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第195章 拒絕和親

  第195章 拒絕和親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太子李世民和永安公主李歆霓帶著二十幾人出來將近一天的時間，在這一天之中，他們做出一副遊山玩水的模樣。


  雖然戈壁灘上的景緻千篇一律，但是對於生活在中原的人，還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但是，兩人心中一直警惕著，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畢竟，消息已經早早的放出去了，就怕突厥人隱藏在暗中，等待著他們放鬆警惕，然後快速攻來。


  李歆霓看向一旁的李世民，此時，天色擦黑，跟隨的士卒已經點起了篝火，天穹之上已經可以看到有點點星光。


  「不知道突厥人是否會來……」


  「應該會來……」


  畢竟，突厥人不會放棄如此好的機會的。


  李世民心中想到。


  如果他是突厥人，必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無論這是否是一個陷阱，只要能夠抓住大唐的太子和永安公主，便能以此來威脅大唐，讓大唐做出妥協。


  至於永安公主，且不說永安公主是一位美麗的女子，且風華絕代，而且其背後有神鳥，說不定得到了永安公主，也能得到神鳥的庇佑。


  不過，突厥人是否能夠想到自己的「義父」匈奴人的前車之鑒，那就看他們自己的記憶力是否好了。


  一行人坐在戈壁之上，明亮的篝火照亮了所有人的面孔，晚風呼嘯，帶著絲絲涼意，讓人不禁緊了緊身上的衣衫。


  「嗚……」


  遠方傳來野狼的咆哮聲，但是在場的人無一人露出恐懼之色。


  默默的吃著乾糧，靜靜等待著。


  待所有人吃完飯之後，突然在遠處放哨的人突然回來，臉上帶著凝重之色，稟告道：「稟告將軍，周圍有狼群的蹤跡，數量大概在五十左右！」


  「野狼……」


  李歆霓抬頭明媚的面孔在火光的映照之下，顯得有另類的風韻，但是此時此刻沒人察覺這一點。


  「不用管！」


  李世民平靜的說道：「驅趕狼群，只要不靠近就行！」


  「是！」


  士卒離去，繼續警惕周圍。


  「看來突厥人還是非常警惕的！」


  李世民看向一旁的李歆霓，如此說道。


  隨後，一行人沒有說話，就地躺在羊毛氈上，仰面望著星漢燦爛的星空，一陣無言。


  只有一旁篝火之中的乾柴在劈拉吧啦的響著，燃盡自己最後的一點身軀。


  時間流逝，很快就到了深夜。


  然而就在這時，地面突然發出輕微的震動聲，把席地而眠的眾人直接驚醒。


  「將軍，有兵馬正在向這邊靠近，人數眾多！」


  這時，守夜之人也反應過來，快速過來稟告。


  「好！」


  「突厥人出現了！」


  李世民和李歆霓臉上皆露出驚喜之色，隨即，一眾人連忙起身，迅速收拾好東西之後，快速離去。


  不過，他們故意將速度放緩，夜色之中，皓月當空，皎潔的月光猶如白日，讓戈壁之上的一切都顯得如此清晰。


  李歆霓乘坐在踏雪之上，故意讓踏雪速度慢一些，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身後，飛沙漫天，月光之下，大量的人影綽綽，猶如潮水一般快速湧來，直欲將他們淹沒。


  「哦……」


  「嗚……」


  「……」


  後方的突厥人發出各種呼喊聲，同時，也有人發出威脅聲，讓前方的李世民等人不要跑。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之間的距離快速拉近，馬上就要被追上。


  「快跑，前方便是我軍的埋伏之地，只要突厥人進入埋伏，迎接他們的將會是全軍覆沒！」


  李世民看向一旁的李歆霓，生怕自己的姐姐跑的慢了，真的被突厥人捉了去。


  但是李歆霓真的會被突厥人追上嗎？即使追上了，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感受到李世民的擔憂，李歆霓對著他笑了笑，示意李世民放心。


  看著身後追上來的大量突厥人，李歆霓也不禁有些失神，大軍交戰，不僅僅打的是國力，更是士卒的士氣。


  兩軍對陣，只有一方士氣更盛，不懼怕對方的氣勢，穩住心態，一往無前，才會有大勝的可能。


  設想，兩軍交戰之前，便有一方看到敵軍就會心生退意，退縮起來，如何能打勝仗？


  此時此刻，李歆霓也逐漸感受到了個人的力量，在國家大勢面前，的確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之舉。


  唯有順應自然，學會借勢，才能完成一定的豐功偉績！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女宮。


  在最初，她也曾沉浸在自己建立一個女宮，然後收養天下可憐女子，如此，也算是一種心安。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才明白，個人的力量太過於渺小了，一個人如何拯救天下可憐女子？


  不能！


  所以，她讓自己的父親——唐皇的幫助，在長安城之中建立女宮坊，同時，依託大唐朝廷的力量，收養天下可憐女子，送至長安城，一同供養之！


  但是李歆霓也知道，如此，也不過是大海面前的一滴水，於整個天下來說，仍然杯水車薪。


  「轟隆隆——」


  李歆霓的沉思被耳邊的馬蹄聲所驚醒，向後看去，發現突厥人的兵馬已經在自己身後十幾丈遠，只要對方投出刀矛，就能傷到自己。


  但是對方也沒有這麼做，顯然，也是想要活捉自己。


  「到了！」


  前方，李世民驚喜之中帶著喜悅的聲音傳來。而下一刻，天地四周突然亮起了無限火光，同時，還有陣陣喊殺之聲。


  是大唐埋伏在此的軍隊出現了！

  追擊而來的突厥人見此，頓時全軍大亂，頓時停了下來。


  他們看向四周，發現自己不知在何時，竟然已經進入了大唐軍隊的埋伏之中。


  此時此刻，他們臉上的兇狠之意終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他們呼喊著，咆哮著，說著唐人聽不懂的話語。


  李世民同李歆霓一隊人回到大唐軍隊之中，這才認真看向身後追擊自己的突厥人。


  放眼望去，竟然有將近五千騎兵，此時，他們變得雜亂不堪，被唐軍徹底包圍，形成一個包圍圈。


  「不過五千左右的騎兵，突厥人的主力絕非如此！」


  李世民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經此一計，再想讓突厥人中計就非常困難了。


  「太子放心，突厥人之中想必也有貪生怕死之人，嚴刑拷打之下，必有膽小懦弱之人，讓其帶路即可！」


  一旁的李靖突然說道，他身著黃金甲胄，手持長刀，身上裹挾著無限殺意。


  「也是！」


  李世民聞言，不禁點頭。


  此時，身後已經有士卒將李世民的甲胄帶了過來，並且快速為李世民穿戴甲胄，同時，李世民對一旁的李靖說道：「儘快將這些突厥人殲滅，防止突厥主力察覺出不對勁，而再次逃脫！」


  李靖點頭，等待李世民換好甲胄之後，隨即下達了攻擊的命令。一時間，包圍圈之中喊殺之聲震天。


  突厥人最先迎接的，便是漫天箭矢，箭矢如同雨水一般落下，砸向突厥人軍陣之中。


  突厥騎兵有匈奴騎兵之優勢，對於中原大軍而言，不可直面鋒芒，故而，先以箭矢擊潰突厥人的士氣，如此，也能減少唐軍的損失。


  另一邊，李歆霓同一些士卒站立在一處高坡之上，俯瞰著整個戰場，看著有突厥人被殺死，也有唐軍壯烈犧牲。


  血水潑灑在戈壁之上，染紅了沙礫，讓殷紅的沙礫變得更加血紅。


  李歆霓靜靜的看著，對於戰爭的殘酷，她豈能不知道。


  歷史上的兵書、史書何其多，記載的畫面比這更加血腥。


  但是，親眼所見比紙面上的文字更加有衝擊力。


  李歆霓沉默著，她沒有任何的不忍，因為國與國之間的征戰本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可有半分讓步。


  ……


  ……


  長安城。


  關於大唐與突厥的戰爭，還沒有軍情傳到長安城中，但是，大唐的另一個鄰國，卻派來了使者出使大唐。


  「陛下，吐蕃的使者已經到了長安城，不知道陛下打算何時召見？」


  大朝會之上，卻見長孫無忌主動出列，然後訴說道。


  「這件事交給禮部吧！」


  顯然，皇帝李淵根本沒想接見吐蕃使者，畢竟吐蕃已經派兵侵擾大唐邊境在先，更是在大唐東南之地，時刻蠶食大唐疆域。


  對此，大唐因為國內之事，再加上國策是先平定突厥之亂，便暫時忍讓吐蕃。


  只是沒想到，吐蕃竟然先一步派使者來大唐了。


  但是也能夠猜測出來，想必吐蕃此次派來使者，不是來表達善意的。


  定然是想從大唐身上得到好處。


  所以，這也是皇帝李淵不想見吐蕃使者的原因之一。


  卻見禮部尚書聞言，當即領命。


  接待外國使者本是禮部下轄鴻臚寺主管，讓鴻臚寺主官去接待吐蕃使者，待清楚吐蕃使者來意之後，再來稟告給皇帝。


  ……


  朝會罷，同一天，皇帝李淵就知道了吐蕃使者出使大唐的目的。


  「什麼？吐蕃竟然想要和親？」


  聽到這個消息，皇帝李淵頓時便是驚訝，隨即卻又露出了笑容，而笑容之中卻是冷漠。


  他看向過來稟告的鴻臚寺主官，問道：「吐蕃使者想要迎娶朕之大唐的哪位公主？」


  似乎感受到了皇帝李淵的憤怒，鴻臚寺主官也露出了不屑的語氣，道：「回陛下，這吐蕃倒也痴心妄想，竟然想要迎娶永安公主！」


  「的確是痴心妄想！」


  皇帝李淵輕笑一聲，然後說道：「先穩住吐蕃，將吐蕃的使者留在長安，就說這件事朕需要考慮考慮，等待太子覆滅突厥凱旋而歸……」


  顯然，皇帝李淵根本不想和吐蕃聯姻，在他看來，吐蕃不過是蠻夷，而此時吐蕃能夠威脅大唐邊鎮，不過是大唐沒有騰出手來收拾他。


  對此，皇帝李淵對太子李世民也非常有信心。


  相信太子李世民能夠快速覆滅突厥人，隨後凱旋而歸，再次出征吐蕃！

  ……


  對於長安城發生的情況，李世民和李歆霓自然絲毫不知。


  此時，東方天際已經大亮，太陽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大地之上。戈壁灘上，血水已經乾涸，凝固起來的血水粘連著石塊、碎石。


  至於突厥人的屍首，也被收集了起來。


  「世民，真的要築京觀？」


  此時，李歆霓看向高坡下方的唐軍正在處理突厥人的屍首，同時，詢問一旁的李世民。


  「姐姐，草原人往往畏威而不懷德，自周到秦，再從漢至我大唐，草原之上無論是哪個部族，皆時常侵擾我中原！」


  「唯有京觀，才能警告後來之人，告訴他們我們中原之人，不可欺！」


  李世民面容凝重，目光移動，看向另一邊，卻見也有大量的唐軍屍首被收斂，被覆蓋著旗幟亦或是草席。


  戰爭，哪有不死人的！

  兵者，詭道也。


  而不戰而屈人之兵乃是兵道最高境界，但是此等境界，又實現過多少次？


  而每一次實現，都需要一個王朝霸道與王道并行的結果！

  大漢如此，而大唐，應該也如此！

  此時此刻，築京觀便是大唐行霸道之法！

  李歆霓不過是一問，其中道理，她豈能不知。


  看著下方的士卒將突厥人的屍體放在挖出的地基之中，然後屍首堆疊，逐漸變高。


  最後上方，再用敵人的頭顱堆放，行成一個四四方方的錐形塔。


  最上方，插著代表大唐的旗幟，整個京觀矗立在戈壁之上，且是行走東西的必經之路之上，只要之後行走東西的商賈，都會經過此地，也都會見到這座京觀！


  而今時今日的傳說，或許也會流傳下去！

  ……


  大唐軍隊凱旋而歸，回到了沙洲城之內，同時，從被俘虜的突厥人口中得知了突厥主力所在。


  李世民沒有任何的停歇，帶著大軍快速前往。


  這一次，李歆霓卻沒有繼續跟隨。


  而是留在了沙洲城之內，在城內行走。


  「公主，前方便是駐守沙洲城士卒的親人居住之所！」


  李歆霓行走在有沙石築成的低矮房屋之間，看著周圍簡陋的房屋，難以想象，這些駐守在沙洲城之內的士卒，是如何生活的。


  李歆霓身後跟著兩名女子，同時為李歆霓訴說著城中的情況。


  「那裡，居住的都是犧牲的沙洲城將士的子嗣……」


  說到這裡，身旁的女子卻目光一暗，似乎有些話不忍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