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氣。

  第14章 小氣。


  駛來的黑色轎車「恰巧」的停在了時雨淺所站的位置,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黃色的燈光與鳴笛聲齊齊閃動,似乎是在示意時雨淺讓他過來。


  時雨淺撐著雨傘踱步走到轎車旁,後車的車窗緩慢地降了下來。


  連續滴滴答答的大雨聲里,一陣清冷的聲音從車傳來出來。


  「上車。」


  意外的,時雨淺的視力很好,即使在這昏暗迷離的大雨天里,也能透過狹小的車窗看清後車位置上坐著的人。


  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翹著二郎腿,腳上穿著的是雙黑色的綁帶皮鞋,清冷的高貴中帶著女性少有的英氣,此刻的她同樣正用一雙冰冷的狐狸眼打量著窗外的人。


  幾乎在看見那雙狐狸眼的一瞬間,時雨淺就知道來的人是誰了。


  「比起前天的巫女服來說,今天她的打扮可真是夠颯的。」時雨淺在心底這般想到,同時他也思考著九條源衣來找自己的原因:「大概率是代表咒術高專來招攬我的」


  靜靜地在原地遲疑了一會,時雨淺收束了雨傘,打開車門上了後座的車位。


  可讓人意外的是,等待時雨淺的不是熱烈的歡迎,也不是類似卡塞爾學校招生一樣的信件,而是一把刀。


  一把雪白明亮卻纏繞著幽黑色咒力呈現咒焰形態的刀!


  毫不保留的說,但凡只要這把纏繞只咒焰的刀再靠近時雨淺一點,他就會被這一刀給劃破脖子,再無生機。


  窗外的大雨聲依舊淅瀝,車內的溫度卻已經降至了冰點,昏暗卻又帶點熹微光亮的環境里,下一秒彷彿就要發生巨大變革了。


  時雨淺默默的轉頭看向坐在他身側的九條源衣,靜寂的黑色眸子直盯著那雙冰冷的狐狸眼。


  倆人似乎都在此刻沉默了下來。


  直到,開車的那位山本羽村顫顫巍巍地提到:「小姐,在車內殺人處理很麻煩的,而且以你的身份做這種事,雖不會被歸為是「詛咒師」的一類,但還是會讓小姐的名譽受到損害。」


  「所以還是請小姐三思而行。」


  可實際上,山本羽村內心感動:小姐你對我也太好了吧,知道我那天受了委屈,就這樣給我出氣。可是,小姐,殺人終究是不對的啊!千萬不能殺啊!嗯,狠狠教訓一頓就行了。


  九條源衣挑了挑眉毛,刀刃纏繞的咒焰開始消散開來,她收回刀,隨意的將刀放回車后架著的木製刀鞘里。


  車內的氣氛開始有所緩和。


  「為什麼不躲開?」九條源衣這般問道時雨淺,「雖然你沒有展示過你的咒力水平與術式,但作為一名咒術師,你不會躲不開剛才那一刀。」


  「但凡我剛才出刀的速度再快上一些,你就會死在這一刀下。」


  她說話的語氣冰冷,正如同著那道凜冽的咒焰斬擊。


  「你不會殺我。」時雨淺盯著九條源衣轉過頭的側臉說道,「或者說,你沒有理由殺我。」


  「有趣,我第一次知道殺人是需要理由的。」九條源衣笑了笑,她有點輕視時雨淺的回答。


  「不,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但是,你殺人需要理由。」


  「什麼意思?」


  「念頭浮現便去實施,那是感性的人才會去做的事情。可你不行,你的身份,地位,都在強制使你做個理性的人,你做的每件事都必須要考慮優劣與得失,你並不能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你只能在制定的規矩里刑事,所以你並不會殺我。」


  「有趣。」九條源衣這般說著,清冷的聲音變得低沉了許多,「我想,這應該是我們才見面的第二次吧?你憑什麼認為你很了解我?」


  時雨淺靜默著,並沒有理會她。


  似乎是察覺到了時雨淺未曾偏移的目光,九條源衣再次開口道:「一直盯著女生看可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怎麼,沒見過好看的女人?」


  「見過是見過,可是沒有見過你這樣的。」時雨淺收回目光,打趣地說道。


  「什麼樣的?」


  「符合我胃口的。」


  「花言巧語。」九條源衣絲毫沒有理會時雨淺的意思,而是對著前方的山本羽村淡淡地說道:「山本先生,開車吧。」


  「是,小姐。」


  黑色轎車行駛在路上,朦朧的雨中車輛的身影漸漸消散開來。


  白色梨花的花瓣經不住風雨的摧殘,大片大片的花雪從樹枝上脫落,泥濘的黑色土壤沾染著一朵又一朵梨花,當春風再次捲起時,它們就會完全被土壤埋沒,成為新生花朵的養料。


  下著雨的小別墅庭院內,除了濕潤的泥土氣息外,還夾雜著淡淡的清香。


  梨花的花香里隱約透著大麥的麥香氣。


  三人圍繞在茶几旁,喝著熱騰的麥茶。


  雨聲,茶香,落花,似乎將三人拉到了聽雨賞茶的意境中去了,原本焦急煩躁的心情在這一刻讓人得以放鬆。 山本羽村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熱茶,焦香味映入口鼻,剛入口時有些味純但並不顯得苦,回味里微甜中帶點甘爽,猶然讓人覺得舒適。


  「好茶。」他由衷的說道,也許經常的處於一種焦作的工作中,山本羽村很少有閑下來的時間像這般靜靜坐下來享受生活了。


  此刻,在山本羽村心底終於對時雨淺打暈他的事件減輕了一絲絲的怨恨。


  九條源衣端莊地跪坐在榻榻米上,在喝了一口麥茶后,顯得有些釋然,她小聲地喃喃道:「沒想到在這種偏僻地方的生活竟是這樣的。」


  比起每日無休止的祓除咒靈,她隱約有些羨慕這種生活。


  也就在這時,坐在對立面的時雨淺開始將話題引入了主旨:「不知今日九條小姐找我是何事?」


  九條源衣似乎也毫不避諱,「當然是來恭喜你的。」


  時雨淺有些困惑:「恭喜?為什麼恭喜?我最近沒有買彩票也沒有撿到錢啊。」


  「呵。」九條源衣輕聲笑道:「成功的通過我加入了咒術高專難道不值得恭喜嗎?」


  「雖然不知道你的具體目的,但你的目標的的確確是加入咒術高專吧?絲毫不掩飾平時祓除咒靈的殘穢,甚至在救我時還特意帶上了能證明你身份的學生證,不就是想讓我們知道你背景清白,是位平民咒術師嗎?」


  時雨淺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試圖舒緩一下自己被揭穿目的的緊張情緒:「什麼?你在說什麼?是這樣嘛,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有著這樣的目標。」


  「別裝了,過些時候咒術高專的人應該就會來找你,邀請你加入他們,至於我,找你是想和你做個交易。」


  「交易?」時雨淺輕聲問道,「什麼交易?」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應該已經知道桐山大樹死了吧?」九條源衣的狐狸眼微微閃動,似笑非笑的說道。


  這種表情,肯定是沒安什麼好心,只是沉默了幾秒,時雨淺並沒有否認,「沒錯。」


  「他的家人應該會告訴你他是出意外死掉了吧?」九條源衣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麥茶。


  「嗯。」


  「可你真的相信他是因為意外而死的嗎?」


  時雨錢眉頭緊皺,「什麼意思?」


  「那好,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九條源衣豎起了三根手指,「只要你答應我三個條件,我就將發生在桐山大樹身上的事完整的告訴你怎麼樣?」


  「畢竟,這也是我好不容易查到的,三個條件不過分吧?」如同魔女般蠱惑的聲音充斥在時雨淺耳邊,彷彿下一刻就要將他拉下深淵。


  看著眼下這幕,時雨淺不禁回想起倆人的第一次見面,那場景一如此時一般,這還真是天道輪迴,誰也沒有饒過誰啊。


  「不過,我為什麼要答應你呢?只要稍微費些功夫,我也可以知道事情的原委。」


  「是嗎?」九條源衣神色淡然,「既然如此,你大可以去查查看。」


  「不過,放著現成的答案不要,拐著彎地鑽牛角尖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更何況,既然我能到這裡和你進行交易,自然要保證,你查不出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時雨淺凝神注視九條源衣,「欸,這傢伙,真是小氣,不就是當了一回我的「門票」嗎?」


  無奈,最終時雨淺還是同意九條源衣的交易。


  「那就定下束縛吧。」


  「.好。」


  等到束縛完成之後,九條源衣便開始講述起對桐山大樹的調查。


  「其實,關於桐山大樹的調查起因也並不是因為你,而是要從一個名叫「天坂真由美」的女孩說起」


  故事不知何時就在九條源衣清冷的聲音里結束了,時雨淺也大致明白了那晚在桐山大樹身上發生的事情,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接受了那個有些不能接受的故事結局。


  「說完了他的故事,你的三個要求也說出來吧,我會在我的能力內,儘力的滿足你的。」時雨淺低沉的說道。


  「第一,將那隻從特級咒靈身上掉落的咒物交給我。」


  「至於第二,和第三條,現在我還沒想好,之後再告訴你。」


  九條源衣和山本羽村回到了黑色轎車之後,望著凍成一塊「冰坨子」的特級咒物,倆人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氣。


  「這傢伙肯定不是二級咒術師那麼簡單,竟能將「兩面宿儺的手指」凍成冰塊以隔絕詛咒的氣息,術式是操冰術式嗎?」


  「該死,這一屆咒術高專的新生究竟會是一群怎樣的傢伙啊?」


  「六眼,咒靈操術,反轉術式,操冰術式,這怕是自咒術高專自建校歷史以來最強的一屆學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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