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荀諶的態度
第49章 荀諶的態度
足足過去了半刻。
荀諶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那一雙眼睛里此刻滿是驚訝，望著眼前這個不顯山不露水，卻總是在不經意間給人極度震撼的青年。
「我是該稱呼你袁君呢，又或是袁兄呢？」
袁紹笑著連連擺手，他可不想在這穎川郡挑起眾怒。
別看潁川與汝南距離很近，兩者地域相交。
雖然平時兩邊也都會進行各種各樣的商業貿易，百姓，士人，也都會互通往來。
但那都是在沒有涉及到臉面的問題上。
一經達到這種程度，穎川郡的士子才俊可不會就這般輕易的讓袁紹脫身。
畢竟，那郭公則可是穎川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平日里素來都被穎川士人們推崇，如今卻是在遭遇一連串的打擊下好似喪家之犬般自顧自的在喝著悶酒。
若是同郡士人做出這些也就無話可說，但若是汝南來人，那就說不清道不明了。
好在袁紹如今的身份並未以袁氏自居，而是以本身就再穎川具有極高威望的李師學生身份，如此一來，哪怕那些士人知道了袁紹身份，也抓不住他的把柄。
李師學生的身份已經足矣堵住他們的嘴了。
但他們這些士人可不是傻子，面對荀諶那般明顯是出乎意料的表現，總歸是有些猜想的。
再加上先前荀諶所言，袁君，袁兄，自然也就使得他們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汝南。
汝南袁氏。
一想到是這個結果，眾人面色俱是不同。
實在是汝南袁氏的名頭太過響亮，三公職位在袁氏面前都是輪流做的表現。
而在穎川，袁氏的名聲都要遠遠比荀氏，鍾氏來的響亮。
若非如今袁氏深知樹大招風，加上袁紹曾未卜先知似的知曉了一些本不該知道的事情，使得袁逢，袁隗都開始漸漸的改變了方針。
保存實力。
為袁氏的未來打好基礎。
袁逢對此深信不疑。
只是袁紹卻是連連搖頭，矢口否認。
荀諶也不再多深究，畢竟，他在信中得知。
眼前這袁本初竟能得到那歷來以狂士著稱的許攸推崇。
書信中對於未曾來見上荀諶一面倍感遺憾，話里話外間荀諶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到。
但就是這般情況下。
許攸卻是以佔據了書信中三分之二的篇幅都用來介紹袁紹。
看著最後結尾處那意猶未盡的落筆，荀諶很有理由相信，若非這書信篇幅不夠，那許子遠說不得再寫上個三五千字也未嘗不定。
許子遠為何要廢這麼大的力氣全然來稱讚一個人。
荀諶自然是感到甚是疑惑。
好在書信中也是將袁紹的來歷隱晦的提及，荀諶一眼便能看出其中。
「袁兄不顯山不露水，卻是於百里之遙竟能拜入李君名下，實在是讓人感到高興。」
荀諶一改常態，哪怕是面對郭公則時，荀諶也只是低頭點點示意。
而如今面對袁紹，他卻是熱情的完全不似往日。
當在場的眾人看見荀諶竟然從他那座位上站起時，自然是驚訝萬分。
「難不成那人倒真是汝南袁氏？」
「看這跡象，可能性很大。」
「唉，這汝南袁氏的手已經伸到這潁川了，這世家中的龐然大物當真是不懼穎川世家不成。」
眾人喋喋不休，眼見事態越來越濃烈，就連被賭約氣憤到無以復加的郭圖都被牽動思緒。
不自覺的將目光拋了過來。 「叔穎，你說，我若是輸給那袁氏子弟，丟不丟人？」
郭圖惆悵許多，眉目間絲毫沒有剛開始那般的驕傲，有氣無力的從僕從手中接過酒杯。
趙四就一直呆在郭圖身邊不曾離開。
當他看見本該環繞郭圖身側的那些穎川士人此時俱是鑽到了那荀諶邊，便是明白了郭圖今日大勢已去。
趙四苦笑的搖了搖頭，面對這種依靠智取一時間贏得郭圖后，又以自身才學逼迫郭圖心服口軟的存在，他也說不上來該如何評價。
他只知道，今夜地位主角已經不再是這郭府中的郭公則了。
「若真是袁氏子弟，公則輸上一陣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
「誰還沒有輸過的時候，公則無需自惱。」
雖然郭圖是在最擅長的法家學說上被人擊敗。
哪怕郭圖鬥志全無，整個人好似跌落谷底的石頭般不曾動彈，他也要擔負起喚醒郭圖的那一人。
他在郭圖身上可是傾注了太多，郭圖這般經歷些許打擊便要沉淪，所帶來的後果就是他的心血一瞬間化為烏有。
他，乃至背後的家族都不會允許。
好在。
郭圖也是惆悵稍許，隨後便依舊是展現出大世家子弟的氣度。
趙四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那番話起了作用，又或是郭圖不甘就此失敗。
終究，結果對他而言，算是好的了。
「袁氏又能怎樣，這裡是穎川，不是他汝南。」郭圖氣度不凡，雙眸再度展現出令趙四崇敬的那道光。
「穎川世家可不止我郭氏，更有鍾氏，荀氏，他一外來客，休想在這穎川翻起什麼浪花那。」郭圖看向全場，此刻聚焦的光點已經不再是自己這個東道主的身上。
見此情形，趙四齣聲道：「我觀其人似乎並不願展現袁氏身份，反而倒是一直在用李君學生的身份，不知他究竟所圖為何？」
郭圖卻是微微思索一番后，便是冷笑一聲后道：「還能有什麼原因，不過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來到我穎川地界，他不願招惹太多。」
「越是如此，越能看得出他所圖甚多。」
趙四在旁深以為然。
而荀諶身旁，已然聚集了諸多穎川士人，面上表情不一。
荀諶看出袁紹顧慮，微微思索后便出言道：「兄初拜李君名下，想來對這穎川尚且了解不足。」
「兄若不嫌棄，明日諶便當一迴向導如何？」
袁紹正有此意：「如此甚好，倒是麻煩友若了。」
「小事耳，若非今日公則相邀，也無法得見兄面。」
荀諶不由得抬頭看向那台上。
郭圖，荀諶四目相對。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一樣的自己。
郭圖笑了。
荀諶搖頭。
「得罪袁紹，似乎是公則選擇做出的最大的錯誤吧。」
荀諶看了眼書信落筆處，那一句袁紹於月旦評上計壓群雄，一舉奪得月旦之星的事迹。
他便明白了。
眼前這人可不單單隻是袁氏子弟身份那般簡單。
怪不得能夠拜入李君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