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令府。
易宸看着眼前这座偌大的府邸,内中占地面积倒是有一副封疆大吏的做派,但要说起气派,只能说这位锦州令大人是低调至极了。
按理说能给自家闺女穿的起星陨内甲的人,好像不该如此清贫,果然文人墨客多闷骚啊。
易宸心里如此想道,顺带骂了句表里不一,这清贫府邸肯定都是给外人看的。
“柯家来客!”
府外青衣小厮大喊一声向里通报。
“请柯家客人自行入府吧。”
柯里海点了点头,带着二人一同入府。
“哎呀,柯兄!你可是想煞老弟了,咱们可是有一阵子没见了啊!”
柯里海一入这露天庭院就被人拉去寒暄。
只见庭院中已经摆好能坐下上百人的桌椅,酒菜正相继上桌。
“师兄,哦不,表哥!你看这一州大员的府邸如何,够宽敞吧,就只是这一个院子都和我们家一样大了,本来我们家就已经够大了,果然这民不能与官比,差的太远了。”柯正经望而兴叹道。
易宸仿佛感同身受般的点了点头,这府邸之内,到处都是花草树木,假山流泉,只看院子的装饰差不多就能看出其主人的性格品性。
又过了几刻钟,待客来尽后,让人翘首以盼的锦州令大人还未出现。
“呦!柯大少!许久不见啊,这些日子怎的连门都不出了,城中的春香堂,城东的千金坊可都没咱们柯大公子的身影啦!”
一伙公子哥看着跟在易宸身边东顾西盼的柯正经,直接围了过来,在这些人眼中如今的柯正经就如那笼中珍鸟一般稀奇。
“嘿嘿,哥几个好久不见啊,我这可不是改邪归正了吗,以后那种地方我都不去了,专心操持家业,不能总让老父亲操心不是。”
“你这家伙!你说你这样让我们哥几个情何以堪啊,得了,回去之后那几个老头子免不得拿你当榜样教训我们。”在锦州颇有一些名望的段家少爷无奈道。
锦州以琳琅绸缎闻名于世,而这段家的绸缎则在锦州内排在头一号,要单论财富而言,比柯家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诶这位兄台是?给哥几个介绍一下呗。”
“啊,这位是我表哥,远方表哥,我娘那边的亲戚,这些日子到锦州来我们家做客来了,暂住一段时间。”柯正经搓了搓手说道。
那几人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屑的看着柯正经,随后刻薄道:“可没听说你有什么远方表哥啊,你娘不是早些年就去世了吗,也没见来什么亲戚朋友的,该不会是见柯家产业大,跑来蹭吃蹭喝、仰仗鼻息的吧!”
他们这种富家子弟圈子可不是谁想融就能融进去的,如果你没有身份地位可言,硬着头皮往里面冲,那可是能吃不少亏,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没人看得起你。
可惜,自天外而来的守护者大人对这些平民百姓不敢惹的纨绔公子哥可没有兴趣,他也不吭声依旧自顾自的在庭院晃悠,看看花花草草,比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公子哥舒服多了。
这么一比,易宸还是觉得现在的柯家少爷顺眼多了,当然刚认识那会儿不算。
柯正经刚要反驳就听到府内有人喊道:“锦州令大人到!”
那群人急忙目不转睛的盯着向众人走来的白衣锦州令,有一点不同的是长辈都是盯着这位能在一定程度上能决定他们利益甚至生死的儒生,而族内子侄则看着那款款而来的锦州令家千金。
待易宸看清来人后,心内暗道:“果然是你。”
“好,诸位请入座吧,今日请大家来此一聚,还是有大事要与各位相商,暂且入座,咱们边吃边聊。”
白衣锦州令身上仿若无一丝官威架子,看上去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谦虚儒生。
但与其打了十几年的交道的众位家主可不这么认为,这位锦州令,说脾气好那是出了名的好,极少发火,但若是这样你就以为堂堂封疆大吏是只纸老虎,恐怕会死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易宸与诸多公子哥坐在一桌,但没人注意他,对此他倒也乐得清闲,独自一人吃着满桌的酒菜。
既然锦州令大人都发话让人吃了,他可没这么多讲究,不吃难道傻愣着不成,有什么事儿先填饱肚子再说。
王妙嫣此刻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全然无视了那些看着她就闪闪发亮的眼睛,她坐在锦州令王澜的身边不动声色。
不多久,王澜率先端起满杯酒站起身来,州内各个家主正要跟着起身都被他手势打住,“各位皆是我锦州城的中流砥柱,乃至在整个州内甚至玄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今天本令先饮为尽,算是多谢各位百忙之中前来赴宴!”
看到饮尽杯中酒,态度过度谦卑的锦州令,众人心中都在打鼓,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还是都懂得的。
“我与诸位说一个故事吧,在距离我们不远的七国末期,曾经易国遭到三国联手攻打,差点灭国的事情可还曾记得?”
“这是自然,那会儿我还是一个才不到十岁的少年,这都过去五十五年了。”柯里海一脸怀念道。
“不过今天我要说的是当初天下皆叹服的一个家族,北璃家!”
众人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众所皆知,当时三国联军距离易国都城不过数十里,亡国可谓是迫在眉睫,但这时北璃家站了出来,两千北璃子弟皆战死的故事在当年可谓是人尽皆知啊。”王澜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意味深长的说道。
“好,这个就点到为止,咱们说另外一件事,刚才本官之所以迟到,是因为临时接到了一个消息,诸位可想知道是何消息?”
锦州一名家主用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这恐怕不太方便吧,既然是官府消息,我们还是不用知道的好。”
“非也,今日是本官想说,造成的任何后果,本官自当一力承担。其实,你们今天是想听也得听,不想听也得听啊……”
“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前,我还想着今天晚上想请诸位深宅豪门家的公子趁此机会切磋一下武艺,恐怕这个计划要落空了,不过也无大碍,就在刚刚本官已经下了布告,半月后,在锦州城举行一场覆盖全州的比武赛事。”
“好,这个消息也点到为止,咱们切回正题。”
白衣锦州令这飞速跳跃的思维令众位家主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众位可知玄莽统一距今为止有几年了?”
“这谁人不知,今年应该是第十一年了吧,在当时,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那诸位可知玄莽军力如何,可知玄莽统一后的目标是什么?”
众人皆是木讷的摇了摇头,他们本想各自将想法说出来,不过最后还是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决定将场合完全交给锦州令大人发挥。
王妙嫣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头来,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在另一桌上吃的欢畅的青年,那青年似有所感,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只染血的发簪扬了扬。
这几日她的伤稍微养好了一些,已经能下地行走,但是再多余的动作却是难以做到了,要完全恢复到之前那种状态,至少需要数月的时间。
一众富家子弟看着女神的面庞朝着他们看来,都不自觉的挺起腰杆,坐的笔直,生怕落了下乘。
谁知这时因为白衣锦州令的一句话,让整个庭院瞬间寂静下来,随后又陷入了惊恐的议论中。
“本官于今夜得知消息,玄莽尽起大军百万众,列于边境长城前!不日即将猛攻长城!”
“这……这!怎么可能,那可就完了啊,我锦州是越过长城后的第一大州城,如果长城被破,后果不敢想象啊!”有人惊呼一声道。
闯荡江湖三十载的“江里龙”却是处变不惊,他面色平静道:“既然如此,那州令大人就直说吧,需要我们这些商人做什么,为了守住长城,为了这天下苍生,咱这粗人也出能上一份力,倍感荣幸啊。”
听到这个消息的易宸一下就停止了吃喝,心里在思考着,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机会,乱世好投胎,乱世也容易顺着杆子往上爬!
“由于我们边境长城防线拉的过长,虽说号称五十万精锐守军,但面对这数目不确切的百万甲众还是处于劣势,所以现在事态紧急,朝廷令我锦州火速支援长城,物资、民夫、守军都要源源不断先往前线送去。”
“当然现在不需要各位向当初的北璃家学习,只需要将这钱财物资多捐一些就行了。”
柯里海率先表态道:“可以!我柯家愿直接捐出一半家产,并且号召产业内工人积极参军,国事为先,若是长城被破,我等还要这钱财有何用,到时还能留住几分!”
事已至此,剩余几家大户也都纷纷表态,愿意捐出一半家产,若是不捐,恐怕这软刀子就变成硬刀子了也说不定。
而在另外各家后辈那桌,不知是谁对着易宸骂了一句“真是个饭桶!就知道吃!”
这段家公子早就看着这个装模作样,一副清高做派的青年大有不爽,再加上听到自家财产一下缩水了一半顿时怒从心中起。
至于国门被破,长城失守?开玩笑,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他们负责享乐就行。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心目中的女神竟然一直盯着这个“饭桶”看,本来初时还以为王妙嫣是在看他们,后来才发觉人家看的明明是那个一直埋头苦吃的青年。
柯正经一听顿时呆愣,他在心中已经默默为这段家少爷默默超度了无数次。
易宸面无表情的看着段公子,他站起身来走向对面的公子哥。
那人平常自然是无所顾忌惯了,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他眼神不善的看着易宸。
易宸走在身前,一只手就将段少爷提了起来,直接朝着院墙上扔了过去。
“砰!”
整个庭院瞬间再次寂静下来,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闲若无事抖了抖手的黑衫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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