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鬧大了卻好
這話一出,連堂上坐著的包拯都意外的看著他倆,寇天青有點不敢肯定對方的意圖?難道是要把他女兒嫁給自己?我的個天啊,這種事情也有站排連著來的?
略一思索後,寇天青道:“下官未曾娶妻,但在很早之前,家中祖父給下官許下過一門親事。”
沈長森立刻臉上變了顏色,向包拯一拱手道:“包大人,這件事你要給我做主了。”
包拯心中為難,都怎麽回事啊就讓自己給他做主,大意上他是聽懂了,寇天青追蹤夜鬼闖進沈家小姐繡房,可能是看到了些不該看到的情況,但當時情況緊急,寇天青也沒算作錯,隻要他沒趁機對人家姑娘動什麽邪念,那他就沒什麽錯。
按著平日對寇天青的觀察,他不像是個邪淫狡詐的登徒子,包拯琢磨了一下道:“沈大人,還是請貴府小姐上堂來吧,隻要與寇巡檢一對質,裏邊的事情不言自明。”
沈都製哼了一聲道:“如果是這個無恥小人辱了小女的名節,包大人準備怎麽辦?”
包拯也哼了一聲道:“如果他真是犯下如此惡行,下官一定按照國法嚴辦於他。”
沈都製道:“好,我就信你這黑炭頭一次,來人,帶小姐上堂。”
招傳過後,一身素衣的沈家小姐低著頭怯生生的來到了大堂,向堂上的幾個人都施了一禮後,跪在堂上道:“奴家沈靈秀,參見各位大人。”
包拯語氣平和的道:“請沈家小娘子起來說話,小娘子不是什麽犯婦,不需如此的。”
沈靈秀謝恩起身,又偷眼看了一下不遠處的寇天青,就低頭站到了自己父親旁邊,包拯道:“沈家小娘子,請把昨晚之事告知於包拯,如有冤屈,包拯自會替你做主。”
沈靈秀道:“多謝大人,昨夜……昨夜我就要睡下之時突然聽到樓下有……像是野獸磨牙咆哮之聲,心裏一怕,就躲到衣櫥裏去了,沒一會,服侍奴家的春紅上樓來給我打水,卻突然被個怪物撲倒,接著就是……。”
包拯道:“春紅就是棺木中的那具屍首?”
看到沈靈秀點頭,包拯又道:“好,沈家小娘子請接著說。”
沈靈秀有些驚恐的道:“隔著櫃縫看到那個情形,奴家被嚇癱在了櫃中,後來不久,又從下麵衝上一條大狗,與那啃咬春紅的怪物撕打在一起,把那怪物咬得逃了,再後來,就是這位大人上得樓來……從櫃中將奴家抱出。”
包拯看到沈靈秀臉上越來越紅,就忙道:“沈家小娘子,你不需說得太細,隻要告訴我等,這個叫寇天青的,有沒有玷汙於你就行了。”
玷汙這個可輕可重的詞用得巧妙,隻要細細一想,就知道是在有意替寇天青尋找脫罪的理由,如果這沈家小姐說了有玷汙,那就需要說明是如何玷汙的,隻要寇天青沒作下那牲口事來,就一切皆好解說,如果真作下了,國法之下你寇天青也別想逃脫。
沈靈秀聽完包拯的話後,果然看著自己的父親眉頭皺了一皺道:“阿爹,咱們回去吧。”
她爹沈長森是個武人,都沒聽出包拯話裏的意圖,所以對女兒道:“說,女兒你照實說,果有……爹爹今天就叫他血濺在大堂。”
沈靈秀臉紅得都有些發紫,囁囁幾聲卻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嘴來,寇天青看不下去了,向沈靈秀長揖到地的道:“沈家小娘子,昨夜寇某確是莽撞了,但當時情形凶險,所以寇某也是事急從權,有得罪小娘子之處,還請小娘子和沈大人原諒。”
沈靈秀低著頭背過身去,沈長森卻蹦起來道:“好啊,你這廝終於認罪了呀,老夫定要取你性命為我女兒出氣。”
寇天青心中暗罵你這老東西怎麽就不知道個好賴呀?我是為你女兒解圍,免得在大堂上過多描述那些難已啟齒的事,你卻沒完沒了的一再要動手,難道寇某還怕了你不成?
沈靈秀卻知道好歹,寇天青本來就沒作什麽過份的事,也不知自己這個老爹是怎麽想的,自從打聽到寇天青是名相寇準的後人,還是個七品官,就一心想把事兒鬧大,他難道不知道,鬧得越大自己今後越難嫁出去嗎?
一看老爹挽著袖子又要上前,沈靈秀趕忙拉住他的胳臂道:“阿爹,女兒求您,咱們回去吧。”
沈長森卻一甩胳臂怒道:“不行,你待字閨中向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憑白的怎能讓這廝汙了你的一身清白,今後你可怎麽做人啊?姓寇的,今天拚了這條命不要,我也得替我女兒討回個公道來。”說罷又往上撲。
現在這個情況已經脫離刑案的範圍了,包拯知道現在再逼問人家姑娘昨晚的細節一定是火上澆油,可是卻要怎麽辦才好啊?這公不公私不私的,自己想說什麽都使不上力氣,責怪沈長森一個咆哮公堂?治他的罪?不行啊,萬一這姑娘烈性也奔了井裏去,自己不是做下大孽了嘛。
萬般無奈下他隻得不住口的喊道:“快拉開沈大人,快拉開沈大人。”
可是盡管他連連下令,那六個拿大棍子的卻都沒理他,這些人不是包拯的聽差下屬,這種情形天塌下來他們都不管,其他人身份低微,想攔也攔不住。
阮承天肚裏笑開了花,但表麵上卻板著臉喝道:“住手,老沈你得有個朝庭命官的樣子,這樣成何提統,成何提統?”
沈長森也急了,對阮承天道:“老阮,換做是你家閨女,你能就這麽罷休嗎?”
阮承天道:“他敢,那我就零割……不是,老沈啊,你到底想怎麽辦啊?這麽胡打就算你把他打死出了氣,後頭的事又該怎麽料理呀?”
沈長森怒道:“老子就是想打死他,大不了給他抵命便了。”
阮承天道:“寇巡檢已被許下親事,如果老沈你能受得,就便宜這小子給他做個小,你看如何?”
哪知道他的話音剛落,沈靈秀的臉上卻是一片死灰的道:“阿爹不需如此,女兒有辱沈家門庭,就此別過阿爹了。”說罷竟然一頭撞向堂中明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