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外收得老年徒
又是豔陽高照完美的一天，難得今天不用去上書房，如煙又鑽進她的小藥房搗鼓她的那些寶貝去了，淩風乖乖的陪在她身邊，偶爾會幫她遞遞東西。最近這段時間，父皇正在為邊疆的事情愁急，據說邊疆遞上來的奏折說那裏最近的氣溫突然下降的很嚴重，好多將士們的手腳都已長出了凍瘡。如煙這兩天一直在試著做凍傷膏，她想了想能用的藥材，將蛇油、肉桂、當歸、紅花、冰片等按比例調製了一下，卻總是不對，昨天晚上，她終於調製的差不多了，今天她按著昨晚試過的方法又試了一遍，真的成功了，看著藥汁慢慢的凝結成膏的時候，她激動的抱著淩風跳了起來。
突然門外傳來如月憤怒的咆哮聲，如煙皺皺眉看著淩風，淩風也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她，唉，不知是誰又招惹她了？走出小藥房裏，看著憤怒中的如月又要發火的樣子，如煙趕緊攔住她，好脾氣的問：
“你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不說還好，一說如月更加憤怒，她氣呼呼的說：
“誰？除了那個冷冰冰的死容清，還能有誰？這個死小孩，嘴巴怎麽這麽臭，啊……氣死我了！！”
“他怎麽你了，把你氣成這樣？”
“他看我哪都不順眼，平時就是這樣，我想著自己兩世為人，不跟他一個小屁孩計較，誰知道他這麽可惡！！他真的隻是個小孩嗎？簡直就不是人，今天我不就是拉了一會兒太子哥哥的小手嗎？至於嗎？說我不知廉恥，還說我眼睛長的太大，像死魚眼，嘴巴長得又太小，像雞屁股，奶奶的，他居然把我的櫻桃小口比喻成雞屁股！！我活了兩輩子都沒受過這種氣，真是氣死我了！！”
如煙暗暗心驚，這個容清也太膽大了吧，這麽羞辱如月，這不是找死嗎？想了想他的形容，她竟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和如月一模一樣的臉，難道自己在別人眼中就是這種形象？她暗自決定以後一定躲著點容清。這邊如月還在發火，以及發誓：“太可惡了，原本不想和他計較，是他逼我的，就別怪姑奶奶我不客氣了！往日的一切，加上今天的羞辱，我一定要加倍的還給那個死木頭、死冰塊、笨蛋、白癡、神經病……（以下省略N多個字）”
那邊如煙輕輕的拉過淩風，悄悄地溜出未央宮，一邊走一邊說：“不得了啊，如月的小宇宙爆發的樣子太恐怖了！”
淩風好奇的問她：“月姐姐怎麽了？”
“你月姐姐被人氣的，小宇宙爆發了！”
“什麽叫小宇宙啊？”
“呃，這個啊，就是每一個人都有一個自己的小宇宙，一旦受到來自外界的刺激，比如說憤怒、悲傷等外在原因的影響，然後就爆發了，將這個人體內的全部潛力都給激發出來了，你明白嗎？”
隻見淩風歪著腦袋愣了一會兒，突然笑著點點頭說：“明白了，月姐姐就像爆竹一樣，火一點，就爆了，對嗎？”
如煙覺得腦子裏立馬出現一個公式：如月=爆竹，她感覺額頭明顯滑過幾道黑線，抽了抽嘴角，她趕緊捂住淩風的小嘴，緊張的叮囑他：“千萬不能在你月姐姐麵前這麽說，不然她會天天捏你的小臉的，恩？”
“恩！淩風知道了。”軒轅淩風趕緊捂上小嘴，重重的點頭。
淩風有個弱點，這皇宮裏他誰都不怕，就怕如月捏他的臉蛋，雖然他抗議過很多次，如煙也警告過如月很多次，但每次如月一見到淩風可愛的小模樣，就忍不住的手癢癢，為此，淩風隻要不聽話大家就拿如月來嚇他，一準他就老實了，如煙曾調侃如月堪比張遼，結果人家大言不慚的認了，還說，“張遼也是美男子啊，傳說他麵如紫玉、目若朗星，嘖嘖……”如煙的感覺隻有兩個字，無語。這都是美男子了，那麵如美玉，唇若點朱，姿質風流，儀容秀麗的周瑜呢？還有那位麵如冠玉、頭戴綸巾、身披鶴氅、眉聚江山之秀，胸藏天地之機，飄飄然當世之神仙呢？
甩開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如煙拉著淩風快步的向議政殿走去，這個時候父皇應該就在議政殿裏。軒轅王朝的皇帝此刻確實是在議政殿裏，而且正在發脾氣，書案前跪了一地的太醫，坐在一邊的蕭王爺和大將軍容熠也是一臉寒霜，就連一向不參政的祿王爺也眉頭緊皺的坐在一旁，福公公安靜的站在皇上的身後，最近皇上一直在為邊疆戰士身長凍瘡的事情所煩惱，而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們偏偏又拿不出什麽方案，也難怪皇上發這麽大的脾氣。
就在整個大殿都處於一種令人窒息的低氣壓中時，殿外突然傳來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的歡笑聲，聽聲音是往這裏來的，福公公隱約聽見那女孩說：“淩風，快一點，我有好東西要送給父皇……”他偷偷的抬眼看了看皇上，果然看見皇上的臉色緩和了很多，這時女孩和男孩已經進了大殿，正是護國公主軒轅如煙和祿王世子軒轅淩風，二人進了殿先給皇上行禮，還沒等跪下，皇上就趕緊免了他們的禮，笑著對如煙說：“剛才聽見你在殿外說有好東西要給父皇，不知是什麽東西啊？拿來給父皇看看。”
“父皇，兒臣的這件好東西可以解父皇的燃眉之急，不過要父皇拿東西跟兒臣交換！”
“呦！你又知道父皇為何事愁急了？”皇上明顯不相信的看著她。
“父皇不就是為邊疆戰士的凍傷而著急嘛，兒臣的寶貝就能治好他們的凍傷。”此言一出不僅皇上驚訝，就連在座的幾位大將和滿地的太醫都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誰能相信一個五歲的孩子可以做到那些老太醫都做不到的事情？其中太醫院的院首王太醫更是一臉驚訝與不滿的看著軒轅如煙，義憤填膺的說：“此事身關那些將士的生命健康，公主豈可玩笑？”
如煙好笑的說：“我怎麽就是玩笑了？”
“老臣與諸位同僚共同研究了多日，都想不出方法，何況公主隻是個五歲的孩童！”
如煙火了，瞧不起我？她雙眼一瞪，咄咄逼人的問：“若是本宮真的有辦法治愈那些將士呢？”
王太醫看著眼前這個小小的公主，她身上瞬間爆發出的盛氣淩人的氣勢竟讓他忍不住的心裏一抖，當下語氣有些放軟的說：“若公主真能解老臣不能解之難題，老臣願拜公主為師！”
“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後悔！”
“絕不後悔！！”
這邊皇上看戲看的也差不多了，哈哈大笑的說：“好了，好了，如煙，先讓父皇看看你的寶貝，若真的如你所說能解父皇的燃眉之急，父皇就下旨詔告天下讓王太醫拜你為師，而且父皇也答應你，無論你想交換什麽，父皇都允了，如何？”
“好，兒臣謝謝父皇”，說著她衝淩風點點頭，淩風看看她，快步的向她跑去，突然，殿內傳來一聲“大膽”，淩風嚇了一哆嗦，飛速的躲到如煙背後，而如煙也明顯受到了驚嚇。她看向聲音的來源，原來是祿王爺，軒轅傲自從淩風進殿的那一刻開始，他的一雙眼睛就緊盯著他，此刻看見他竟不顧禮節的直接向皇上身邊跑去，他才忍不住的出聲製止，“孽子，誰準你隨意靠近皇上的？”
“本宮準的！”如煙也火了，這些天她好不容易才將淩風訓練出了一些膽量，今天又讓他給嚇回去了，這祿王爺是怎麽當爹的啊，是存心跟淩風過不去呢，還是存心跟她過不去啊？！
“這個，公主不可慣著他，否則日後難以管教。”看見公主護著淩風，不知為何祿王爺的心裏竟然有些開心，當然麵子上還是要為自己找補找補的。
“像王叔那樣動用鞭子就可以管教好淩風嗎？如煙告訴王叔，從今天起軒轅淩風就是本宮的人了，這天底下任何人想動他，無論是誰，本宮都不允許，包括王叔您！”說完不等祿王爺有所反應，她拉著淩風的小手走向皇上，皇上也為她剛才所表現出的氣勢暗暗心驚，他下意識的看向淩風，呃，這個臭小子運氣不是一般的好啊。而此刻祿王爺心裏卻暗自想，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為什麽公主的話，讓他感覺很別扭呢？
如煙坐到皇上身邊，接過淩風手中的盒子遞到皇上麵前，皇上接過來看了看，不過是盒胭脂嘛，他疑惑的問如煙：“怎麽？胭脂能治凍傷？”
如煙隻覺得腦門上滑落的豈止是幾道黑線？！她拿過胭脂盒，輕輕的擰開，說“因為暫時沒找到盒子，所以兒臣用這個先裝了一點，父皇聞一聞。”
皇上輕輕的嗅了嗅，點點頭說：“確實是藥草的氣味，隻是你怎麽證明這就能治凍傷呢？”
隻見如煙站起身走到容熠的身邊，問他：“容將軍的手下有剛從邊疆回來又生了凍瘡的兵嗎？”
“前天回來接應棉服的兩個騎兵也有凍傷。”
“傳他們進來吧！”
兩個騎兵進來行禮起身抬起頭以後，所有的人都倒抽了口冷氣，他們的手上，臉上都長了凍瘡，有的地方已經發紫，有的已經潰爛。如煙走到他們麵前，先讓宮娥打來熱水讓他們清理了一下凍傷的地方，又用熱毛巾敷了一會兒，然後她讓他們蹲下，她輕輕的給他們一邊上藥一邊在凍傷的地方輕輕的揉搓，慢慢的感覺手下的皮膚發熱時，她再繼續給別的傷處上藥，淩風看見她的動作，也學著她的樣子給另一個士兵上藥，所有的凍傷都抹上藥膏後，如煙問他們：“感覺怎麽樣？”
“不痛，也不癢了！”
“恩，拿著這藥膏，抹個兩三天就好了。”
“原來公主的藥真的有效果，容熠在這裏替所有邊疆的戰士謝謝公主了，你們倆還不趕緊謝過公主。”
容清站起身給如煙行了個禮，又回頭交代了兩個僵立在原地的士兵，倆人這才知道原來給自己上藥的竟然是他們軒轅王朝最受寵愛的護國公主，想著公主不嫌棄他們是奴才，竟親自給自己上藥，兩人感激的痛哭流涕，趕緊給公主跪下，狠狠的磕著頭，嘴裏說著感恩的話。如煙扶不起他們，隻好求助的看著皇上，皇上大手一揮，說：“行了，都退下吧，王太醫留下。”
所有的人緩緩退下，被點了名的王太醫渾身一哆嗦，老實的跪在原地。
皇上悠閑的喝著茶，這件事已解決，他的心裏輕鬆了很多，回頭看了看乖巧的坐在他身邊的如煙和淩風，他開心的說：“說吧，如煙想要什麽獎勵，父皇一定滿足你。”
“真的嗎？”
“真的！”
“兒臣隻想要一個出宮的機會。”
“出宮？”
“恩，外麵的世界很廣大，所謂見多識廣，兒臣想和小月、淩風還有太子哥哥一起出去看看，順便還可以考察民情，體驗百姓的生活呢。”
皇上皺眉想了一會兒，他微笑著說：“好，準了。”
看見如煙開心的笑臉，他突然回頭對跪著的王太醫說：“怎麽，王太醫不來給你的尊師敬杯茶？”
如煙忍不住噴笑，她搖搖頭說：“都是玩笑話，父皇怎麽就當真了？兒臣哪敢要這麽大的徒弟？隻是一會兒麻煩王太醫隨我去趟未央宮，我好將這凍傷膏的藥方和做法告訴你”
誰知跪在地上的王太醫卻直起身子，一臉正氣的說：“願賭服輸，老臣輸的口服心服，既說了拜公主為師就絕不食言。”
說著他站起身親自走到偏殿倒了杯茶，端到如煙的麵前，“撲通”一聲跪下，鄭重的說：“師傅在上，弟子王碩拜見師傅！”
倒弄的如煙不好意思，這個，自己活了兩輩子也沒他歲數大吧，讓他一個老人家拜自己為師？？衝動是魔鬼啊，衝動是惡魔，今天她大概是被如月影響到了，怎麽這麽容易被人激怒呢？要不然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尷尬畫麵了，沒辦法，在老人家的僵持下，她隻好厚著臉皮喝下了這杯拜師茶。她想反正自己在深宮大院，王太醫在太醫院，兩人也沒什麽交集，再說她就不相信王太醫他老人家當著別人的麵好意思叫一個五歲的娃娃為“師傅”。
如煙和淩風回到未央宮的時候，如月還在生氣，如煙又哄了她一會兒，也沒什麽起效，她看著氣呼呼的如月和因為她的怒氣而被殃及的可憐池魚們，如煙終於決定挺身而出，她拉著如月的手，說：“小月，姐姐豁出去了，唱首歌給你聽啊。”
如月抬起頭好奇的看著她，問：你還會唱歌？”
“嗬嗬，略懂一點，等著啊！”說完，隻見如煙揮舞著胳膊，扭著小腰，一擺一擺的開唱：
“我喚醒大海，
喚醒山脈，
我喚醒沙漠，
處處充滿色彩，
美麗的地方，
開心往前飛，
就算有億萬公裏，
一噸行李，
我們不放棄，
前進需要勇氣，
一直往前飛，
最重要開心就好，
忘記煩惱，
宇宙很大，
任飛翔，
滿載歡樂，
回航，
闖一闖，
讓我們闖一闖，
我們誌氣要比天還高，
雲啊，輕輕飄過來，
夢中輪廓一點點透露出來，
飛吧飛吧，
飛過黎明和夜晚，
啦，啦，啦，啦，
風啊，輕輕吹過來，
夢想翅膀流星天空中劃過，
穿越時空，
回到這夢想的地方。”
看著如煙平時莊重的一臉小大人的形象已經完全被破壞了，不單單是如月，就連良辰美景，春和景明都忍不住笑了，如月一下子衝過來抱住她就親，她激動的說：“親愛的姐姐，偶平時怎麽沒有發現你是這麽的可愛呢？！”
如煙心裏這個悔啊！早知道會這樣，就讓她自己生悶氣好了，而淩風更是不依不饒的非得讓她再唱一遍，再唱一遍……如煙記不起自己反複的唱了幾遍了，她腦子裏隻有一個字，一個巨大無比的“悔”字。
更讓她後悔的事情還在後麵，如煙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看著麵前這個雷打不動的每天堅持來給她行禮的老太醫，她實在是無語了，這位老人家的執著精神實在是令人敬畏，他一口一個師傅，叫的如煙暈頭轉向的，好幾次她都讓如月假裝自己聽他請安，然後她本人帶著淩風去冷宮玩去。
終於，皇上有一天叫了如煙過去，給了她一個出入宮門的令牌，從此，如煙就可以隨意的進出宮門了，當她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如月時，未央宮裏發生了多年前茂情山莊裏發生的一幕，如月的大笑聲驚飛了枝頭的小鳥，驚碎了美景手中的瓷杯，如煙又一次的聽見了她的豪言壯誌：“宮外的帥哥們，等著我，我，軒轅如月，馬上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