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分易分聚亦難聚
如煙換上白色衣裙，她現在大概能明白如墨喜歡白色衣服的心情了，心理上的一種潔癖！用內力烘幹頭發，她坐在鏡子前，為自己畫了一個簡單的妝，簡單綰起部分長發，她拿出前兩天逛廟會的時候，蕭子墨送給她的一支玉簪，這支簪子的造型很簡單，但是，它的尾端是如煙最喜歡的櫻花，這三朵簇擁在一起的粉色櫻花，像極了蕭子墨溫和的微笑。如煙忍著眼淚將它插入發髻，她轉過身，打開塵封已久的琴盒，取出她幼時所用的古箏，如煙打開房門走出府外，小嫵一聲驚鳴，跟隨在她的身後。抱著古箏，帶著絕世銀狐，貌美如神仙的她很快便吸引了大家的眼光。
馬車裏，拓跋赤焰掀開車簾冷聲道：“夏公子，未時已過，想來你要等待的人是不會來了，出發吧！”
蕭子墨再一次看向通往那高高城樓的古道，她不會來了吧？！自己終究抗爭不過命運的手腕嗎？小靈，那道紅線已經落下了嗎？
如煙隻是淡漠的走向城樓的方向，她詭異的步法行走起來如同鬼魅，小嫵費勁的追隨著她，很快，她便出現在城樓之下。守城的士兵一看見她的到來，立馬關上了城門，有士兵慌亂的發射了信號彈。如煙諷刺的冷笑，她視若無睹的繼續向前走去，她所經過的地方，擦肩而過的瞬間，那些士兵已經僵硬不得動彈，餘下的士兵都驚慌的向兩邊躲開，如煙繞過他們，一個縱身，出現在十幾米高的城樓之上，城下的百姓發出陣陣驚呼。
如煙走到城樓邊緣，遠遠的，她可以看見半裏之外的長亭邊，那個已經開始行動的車隊。她微微勾起嘴角，淚水卻無聲的滑落。坐在城牆的邊緣，將古箏橫在雙膝之上，如煙抬手輕輕的撥弄了兩根琴弦。
那滄桑卻又悲涼的琴聲緩緩的傳開，遠遠的飄到蕭子墨的耳朵裏，他倏地轉過馬頭，看向身後。那高高的城樓之上，一身白衣飄飄的如煙坐在危險的一角，輕輕的撫著古箏，小嫵蹲在她的身邊，碩大的尾巴輕輕的搖著，悲傷的琴聲漸漸成調，述說著如煙的不舍和無奈，蕭子墨隱約聽見她清涼的聲音緩緩的唱到：
起初不經意的你
和少年不經事的我
紅塵中的情緣
隻因那生命匆匆不語的膠著
想是人世間的錯
或前世流傳的因果
終生的所有
也不惜換取刹那陰陽的交流
來易來去難去
數十載的人世遊
分易分聚難聚
愛與恨的千古愁
本應屬於你的心
它依然護緊我胸口
為隻為那塵世轉變的麵孔後的翻雲覆雨手
來易來去難去
數十載的人世遊
分易分聚難聚
愛與恨的千古愁
於是不願走的你
要告別已不見的我
至今世間仍有隱約的耳語
跟隨我倆的傳說
來易來去難去
數十載的人世遊
分易分聚難聚
愛與恨的千古愁
於是不願走的你
要告別已不見的我
至今世間仍有隱約的耳語
跟隨我倆的傳說
滾滾紅塵裏有隱約的耳語
跟隨我倆的傳說
這就是如煙想要對他說的話嗎？她選擇留下？來易來，去難去？分易分，聚難聚？蕭子墨不禁苦笑，他安靜的聽著，然後取出玉笛，輕輕的合著，古箏的錚錚的蒼涼，玉笛悠揚的悲傷，糾纏在一起，讓聞者都不禁落淚。
拓跋赤焰走下馬車，他看向城樓的方向，在看見那隻銀狐和那個少女時，他瞬間僵立在原地，她是如煙公主？！自己有多久沒有見到她了？他凝神聽著如煙的琴聲和歌聲，不禁深深的為之震撼，他又回頭看了看馬上吹著玉笛的夏慕，前兩天，在宮裏聽到的那次合奏，也是他們嗎？如煙，你已經有了心愛之人嗎？拓跋赤焰又全神貫注的看了看如煙，仿佛是要將她的影子刻印入自己的靈魂，片刻後，他冷聲到：“出發！”
車隊緩緩向前行，蕭子墨由領隊落到了最後一位，如煙沒有停歇，她依然反複的唱著這首歌，蕭子墨放下玉笛，任由淚水滑落，沒有關係，小靈，我會在茂情山莊等待你，無非就是多等幾個年頭罷了！終於，他一狠心，轉身策馬追趕上了車隊。
“軒轅淩風，你給我出來！”如月手持長劍出現在祿王府，府內的丫鬟小廝們嚇的落荒而逃，她隨手攔住一個小丫鬟，逼問道：“說，軒轅淩風在哪裏？！”
小丫鬟哆嗦著手指指向一個方向，如月一把推開她，向庭院深處飄去。房門敞開著，軒轅淩風依然保持著被如煙鎖住穴道時的姿勢，他正試圖用內力逼開穴道的時候，如月舉著長劍出現在了門口。
看見仍然散落在地上，還未曾收拾的如煙的衣服，如月就感覺雙目冒火，再看向一身紅衣的軒轅淩風，如月更是不由自主的來氣，難怪姐姐對她的一身紅裝有這麽大的反應，她舉起劍直直的刺向軒轅淩風的喉嚨。
軒轅淩風卻一臉平靜的看著如月刺過來的劍，仿佛這些根本都無關緊要。如月驚訝的在劍離他的喉嚨隻有幾厘米的地方，硬生生的止住了劍。透過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她仿佛又看見了他小時候，每天跟在姐姐和她的身後，那個乖巧聽話的樣子！那時候，他很怕自己捏他的臉蛋，每次看見自己，他都會下意識的躲在姐姐的附近。
“你為什麽不還手？”如月疑惑的問到。
軒轅淩風隻是淺淺的微笑，如月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尷尬的環顧著這個犯罪現場，不滿的問：“小淩風，我問你，為什麽要那樣對姐姐？你知不知道她很傷心！這麽多年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她流下如此悲傷和絕望的淚水！”
軒轅淩風的眼神微微一黯，但他依然沒有回答，他隻是安靜的看著如月指向他的劍。在如月分神的一瞬間，他衝開了穴道，並向前一躍，一把奪過如月的劍，一個轉身之際，形式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軒轅淩風將如月壓在身下，那把長劍此刻就橫在她漂亮的脖子上，軒轅淩風微微一笑，諷刺的說到：“月姐姐，你真是大意呢！剛才你有百分百的機會可以殺了我，可惜，你的注意力似乎不夠集中，又或者，我應該感謝你，不忍心對我下手？！”
“軒轅淩風你個小王八蛋，居然敢跟我耍陰招，你真以為我治不了你是不是？！你快放開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如月氣憤的咒罵到，就在她凝神準備用法術的時候，突然，天空中有類似煙火的東西綻放。
軒轅淩風的身體微微一僵，他邪魅的冷笑道：“月姐姐，我毫不懷疑你會替煙姐姐報仇，但是，我也不會蠢到任由你宰割的地步，這個世界上，唯一還能讓我溫柔對待的人，隻有煙姐姐一人。但是，我不會殺你，因為你和我一樣都深愛著煙姐姐，不過，我不得不奉勸你一句，這件事，是我和煙姐姐之間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如果你實在很閑，我勸你不妨好好想想怎麽處理你和衛子龍之間的事情，據我所知，他最近可是在京城出現過呢！”
“你說什麽？你怎麽知道衛子龍的事情？”如月突然抬起頭驚訝的看向軒轅淩風，她的激動讓她的脖子貼近了劍刃，一絲血珠瞬間出現。這個時候，空中隱約傳來琴聲，繼而是如煙如泣如訴的歌唱。
軒轅淩風微微皺眉，他扔掉了手中的長劍，沒有回答如月的問題，他隻是沉默的轉身大步離開了房間，他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如月的視線中。
如月抬手輕輕擦拭著脖子上的血絲，哼~死小子，下手還真是狠！可是，話說回來，為什麽他會知道這麽多？而且，衛子龍他，真的到京城來了嗎？她出神的發著呆，良久之後，她嘴角一勾，綻放了一個苦澀的微笑，他怎麽樣？又與她何幹？如月將劍送回劍鞘，起身準備離開。但在看到地上散落的衣服堆裏，如煙的腰帶，不，應該說是如煙的兵器，冷雪時。她不禁開始深思，姐姐的兵器就在這裏，而且她的武功和法力都在自己之上，為什麽她沒有直接殺了軒轅淩風？還是說，她根本就不想殺了他？！也對，自己都無法狠下心將劍刺進小淩風的身體，何況是一手將他帶大的姐姐呢？如月暗罵自己糊塗，軒轅淩風說的沒錯，她實在是多管閑事了，苦笑一聲，如月撿起冷雪，向房間外走去。
不過？！如月突然微微皺眉的停下腳步，那個死小子先是占了姐姐的便宜，後來又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還敢威脅她，真是越想越讓她窩火，不能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他！如月無邪的一笑，一轉身向祿王府的後院走去，一路上，她非常不小心的無意中丟下了一些不起眼的小火球，然後，在看見整個祿王府的丫鬟小廝都慌忙的跑去救火時，如月這才滿意的微笑，轉身向城樓的方向追了過去，姐姐，軒轅淩風那個死小孩，性情已經大變，你不要有事才好！
如月趕到城樓的時候，城樓下已經聚集了成千上百圍觀的百姓，她運起輕功躍上城樓的時候，軒轅淩風輕飄飄的掃了她一眼，如月“哼”的一聲轉過頭向如煙所在的方向走去，她心裏偷偷的想：小子，你就神氣吧，今天不燒了你整個王府，最起碼也能燒掉半個，哼！如月坐在如煙的身後，認真的聽著她的輕唱，遠遠的蕭子墨的笛聲與她的琴聲默契的合奏著，她站起身看向遠方，終於，蕭子墨一個轉身，策馬離開！
如煙卻仿佛沒有看見蕭子墨的離開，她依然輕輕撫弄著琴弦，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那首歌：
起初不經意的你
和少年不經事的我
紅塵中的情緣
隻因那生命匆匆不語的膠著
想是人世間的錯
或前世流傳的因果
終生的所有
也不惜換取刹那陰陽的交流
來易來去難去
數十載的人世遊
分易分聚難聚
愛與恨的千古愁
本應屬於你的心
它依然護緊我胸口
為隻為那塵世轉變的麵孔後的翻雲覆雨手
來易來去難去
數十載的人世遊
分易分聚難聚
愛與恨的千古愁
於是不願走的你
要告別已不見的我
至今世間仍有隱約的耳語
跟隨我倆的傳說
來易來去難去
數十載的人世遊
分易分聚難聚
愛與恨的千古愁
於是不願走的你
要告別已不見的我
至今世間仍有隱約的耳語
跟隨我倆的傳說
滾滾紅塵裏有隱約的耳語
跟隨我倆的傳說
漸漸的，如月感覺到了不對勁，天色已經慢慢的暗了下來，如煙卻仍然沒有要停的意思。她驚慌的站起身向如煙走過去，卻在即將靠近她的時候，被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反彈了回來。她回頭看了看軒轅淩風，後者也是一臉擔憂的看著如煙，沉默的安靜的站在她身側大概一米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