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是瑜
陈渡老街的烧烤摊有好几日没出摊子了,老主顾每次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相互间都认识了,私下问问,才惊觉这摊主是凭空出现,而今又这么凭空消失了。
怪事一桩。
夏母同往常一样,劳累上了一天班,打开门回家,“啪”地一下随手按亮客厅灯,刚要放下包,就见客厅电视正对着的沙发上坐了一个,双手交叉抱着自己二郎腿的男人。
卡其色的略长风衣,黑色掩盖脸部的黑色圆顶礼帽。
正常人一般也不会这么穿。
她有点恼怒,怒她打破自己正常人的生活。
“平头百姓的早九晚五的打工小日子,过得就这么有滋有味?”
男人站起来,颇有些装蒜地一甩风衣,想卖弄一下自己的帅气。
可惜弄巧成拙,后摆没摔得起来,直接卷边了。
拉胯。
“你来就是为了讲这些?”
夏母不理会,自顾自进了放下包,进了厨房净了手,刚买的几样小菜搁在水池里,换上了围裙,准备做饭。
男人后脚跟进了厨房,厚着脸皮凑过来,跟夏母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在一个池子里洗菜。
手指触碰之间,夏母忽然灵巧的进攻,食指中指狠狠夹住了男人触碰过来的食指,男人略一惊讶,马上应急,扭动手腕,转而握住夏母的手。
“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坏。”
男人的语气有些调笑,夏母随后回身的两指头掏勾都是狠招,几次都直奔男人帽檐下的双眼,男人最终被逼到了死角,用手遮挡了面部,在最后一刻,吼出了那句对自己最有利的话。
“丫头不见了!”
“不见了?”
夏母收手,下一步将男人直接揪着领子顶在墙上,凶神恶煞掐住他喉咙。
“你怎么看得人?”
“我查过她最近的一次通话记录是你打的,还以为她回你这儿了呢。”
男人也委屈,要不是他进屋找线索,发现窗台的那盆血罂子枯萎地不成样子,怕是也不会起了疑心。
“现在怎么办?七十二小时之后,血罂子的药力就会消失殆尽,少则一周,多则半个月,她原本的记忆就都恢复了。”
“有线索吗?”
夏母的表情逐渐凝重,手上的力气逐渐松了下来。
男人理了理风衣的褶皱,走到客厅熟练地打开电视,把电视机的音量特意调高。
惬意坐在沙发上,拍拍一旁的空位,示意夏母过来坐。
夏母落座后,男人才凑近,压低声音,从风衣内口袋里,掏出不少照片。
“线索比较少,凭我多年的经验,应该是有人及时处理掉了,连监控都查不到,可惜这不在咱们h国,不然分分钟让我的那些调查联署的弟兄,调用天网系统,一查一个准儿。”
“没查到就没查到,还借口一堆。”
“谁说我没查到的。”
男人得意的终于将捏在自己手心里多时的照片,甩在桌上,双手拽着风衣边扭动来扭动去,油腻地像条蛆。
夏母随手翻了翻,中世纪钟楼风的标志性建筑,整个城市再也找不到第二座。
最主要的是,这江景的路人合影的镜头里,黑色的气派轿车,下来的一群人里,一个衣着单薄的出挑女孩,在一群黑衣人中是那样的显眼瞩目,难掩其光华。
正是乔锦心。
男人的声音里都是嘚瑟得意。
“幸好我之前调察的时候,认识了几个夜行者,他们通过非常手段,从路人手机里拿到了这些照片,三万块。”
“三万?哼,我记得距离上一次拿到悬赏金到现在,也过去三年了,三年不开张,应该所剩无几了吧?你倒是挺舍得。”
“舍不得金子弹,打不着金凤凰。这是必须要花的钱,投资懂不懂,投资!”
“那你想过为什么这次悬赏的金额这么大?”
“这么多钱,怕是买一个国家政要的人头都够了吧,只要一个年轻小姑娘身上的秘密?”
“莫问前情,拿钱办事。入行的时候,还是你教我的。”
“是啊,我知道,就是心里一直有些不安,老觉得这一次要出事。”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你就都推在我身上,这是我在黑市给你弄得护照还有身份证明,出国材料,带着这封信找照片上这个人,他会帮你想办法平安地出去,到时候找个风景如画的小镇,隐姓埋名。”
她第一次在这个颓废胡子拉碴又举止轻浮的“废柴”男人的眼里,看到了认真。
“废话,不用你说,出事了我一定第一个跑路。”
“不过,你要有自信,你这样的废物,到了地狱,恐怕阎摩也不敢收的,太晦气。”
“倒也是。”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的璀璨水晶灯,黑色的几只小飞虫,围绕着飞了一圈又一圈,而正中间一个黑色的爬行类大昆虫形状的阴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触须,怎么看怎么像蟑螂……
可是有这么大的蟑螂吗?
这个头快要赶上一只老鼠了……
正感叹着,原来这个繁复的水晶灯原来也不是密封的,他眼睁睁看着那个红棕色的大家伙,一下子钻出来,煽动着“轰隆隆”地翅膀,闪着金属光泽带着点火苗蓝的“大眼睛”,毛茸茸的长四条腿,朝他扑面而来。
那一瞬间,他突然冒出了可怕的想法:这东西根本就不只是虫子,它也能思考,有自己的灵魂。
不过零点零一秒,它已经稳稳降落在男人茂密的头颅顶,他感觉到了毛茸茸触角的接触,只觉得恶心晦气,顺手驱赶。
事情哪能如他所愿,他的手刚抬到空中一半,就僵硬地直接垂下。
转向夏母的整张脸,眼球爆出眼眶,青筋暴起。
夏母震惊于眼前的一幕:这个奇怪的,潜伏在夏家多时的怪虫子,正将自己同蟑螂一样的细长前肢,耕耘般插入其中。
很难分得清,人到底是被毒液侵入的,还是因为脆弱的头皮被破坏的,过于疼痛。
男人还是僵直地站着。
怪虫也一动不动,像是长在人的头上一样。
她一手扶着门,一屁股坐在地上,人大概是死了。
缓了好一阵,她才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收拾好一切逃离。
她越想越觉得这怪虫怕是本来为她“设计”的,只是他刚好做了替罪羊。
来不及难受,她拿着手里这些照片,心里打定主意:这一单一定要做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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