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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第150章 生為漢人婦,死是漢人魂!

  第150章 生為漢人婦,死是漢人魂!

  白止的目光落在陰暗角落裡的那個女子的臉上,有些驚疑不定,不過,經過仔細觀察,發現的確不是記憶之中的那個人。


  只是模樣長得像罷了!

  白止看向營帳之中的所有人,或許是因為長途跋涉的原因,卻又因為是在匈奴人的地盤,這讓她們身心勞累,卻又不敢沉睡。


  片刻,白止直接顯現出身形,潔白的淡淡光輝將其籠罩,懸浮物空中,是如此的神異!

  突如其來的光芒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們瞬間被驚醒,然後一臉惶恐的看著光芒傳來的方向。


  「神鳥!」


  「神鳥來了!」


  「神鳥是來救我們的嗎?」


  「……」


  白止的突然出現,猶如黑暗之中的璀璨太陽,照亮了她們的前路,又讓她們燃起了希望。


  白止隨即屏蔽了營帳,使營帳之中的聲音無法傳出去。


  隨即,才開口道:「你們現在已經身處匈奴王庭之中了,即使,我將你們帶出去,你們也很難在草原之上生存,活著回到大漢……」


  聽到神鳥的話,所有人臉上皆露出絕望之色,旋即,只見一名模樣頗為秀麗的婦人突然看向白止,大膽的問道:「既然我們無法回去,那匈奴人將會如何處置我們?」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皆聚集在了白止的身上,這個問題,是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白止不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才開口道:「你們……恐怕將會成為匈奴人的妻子……」


  「什麼……」


  「這可怎麼辦!」


  「我不想成為匈奴人!」


  「……」


  一時間,他們臉上瞬間浮現出絕望之色,剛才問白止問題的婦人,也瞬間癱坐在了地上,臉上充滿了絕望。


  「不可能……」


  「不能成為匈奴人的妻子……」


  只見她呢喃細語,隨即,臉上浮現出決絕之色,當即高聲說道:

  「讓我委身匈奴,猶如鞭笞加身,豈能使我露開心顏?!」


  「既如此,為保清白,死又何惜?!」


  「生為漢人婦,死是漢人魂!!!」


  說罷,只見那名婦人當即左右觀望,看到了中間支撐著營帳的柱子,當即狠狠地向柱子之上撞去!


  「砰!」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白止應對不及,當他看向那名婦人的時候,對方已經癱倒在了地上,光潔的額頭上殷紅一片,有血水從其中汩汩而流,猶如泉水。


  「三娘!」


  「三娘!」


  「……」


  ……


  一旁,同那婦人熟識的人連忙沖了過去,將婦人抱在懷中,哭喊著。


  淚水猶如雨水一般流下,但是被稱作三娘的婦人已經沒了聲息。


  見此,白止心中凜然。整個心神似乎被震驚了。


  他看著倒在血泊中之中的三娘,心中震驚不已。


  「這就是漢人的氣節所在嗎……」


  白止看著已經沒有生息的三娘,突然被三娘的氣節所折服。


  那道瘦小的身體,似乎在一瞬間,變得高大!

  變得挺天立地!


  「是啊!漢人豈能委身匈奴人?!」


  白止突然笑了,再次看向下方的漢人女子們,此時,一些漢人女子看到了三娘的壯舉,心有戚戚,但是卻又有人慾效仿之。


  蠢蠢欲動!


  白止飄動翅膀,當即一道潔白的神光射向仍在流血的三娘。白光將其籠罩,神異的一幕讓抱著三娘哭泣的女子止住了流淚。


  隨即,白止看向眾人,道:「我……帶你們回家!」


  隨即,白色的神光將所有人籠罩其中,下一刻,整個營帳瞬間變得空蕩蕩的,哪裡還有漢人女子的身影。


  白止施展無形世界,將所有人收進了無形世界之中,以此,來將她們帶回去。


  不過,卻有一個人仍沒有被白止收回去,那便是一個臉上有「胎記」的女子。


  璃月驚奇的看著周圍,周圍所有人突然的消失,讓她震驚於神鳥的強大。


  不過,心中又有些疑惑、恐懼,為何神鳥沒有將自己帶走?

  她抬頭,看向同樣看著自己的神鳥。


  「你叫什麼名字?」


  白止飛到璃月面前,問道。


  「璃月……」


  璃月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禮樂?」


  「璃月……」


  白止神色一愣,隨即又看向璃月,道:「你模樣很美,為何要以丑示人?」


  璃月自然知道神鳥神異,也沒有想著再隱瞞神鳥,於是直接道:「塞外之地頗為危險,貌美之人更甚,故而,只能以丑示人……」


  「原來如此……」


  本來白止還想詢問璃月具體的身世、籍貫,但是時間所迫,只能道:「放心吧,不久之後你們就可以回家了……」


  說完,在璃月驚訝的目光之中,也將她收進了無形世界之中。


  ……


  翌日。


  張騫剛剛醒來,卻發現王庭之中的氣氛變得異常凝重,他一臉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片刻之後卻見伊稚科一臉陰沉地走了過來,目光陰鷙地看著張騫。


  「發生了什麼?」


  張騫詢問道。


  然而,伊稚科豈能告訴張騫,且已經沒有心情同張騫多說了。


  因為,就在昨晚,他們回來后的第一個晚上,被他們帶回來的戰利品——漢人女子,竟然全部離奇消失了!

  甚至於,在關押漢人女子的營帳之外,負責看守的士卒,竟然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且不必多說戒備森嚴的王城之中,如何會讓近百漢人女子逃脫?


  這簡直成了所有匈奴人心中的疑惑!

  在聽到漢人女子消失的一瞬間,伊稚科便將懷疑的矛頭對準了張騫,但是根據暗中監視張騫的士卒回報:昨晚張騫早早的休息了,沒有任何異樣!


  所以,這才有了伊稚科今天早上的這一幕。


  張騫看著伊稚科離去的背影,隨即又從其他匈奴人口中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情,當即,他心中一驚,連忙在心中詢問白止,「神鳥,是你將她們救了出來?」


  「沒錯!」


  聽到白止的回答,張騫心中欣喜,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


  不過,他又不敢露出笑容。


  ……


  今天對於匈奴來說,註定是恥辱的一天,在王庭之中,近百漢人女子,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似乎是在赤裸裸的羞辱匈奴人,鄙視匈奴人所謂的防守。


  但是對於張騫來說,這和他卻沒有任何關係了。


  他離開了自己的營帳,身後,自己的匈奴妻子看著張騫,並且為張騫準備好了吃食。


  「這裡面是我做好的吃的,如果餓了,可以充饑。」


  匈奴妻子容貌普通,卻也耐看,頗為附和漢人的審美,此時,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過並未多說,只是默默為張騫準備好了吃的。


  匈奴妻子將一布袋遞給張騫,張騫能夠感覺出布袋之中是處理好的肉乾。


  掂量了一下,袋中肉乾頗多。


  張騫看了自己妻子一眼,沉默片刻,隨即才轉身出去,去往一旁的羊圈之中,將所有的羊驅趕出來,欲到遠方的草原上放牧。


  尋找優質的牧草,將羊養的豐腴,肥胖。


  當然,再此期間,張騫也時時刻刻注意著周圍的地形。


  多虧之前伊稚科帶著他襲擾大漢邊境,這也讓張騫更加熟悉了其中道路。


  距離匈奴王庭甚遠,遠方天邊只有無邊無際的草原,張騫才從懷中取出一塊羊皮,又取出一根炭筆,在羊皮紙上描畫著。


  正是匈奴王庭周圍的地形圖。


  只見羊皮紙上,地點、距離皆標記的清清楚楚。


  ……


  微風在草原之上輕輕吹拂,茂盛的青草在微風之下呈現出綠色的波浪,一層一層的向外蕩漾,顯露出草地之中的牛羊。


  一塊坡地之上,張騫端坐在一塊石頭上,驅趕羊群的鞭子放在腿邊,正在全神貫注的在羊皮之上描畫著。


  良久,才呼出一口濁氣,看著羊皮之全貌,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隨即,才珍重地將羊皮疊放整齊,放在自己的懷中。


  與此同時,他又從懷中取出用粗布包裹嚴實的布團,隨即將布團解開,與此同時,陣陣清脆的鈴音響起。


  正是當初他出長安城之時,漢武帝劉徹給予給他的大漢符節!


  他看向一旁的鞭子,將鞭子之上的繩解開,然後將符節捆綁在木棍之上,於是,一個簡單的符節便形成了。


  張騫手持符節,站起身來,看著遠方的草原,牛羊緩緩移動,享用著美味的青草,輕輕搖晃的小羊尾巴,顯示著小羊的歡愉。


  但是看守他們的人,卻心中憂慮。


  良久,張騫才對身體之中的白止道:「神鳥,我不知道神鳥是如何將我漢人女子救出的,但是,我知道,神鳥可以去往任何地方。將她們帶回長安,也輕而易舉的。」 白止的身影脫離張騫而出,懸浮物空中,與張騫並肩而立,望著前方空無一物的草原。


  「所以,騫希望能夠將這堪輿圖帶給陛下……」


  說著,張騫將之前疊放整齊的羊皮恭敬地遞給白止。


  白止見此,自然明白張騫意欲何為,於是問道:「你如何離開匈奴王庭?此處又無馬匹,如何離開?」


  白止知道,既然張騫已經決定逃離了,肯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只是,此時沒有戰馬,如何離開?

  「我已經和堂邑父聯絡,堂邑父會準備妥當!」


  張騫說道。


  聽此,白止點頭,知道張騫是真的準備好了。


  白止不禁回想歷史,在歷史上,張騫被匈奴人捉到,直接被囚禁在匈奴王庭,匈奴人讓張騫為他們放牧,除非是投降於匈奴,才能讓他恢復自由。


  但是張騫吃盡苦頭,誓死不降,這讓匈奴憤怒。


  但是最終,張騫還是趁機逃離了,但是,也晚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年!

  但是現在,因為白止的介入,肯定是用不了十年。


  與此同時,白止又想到了未來,在張騫去世之後不到十幾年,又有一個人同樣被漢武帝劉徹寄予厚望,出使西域,同樣被匈奴人抓住。


  同樣是被囚禁的命運,但是,卻比張騫更為悲慘。


  因為,那個人直接被匈奴人趕到了寒冷的北海牧羊,匈奴人給予那人雄羊,稱只要羊群繁衍到一定的數量,即可讓其回去。


  白止心中有些沉重,一樣的命運,造就了民族的氣節!


  不!

  民族氣節,始終有之!

  白止想到了觸柱而死的三娘,心中感嘆。


  「好!」


  白止接過了張騫手中的羊皮,隨即,又道:「單單是普通的馬匹,恐怕不能助你逃離匈奴王庭,既然如此,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說完,只見張騫身前光芒一閃,然後一匹白馬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是……」


  張騫驚訝,看向突然出現的白馬。


  只見白馬身軀強健,馬腿壯碩,馬鬃威武,一看便是一匹好馬。


  「希律律……」


  再次出現在這個世界的踏雪打量著新世界,同時,也看向了一旁的白止。


  白止看向踏雪,情不自禁的回想到了昔人,微微搖頭,才對踏雪道:「交給你一個任務,接下來,聽從他的話,並且保全他的性命!」


  交代一句踏雪,沒等踏雪回答,就看向一旁的張騫,道:「此馬名為踏雪,神異之馬,不是凡馬可比,可助你逃離匈奴王庭,並且助你出使西域!」


  聽此,張騫臉上露出感激之色,也沒推辭,當即道:「多謝神鳥相助!」


  「你可明白?」


  白止又看向一旁的踏雪,踏雪還在熟悉著這方熟悉且陌生的世界,或許是剛剛醒來,還沒有來得及適應。


  但是聽到白止的安排,也當即點頭嘶鳴。


  見此,白止滿意地點頭。


  「離去吧!」


  白止催促,看向張騫。


  張騫當即站了起來,手持符節,同時,當場脫去身上的羊毛大氅,露出了裡面的破爛但整潔的漢服。


  「騫,多謝神鳥!」


  恭敬一禮,然後張騫翻身上馬,再次看了一眼神鳥,策馬而去。


  「駕……」


  踏雪的身影奔騰在平坦的草地上,迅如疾風,似乎是化作了一道白光,在草原之上劃過。


  驚起了吃草的小羊,忍不住抬頭觀望,咩咩叫了一聲,看著離去的一人一馬,隨即再次低頭吃草。


  ……


  白止看著下方偌大的城池,恢宏的宮殿矗立在大地之上,氣象萬千。


  綿延無盡的房屋、綿延的道路,一望無際。


  長安城,大漢之中心。


  白止出現在長安城的上空,也不過是一瞬間的時間。


  隨即,身影再次消失,出現在了未央宮之中。


  感受著漢武帝劉徹的氣息,白止出現在了一座宮殿里。


  「神鳥!」


  漢武帝劉徹似乎有所察覺,抬頭便看到了突然出現的神鳥,當即起身相迎。


  「神鳥此時前來,可是張騫有變?」


  漢武帝劉徹不禁疑惑。


  「也算是……」


  白止點頭,然後將張騫的經歷大致訴說,聞言,漢武帝劉徹不禁感嘆,道:「張愛卿之艱辛,乃朕之故啊!」


  「此物是張騫給皇帝的!」


  隨後,白止將張騫描畫的堪輿圖遞給了漢武帝劉徹,劉徹連忙恭敬地接過來,然後打開觀看。


  「這……」


  「這是通往匈奴王庭的路線圖!」


  漢武帝劉徹震驚,看著手中的羊皮,難以置信。


  至於羊皮之上的腥膻味,自然也就忽略了。


  「哈哈哈,張愛卿真乃朕之良臣也!」


  漢武帝劉徹欣喜若狂,「這堪輿圖,當真是大旱逢甘霖,一解朕之憂慮!」


  漢武帝劉徹興奮道,隨即看向白止,恭恭敬敬地道:「多謝神鳥將此物帶給朕!」


  「沒什麼!」


  白止卻又道:「不過,我也有一事需要皇帝相助……」


  「需要朕幫助?」


  漢武帝劉徹一臉疑惑,聽到是神鳥讓自己幫助,立刻凝重了起來,連忙道:「神鳥還請直言,神鳥之事,便是朕之事,更是大漢之事!」


  「也沒什麼……」


  隨即,白止將自己拯救的近百漢人女子之事說了出來。


  同時,又聽到了白止所說的那些漢人女子的經歷,當即露出撼動之色。


  「好一句『生為漢人婦,死是漢人魂』!」


  漢武帝劉徹讚歎之。


  「即使神鳥不言,朕也不會置她們於不顧,她們乃是朕之大漢之民,豈能不拯救之?!」


  「此等女子,勝過大漢之男兒也!」


  漢武帝劉徹看向白止,催促道:「還請神鳥帶朕去見那些女子,朕欲親自表達朕之歉意!」


  畢竟,在漢武帝劉徹看來,她們皆是大漢子民,為大漢提供賦稅,但是大漢卻沒有保護好她們,故而心中愧疚、自責。


  「此處可否?」


  白止看向漢武帝劉徹。


  「嗯……」


  漢武帝劉徹疑惑,不知道白止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下一刻,他再次震驚了。


  只見宮殿之中光芒一閃,隨即便看到大量的婦人出現在了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


  婦人們一身狼狽,身上散發著膻臭味。


  宮殿之中的宮女侍者也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幕。


  「神鳥……果真有大神通……」


  漢武帝劉徹這次是真的震驚、敬佩神鳥了。


  雖然從古籍之中多有了解神鳥,但是此時此刻親身經歷,才讓他震驚!


  隨後,他看向宮殿之中的婦人,又注意到有人受傷,連忙讓宮女去叫醫者前來。


  「你們安全了,此處乃是大漢長安城!」


  注意到了婦人們的驚慌,白止連忙解釋道。


  「回來了?!」


  「此處長安?」


  「他是誰?」


  有人看向漢武帝劉徹,她們從沒有見過皇帝是什麼樣的,自然不知道漢武帝劉徹便是皇帝。


  「不知道……」


  ……


  重獲自由的喜悅,並沒有讓他們感受到此處的不對勁,紛紛相視而笑,又化笑為悲,最後低聲嗚咽。


  一時間,宮殿之中,皆是女子的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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