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荊棘的惡趣味
第107章 荊棘的惡趣味
禁魔團全員今日集結，全員到位，在商討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陸野、李晴雅兩個大人，帶著安潔、荊棘和小林三個孩子，10隻眼睛，一齊盯著眼前，一個垃圾桶上鋪著的白床單。
白床單在瑟瑟發抖。
最先發言的是荊棘，她沒找到瓜子，就只找到一袋薯片，打開倒桌子上，一邊吃的嘎吱響，一邊說道：「歌林，你能摸來媽媽和姐姐家我是沒想到的，還以為你會來一招釜底抽薪……結果你就只會拿床單跳舞，這算怎麼回事啊？」
這個問題也是陸野等人的疑問，一起看著床單·歌林。
但是此時的歌林早就沒有了當時死神夜幕的威風，虛弱的力量也不允許他和人用聲音溝通，就只能無聲的瑟瑟發抖。
林清平是可以看穿心靈的，便翻譯了一句：「它很虛弱，也很惶恐。」
安潔是接觸過死靈生物的，沒什麼好感：「它惶恐，是因為它現在很弱小，如果它還能夠散布恐懼和死亡，它們才不會吝嗇。」
床單繼續發抖，林清平繼續翻譯：「它很抱歉。」
陸野坐在旁邊一直在思考，其實在場眾人反而是他是唯一可以和歌林溝通的，因為他們有著同源的亡者魂靈。
因為兩者心靈相通，陸野甚至可以和歌林直接對話，為了方便其他人理解，他還是將話都說了出來。
「歌林，跟我說說伱來之前的魔法界，那裡發生了什麼？」
歌林的聲音直接浮現在陸野的腦海里，沒有了恐怖和冰冷的氣息，只是一個虛弱的聲音：「魔王尊上，我來之前，您的獸潮已經淹沒了五塔聯盟，人類的覆滅已不可挽回，您即將成為宇內無敵的王。」
陸野無聲嘆息，看來那條時間線註定是BE了，又追問「那你呢？是站在哪一邊的？」
歌林：「我是一名死神信徒，雖然與光明生命對立，但是在您的威脅之下，各魔法派系暫時擱置了爭議，我們一致對外……呃，一致對您。」
陸野有點不明白：「你是說，魔王瓦爾德，同時向光明和黑暗共同宣戰？」
歌林恭敬的補充道：「您宣戰的有，信仰光明的聖光教堂、代表人類倖存者的諸國聯邦、信仰元素之力的五塔聯盟、信仰死神的亡者國度、信仰黑暗的地獄領土……，至於來自深淵的邪惡信仰、時光之塔、生命之神、蒼白祭祀，則早在您的鐵蹄下隕落。」
陸野無語，老子可挺能幹啊。
小林還在翻譯歌林的情緒：「它很卑微，表示臣服。」
陸野想了想，問出最關心的問題：「你們死神一脈，知不知道魔法界是怎麼降臨的？」
比起未來線的大廈將傾，他更想知道怎麼才能阻止魔法界的降臨。
歌林回憶了許久，才回答：「這個……不知道。」
林清平加上註解：「它對自己的無知感到慚愧。」
陸野知道了，看來歌林對於他們調查魔法界沒什麼幫助，那這個人，呃，這個魂兒，就對他沒什麼用了。
「那接下來，討論怎麼處置它吧。」陸野看向這個顫慄的床單。
荊棘最乾脆：「喀嚓。」還配合抹脖子的動作。
林清平看了荊棘一眼，繼續翻譯：「它在祈求憐憫。」
安潔比較具體一點：「沒有魔力之源，我們可能要做許多試驗，才能搞清楚怎麼才能抹殺掉這個亡靈。」
陸野就好傢夥，閨女你還有這種黑化潛質呢？還做試驗，夠殘忍的。
林清平看了安潔一眼，繼續翻譯：「它還在祈求。」
其實關於怎麼消滅歌林，陸野也比較迷惑。
有裂隙的時候，他吸收歌林亡魂的時候就像是全自動吸塵器，開關都是自動運行的。
現在沒有裂隙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吸收剩餘的魂力……難道就抱著垃圾桶吸吸吸？是不是惡趣味了點？
「不然就先帶在身邊，等到下一次裂隙降臨，我再吸它，穩當些。」
林清平眼睛都沒抬：「它還在……祈求。」 最後還是李晴雅最懂女兒，看出小林有想法，轉而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留下它？」
魔王魔女三人一愣。
李晴雅輕聲解釋：「既然安潔爸爸要和魔界戰鬥，要阻止裂隙，要禁魔，是不是每多一分力量都是好的？多一個人幫忙，就意味著孩子們少一分危險？」
李老師這話一出，陸野倒是一怔，他真沒想過這東西能不能馴服，化為己用。
林清平還在翻譯：「它感謝媽媽的仁慈。」
陸野忽然想起來，禁魔團還有最後一個人沒有表態，便笑著問小林：「清平你怎麼看，覺得怎麼處理它比較好。」
林清平聞言抬頭，看向陸野三人，輕聲說道：「我想留下它。」
荊棘皺眉：「為什麼？」
清平看向那個顫抖的床單，輕聲道：「它說，它會做我的僕從。」
荊棘嘴一撇：「嘁！亡靈的話，也能信？」
安潔實事求是的插了一句：「亡靈，並不以欺詐、狡猾著稱，他們更擅長散步恐懼和死亡。」
言外之意，安潔覺得歌林的話還是值得相信的。
林清平平淡的看向荊棘：「我信。就像我也相信你說過的話，會聽我指揮什麼的。」
荊棘一怔，看向小林的目光，忽然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感覺湧現，讓她有點忐忑的移開目光，竟然不敢對視！
叫了幾天姐，就忘了姐是陛下了……罪過罪過……
陸野看看現場的局面，如果自己不表態的話，是一票處死、一票吸收囚禁，兩票策反，打平啊。
陸野便看向荊棘：「如果讓它宣誓效忠，有作用嗎？」
荊棘撇嘴：「誓言是需要神明見證的，這個世界，神明不靈，誓言不行。」想了想，她又補充道，「但是……或許我有一個更好的方法。」
四人一魂的注意力都落在自己身上，荊棘笑的有點壞：「它的信仰是死神嘛，捨棄生命，追隨死亡……你可以重新賜予它生命，讓它背棄信仰，它就無神庇佑了。」
垃圾框里的白床單忽然就顫抖了起來，不用翻譯也知道是生氣了。
小荊棘就一步躥過來，蹲在垃圾桶邊，狠狠地瞪著它：「你生氣什麼？這不正是你們的死亡信徒德里安對我母親做的事嗎？讓她背棄生命、擁抱死亡？」
白床單忽然就安靜了。
隔了許久，小林同學的翻譯出來了：「它願意跟隨我。」
小荊棘就嘿嘿的笑起來：「那就這麼說定了，時光裂隙再次來襲之時，我將賜予你血肉之力，瓦爾德將魂靈還給你並完成重塑，你則要背棄信仰重新擁有生命，同時向我姐姐宣誓效忠，並永久侍奉於她。這個約定，你答應嗎？」
白床單依舊安靜。
林清平語氣平淡：「它同意。」
事已至此，就等個良辰吉日，請歌林重獲新生了。
陸野看到小荊棘哼哼著歌就走了，有了一種錯覺：她似乎對於把亡靈搞活過來很感興趣……
這從本質上講是不是跟有些人沉迷殺戮，性質差不多？
一個是把想活的人搞死，一個是把想死的人搞活……這妥妥的惡趣味啊。
想到這，陸野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魔法世界倫理學的問題，但很快就被他拋諸腦後。
有些事情，想多了腦子會炸，別想。
林清平把蘋果放進垃圾簍里，輕輕說道：「活著，其實是走向死亡的過程，這樣你就可以重新體會一次直面死亡。」白床單聞言一震，歡欣鼓舞的跳起來，向小林同學獻上忠誠的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