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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對賭

  第26章 對賭

  「叔父,孟德一心向漢,與那些閹豎不可同日而語。」


  袁紹不卑不亢,徑直抬起頭對上叔父袁逢略帶埋怨的眼神,絲毫不懼。


  「那曹孟德與我相處多年,難不成這幾日的時間,你便知根知底不成?」


  袁術坐在一旁老神在在,嘲諷的上下打量著自己的這位親兄弟,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


  袁術並沒說謊。


  他年少時便已遊俠知名,曾在汝南一帶攪的烏煙瘴氣。


  只是,


  像他們這樣的世家子弟在選擇當遊俠之時,或多或少的也會有世家在背後支持。


  畢竟,誰還沒有明面上不好操作的事呢。


  有了這些綠林遊俠的存在,世家若想做某些事,也就會得心應手。


  並且最主要的是,這些世家子弟主導的遊俠往往都會選擇隱姓埋名,不以真名示人。


  在那個信息傳遞尚且需要快馬加鞭,晝夜奔襲八百里的時代,一個囚犯若真選擇了隱姓埋名,官府也會犯難。


  更何況,他們這種背靠世家大族的遊俠。


  袁術年輕時便是在這種情況下識得曹操,兩人同為世家,又皆放浪形骸,飛鷹走狗。


  自然是臭味相投,一時無兩。


  只不過曹操在隨後的一段時間又選擇跟了一個不知名的遊俠隊伍,兩人這才分道揚鑣。


  所以說。


  若說對那曹孟德的了解,這廝豈能有我了解的多。


  袁紹一臉平靜,侃侃而談。


  「術弟雖與其相處許久,但我若問那曹孟德家中兄弟幾人,祖上門蔭,何時發跡?」


  「又或那曹孟德喜好何物,又是否婚嫁,又是否勾連閹豎?」


  袁術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有些獃滯,隨後回過神來,瞬間變了臉色,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少給我扯這些,你與其相交難不成還要將其祖墳挖出來認認人不成,我既與其相識,交的是人,而不是他的家世背景。」


  「若論家世背景,這天下間又有哪幾家可以媲美我袁氏。」


  「不都是靠著依附巴結我袁氏,我何必去探究別人根底。」


  袁術越說越興奮,眉頭抬起,神采飛揚,甚至說到最後就差眉飛色舞了。


  好不容易抓住一次袁紹的過錯,袁術自然是要好好的打擊一頓。


  而他哪裡知道,與人互噴這一點,袁紹可沒怕過誰。


  這袁術可能消息後知後覺,還沒了解到袁紹在那月旦評上的風采,以一人之力硬是駁斥了諸多名士。


  袁紹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一看到這袁紹露出這副神情,心底總覺得怪異,又突然間想起來當初曹操曾於喪禮時送的賓禮。


  「想必,當初那曹孟德帶著甚多禮物就罷把你收買了不成,今日如此為一閹豎之後說情。」


  「如今天下怨聲載道伱難道不知是何人引起?」


  袁術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趾高氣揚,目光中滿是得意的神情。


  我看你又如何反駁。


  袁紹從容淡定,只是旁若無人的從一旁尋個座位。


  「叔父,術弟也言,交友交的是人,不是去看他的家世背景,我袁氏風頭正盛,焉有我特意去結交他人的道理。」 又不置可否的點頭道:「術弟所言,天下熙熙攘攘的大好局面皆被那閹豎破壞,故但凡是有良知的大漢臣民無不對那閹豎恨之入骨,巴不得挫骨揚灰。」


  「既如此,你又何故與那曹孟德走的這般近。」


  「曹孟德與那些閹豎不同,他是一個真正的大漢臣子,其若想勾連宦官,豈不比世上其他人更方便,更令人信任。」


  「而他那,卻斬釘截鐵的與閹豎劃清界限,甚至於就連其父曹嵩,他都已駁斥不知多少,引得曹嵩將其關禁閉不知凡幾。」


  「他若是有機會入朝為官,何不選那閹豎?為何來尋我?尋我一士人。」


  「看吧,待過不了許久,那曹孟德定然會做出令人目瞪口呆的事來。」


  袁紹篤定無疑,想了想又開口道:「如今,他想必已得許子將評語。」


  袁術滿臉不屑:「這隻不過是你一廂情願,我今日便與你打上一賭。」


  「可敢與弟弟我賭上一把?」


  袁逢正欲駁斥兩人,袁紹卻是突然站起身:「術弟想怎麼賭法,我都奉陪。」


  「就賭那曹孟德是與閹豎親近,還是親近士人如何?」


  「有賭便有注,賭注呢?」袁紹依舊是露出那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坐在一旁許久未曾開口的袁逢眉頭緊皺,這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兄恭弟謙才是他想看到的。


  同為袁氏子弟,如此相爭無論誰輸誰贏,總歸傷了兄弟和氣。


  「夠了,公路快閉嘴,言過了。」袁逢打斷了袁術想要繼續辯駁的舉動。


  又略帶無奈的看向一旁興緻勃勃的袁紹:「本初也切莫再提了,那曹孟德既得評語,定然要趕會老家,再通過曹嵩一番運作下總歸是能夠舉孝廉為官的。」


  「他既已走,你便不要再與其聯絡了,待這滿堂閹豎失去威勢時,你再如何做皆隨你願。」


  袁術氣憤不已,露出一副深深的挫敗感。


  這老爹怎麼明顯的拉偏架。


  我這就是連聲喝道,到了袁紹那就是商量的語氣。


  這不公平。


  袁術心頭吶喊,恨不得將袁紹這個家奴攆出家門去,奈何如今袁紹正是袁逢眼中的香餑餑。


  袁紹點點頭應道:「好的叔父,那我就先去母親那裡守孝了。」


  袁紹作勢要走,袁逢見狀連忙出聲喊道:「紹兒且慢,我還有事與你相商。」


  「公路,你且先去外面轉轉。」


  袁術突然愣住了,臉色變幻莫定,哭喪著臉道:「父親,為何要留下他,卻不讓我旁聽,莫非還有什麼是我這個嫡子不能知曉的嗎?」


  袁術拿出嫡子身份,企圖用這血脈來喚醒被袁紹不知用何法子迷住的父親袁逢。


  「住嘴,公路,紹兒於情於理皆為你兄長,無論過去,又或是未來,他始終都是你的兄長。」


  「如此離間兄弟感情的話切莫再要讓我聽見,你且去收拾收拾行裝,擇日你便隨你叔父一同進京,他已為你安排好一切。」


  袁術欲哭無淚,這完全是赤裸裸的區別對待。


  他弄不明白。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庶子竟然比嫡子還吃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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