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對峙
第42章 對峙
趙四完成任務后,意猶未盡的看了眼同樣是一臉興奮的景顧。
「顧兄之才,我實難擋,若非公則有要事,定然與你一醉方休。」
景顧意興闌珊,有些失落的拱手笑道:「兄且先忙,我與本初隨意即可。」
「既如此,叔穎便先行告退了。」趙四拱手后便向著台上走去。
待來到郭圖跟前,趙四這才頗有心得的開口道:「景顧自是不必多說,喜好結交各路士人,其父曾居侍御史。」
郭圖點點頭,他對於這個善於交際的景顧也是早有耳聞,雖未謀面,但或多或少的也從其他穎川士人的嘴裡聽到過。
「至於身旁那個英俊青年,沒見其提及姓氏,倒是字型大小景顧有言,字本初,乃是李師剛剛收下的學生。」
郭圖若有所思,不經意間又抬頭看向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袁紹二人。
袁紹淡定的注目,眼神中滿滿的戲謔,他可不在乎這郭圖究竟是不是郭氏最為出色的嫡系一脈的子弟。
許攸其身為前軍謀士,主掌三軍。
但卻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一直沉迷於世族派系內鬥的審配郭圖強行將一家老小盡數抓進大牢。
又在苦求無果的情況下最終憤而背棄自己轉投曹操,實屬情有可原。
而郭圖便是純粹的不願背鍋,只知饞饞阿諛,在大敵當前的境遇下,獻策不成的局勢下,卻反而誣陷前軍主將,迫使張郃,高覽,同樣背棄自己投降曹操。
可以說,官渡之戰的後期,哪怕是許攸獻出奇策,力主奇襲烏巢。
但若無郭圖的一番離譜操作,憑藉張郃,淳于瓊,守衛個烏巢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他還在思索,自己倒是何時招惹到了這人,素未蒙面的情況下就以這般敵視的目光注視著。
郭圖是貪圖小利,但他並不傻。
他很想摸清楚是何緣由,但看身旁趙四正不時端起酒杯與那景顧隔著老遠便開始推杯換盞,好不自在。
「叔穎,你過來。」郭圖強壓住心底的怒火,拳頭緊握,若非今日宴會,定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趙四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不時還看向景顧示意稍等。
「你去與那人辯辯法學,我郭公則平日里也不曾虧待於伱,家傳法學盡數相托,若非如此,又待會有今日之果。」
郭圖出自潁川郭氏,郭氏祖上最早可追溯至西漢郭忠,而在東漢后,自郭弘之後,便專攻法家學問,家族一度引起時局震蕩,朝堂徵辟郭氏至三公者一人,掌控刑獄之廷尉則達七人眾,獲封侯者三人,刺史侍中二十餘人,至於餘下的侍御史者多不勝數。
朝堂之上但凡有不明白法理之困惑,往往都會選擇郭氏子弟從中周旋,確定結果。
由此可見,這郭氏對於法學之上的研究達到了何種程度。
郭圖身為郭氏嫡系一脈,自然一脈相承,法學修行的甚是通透。
如今派遣出府下侍者出戰,又是最為擅長的領域,自然是希望獲得碾壓式的勝利。
「這樣好嗎,公則,誰人不知郭氏家傳法學,專攻法理。」
趙四有些為難,眉頭緊皺道:「再言之,遠來者為客,如此就給其一個下馬威,又較其他士人如何看待。」他連連出言勸誡,並不想看到郭圖突如其來的決定遭至他人非議。 郭圖看見趙叔穎這人竟還敢反駁,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陰沉,語氣尖銳道:「你且去與不去,我郭公則府中可不止你一人。」
話鋒一轉,郭圖又變得淡定許多:「但若是其他人出場,那你可就不要妄想繼續依託我郭公則了,我養不起你這般的白眼狼。」
趙四臉色一怔,又轉過頭看了眼依舊在等著自己的景顧,遂心下一狠,孰輕孰重他還是分的清楚的。
帶著歉意的對著景顧搖了搖頭,站起身整理一番衣衫,步伐異常沉重的他徑直走向袁紹。
景顧看著臉色變得異常深沉的趙四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見趙四微微一拱手,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無奈道:「君遠道而來,本不欲麻煩,然在場諸君皆為當世之才,君尚且未曾展現些許才學,只知君為李師學生,今日不如讓我且見見李師學生的才學如何?」
「可願與我一辯法學否?」
袁紹一臉淡定,看了眼台上那郭圖挑釁式的笑容,又環顧四周,在場的眾人俱是潁川才俊。
「有何不可。」袁紹不卑不亢,自座位上站起身,整個人瞬間氣勢陡增,好似離弦之箭蓄勢待發。
「既是辯論,何不添些彩頭更有參與感。」袁紹暗含深意看了眼勝券在握的郭圖。
這種事趙四可做不了主,忙轉過身望向郭圖。
萬眾矚目的情形下,郭圖自知無法獨善其身,索性於座位上站起。
「君既如此有信心,倒不如公則陪其辯上一辯。」
「噓。」一連串的唏噓聲在這房間內迴響,聲音不大,但卻足夠在當前變得鴉雀無聲的房間內產生風波。
「郭公則這是為何?誰人不知他的家世出過七門廷尉。」
「這般以己之長擊他人之短,倒是誤了自身名聲。」
「他這般贏了又待怎樣,以一門法學專攻的家世去如此對待一外來客。」
「誰知道呢,這人要倒霉了,興許是他不知郭氏對於法學上的研究到了何種程度了吧。」
「他此前不是說乃李師學生嗎?興許會有轉機。」
「怎麼可能,整個大漢的律法幾乎都是郭氏門人撰寫,怎麼會有人能夠在這項技能上擊敗郭氏族人,恐怕就連李師出場,都未必能說贏得了郭氏門人。」
景顧一把拉住袁紹臂膀,想要將其狠狠拽下來,奈何袁紹本就操練武藝多年,一身武藝遠遠不是景顧可敵。
他一臉可氣的望著猶如失了神般的袁紹,自己怎麼會交結這樣的好友啊。
走到哪就招到哪得禍害。
「這郭氏修學律法已不知多少年,你初入李師門下怎可如此莽撞,你丟了敗尚且不算什麼,李師名聲又待如何。」
袁紹笑笑:「那便立於不敗之地,李師名聲自然不會受到損害。」
景顧嗤之以鼻,莫不是真得了失心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