨即又釋然道:「與郎君比起來,妾身這點苦算得了什麼,若郎君思妾尤甚,妾身便是前往那遼東也未嘗不可。」


  袁紹趕忙擺手拒絕道:「不行,我於年關時會擇機而歸,那裡沒人困得住我。」


  兩人一番溫存后,袁紹走出院門,伸了個懶腰。


  福伯已經守候多時了,見袁紹出來急忙上前提醒道:「有一人,顏良已經等候多時了。」


  袁紹趕緊顧不上穿鞋,急忙順著一側走廊急忙向外跑去,邊跑便問道何時而來,怎不待提前通知與他。


  福伯身子骨雖說硬朗,但比起袁紹這般身強力壯自然是天差地別,一路緊趕慢趕在身後氣喘吁吁道:「公子昨日大婚之日,還有什麼事能比這個重要。」


  袁紹一愣,他是沒想到那顏良竟然來的如此之快,原以為其收到書信最起碼也會斟酌數日,再經由辨認是否屬實后才會前來。


  未曾想其竟然還趕上了自己的大婚典禮,眼見這個大將竟然被自己冷落了一日,他害怕這到手的打手兼保鏢給溜走了。


  顏良雖說被沮授言其性格促狹,不足以委以重任,但其對於袁紹的忠心卻是天地可鑒,此番良將又是正值青年,將其培養成一員帶甲萬人的大將也是未嘗不可。


  借著這個由頭,福伯已經跑在了前面,不多時,福伯在一側房門前停下。


  「就是這了,那顏良便被家主安置在這。」


  還沒等湊近,袁紹就聽見裡面已經有著陣陣揮舞的響動,他不等福伯前去敲門,便是直接推開了門,赤著腳走了進去。


  迎面而來,顏良正赤膊上身,揮舞著手中長柄刀,不時發出陣陣破空聲,此時他的身上已經是汗流浹背,就連下身此時都是被浸濕的狀態。


  袁紹強忍住心底的激動,輕聲道:「可是冀州顏良乎?」


  顏良很早就聽見了外面漸漸傳來的腳步聲,但他正在練刀的關鍵時候,也不便停下動作,索性便是將這一套動作打完,這才輕喘著粗氣望著來人。


  卻發現,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日思夜盼的新郎官,袁氏子弟袁紹是也。


  他正準備上前拱手拜會,卻見其雖衣著光鮮,身姿挺拔,一雙眼眸囧囧,然其卻是赤腳。


  顏良面帶不解,出聲道:「正是顏良,君怎這般姿態,赤腳豈不傷身乎?」


  他今日天色還沒等蒙蒙亮,就已起床,操起自己的武器便是於這間屋子內開始習武。


  習武之人從來沒有鬆懈這一說法,凡清晨時分必須要活動筋骨,好生磨鍊,以免久疏戰陣,以致身體虛浮。


  袁紹還沒等開口,一旁的福伯卻是搶先道:「得知你前來,我家公子沒有做絲毫準備,又恐你生有疑慮,遂顧不上許多,這才得見。」


  福伯的話瞬間讓顏良大為感動,他怔怔的望著眼前一臉期盼,甚至顧不上穿鞋的袁紹。


  「君如此對待我,卻是讓我如何回報!」


  顏良不明白,他內心充滿了疑惑。


  自己現在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普通人,或許在冀州堂陽縣有那麼些許的權勢可言,但是與眼前這位被稱作天下楷模的年輕人而言,卻是天壤之別。


  他雖時常將自己比作古時名將,一身武藝並不遜色任何人。


  然在這個時代,並非是你有能力就能發光發熱,得到相應的地位,若無伯樂舉薦,任你有天大之才也無濟於事。


  顏良便是這樣,自幼操行武藝的他,卻時常苦於沒有機遇,無法憑藉自身武藝去建功立業。


  在得知袁紹欲徵召他時,當時的他,甚至顧不上去探查這其中的真假,便是興奮的無以復加。


  心知這天下間還是有人能夠看出他的厲害之處,同時他又對這個袁氏子弟充滿了興趣。


  他前來之時,腦子裡除了在想該以怎樣的身份對待袁紹外,便是對其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頗感疑惑。


  今日一見,顏良的心神瞬間被融化,越是他這個年紀,其實內心深處的被認可感越強烈。


  他不需要什麼高官厚祿,衣食無憂。


  他只是需要一個能夠認可他能力的人,能夠引領他成為歷史上能夠留下名字的那個人。


  很顯然,袁紹的行為就符合了他對於那個人的最大幻想。


  袁紹卻是連連擺手道:「小事而,何足掛齒,能夠得到顏良這般猛將,方才是我袁紹的福分,有顏良支持於我,前往那遼東便無任何懼之也。」


  袁紹所說的這番話其實是發自肺腑的,他苦於沒能遇見顏良文丑已久。


  此前聲望資歷盡皆是空談之舉,單純的以袁氏子弟招募到他們的概率微乎其微,這些人都有著自己心裡的一桿秤,他們會自我辨別是否值得追隨。


  很明顯,一個袁氏子弟,名聲不顯,威望不夠,只是一個含著金鑰匙,出身極好的尋常人罷了。


  而現在,袁紹在雒陽狠狠的刷了一波聲望,已經使得他的名聲漸漸的向著周邊州郡傳播。


  假以時日,袁紹的天下楷模便會在這群喜歡推崇的士人眼中,化作真正的大漢天下楷模,而非一雒陽之地的天下楷模。


  袁紹的名聲雖然經歷了牢獄之災,但好在沒有真正的陷入絕境,哪怕是差點捲入那次政變中,他依舊是選擇了抽身而出,險之又險的順帶將老師李膺也從旋渦中帶了出來。


  這一切都讓他徹底的明白了,無論什麼事,唯有活著才能進行下去。


  哪怕你生前做的好事傳遍天下,一經朝廷認定你是反動派,立馬就會從天堂墜落地獄。


  成王敗寇,自古以來都是真理。 陳蕃,竇武皆是一時忠貞之臣,政變過後呢,在皇帝的認證下,儼然已經代替曹節等一眾宦官成為了禍國弄權的那一些人,這不是袁紹想要的結果。


  現在,有了顏良來投,文丑還會遠嘛,雄踞幽冀的日子還會遠嘛。


  或許會,但最起碼現在的袁紹有足夠的信心來重新構建這些,甚至要遠遠超過後世。


  被袁紹這番話感動的五體投地的顏良,瞬間變的泣不成聲,他知道,自己是遇見了真正的明主,可以幫助他獲得青史留名機會的明主。


  當即,顏良雙手抱拳,單膝跪地叩首,嘴上畢恭畢敬道:「顏良今得君,便是千里馬如見伯樂,終得償所願,君若不棄,顏良誓死追隨於君,至死方休。」


  一旁的福伯看的目瞪口呆,對於顏良的這番表現,他有些捉摸不透,再看看自家公子,眼中的那副淡然神色,好似本就該如此發生似的,全然沒有剛開始的那般焦急。


  袁紹對於顏良的話沒有絲毫懷疑,武將之言,出口便是諾言,正如其所言,至死方休,這也是這個時代能夠跨越無數年仍然會被爭相傳頌的緣故,文臣武將,俱是一片肝膽。


  「既得足下,紹欣喜萬分。」袁紹表情很是誠懇,絲毫沒有作態之像。


  「今日起,顏某便是守衛君之左右,不論日出或日落,至死方休。」顏良的態度很是決絕,眼中的堅定溢於言表。


  袁紹搖頭故作怒道:「大喜之時,何故要言死字,未來的榮華富貴取之不盡,不必再言此番。」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顏良的千里來投,實際上是充分了加強了袁紹信心。


  他的名聲只是一種虛無縹緲的存在,既無法使其飽腹,也不能助其謀財。


  然而,便是這名聲,被無數士人視作珍寶,尋常人當做累贅的一種精神,或者說是一種信仰,卻能夠助袁紹一封書信即可徵召到顏良這般猛將,足矣見其厲害之處。


  當然,這其中或許還有這袁氏子弟,滿朝公卿加持的緣故。


  但袁紹有這個條件,且用起來毫不費力沒有任何代價,又怎麼能將其棄之不用呢?


  顏良只是第一個,後面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乃至千軍萬馬。


  而在這之前,袁紹需要做的便是儘可能的獲得名望,根據地,財物,糧餉,這一切都需要時間來沉澱。


  在將顏良安頓妥當后,袁紹便是收起心中的歡喜,返回到妻子的房間,幫助她繼續收拾東西。


  這次遠行,已經算是天南地北,路途遙遠,一切都要安排的妥當。


  在這期間,天子遣使來問詢何時出發,袁紹答覆三五日內便會出發。


  天使將遼東屬國長史的文書送來,在袁逢的好言相勸下,天使遂選擇於袁府內歇息幾日。


  曹操也是抽空來問了問袁紹感受,在得知其腰酸背痛后,曹操黯然神傷,發誓打死也不要娶妻生子。


  袁紹對此不置可否,自己或許算是堅貞的愛情擁護者,曹孟德嘛,那就不一定了,那一炮毀三賢的典故仍記憶尤深。


  現在發誓,全是糊弄鬼的。


  在安排好一切事宜后,袁紹又將李婉兒送到了老師家中,讓其代為照顧,實際上對於此事,老師倒還顯得很是開心,雖然又是免不了一陣嘮叨,但出發點終歸是好的,袁紹也就欣然應允了。


  隨行一伙人。


  袁紹,武力值現在或許比起顏良要差上那麼一個檔次。


  顏良,沒有見過他全力出手,但憑藉著史書上的記載,勇冠三軍,自然可以看得出來其武力值究竟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許攸,算是比尋常人強上一個檔次。


  荀諶,與尋常人一般,純粹的讀書人。


  再加上一個曹仁,無論曹操怎麼勸都勸不住,一門心思的便要跟著袁紹一起,遠赴遼東,哪怕是曹操將那地方說的到處都有生命危險,曹仁卻仍義無反顧的要選擇跟著袁紹。


  曹操頗為無奈,往日的曹仁可是跟在自己後面形影不離的,如今長大了些,怎麼就變化的如此之快,出於對曹仁安全的考慮,曹操對袁紹再三請求,到了那遼東切莫讓他參與到那些戰鬥中去。


  在遼東任職,想要不與異族發生碰撞,就好比天上掉隕石一般稀奇,曹操也正是明白這一點,他並不想這個從弟發生一些他不想看到的事。


  好在他跟著的人是袁紹,曹操心裡得安全感還算是滿滿的。


  至於曹仁,則自打進入隊伍中來,便是一直跟在袁紹身邊,形影不離,甚至就連一雙眼睛也是一直盯著袁紹,這般怪異的舉動自然是引起了護主心切,又脾氣暴躁的顏良不滿。


  在經過袁紹的了解下,這才明白。


  原來這曹仁自從上次被袁紹一語點醒后,回到譙縣后便是第一時間尋找良師,結果卻都不盡人意,為了能夠使自身的才華不至於浪費,解鈴還須繫鈴人。


  曹仁索性便找到曹操,將其想法盡數說出,曹操自是不願,奈何架不住曹仁的百般哀求,最終,曹仁順利的成為了袁紹隨從之一。


  車隊有四五架,還有數十位隨從同行,這也是袁逢特意交代的事。


  這些隨從都是從袁氏部曲中精挑細選出的,一身武藝比起顏良雖說差上許多,但護衛袁紹已經算是極高規格的了。


  此行路途遙遠,且又經過幽冀一帶,期間賊匪橫行,過一個山頭便要擔心是否有山賊出沒。


  實際上,像他們這般明顯看起來就是大門大戶的隊伍,一般的山賊是不願招惹的,唯恐惹下殺身之禍。


  上山當賊絕大多數都是因為被那些貪官污吏剝削,以致生活都成了難事的黎庶,索性便是落草為寇,以打家劫舍養活自己,順便還能賺點外快。


  雖然這一門外界傳言危險甚多,實際上絕大多數時候那些被打劫的富商是一絲一毫的危險都不願意涉足,只要能夠用錢財解決的事,那都不叫事。


  也就使得這一帶的賊匪愈加橫行,時常都會有路過不願屈服的屍首丟棄在道路一旁。


  而袁紹他們自然也是避免不了的就被這些賊匪個給盯上。


  一連過了好幾個山頭,都沒見有人冒出,直到進入到冀州邊界時,賊匪數量明顯就開始變得多了起來。


  有數次都是近乎上百人隊伍的賊匪佔據著前進的道路,拿出各式各樣的武器,有長刀,匕首,木棍,凡是只要能夠用來壯膽的武器都被這些賊匪們拿出來。


  而面對掏錢就能免除災禍的舉動,袁紹倒是沒有選擇屈從。


  賊匪們衝殺上來,吆喝聲此起彼伏。


  結果顏良策馬奔出,一聲大喝下,一刀一個,眨眼間站在他面前的那十餘人的賊匪就剩下個跑得慢的,沒等上前去威嚇,結果就目瞪口呆的發現,自己那些朝夕相處的同伴已經是缺胳膊斷腿,盡數都躺在地上哀嚎,明顯都是只剩下出氣沒有進氣的了。


  被嚇傻了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這麼兇悍的人,被嚇得尿了褲子,木棍也被當做霉運似的趕緊丟在了一旁。


  接連斬殺十餘人的顏良渾身都沐浴在殷紅的血漬里,身上,馬上,幾乎都被寖滿,儼然一幅惡魔姿態。


  見有這般勇猛的人在,那些山賊個個都像是被嚇破了膽似的落荒而逃,就連躺在地上止不住哀嚎的同伴也顧不上了,當下保命才是最要緊的。


  袁紹望著顏良身上血漬四散,若有所思。


  顏良卻是策馬來到袁紹跟前,將其初次前往袁府時遭遇的一事說了出來。


  他並不覺得自己穿著一身血跡的衣服,出現在袁君大婚之日是對他的不尊敬,他也不覺得袁君會這般想,顏良只是想要將自己內心的想法毫無保留的告訴袁紹,僅此而已。


  得知還有這事的袁紹卻是忽然一笑,這些被士人們稱作莽夫的武將們往往都是直腸子,沒有那麼多的禮節,在他們看來自己所做的並沒有什麼過分之處。


  袁紹說其並不在意,只是當時攔阻他的乃是其弟袁術,且若以後再遇此類事件,則是最好換身衣服再登門,並非所有人都像是袁紹這般脾氣秉性都算是相對和善的。


  顏良聞言笑著點了點頭,他就知道,袁君不會怪罪於他,駕著馬行走在車隊最前面,充當威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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