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苦像
寇天青說了聲小心,就站在原地等著她倆,清河公主一邊小心的下著樓梯,一邊打量著眼前的洞穴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纖纖在她身後道:“這是地熱,下邊的水被燒熱後抽上湯池,才成了咱們洗澡的熱水,我在好多地方都看到過地熱溫泉,但在梅花鎮裏卻是第一次見到,從沒聽人說起過呢。”
清河公主道:“這裏真好,還有自熱的水泡澡,那水也滑順凝糯,比我家裏的湯池水好多了。”
寇天青等她倆下到自己身邊,就對她倆道:“你們在離我五丈遠的地方跟著,自己看清腳下的路。”說罷拿出另一支紅燭點燃,交給了走在中間的清河公主。
清河公主趕忙道:“五丈?離那麽遠幹嘛?有事了你能趕回來救我嗎?”
纖纖道:“你身邊有我呢,就讓他在前麵吧,他是怕事起突然我們躲避不及。”
清河公主笑嗬嗬的看了看寇天青道:“還算他有良心。”
這個向下的樓梯竟然盤旋往複的走了一柱香的時間,寇天青等人才來到這個地洞的最底部,拐出這個出入口再繞過一處雕滿詭異圖案的木製屏風,三個人的眼前豁然開朗,出現在他們麵前的,竟是一個方圓足有二三畝地大的巨大空間。
這個空間的地中間是一塊有如巨大圓桌麵的整塊巨石,四周卻是一圈不斷燃燒發出爐火一般紅亮的熔岩暗河,而在圓桌麵一般的巨石上,還有一個巨大漆黑,身後背了個十字架的詭異神像。
寇天青一看到這個神像就愣住了,這個神像也似他從前看到過的一般,頭戴荊棘草冠,手腳被釘在十字架上,但與他從前看過的不樣處卻是,那神像的眼角眉梢,帶出的竟是一股詭異的笑容。
隻是看了一眼這個神像的笑容,寇天青就感覺一陣毛骨悚然,更讓他驚呀的是,這神像的一雙眼睛就像是活的一般,眼中竟然充滿了生氣。
就在他驚呀的抬頭盯著神像時,清河公主卻走到他身後,握住他的手顫聲道:“咱們上去吧,我怕。”
寇天青沒忍心斥責她,但就這麽走了他可不甘心,所以安慰性的向她笑了笑,就又抬頭看向那座巨像,為什麽這個神像會是這般模樣?汴梁城中的景教廟裏,神像與這個神像的表情不一樣,外麵穆師爺供的那尊像,與汴梁城內景廟的一般無二,為什麽地下的這座就是如此表情呢?
就在他打算繞向神像後麵時,纖纖卻叫住他道:“你看,看中間的這個相隔,如果是你的話,你要怎麽到那神像跟前去?”
寇天青向下看過後才發現,橫在對麵神像和自己位置的中間,還有一道大約七八丈寬的大溝。
寇天青看了看溝內,雖然看不到兩邊的那種溶岩紅光,但從下麵蒸騰上來的熱氣,卻讓他知道這下麵的溫度足以把人燙死,這麽寬的溝,寇天青覺得自己如果借助跑動,一躍過去應該是沒問題,但問題卻跟本就不在這裏,那個死了的穆師爺他見過,隻從他被砍死時那手忙腳亂的張忙樣,寇天青就知道他一點武功都不會。
如果穆師爺不會武功,而且還四十多歲的年紀了,這個寬度就不是他能蹦過去的,這麽說來,這洞裏還有別人,而且還是個身手很不錯的人。
一想到洞裏還有其他人來過,寇天青立刻把清河公主拉到身前,警惕的看著洞內左右,纖纖卻有些不解的道:“說呀,你怎麽過這道溝坎?跳得過去嗎?如果你覺得過不去,我可以幫你過去看看那神像。”
寇天青低聲道:“這裏,應該還有別人來過,不光是那個穆師爺。”
纖纖呶呶嘴道:“當然,這裏是他們涅斯托裏教派的教外之教,供著的神像叫邪苦像,是一群裝神弄鬼的家夥搞出來的。”
寇天青驚呀的道:“你知道他們這個教派?”
纖纖道:“當然知道,他們被我們拜火教從波斯趕出,東躲西藏的都幾百年了,這不是大秦的景教,是被正宗景教斥為異端的景教涅斯托裏派的異變教派,就是異端的異端,連被景教斥為異端的涅斯托裏派都看不上他們。”
寇天青笑道:“纖纖姑娘,你是拜火教的徒眾?可我看你的打扮,你是個突厥人啊。”
纖纖陰沉著臉道:“我是波斯人,也是個拜火教徒,拜火教在我的高祖父母那一代,就被哈裏發斥為迦巴爾,是異教賤奴,我的高祖被迫和其他教眾逃到了突厥人的地盤,不要提這個了,就算你問了,也改變不了我們的命運,按照他們的傳統,苦像背後是有機關的,我們應該過去看看。”
寇天青感興趣的看著那尊苦像笑道:“這到是和我們中原的佛像傳統有點像,我們中原人一般也是把值錢的物件全都藏在泥像的身體裏麵,通常也是在背後開口兒,你陪她在這裏等著,我過去看看。”
寇天青退後十幾丈,借著助跑猛然飛身躍起,跳過這七八丈的距離後轉到這尊苦像後麵一看,隻見雕像背後密密麻麻的刻著無數怪異的文字,而在雕像後腦的位置,居然還多出一個鼻子來。
後腦勺處有個鼻子,這個特征怎麽看怎麽覺得奇怪,但就是因為太奇怪,太引人注意,所以寇天青都沒敢碰它,而是舉著蠟燭從上照到下,一絲一毫的將整個雕像全都看了一遍。
這座造型痛苦怪異的雕像足有三丈高,但這三丈高的高度裏,苦像腳下的台子卻也有一丈掛零,看上去就像是個箱子一般,寇天青敲了敲台子,發現裏邊竟然是中空的。
既然是空的,那就應該有個暗門什麽的,還有個很重要的事也要先搞清楚,如果這個台子是空的,那雕像和台子就是頭重腳輕,可它怎麽還就能站個紋絲不動呢?
不對,還得找,寇天青抽出短刀用燭光照著,沿著台子上那一絲絲木頭的紋路慢慢劃下,終於在在耗費了半柱香的時間後,找到了台子上的一條幾乎肉眼都看不清楚的細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