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騎馬喝酒打天下
風輕雲淡的五月天,杜莫莫騎著馬在大營外的草原上散心。積雪剛剛消融,嫩綠剛剛覆蓋了這片黑色的大地。這種遲來的春意讓杜莫莫在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有了心曠神怡的感覺。杜莫莫跳下馬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她鬆開韁繩任由她的駿馬飛鷹一路小跑著溜達去了。揮手招來蹲坐在一邊的銀狐,她歡呼一聲,笑著說:“銀雪,看見前邊那棵大樹了嗎?我們比比誰先跑到那裏,好不好?”銀狐抬眼看了看她所指的參天大樹,它緩緩的站起身,清嘯一聲,拔腿向目標跑去。杜莫莫從它的身後追了上來,氣急敗壞的指責道:“銀雪,你個小無恥,我還沒喊開始,你怎麽就先跑了?”,銀狐又是一聲清嘯,跑的更加歡快了,聽在杜莫莫的心底,卻像是一聲輕笑,她忍不住開懷的笑開,再一次使勁全力,和銀雪在草原上追逐嬉鬧著。
“莫莫!莫莫!……”聽到呼喊的杜莫莫回過身,看向聲音的來源處。遠遠的,青丘騎著駿馬向她所在的方向飛馳而來。
“籲!!”青丘在杜莫莫的麵前勒住了韁繩,他低下頭,開心的說:“莫莫,探子來報,王爺的大部隊已經到稷山營了,估計王爺一會兒就會回來了,我們去營外接他吧!”
“好!”杜莫莫微笑著回答,她將手指放到唇邊,吹出一個綿長清亮的哨音,正在溜達著的飛鷹應聲而來。杜莫莫翻身上馬,對身後的銀狐說:“走啦,銀雪,快跟上!”
銀雪再次歡嘨,它縱身一躍,跳上了青丘的肩頭,它蓬鬆的尾巴輕輕一環,可憐青丘的整個腦袋都被它銀白色的毛發包圍住了,杜莫莫看著青丘隻剩一雙黑亮的眼睛露在空氣中的滑稽模樣,她不禁放聲大笑。青丘無奈的搖搖頭,雙腿一夾馬腹,飛快的向來路跑去。杜莫莫在他的身後,看著一身黑衣的他,肩膀之上完全被銀雪覆蓋住的搞笑背影,她再一次忍不住開懷大笑著,騎著飛鷹追趕上去。
距離他們被皇上放逐到這裏,已經過去大半年了。拓跋赤焰用他高超的智慧和鐵血的手段,火速的吞並了整個拓跋北部大大小小的軍營。他是個聰明的人,他對待將士一向賞罰分明,有功的記功,有過的罰過。軍中的紀律必須嚴格遵守,但凡有觸犯軍法的將士,一律殺無赦!杜莫莫記得他所指定的軍法中,有一條是嚴禁將士欺侮良家婦女。曾經有幾個拓跋赤焰提拔上來的少將因為一時糊塗,欺負了一位姑娘,事後,那姑娘含憤自盡,姑娘的家人找到了大營。拓跋赤焰二話沒說,問清了事情的經過後,隻給出了冷硬的一個字:“殺!”很多人跪下求情,那幾位少將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拓跋赤焰給出的回答簡單而震撼人心:“身為拓跋的將士,我們所要做的是保護我們的子民,我們的百姓,而不是讓你們用軍人的身份去肆意的傷害我們的同胞!”
大營內外,頓時跪倒了一片!那幾位少將臨終前流下了悔恨的淚水,他們跪在空地上,向拓跋赤焰深深的磕了三個響頭,拓跋赤焰沉默的看著他們走上斷頭台,斷送了他們年輕的生命。杜莫莫那時站在拓跋赤焰的身邊,她回過頭,看見他滿臉的惋惜,但也隻是短短的幾秒鍾後,他的臉色又恢複了剛硬的果斷。
從此,他在民間的威望卻不脛而走。拓跋赤焰的逐漸壯大,皇上也有所耳聞,他開始後悔當初不應該將他扔到軍隊去,如今,讓他手握一大半的軍權,這可如何是好?正當皇上為此事鬧心的時候,二皇子在與軒轅王朝的接壤處,與軒轅軍隊發生了一些矛盾,一氣之下的他,撕毀了當時兩國簽訂的停戰合約,一時間,兩國的關係瞬間進入了僵硬的白熾化狀態。皇上眉頭一皺,計上心頭。
朝廷的旨意很快被帶到了軍營。拓跋赤焰看著所謂的宮文,不屑的冷笑。皇上讓他領兵前去協助二皇子,一切軍事,聽從二皇子的命令。看來老頭子是想架空他的兵權。笑話,他浴血奮戰,冒著生命的危險搶到手的兵權豈能拱手送予他人?他正好沒有理由南下呢,感謝老頭子,給了他一個搶奪南邊兵權的好機會,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謂上位者,揮一揮手就想隨意的改寫他人命運的上位者們,我,拓跋赤焰早就說過,總有一天,我會搶回屬於我的東西,我會將我所受的一切痛苦,十倍百倍的奉還給你們!拓跋赤焰握緊了宮文,瘋狂的冷笑。杜莫莫站在帳外,緩緩的放下了準備掀簾的手,她呆呆的看著厚重的門臉,內心深處不免掛起深深的擔憂!
七日後,拓跋赤焰帶著他的精英部隊趕到了拓跋族與軒轅皇朝的接壤城市,費城。二皇子拓跋騰聽到手下來回報時,他漫不經心的差遣副將前去迎接,得到的回應卻讓他瞠目結舌。副將慘死在拓跋赤焰的劍下,一腔怒火的拓跋騰提劍衝出帳篷的時候,喉嚨已經被人鎖上,他回頭看向來人,艱難而不可置信的說到:“青丘?!你這個父皇的叛徒!!”
“哼,交出兵符,饒你不死!”拓跋赤焰騎著馬緩緩而來,冷冷的說到。
“哼,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雜種,想要兵符,門都沒有!啊……”拓跋騰的話音未落,他的一條胳膊已經被拓跋赤焰無情的砍下,他看向滿臉痛苦與不服的拓跋騰,冷笑著說:“二皇子,你現在是本王的階下囚,本王奉勸你最好還是乖乖的交出兵符,否則,刀劍無眼,本王也許會再次一不小心傷害到你!”
“你,你這個卑鄙小人!”拓跋騰顫抖著身體,口吐鮮血,他隻好哆嗦著雙手奉上兵符。拓跋赤焰接過兵符,右手握住這塊上等的墨玉雕刻而成的狼圖騰,他的嘴角淺淺勾起微笑,下一秒,他左手的長劍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直直的刺入了拓跋騰的心髒。
杜莫莫悄悄的別過臉去,不忍看這殘忍的畫麵,可是,如果不是赤焰先下手為強,是不是他日被劍刺穿心髒的人就會成為他?突然有那麽一瞬間,杜莫莫想逃離這種生活,似乎,當初她剛醒來時,那個有些冰冷,卻總是溫柔的關心她拓跋赤焰,已經漸漸的遠離她而去。他們相識,相知將近一年的時間了,卻似乎在漸行漸遠?想到這裏,杜莫莫的心間突然劇烈的疼痛,她調轉馬頭,雙腿一夾,任由飛鷹帶著她向無人的地方走去。
“你,你不是說,交出兵符,就會……”拓跋騰的身體漸漸軟了下去,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拓跋赤焰深藍色的眼睛,拓跋赤焰微微一笑,冷冷的說:“你覺得我會讓你活著回到老頭子那裏去告狀嗎?老頭子想讓你奪走我的兵權,那麽,我就隻好先奪了他最心愛的皇子的兵權,你所遭受的一切,隻好怪你那個最寵愛你的老頭子了。在軒轅王朝的冷宮裏,我就發過誓,此生此世,我所經曆的一切痛苦,都會加倍的奉還給你們。母妃死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過問,知道我是什麽心情嗎?你說,老頭子如果知道你死了的消息,他會是什麽樣的心情?所以,帶著你所有的怨恨和懺悔,去死吧!嗬嗬嗬嗬哈哈哈哈……”拓跋赤焰痛苦而猖狂的笑聲響徹長空,聞者無不心驚膽戰。
“你,真是個,魔鬼!”拓跋騰低聲說出這最後的一句話,大瞪著雙眼離開了人世。
“來人,傳令下去,二皇子拓跋騰征戰沙場,不幸以身殉國。即刻著人送皇子的遺體回國都。二皇子的兵符由本王接管,願意留下的就留下來效忠本王,不願意留下的,殺無赦!”拓跋赤焰三言兩語便結束了拓跋騰的生命,奪取了他的兵權。
所有的將士無不下跪高呼“誓死追隨王爺,誓死追隨王爺!……”杜莫莫遠遠的站在人群之外回望那一身高貴冷翳的拓跋赤焰,他是那樣的孤單,那樣的寂寞,那樣的孑然一身,一瞬間,杜莫莫淚流滿麵,好吧,即使你是魔王,赤焰,我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因為,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
得到二皇子戰死沙場的消息,京都裏一片沸騰。皇上憤怒的掀案而起,他的騰兒從來都不上前線,又怎麽會戰死沙場?!拓跋赤焰,一定是那個孽畜的陰謀!他這是造反啊!今日他敢殺了騰兒,指不定哪天他就會殺了自己!意識到這一點的皇上突然間萬分惶恐,如今拓跋族三分之二的兵權都掌握在拓跋赤焰的手中,隻有三分之一掌握在丞相夏隆的手中,然而夏隆一直與自己不對盤。再加上夏隆之子夏慕在接拓跋赤焰回來的途中不明失蹤,丞相對自己似乎越來越加不滿,他一定不會幫自己,怎麽辦?
半個月後,拓跋皇族下旨宣判了拓跋赤焰造反的罪名,並積聚一切力量將與拓跋赤焰一戰到底。皇上想除了拓跋赤焰這個禍害;拓跋赤焰想殺死皇上;民間的百姓大部分都支持治風嚴謹的拓跋赤焰的軍隊——魔王軍,他們對肆意欺壓百姓的皇族軍沒有任何好印象;文武百官支持的支持,中立的中立,反對的反對。一時間流言蜚語傳的沸沸揚揚。
傳到拓跋赤焰的耳朵裏,他隻是不置可否的冷笑:“讓他盡管來好了!”杜莫莫摟著銀雪的脖子,用腦袋輕輕的噌著它的臉,她喃喃的說:“我似乎聞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呢!”
又三個月後,拓跋赤焰與拓跋皇室正式開站。從那一天起,杜莫莫沒有再逃避過,幾乎每一場戰役,她都會陪著拓跋赤焰一起上戰場,在殺人殺到心都麻了的時候,她會習慣性的回頭去尋找那一道永遠都跟隨在她身後的目光。拓跋赤焰看杜莫莫的眼光裏,除了迷戀更增加的賞識與敬佩。知道杜莫莫女兒身的青丘更是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杜莫莫常常拉著他說:“青丘小同學,來來來,為了我們遠大的目標,為了無敵的赤焰,讓我們一起喝酒,一起騎馬,一起打天下吧!”通常這個時候,拓跋赤焰冰冷的臉上都會出現溫柔的微笑,隻屬於杜莫莫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