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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死的窩囊

  清河公主怒道:“都和姑奶奶這樣了,你還裝什麽正經?”


  寇天青氣得一把搶過她的短刀道:“你瞎想什麽呢?我和你哪樣了?”


  清河公主更加生氣的道:“怎麽?我還配不上你了?”


  寇天青都不知道怎麽去解釋了,漲紅著臉還不敢去看什麽都沒穿的清河公主,清河公主短刀被搶卻並不甘心,握著拳頭照著寇天青的頭臉後背就是一陣亂打,寇天青有苦難言又不敢伸手還擊,隻得用手招架著道:“你冷靜點行嗎?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清河公主邊打邊道:“提上褲子就不是你了?你還算個男人嘛?”


  六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對他倆道:“你倆能不能別折騰了,他沒把你怎麽樣,你是被別人綁走的。”


  清河公主瞪著六哥看了一會才道:“它跟我說話了,狗說人話了,你聽到沒有?狗說人話了。”


  寇天青瞪了六哥一眼道:“狗哪會說人話?你犯瘋病了吧?”


  清河公主看了看寇天青,又看了看六哥,忽然嘴角一笑,接著就兩眼一翻,仰頭摔到地上。


  寇天青趕忙將她抱起又送到床上,剛剛給清河公主蓋上被子,就聽到門外有人輕輕敲著門道:“小兄弟,方便一談嗎?”


  此人說的漢話明顯帶著域外口音,寇天青眉頭微皺,回身對門外道:“先生是哪位?”


  門外之人嗬嗬笑道:“在下是穆師爺。”


  寇天青走過去拉開房門笑道:“久仰大名啊,先生請進。”


  麵前這個穆師爺是個黃須碧眼的胡人,個子瘦高長了個大鷹勾鼻子,一看就是一臉的陰鷲像。


  寇天青很意外,他沒想到穆師爺會親自過來,將他讓進屋內讓了個座,對穆師爺笑道:“穆先生貴足不踏賤地,這回到我這裏來,是所為何事啊?”


  穆師爺摸了摸他那留到胸腹的黃胡子笑道:“小兄弟怎麽稱呼?”


  寇天青笑道:“在下寇天青。”


  穆師爺笑道:“寇兄弟年少有為,真讓我佩服啊,這回我來,是把寇兄弟忘了的東西給帶過來了。”說罷拿過一個皮囊,打開後露出裏邊的四塊大金磚。


  寇天青失笑道:“先生這是何意呀?幾塊金磚都是洞中糧庫裏的,在下隻是借用來砸了幾個人,不是想據為己有。”


  穆師爺笑道:“我懂兄弟的意思,但這幾塊金磚卻是我真心要贈送的,請兄弟務必收下。”


  寇天青心中更是警惕,這人看來是有心要收伏自己,才來這麽一手的,但如果自己不答應,怕是就要殺出這座梅花鎮了。


  稍一權衡過後寇天青眼中放光的看著四塊大金磚笑道:“穆先生,您這可是太客氣了呀,所謂無功不受祿,先生可是想讓寇某幫你辦什麽事嗎?”


  穆師爺笑道:“兄弟聰明,我隻是想……讓兄弟留在這梅花鎮上,與我共圖個大業,你看如何呀?”


  寇天青略一皺眉道:“穆先生,您一出手就是這麽大的手筆,想來要圖的大業不算小吧,可否與在下講講啊?”


  穆師爺輕咳了一聲道:“我要建國,建一個我們自己的國家,現在的西域錯亂無比,正是我輩大展鴻圖的時機,兄弟,我不管你從前是幹什麽的,隻要你能投歸於我,等到大事成時,我封你個城主王爺做做,你看如何呀?”


  寇天青這才明白,怪不得他在地洞裏儲藏了那麽多的糧秣刀甲,可是他的勢力隻在這一座鎮子上,這鎮子又是土藩人的地盤,就算他想鬧騰怕是也鬧騰不起來吧。


  所以他對穆師爺笑道:“穆先生,您的誌向我佩服,但您現在所處的地方,怕是難以支撐您的發展啊,這個鎮子才有多少人,而且土地貧脊處處都是戈壁大漠,隻憑這些又如何支撐得起軍隊的龐大開支呢?一但土藩人察覺到您的行動,又用什麽去抵擋?先生還是三思而後行吧。”


  穆師爺哈哈大笑道:“兄弟果然心思周全,但是這一點我早就有準備啦,兄弟可知沙,瓜,肅這三州之地?要想取此三州易如反掌,這樣一來,咱們的占腳地不就有了嘛?”


  寇天青心中一動,嘴上卻嗬嗬笑道:“穆先生,那三州之地已經在歸義軍手裏100多年了,又有回紇,土藩,西夏等的勢力參雜其中,先生就算能收拾得了歸義軍,其他的各方勢力又要怎麽對付啊?”


  穆師爺又是哈哈笑道:“兄弟不要懷疑,我能和你這麽說,就是已經又九成的把握了,我隻問你一句,兄弟你答不答應?”


  寇天青低下頭來,用筷子撥了撥幾塊金塊道:“穆先生,歸義軍雖然隻有三州之地,卻也有幾千的兵馬,而且那裏還是四戰之地,你若不說得明白,這黃金小可隻怕是有命拿沒命花呀。”


  穆師爺皺了皺眉道:“兄弟,你就不能信我一回嗎?我不說假話騙人的,如果沒有這個把握,我何不逍逍遙遙的做我這個鎮主,去討那個砍頭事呢。”


  寇天青笑道:“命可以拿來拚,卻不能白白去送死,先生既有鴻圖之心,又怎能沒個運作的步驟呢?您說三州之地可盡歸先生之手,但這卻不是隻說一說就成的事啊。”


  穆師爺眉頭略挑了挑道:“兄弟是想讓我把計劃合盤托出?”


  寇天青擺手道:“這到不必,但三州之地是最基本的一步,小可必須了解先生有沒有這第一步的實力,才能定下來投不投效。”


  穆師爺站起身來道:“好,那咱們就開始行動,兄弟可願隨我去沙州走一遭?”


  寇天青心裏就盼著他這一句呢,但表麵上卻不露聲色,反而臉上帶出苦笑道:“去可以,但……事情出了意外我可不摻你這趟渾水。”


  穆師爺臉上怒意稍現,但轉眼間又笑道:“我說了萬無一失,那還會有什麽意外?你就在旁看著吧,看看我有沒有這個手段拿下沙州。”


  他的話音未落,卻突然聽到外麵有個漢子喝道:“那個殺才就是住在這裏?在二樓的那間房?你們閃開,我今天要活剮了這個小子。”


  耳邊聽得腳步騰騰,那漢子轉眼間就到了門口,一把推開門喝道:“暗算傷人的殺才,爺爺……。”


  他這一聲還沒喝完,就看到穆師爺正站在房中,又看到了桌上擺的那四塊金磚,轉瞬之間他就麵帶痛苦的道:“穆大人,您……您真的不打算要我了?”


  穆師爺嗬嗬笑道:“阿克,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找個人來幫你不是也省了你的好多力氣嘛?”


  阿克咬著牙道:“穆大人,不是阿克的刀術不如他,而是這個損人用暗算才將我打倒的,如果是堂堂正正的比試,三招之內我一定取他性命。”


  寇天青此時滿頭都是霧水,自己怎麽這個阿克了?好像從前也沒見過他呀?


  穆師爺回頭看了看寇天青,又看了看阿克,摸著胡子又笑道:“比比也好,不過下刀要有分寸,你們兩個都是可用之材呀。”


  阿克嗬嗬一陣狂笑,瞪著寇天青舉刀擺了個架勢道:“來,讓你先進刀,免得傳出去說我欺負你。”


  寇天青上下看了看阿克道:“這位兄台,我們見過嗎?哪裏來的冤仇啊?”


  阿克一把扯下頭上的皮帽,露出血跡斑斑的包頭布道:“把我打成這樣,你卻想不起來了?”


  寇天青還是沒想起來,難道是被自己用金磚砸昏過去的那兩個人?可他如果連金磚都躲不過去,好像也沒資格在穆師爺那裏說得上話吧?


  這架打得有點窩囊,因為自己實在是想不起來怎麽就把他弄成這樣了,但此時卻已經沒時間細想,阿克竟然挺著彎刀上來就是一個三連砍,寇天青一看到他的刀法也暗吃了一驚,這小子的刀法好啊,行如流水快若閃電,而且攻擊的角度方位也極其刁鑽。


  寇天青被迫也拔刀出鞘,管他的刀有多少種來勢呢,我隻一刀橫推他的胸肋。


  這一刀掃出當即就讓阿克退出去兩步,阿克一直認為自己是遭了寇天青的暗算,如果比起刀術來他一定遠遠不是自己的對手,可是隻交手這一招他就發現,寇天青的刀法相當不弱了,剛才那一刀無論是閃躲還是封架都會被自己的刀勢控製,再往後就會被自己打得處處下風,但對方這一招卻是以攻代防,將自己最得意的一招給破了。


  第一次進攻失利,阿克不急著再進攻了,而是緩擺著彎刀開始圍著寇天青打轉,寇天青卻沒他那份耐心,平舉長刀遙指著他時,順手把一大碗羊骨頭湯,連湯帶碗的砸了過去。


  這一湯碗當即把阿克砸了個手忙腳亂,碗好躲,但湯卻實在是躲不開了,大半碗湯澆過之後,當時就讓他手上沾油的有點握不牢刀把。


  一碗湯過後,寇天青又給他上了一塊烤羊排,阿克剛剛一刀將羊排劈開,寇天青的一壺好酒就又到了。


  這一下可不是用刀劈的事了,阿克趕忙向旁邊一閃,這壺酒剛剛飛過他的身旁,寇天青的長刀也化做一到銀光摟頭砍到,阿克又向旁一閃,反手一刀掃向寇天青的肋下,但寇天青卻退回去了,順手又從桌上抓了隻裝滿蒜醬調料的碗,一家夥的打向阿克的麵門。


  阿克忙一偏頭,碗是帶著勁風飛過去了,但調料碗裏的各種物件卻如同一塊布片一般的全都拍在他的臉上。


  不但各種味道直刺入他的口鼻,他的眼睛也被各路調料給迷得睜不開了,裏邊的辛辣百味更是嗆得他睜不開眼喘不動氣,阿克驚恐大叫,拚命掄動彎刀左砍又剁的阻擋寇天青的進攻,但寇天青哪裏向他進攻了,早就躲在一旁撈了塊羊蹄接著開啃,但阿克的刀法又快又急,還是奔著有聲音處一頓亂砍的。


  穆師爺本來是笑嗬嗬的站在一旁看兩人相鬥,但阿克這一失明亂砍卻把他給驚著了,一邊喊著阿克的名字一邊躲向一旁,但這個穆師爺的身手不怎麽樣,連蹦帶跳過後終於被阿克一刀給砍得脖子與腔子分了一半的家。


  這一下連寇天青都始料不及,這方圓三百裏的第一號人物,就這麽死了?那滔天的鴻圖壯誌啊,結束的也太快了點吧?


  阿克攥著彎刀也感覺出不太對勁,就怒喝道:“無恥的小子,我砍得是你嗎?”


  寇天青哭笑不得的道:“你自己看看吧。”


  阿克用衣襟使勁的擦了擦臉,等勉強能睜開後看到屍體先是一愣,隨後哭嚎一聲,回刀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


  寇天青一聽到他這聲哭嚎就知道不好,不等他彎刀至頸就一個茶碗飛出正打到阿克拿刀的手腕上。


  阿克手腕被打彎刀落地,他先是愣嗬嗬的看了一會地上的屍體,然後突然跪倒在地開始放聲大哭。


  寇天青也覺得心裏不太是滋味,這都叫什麽事啊,雖然這個穆師爺不是個好東西,但死的卻著實不值,自己還想借助他的辦法先到沙州再說呢。


  這回是指望不上他了,想到這裏,寇天青將桌上的四個大金磚收進皮囊,放到阿克的腳邊道:“去把他葬了吧。”


  阿克卻沒理他,呆呆的在地上又坐了一會,突然抱起穆師爺的屍體連哭帶嚎的跑了。


  寇天青歎了口氣,叫進店小二來將屋中血跡擦洗了一遍,又新叫了幾個菜外加一壺酒,坐到桌旁又開始吃喝。


  大約吃了半條羊腿之後,清河公主醒了,但這回她沒過來伸手就打,而是坐在床上開始發呆,寇天青不敢回頭看她,就連著催了幾句道:“你把衣服穿上,穿上就過來吃飯吧。”


  清河公主穿了衣服走到桌邊,但卻膽怯的看了看正趴在地上啃羊排的六哥,遠離它找了個地方坐下道:“我是不是病了?怎麽聽見狗說人話了呢?”


  寇天青看了看六哥道:“最近你的臉色是不太好,是不是洗澡時著凉了?吃啊。”


  清河公主木訥的抓過一塊水煮羊肉,咬在嘴裏嚼了幾下道:“不是著凉,我是聽到狗說人話了,我是不是……瘋了呀?”


  聽她說得可憐,寇天青差點把實話說出來,就在他琢磨著該說點什麽時,隻聽外麵腳步騰騰雜亂異常,接著房門被人一把推開,一群手拿刀劍的大漢瞪著眼睛出現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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