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64那些錯過的往昔
錦帳如雲處,高不知重數。夜深銀燭淚成行,算都把、心期付。
莫待燕飛泥汙,問花花訴。不知花定有情無,似卻怕、新詞妒。
杜莫莫是女兒身的消息,在整個行宮裏不脛而走,正在校場上和人比武的蒙洛一個跟頭沒翻好,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他卻仿佛完全沒有疼痛感覺似的立即蹦了起來,驚訝的大聲喊到:“什?什麽??杜莫莫是個女的?這得是個怎麽樣的女人啊?哪有女人敢和男人們一起上戰場,殺起人來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周圍士兵的表情也漸漸由驚訝轉變成了欽佩,畢竟杜莫莫跟在拓跋赤焰身邊經曆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戰役,她的那些出色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裏。
遠在行宮內院的如月倒還不知道這些事情,她現在每一天所重複的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養傷,順便溫習那些被她丟在記憶深處的烈火訣。這種躺在床上默默的練習法術的日子,突然讓她想起在護國寺裏,如煙養傷的那段時間。那時候,躺在床上養傷的是如煙,每一天深夜,她會拖著受傷的身體偷偷的教她練習烈火訣,那時的她一臉擔憂的對自己說:“小月,你要好好練習,現在這個世界不太平呢,要保護好自己!”
如煙微笑的臉定格在如月的腦海中,如月眉頭一皺,鼻尖突然湧上一陣酸楚。這些日子她一直刻意的不去回想關於如煙的一切事情,她知道這是她的不對,她的自私。可是即使是這樣,那些過去的回憶,如煙為了保護她,為了給她創造出一片美好的天地而受的苦難,她卻永遠無法忘記。如煙的一顰一笑,回首轉身之間的各種畫麵,她都清楚的記得。
如月抬手輕輕的撫上自己漸漸開始愈合的傷口,嗬嗬,她們姐妹真是可憐,一個傷到前胸,一個傷到後背。不知道如煙她最近還好不好,如月抬起手看著手腕上的鈴鐺,在她失憶的這一段時間裏,鈴鐺響過了很多次,姐姐她究竟又經曆了什麽苦難?還有,如月想起自己離開如煙的初衷就會忍不住愧疚,不知道夏慕如今到底身在何方?自己還能否將他找回,還如煙一個幸福的未來。隻是她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發生改變,所有原定的路線都莫名其妙的改變了軌跡,在她丟失了記憶的日子裏,她已錯過太多喜怒哀樂的故事。
如月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突然輕輕的哼起她第一次受傷時如煙唱給她聽的歌,她好聽的聲音在午後的寂靜的房間裏傳來,有些空洞有些傷感還有一些懷念:
月光把天空照亮
灑下一片光芒點綴海洋
每當流星從天而降
心中的夢想都隨風飄揚
展開透明翅膀越出天窗
找尋一個最美麗的希望
每當天空泛起彩色霞光
帶著回憶和幻想一起飛翔
啦啦啦……
“啪啪啪”拓跋赤焰鼓著掌走進如月的房間,他微笑看著如月,略微有些驚訝的說:“我還是第一次正麵聽見你的歌聲呢,比我想象中的要清亮!很好聽!叫什麽名字?”
“我也不知道,隻是隨便哼哼,對了,你的事情忙的怎麽樣了?”如月尷尬的別開臉,岔開話題。
“哦,差不多都已準備妥當!聽說前段時間軒轅王朝的三皇子造反被皇上誅殺,隨後不久,力竭心衰的老皇帝也過世了,他臨終前將護國公主發配到洛州,沒有皇室批準永不得回京,天選者也離開了京城,如今,整個軒轅王朝的百姓都說他們冒犯了公主,從此再也得不到公主和神祗的庇護,輿論鬧的滿城風雨。我想這對我來說,也許是個好機會,你覺得呢?”拓跋赤焰一邊問躺在病床上的如月,一邊回身走到桌邊倒水,卻久久得不到如月的回音,他疑惑的轉身走到床邊,如月卻一臉平靜,疲憊的閉上雙眼,淡淡的說:“赤焰,可能是中午的藥性上來了,我突然好困,想要休息一會!”
“是嗎?那你好好休息,千萬別亂動,我晚上再來看你!”拓跋赤焰為如月掖好被角,輕聲囑咐。
“嗯,知道了!”如月淡淡的幾乎沒有聲音的回答到,拓跋赤焰擔憂的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如月,他才起身大步離開。
身後,如月驀地睜開雙眼,兩隻漂亮的已經是一片妖紅的眸子微微有些顫動,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滑落。父皇,父皇居然已經過世了?還有三哥哥,三哥哥怎麽會造反?父皇殺了他?還有如煙,怎麽會?怎麽會被發配到洛州?天選者又是怎麽回事?是風雪雷電當初所訓練的精英特種兵嗎?究竟在她失去記憶的這段時間裏,她還錯過了什麽?不行,她一定要盡早弄清楚。
五天後,如月拖著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出現在拓跋赤焰的書房內,他的機密文件她當然都知道在哪兒,如月站在書房的暗格前翻看著赤焰得到的情報,漸漸的有些體力不支。將信件放回原處後,如月走在回屋的鵝卵石小路上,陰沉的天氣,明明看不見太陽,她卻覺得仿佛一輪烈日掛在當空,耀眼的讓她覺得眩暈。
軒轅王朝三皇子軒轅涵遠於軒轅一百九十二年,七月二十二日領兵謀反,挾持先帝於寢宮,後因護國公主及時趕到,先皇得救,三皇子當場被皇上親手所殺,混亂之中,護國公主帶著三皇子的屍體失蹤。
七月二十九日,護國公主突然回到京城,卻被百姓以久旱無雨之事而刁難,妄圖燒死公主的幼子。傳聞公主來到護國寺山下,一路跪拜至山頂,直至雙膝一片血肉模糊,求來傾盆大雨後,公主在雨中決絕的拋棄了護國公主的名銜,並宣稱從此不再庇護無知的百姓。
十月二十日,軒轅王朝第一異姓王爺,護國公主的親生父親蕭正洵倉促入獄,一直在護國寺養傷的護國公主連夜趕回京城時,也隻見了蕭王爺最後一麵,當晚,先皇也相繼過世,留下遺旨傳位於太子;將公主發配至洛州,非皇室召見不得回京;賜婚護國公主與祿王世子軒轅淩風,與國喪過後完婚。
十月二十三日,護國公主離開京城,帶走了一千天選者,京城中當時冒犯公主的人全都被人發現慘死在家中,百姓開始紛紛猜測,是他們冒犯了公主,冒犯了神明,所以神和公主才遺棄了他們,京城的百姓逐漸陷入一種恐慌之中……
原來不止三哥哥和父皇,父親他也已經走了嗎?姐姐已經有孩子了?軒轅淩風你真是好運氣!姐姐,姐姐,對不起,讓你獨自一人承受了如此多的痛苦,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裏,如月終於忍不住放聲痛哭,隻要一想起如煙拖著瘦弱的身體支撐著那些超負荷的悲傷,還會一臉微笑對她淡淡的說“沒關係”的模樣,如月的心就會緊緊的縮成一團,痛苦的無法呼吸!
丞相府內,夏靈兒在院子裏跑跑跳跳的和丫鬟們鬧著玩。夏隆領著拓跋赤焰走進後院的時候,夏靈兒正倒退著躲避丫鬟的追逐,一不留神剛好和拓跋赤焰撞了個滿懷,她回過頭,靈動的大眼睛看向拓跋赤焰,突然調皮的一笑跑開了。夏隆惶恐的躬身對拓跋赤焰說:“小女不懂事,萬望王爺多多包涵!”
拓跋赤焰隻是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有些不耐煩的問:“夏無邪到底在哪兒?”
“這就到了,王爺請隨微臣來!”夏隆恭敬的在前麵帶路,向夏無邪居住的院子裏走去。
拓跋赤焰到的時候,夏無邪正站在老楊樹下,呆呆的看著楊樹錯綜複雜的葉子們出神,這個時候的他除卻了渾身邪魅危險的氣息,幹淨的如同一個懵懂少年。可是,當他紫色的眼眸一轉,看見拓跋赤焰的到來後,他薄薄的嘴唇彎起致命的微笑時,突然之間,那個妖魅王爺又回來了,他微笑而堅定地說:“王爺想好了!”
“我的要求很簡單,丞相大人助我一舉扳倒皇上,至於我,倒是不怕承擔弑父的罵名,事成之後,我自會助你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事情!如何?”拓跋赤焰開門見山的說到。
“王爺果然痛快,隻是王爺好像忘了一件喜事,不知王爺何時娶我表妹過門?”夏無邪依然是經久不變的搖著他的紙扇,記得以前如月還曾嘲笑過他,大冬天的也不怕被凍死,當時夏無邪隻是淡淡的微笑,幾乎沒有人知道,這把看似普通的折扇就是他的武器,這十六節扇襯可是用無數沾有劇毒的鋼針製作而成的,隻要夏無邪發動內力朝敵人扇過去,絕對能殺人與無形。
“既然你們不怕她受苦,那就半個月後大婚吧!告辭!”夏無邪利落的轉身離開。
院中夏無邪一臉淡淡的表情,今天,是父王的忌日,很快,孩兒就能為您二老和王府上下上千條人命報仇了,父王,母妃,等我的好消息。
拓跋赤焰走出王府,正要上馬的時候,角門那裏突然傳來一個悅耳動聽的聲音,他回過頭,那邊夏靈兒一臉忐忑的問到:“王爺,靈兒能和您商量一下關於這個婚約的事情嗎?”
“哦?!”拓跋赤焰意外的看向夏靈兒,他眉頭一挑,淡淡開口:“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