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縛神
第148章 縛神
「像這種沒有實體的小毛神,尋常手段,很難將其抓住。」
「但有請神上身的媒介在,便可通過將小毛神束縛在媒介中,再抓住媒介,達到縛神的目的。」
「這小子剛和小毛神合為一體,眼下正是縛神的最佳時機。」
火神鼎器靈說完,傳了一篇口訣給趙玄。
口訣只有二十八字,名字也十分簡單,就叫「縛神術」。
趙玄當即停止熔煉香火念力,一邊結印,一邊默念口訣。
冥冥中有一股特殊力量橫跨時空而來,化作一條條鎖鏈,朝拓跋宏纏繞而去。
拓跋宏見狀大驚,揮劍就砍。
只見大劍輕鬆穿過鎖鏈,沒留下半分損傷。
沒等拓跋宏反應過來,鎖鏈將他纏了十幾圈,隱入虛空不見。
拓跋宏眨了眨眼,揮了揮手,眼中儘是疑惑:「剛剛看到的鎖鏈是幻覺?」
他分明行動自由,不像被鎖鏈捆住的樣子。
附在他身上的金甲神將虛影,卻是劇烈掙紮起來。
隱約傳來充滿威嚴的話語:「吾乃天神,焉敢冒犯?」
金甲神將虛影暴動,使得借力的拓跋宏,氣勢瞬間萎靡下來,轉而又暴漲。
像是在坐高速電梯,時上時下。
拓跋宏只覺雙耳發鳴,腦袋幾乎要炸開。
他心生惶恐,不斷叫道:「天神,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嗎?」
「天神,不要拋棄我。」
實際上,「縛神術」只是將金甲神將虛影鎖在拓跋宏身上,並未束縛拓跋宏。
他若能冷靜下來,甚至可以發現自身實力沒有半分折損。
可金甲神將虛影的暴動,讓他無法冷靜下來,而是陷入無盡恐懼,大喊大叫。
他甚至忘了,他在和趙玄生死搏鬥。
或者說對他而言,失去天神的眷顧,比死在趙玄手中更加可怕。
趙玄見狀升起一股眀悟:將一切寄託於外物,外物無法作為倚仗時,將一敗塗地。
想歸想,但他並沒有因為同情拓跋宏而手下留情。
他相信他要是敗在拓跋宏手上,對方同樣不會有絲毫憐憫。
趁他病,要他命。
一把星光大耀的短劍,捅入拓跋宏丹田,封鎖了他大部分氣海,只留下一點點。
緊接著,趙玄手持山神印,敲碎了拓跋宏四肢。
被鎖在拓跋宏身上的金甲神將虛影察覺危險,不再掙扎,繼續向拓跋宏供應神力,試圖翻盤。
可惜已經晚了。
趙玄拿山神印,對著拓跋宏腦門來了三下。
火神鼎的一隻鼎足,夾帶著煌煌神威,踩在拓跋宏天靈蓋上。
不止鎮壓了金甲神將虛影,同樣鎮住了拓跋宏。
拓跋宏猛地清醒過來:「趙玄,你對本神子做了什麼?」
「不,你對天神做了什麼?」
趙玄淡然道:「你倒不如問,我接下來會對伱做什麼。」
他瞥了拓跋宏下方一眼:「不知天神喜不喜歡一個太監神子。」
拓跋宏只覺下方一涼,連忙叫道:「且慢,北魏素有贖命的風俗,你放過本神子,解開對天神的咒語,本神子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
「真武門與天神教無冤無仇,沒必要結死仇。」
「何況天神正在復甦,你殺了本神子,天神同樣可以將我復活。」
趙玄燦爛一笑:「我平生最欣賞識時務者,你放心,一切都好說。」
他真的,我哭死。
不用威逼利誘,自動認栽,多省事啊。
趙玄以最快的速度,把現場的香火念力一掃而空。
提著拓跋宏找到天樞峰主:「師尊,弟子擒獲了天神教神子,趁天神教沒反應過來,我們帶著道觀的門人回山門。」
他沒記錯的話,拓跋宏是天神教大薩滿最疼愛的孫子。 那位大薩滿可是天榜第三。
他綁了天榜第三的孫子,不回真武門,沒安全感。
天樞峰主神色怪異:「你真打算帶他回宗門,向天神教要一筆贖金?」
真武門名門大派,做這種事,恐怕有礙名聲。
趙玄假裝聽不懂:「這是他自己說的,君子有成人之美,怎可辜負他一片好意?」
「師尊,你我恐怕要先行一步。」
他說完不等天樞峰主,徑直往真武門趕。
拓跋宏在他手上,一旦天神教的高手追上來,道觀其他人跟著他一起會很危險,還不如分開走。
至於讓他放過拓跋宏這隻肥羊,沒那麼容易。
天樞峰主神色複雜,搖了搖頭,算是默認此事。
小輩打鬧,只要不鬧出人命,一切都好說。
……
北魏。
橫卧在平原上的都城洛京,城牆高大且長,東西綿延不見盡頭。
洛京東側,有一座高聳入雲的人造山。
此山本無名,天神教入駐后,便喚作「天神山」。
雲霧繚繞的山峰,一座座神殿連成一片,一眼看不到盡頭。
忽然之間,山頂上的天神殿,升起一輪金色大日。
神聖而堂皇的金光,照亮了天神山,照耀了整個洛京。
「神光普照。」
「是大薩滿,大薩滿醒了。」
從天神山的教徒,到洛京,凡見到神光,認出大薩滿氣息的人,皆面向天神山頂,虔誠叩首,態度恭敬而狂熱。
他是北魏的守護者,亦是離天神最近的神使。
在天神山的幾位天神教薩滿,彎身拜道:「不知何時驚擾了大薩滿。」
難道是南晉的大宗師北上了?
不應該啊,那位大宗師不是出了名的縮頭烏龜嗎?
據說二十多年,沒踏出臨安城一步。
光芒照耀片刻,緩緩歸於沉寂。
在眾多薩滿的思量中,一道溫醇厚重的聲音自神殿深處傳出:「老朽剛收到天神諭旨,拓跋宏出事了。」
「他請了一位神將上身,結果連神將一起,栽在他人手中。」
此言一出,一群薩滿為之色變。
拓跋宏固然天賦驚人,練氣境便可請神將上身,因此被立為神子,有望接替下一任大薩滿。
他載了,薩滿們不以為奇。
畢竟他只是一個小輩。
可連神將一起栽了,那可是天大的禍事。
供奉的諸多天神,才是天神教的真正根基。
這是有人在挖他們的根啊。
有人立刻問道:「可是哪位大宗師或高位宗師以大欺小,讓拓跋宏栽了跟頭?」
醇厚的聲音再度響起:「是與拓跋宏同輩的真武門弟子。」
「拓跋弘,拓跋宏乃你之子,你代我去趟真武門,將拓跋宏和神將帶回來。」
一名與拓跋宏有八分相似的中年薩滿向前一步,躬身道:「孩兒遵命。」
躬身之際,他身前昏暗忽然有光芒亮起,交織成一枚古香古色,花紋繁雜的木牌。
「你將此物交給張太豐,就說兩派無冤無仇,他不會為難你的。」
拓跋弘聞言鬆了口氣。
他記得拓跋雲海回來后,有次喝多了,說送個信,差點死在張真君手上。
那位殺性這麼大,沒點保障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