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彥羽彥羽,蔽天之羽
第73章 彥羽彥羽,蔽天之羽
在這個吳憂還未回到庭院,彥羽專心教孩子和摸索新的力量的空檔,有位不速之客正穿過竹林……
看此人,表情桀驁、修長白衫,一副內門翹楚,隱形天驕的樣子。
他叫劉炎,
他叫什麼其實不重要。
但他的身份還是有必要說一下的——此人乃是方師姐的狂熱追求者!方首席護道團(自封)大團長!
之前因方師姐與吳憂的謠言,第一個給吳憂下戰書的就是他,雖然因為下戰書的太多也根本分不清誰先誰后了。
劉炎之前還曾經在方師姐住所前拉過橫幅大膽求愛。
然後被打成了豬頭。
還是上任首席柳楓師兄出手救下……
說起來柳師兄總覺得好像自從首席畢業當了戒律司執事,不是在救鬥毆被揍的師弟,就是在去救場的路上。
總之,在方師姐怒沖沖撂倒了一批造謠者后,門內的不少男弟子雖還想找吳憂的茬,但卻不敢付諸行動了。
頂風作案?
開玩笑,爾等是想試試師姐的寶劍是否鋒利嗎?
但大團長豈是一般人?他能咽得下這口氣?他今日就誓要給吳憂那吃師姐軟飯的小白臉點教訓。
眼前這破舊的院子想必就是那傢伙的洞府了罷?
看著竹林中安靜坐落的小院,劉炎深深吸了一口氣,胸膛鼓起,臉上的肌肉因用力而暴起青筋,厲聲大喝:
「吳憂!你這狗種!出來!!!」
本來遠遠感知到來者是不認識的鏡天宗弟子后裝成肥啾在枝頭安靜坐著的彥羽眨眨眼:
這是什麼情況?
看此人的氣息強度,尚不及吳憂小友五分之一,是來挑戰的嗎?
有一點……不知所謂?
劉炎怒喝之後見屋內並未有人回應,乾脆上前一腳踹開院門,拔劍四顧。
沒有發現此行目標的蹤跡,只有兩頭小鹿,一隻貓,枝頭的麻雀被他自動忽略了。
「嘁……不在嗎?」
他眉頭一擰,正欲收劍,視線又落在了角落裡看戲的兩頭幼鹿身上,自言自語道:「竟然還有閑心養這些畜生,殺了這些東西,留下血書,想必你也不能再繼續藏下去了吧?」
他面露冷色,劍泛寒光微顫。
抬劍就要對著兩頭幼鹿揮下!
——轟——
世界彷彿被按下暫停鍵,一股強大到讓人肝膽俱裂的氣息在劉炎身後衝天而起,他咬牙瞪眼,驚駭萬分想要轉身……
卻發現已經連眨眨眼睛也做不到了。
殺意,籠罩了全身,劉炎的身體雖動彈不得,但本能的恐懼已經讓肉體暴汗,浸濕衣衫。
「你可否,把剛剛的話……」
「再說一遍?」
溫和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卻一點沒有讓人感到放鬆,反倒是令聽者如墜冰窟,對方話中的殺氣滿滿。
一隻指尖鋒銳,骨節分明,能看出不少鳥類利爪特徵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暴怒的心讓彥羽成功衝破了半人之形的最後一步。
……
彥羽此人,哦不,此啾。
他雖是妖修,但即使把世間人族修士算進去,他也絕對是最講道理,最有原則,也最與世無爭的那一類。
這和他受到的教育有關。 與人族修士的數目繁多野蠻生長不同,彥羽,是在妖族遺迹中長大,繼承了上紀元妖修的思想境界的。
他心中有自己的定義:何為是非,何為善惡,何為君子……
他比某些人更適合做人。
即使是渺小狂妄之人對他破口大罵,刀兵相向,他也會一笑而過,但此刻劉炎的舉動無疑觸碰了彥羽的逆鱗——
試圖動他的學生。
這可是即死事件的,尤其在他不久前剛剛失去一個學生的情況下。
彥羽不爭,但不是愚善,且說邱雲清那次,要不是吳憂從中周旋,他已經在準備殺進鏡天宗把某幼年期龍傲天點死了。
「嗤嗤——」劉炎的肩頭,彥羽利爪碰到的地方像遇到了燒紅的烙鐵,迅速焦黑、融化、滴落。
一個由凹陷的黏連血肉組成的手印瞬間出現。
彥羽輕輕收起威壓。
劉炎能夠說話的瞬間便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嗷啊啊啊啊!!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
角落的陸毅陸禮雙雙迷茫四顧。
它們被彥羽暫時屏蔽了五感,像父親捂住孩子的眼睛,不讓他看到血腥的畫面。
一旁的燭夜倒是不在被屏蔽之列,豬咪冷冷地看著劉炎,甚至磨了磨爪子,流露出貓科獨有的殘忍和戲謔。
不同的妖族,因物種習性不同性格也會有極大的差異,像貓科這種把玩弄獵物當成遊戲的種族對血腥戰鬥的接受程度天生極高。
體型小,捕獵代價相對低,其實老虎戲弄獵物的心是比不過貓的。
至於鼬科這種受天性影響不餓也會濫殺,咬死一山坡兔子擺在地上任其腐爛的,就更不必多提了……
不同性格的妖族曾組成妖庭的鷹派與鴿派,互相制衡。
彥羽被層層鮮艷絨羽覆蓋的人形軀體像身上燃燒著烈焰,長羽如華袍。他伸出指爪,扣在劉炎天靈蓋上:「請問,伱還有遺言嗎?」
我哭死……他真的很有禮貌,這種時候還用「請」。
「前輩!別!別殺我!我願獻上所有身家!前輩可在我腦海中種下靈種!此後任憑前輩驅使!此先觸怒前輩,劉炎願長跪十年請罪!」
劉炎強忍著肩上劇痛,汗水滴入眼睛,密布血絲,果斷地抖露出了自己的一切價值。
「……」
彥羽微微思量,輕點他的額頭,種下靈種,將他記憶中和自己有關的事刪了個乾淨,然後直接甩手丟出視線。
昏迷的劉炎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飛掠後山,撲通一聲落進了宗門的一處河湖,激起數米高的水花。
劉炎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用處,但他剛剛的話讓彥羽冷靜了——他不能死在這裡。
這可能給吳憂造成些不必要的麻煩,他不是那種莽撞不顧後果的人,所以他選擇種下靈種。
令其無法破境也是一樣的,甚至這種做法對修士的折磨更久,更煎熬。
「好了,事情解決了。」
彥羽拍了拍手,笑道,解開了對兩位弟子的五感禁制。
椅子上沒看到好戲的燭夜打了個哈欠,喵臉上露出鄙夷:無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小院中重歸寧靜,遠處,某位青年姍姍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