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夏無邪之愛恨交織
五歲之前，我一直生活的很好，雖說父王沒有給母妃那個正妃的位置，但這絲毫不能減少他對母妃的寵愛，當然，他也愛屋及烏的寵愛著我。眾多王子中，雖然我體內並沒有流著正統的軒轅王朝人的血液，但父王還是力排眾議的將景王世子的頭銜給了我，我在眾多兄弟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中，快樂囂張的度過了我五歲以前的童年生活。
五歲，是我生命的第一個轉折點，我五歲的時候，父王叛變了。在我的心中父王一直是一座偉岸的高山，他是我的驕傲，我的偶像。可是，現實是很殘酷的，我的偶像不幸慘敗了。父王戰死沙場的消息傳回王府的時候，母妃站在院中的老柳樹下，仰頭看向遠方，我站在她的身後，可以看見她在顫抖，我想她一定哭了，因為，我哭的很厲害！
當我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管家衛蕭早已帶著我遠離了王府，他說是母妃要求他這麽做的，他還說，母妃換上戎裝，追隨父王殺敵去了，她是抱著必死的心去的。臨走前，她將我托付給了衛蕭，並讓他轉告我，讓我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報仇，不要心懷恨意！
我終究沒有聽母妃的話，想來衛蕭也很為父王不服，所以我們還是製定了複仇大計，當然，彼時，我還小，一切聽從衛蕭安排。我跟著衛蕭輾轉在各個山頭，搶人家的地盤占為己有，擴張勢力。隻是，擴張勢力似乎已經不再那麽簡單，因為軒轅王朝出了對護國公主，人們對她們充滿的崇拜與景仰，也就不再對皇上的地位產生質疑，畢竟，她們的出生時所帶來的異象，舉國上下，都有所耳聞。
我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兩個女孩，父王偶爾也會感慨，有女如此，可見上天對他一直都很偏愛。在她們還在皇上皇後的臂彎中享受著溫暖的懷抱時，我卻不得不隨軍奔波。我想我肯定是很嫉妒她們的，那時候，我曾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將她們收入帳中，做我的女人！！如果，我沒有遇到那件事的話！
那件事是我命運中悲慘的第二個轉折點，那時，我九歲。派去京城的刺客，沒有射中太子，卻將護國公主射傷了。一時間皇城戒備森嚴，很難再有下手的機會。我很憤怒，那個任務失敗的刺客自然也無顏歸來，一口氣悶在心裏，讓我很不舒服，所以我決定出去透透氣。那時，我居住的山上有條很壯觀的瀑布，我心情不好時，就會去那裏發泄。可惜那天，我不止心情不好，就連運氣也很不好，當我看著飛流直下的瀑布水一時間著了迷的時候，後背被誰用手刀一砍，我陷入黑暗之中。
等我撿回意誌的時候，我已經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我曾經以為父王母後的死是對我最大的打擊，卻沒有想到這裏才是我的地獄。每日的毒打，試藥，甚至暖床。我從未想過，我堂堂一國皇子竟會淪落到這般地步。也不是沒有嚐試過逃離，但換來的是更殘忍的毒打和床第間的虐待。我隻好委曲求全，等待時機。
在我受盡虐待的時候，有一個讓我恨之入骨的人，就是那個死老頭口中的十三號。被抓來這裏的少年沒有名字，隻有編號。十三號，這是一個隻會帶給我更多痛苦和磨難的編號，因為，每當死老頭從十三號那裏受挫後，就一定會加倍的還在他的身上。隻是，時隔多年以後，我才知道那個十三號，居然是我的堂弟，有那麽一瞬間，我心底多少有些平衡感了，原來，受苦的王子，並非隻有我一個。
我終於抓住一個機會逃離了那個魔窟時，已經是四年後。我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衛蕭麵前時，衛蕭抱著我放聲痛哭，我不過離開了四年，原本還是壯年的衛蕭卻突然老的像是六旬老翁。當我帶著自己的人馬殺回魔窟的時候，那裏早已是變成了一片廢墟，大火燒過的痕跡讓我的心中有一種怒火得不到宣泄的憤怒。
我的性格開始變得詭異而偏執，在魔窟中我所受的委屈，我總要將它們發泄出來的，發泄的對象自然是和我一樣的少年，我喜歡看他們被我折磨的死去活來卻又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樣子，仿佛是透過時光在看另一個自己，我想我已經看不得這人世間的美好，所有美麗的東西，在我看到的第一眼，我就想將它占為己有，之後，再殘忍的破壞掉！
第一次見如墨的時候，我也是抱著這種病態的心理的。那是偶然的一次，我去衛蕭家中做客，衛蕭的府中來了很多重要的客人，我到的時候，已經是笙歌散盡遊人去。隻是，透過後院層層的竹影，我突然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從綠竹間穿過，幹淨而純潔的少年。我有一瞬間的恍惚，待緩過神時，他早已悄然離去。我推推衛蕭的兒子衛子龍的肩膀，淡然問到：“剛才那個抱著古琴的白衣少年是誰？”
“他啊？倒是頗有名氣，軒轅王朝第一公子，墨情公子，才華橫溢。尤其彈得一手好琴，隻可惜了這麽個美玉般的人啊，竟生在那種地方！”衛子龍說著不禁惋惜的搖頭。
我緩緩收起折扇，頭一次生出如此強烈的想要奪取某個人的念頭。隻可惜，天不遂人願，我派人去請墨情公子的時候，他已經被京城中的某個高官請走。我的身份還不能暴露，所以我隻能小心行事，所以我隻能暫時將他放在心底，沒想到不久後卻聽到他死去的消息，我站在書案前，心中異常失落。
因為一次意外，衛子龍認識了杜如月，竟意外得知了他還活著的消息。我後來知道，杜如月其實就是軒轅如月，杜如煙其實就是軒轅如煙。我心中暗暗慶幸上天待我不薄，這兩個公主一直都是我想要的，而墨情公子，我也勢在必得。可惜，上天還是捉弄了我一次，衛子龍愛上了軒轅如月，在他不忍下手的時候，如煙反攻了，我落得慘敗的下場，逃亡途中衛蕭為了保護我而不幸身亡，他死前隻求我不要怪罪衛子龍，我沉默點頭。
我受了很重的傷，醒來時，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端著水杯，正在喂我喝水的絕世美女。被美人所救，我總該有所表示，至少應該道謝的，可是，我好死不死的竟然想占她的便宜。她狠狠的一巴掌甩到我臉上的時候，我才驚覺這個女人和我平時遇到的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樣。
她清澈的眼睛看著我，臉上的神情高貴神聖而不可侵犯，她嘴角含著笑，卻冷冷的說到：“……不如到下一個地方，就把你賣到勾欄院去……”
我於是很老實的不敢亂動，這個女人也許真的會說到做到。她叫她的侍衛“景明”，從衛子龍帶給我的消息來看，我推測她應該就是長公主軒轅如煙。果然，她告訴我她叫杜如煙。我嘴角含著笑，心底卻樂翻了天，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得來全不費功夫。
我當然不會讓她輕易的拋下我，所以，我用盡辦法也要留在她身邊，甚至不惜弄傷自己。她發現我的小計謀後，眼睛裏竟有說不出的心疼，她說：“無邪，你沒有必要這樣做，如果你不想離開，我也不會攆你，何必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我說不出心底湧上的是怎麽樣的一種感覺，自從五歲那年開始，似乎再也沒有女性用這樣關懷而心疼的眼光看我。我的眼光閃爍了幾下，卻還是半真半假的和她開著玩笑。
她果然遵守承諾，沒有再提讓我離開的事。我一路跟著她又回到了我狼狽離開的地方，西川。在她的小院前，我看到了跪在院門口的衛子龍，他看到我時，有一瞬間的震驚和不敢置信。我輕輕揮扇，用眼神告訴他裝做不認識我。他明了的垂下頭，眼睛再沒有多看我一眼。
如煙回去後直奔如月的房間去了，我終於見到了那個藏在我心底的人，他依然是一身白衣，隻是比起先前，越發的俊朗儒雅。他站在屋簷下，看著如煙的背影發呆。我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微笑說：“在下夏無邪，公子貴姓？”
他回過頭來看向我，潭水般的眸子裏晃動的光讓我有一瞬間的恍惚，他不著痕跡的躲開我的手，淡漠的說：“如墨”，我像是聽見了尺寸陽光照進心底的聲音。
我楞在原地看著他與我擦肩而過，繼而向他自己的房間走去，我站在他的身後，看著陽光灑在他白色的衣衫上，泛著點點的星光，一如那年，在衛蕭家的竹林深處，那一抹淡雅如菊的身影。
那天晚上，我激動的睡不著覺，從小到大，仿佛並沒有什麽事可以如此左右我的情緒，最終我還是決定去看看他，和他說說話。可是，我卻看到了他站在屋簷下和如煙說話的樣子，離得太遠，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隻是，當如煙撲入他懷中的時候，一瞬的僵硬後，他的臉上是溫柔的淺笑。一個是我最想得到的女人，一個是我最想得到的男人，為什麽他們擁抱在一起的美麗畫麵，卻深深刺痛了我的雙眼？
我開始用大量的時間去靠近如墨，大多數時候，他也隻是輕輕點頭示意。在京城的時候，我上天終於給了我一個好機會，如墨的孿生哥哥夏慕作為拓跋使者來到了京城。我看著他與如墨一模一樣的臉，卻並沒有產生占有的欲望，我想，我可能真的是愛上如墨了，一如我愛上如煙，卻對如月不感興趣。
上天給我的機會就是讓如煙愛上了夏慕，又或者說她與夏慕仿佛是多年前就認識的故人。如墨突然變得很孤單，我開始有大量的機會靠近他，接觸他。我以為對於如煙的冷落他至少應該是傷心的，可是，他隻是疑惑的皺皺眉，卻豁然開朗般的看著如煙和夏慕的背影微笑了。
如煙似乎要和夏慕一起離開軒轅王朝，隻是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她又選擇了留下。城樓之上，雷雨之夜，那響徹整個京城上空的送別彈唱，讓所有人都不禁動容，我們誰也無法阻止她的瘋狂。可是，如墨可以，如墨站在她的身後，握住她的雙手，彈奏著哀婉悲傷的曲子，直至如煙漸漸停歇，她轉過身對如墨說了句什麽，如墨低聲回答，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話。隻是，瓢潑大雨之中，一直在流淚的如煙突然笑了，她跌入如墨的懷抱，陷入昏迷。
軒轅淩風似乎對如墨存在很大的敵意，我便假公濟私的將昏迷中的如墨帶到了我家，按照我的性格，得到手的東西，我一定會毀掉它。可是，看著昏睡中的如墨，我第一次狠不下心，隻想讓他好好的休息，隻想好好的保護他。我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告訴自己，現在是在京城，為了複仇大業，我必須忍耐，不能打草驚蛇。可是，我卻聽見心底有個聲音在對我說：“不，你隻是，愛上了他，所以不忍傷害他！”
我隱藏在京城裏一直在製造麻煩，可是，每次都被如煙化險為夷。也許父王說的對，皇上能得到她這樣的女兒，真正是他的福氣，這讓我更加堅定要將她占為己有的信念，隻是，有人比我搶先一步。當整個京城的百姓都在議論如煙腹中胎兒的父親是誰時，我站在舅舅家的房頂上，雙手緊握成拳，指甲陷進手心裏劃出一個個彎月形的血印。
如墨沒有說什麽，我去公主府看他和如煙的時候，如煙躺在淒美的落櫻下小寐，她的右手撫著凸起的小腹，睡顏一片安詳。如墨坐在她的身邊看書，偶爾會抬手替她蓋好薄毯。我站在小園洞門外，突然覺得他們是那樣的般配。感覺到我的到來，他輕輕的站起身，小心的走到我身邊，低聲對我說：“有什麽事，我們出去說，她剛睡下！”
我突然聽見自己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聲音。
我最後一次孤注一擲的選擇了攻城，在軒轅淩風被龍家的滅門慘案吸引而去之後，在祿王爺被皇上調到邊疆之後，我精心策劃好了一切，隻是漏算了如煙的未雨綢繆，她的手中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力量。我想當然的一敗塗地，京城已不再安全，我必須另覓去處，舅舅邀請我去薑國，我考慮了片刻便答應了他的要求。
去和如煙告別的時候，她不在。府裏似乎隻有如墨一人，我猶豫了很久還是開口邀請他和我一起離開。
他永遠都是那樣淡然有禮的拒絕我，他說：“夏公子說笑了，我是公主的琴師，沒有公主的命令，我是不會離開的！”
我忍著心底瘋狂想要擄走他的念頭，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他身後的如煙，自己惹不起。良久，我才鬆開長袖下緊握的雙拳，淡淡的說：“哦？那隨你！”
我等待著上天給我再一次的機會，所幸，我等到了！我得到了拓跋赤焰的魔王軍，條件是我成功後，必須將如煙拱手送給他。我嘴角噙著微笑答應了他的要求，袖中，暗暗將自己的手掐出了血跡。
我擄走了如煙的兒子軒轅睿，這個可愛的小精靈，讓我昏暗的前半生裏頭一次感覺到溫暖。他總是會爬到我的膝上，摟著我的脖子，在我耳邊問：“夏夏，我們今天玩什麽？！”第一次，我很有耐心的對待一個人，微笑著聽他說話，溫柔的喂他吃飯，安靜的陪他入睡。看著他清澈安靜的眸子，我才驚覺我失去了怎樣一種純粹的心。
我最終用小睿換來了如墨，隻是，我卻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如煙的天選者早已兵臨城下，我連吃敗仗。當如墨出現在陣前主動要求對換小睿時，我想，我的付出也是值得的。眼看著如墨一點一點的靠近我，我喜形於色的去握他的手，卻差點讓一支利箭射穿我的手。城樓之下，如煙騎著馬飛奔而來，我知道她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她蒼白的臉看著讓人心疼。
我突然間很恨，恨如墨為了救她的兒子肯將自己送入火坑，恨她為了如墨可以這樣不顧身體的病痛。我冷哼一聲，將短劍貼近了如墨的脖子，諷刺的說到：“本王知道公主武藝超群，箭術了得，隻是，不知道是你的箭快，還是我的刀快！”
如煙沒有回答我的話，她隻是回過頭去看如墨，她哭著對他說：“如墨，為什麽連你也要騙我？你明明答應我不會離開的！如今，如今，你讓我怎麽辦？？”
我看見如墨緊皺的眉頭和微微收緊的喉嚨，他微笑著對她說：“如煙，你要多保重！”他的淚水滑落臉龐，滴在我的短劍上，發出一聲輕鳴。
如煙揮手撤退軒轅王朝的大軍，我攜著如墨大笑回城。我終於如願以償的得到了這個昔日名冠軒轅王朝的第一公子，墨情公子。看著他忍痛忍淚任由我奪取的樣子，我突然間笑了，撫著他的臉，我對他說：“其實，我想得到你，已經很久了，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麽經曆過那麽多的事，你還是能夠幹淨的如同一朵白菊，而我卻在泥汙中掙紮不出來？”
我又開始了我的惡習，得到手的東西，我都會想毀掉他。我瘋狂的折磨著如墨，一遍一遍的告訴他我昔日所受的痛苦，可他隻是瞪著他潭水般的眸子冷冷的看著我，我突然很泄氣，我發現，在他的眼睛裏看到的我自己，居然如同一個跳梁小醜。我慌亂的跌下床，跌跌撞撞的離開。
我不知道如煙是怎麽輕易的進來這個易守難攻的費城，也不知道她為何能準確的找到如墨就在我的房間，也不知道他們逃離的時候，為什麽會出現在城樓之上。我隻知道，我在城樓之上，錯手殺了如墨，是的，我親手殺了如墨！我殺了這個我最愛的，卻一直在傷害他的男人！
我驚慌失措的扔下武器，呆呆的看著如煙撲向他；看著他的手從如煙的臉龐滑落；看著如煙突然爆發了強大的力量，漫天的冰箭射向費城。看著城樓之上突然出現的夏慕；看著他彎身抱走如墨；看著如煙的一頭青絲瞬間變白頭，看著她墜入護城河；看著軒轅淩風追隨她跳入護城河中；看著憤怒的軒轅王朝的將士攻進費城……
我被俘虜了，如月舉著劍指著我的心口，她紅色的眼眸告訴了我，她的憤怒和她的仇恨以及她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的心情，隻是小睿突然出現了，他抱著如月的腿，哭著說：“娘親，你不要殺夏夏，夏夏不是壞人！！夏夏對小睿很好！”如月扔下劍抱著小睿放聲痛哭，我突然間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我不是壞人，我怎麽不是壞人呢，我就是這天下最壞的人！我仰天長笑，鹹澀的淚水卻猛然滑入我的口中！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突然有一天，我見到了如煙。她消瘦了很多，依然是那樣的美，隻是眉宇間卻撫不去那點點的哀愁，那一頭迎風飛舞雪白的發絲更添加了她出塵的氣質。我從未曾得到過她，可是，我也真的愛她，隻是沒有愛如墨愛的那樣強烈！我問她：“你還好嗎？”她隻是輕輕的點頭。
我有問她：“他真的死了嗎？”她依然沉默的點頭，我仿佛聽見整個世界都崩塌的聲音，我暗存僥幸的以為他還能活著，卻原來，他真的死了！忍著心間的疼痛，我說：“如煙，我給你講個故事聽吧！”
如煙聽完我的故事後，卻隻是輕輕的皺眉，她淡淡的對我說：“你走吧！帶著你的愧疚和懺悔，活下去吧！”
我不敢置信的看向她：“你不殺了我替他報仇？你不恨我嗎？我做了那麽多的壞事！我……”
“夏無邪！”如煙打斷我的話，她的眼睛看著遠處的天空，淡淡的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你以為當年那些慘死在我手中，你的那些部下會認為我是個好人嗎？你以為費城上空飄蕩的那些冤魂會認為我是個好人嗎？你幹了很多壞事，於我而言，你是敵人，於如墨而言，你是惡人！可是在小睿看來，你卻是好人！！世事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純粹，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同樣，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我不殺你，也不見得就是對你的寬恕，我要你永遠都活在親手殺死如墨的噩夢中！夏無邪，我要你此生此世都活在對如墨的懺悔和愧疚之中！”
我站在原地突然說不出任何話來，良久，我苦笑著轉身，如煙卻喊住我，她說：“他們攻城的時候，發現一位姑娘，她自稱是你的表妹，現在暫時安排在驛館裏，你把她帶走吧！”
夏靈兒？！我明明已經拒絕了她很多次了，她還是不肯死心嗎？我沉默的轉身離開，行至驛館外，我將一封信遞給守門小兵，讓他轉交給夏靈兒。翻身上馬，我揮著馬鞭向遠方飛奔去，如煙說的沒錯，此生，我都要活在親手殺死他的噩夢中，此生我都要為他懺悔，為他愧疚，我欠他的，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