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第134章 皇帝之威名不可辱,朕願與國同
第134章 皇帝之威名不可辱,朕願與國同葬!(改)
鎮國公主領兵而至,秦軍悍勇,不減當年,然而秦銳士數量之少,竟然不及叛軍。
然而,大秦盛世近十年,民心所向,心向大秦,秦軍至,百姓簞食壺漿,首戰便擊退項羽之軍!
諸多反王見最強之項羽被秦軍擊退,心中驚懼,大秦兵鋒之威甚重,仍在人心。
然而,當公主夏率領秦軍至東方之地,曾經齊國境內,看著前方的宏偉城池,公主夏隨即下令全軍駐紮城外。
並且叫來隨軍文吏,道:「前方城池郡守為誰,見王師至,為何不出城相迎?!」
只見前方的城池,此時竟然城門緊閉,甚至於,城牆之上,竟然有士卒看守,手中持戈,警惕的對著外面公主夏所率領的秦軍!
這讓公主夏一陣蹙眉。
自從她率軍至東方之地,尤其是曾經齊國之地,她就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而此時,前方郡守見大秦王師,竟然緊閉城門,似乎有拒敵之態!
「回丞相,前方乃是東郡郡城,至於郡守……」
卻見文吏沉吟片刻,突然道:「東郡郡守乃是羋興!」
「羋興?」
聽到此處,公主夏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再次詢問道:「此人是何時擔任東郡太守的?」
「回丞相,此人乃是兩年前擔任東郡郡守,乃是大將軍項羽舉薦,乃是曾經楚國之貴族。陛下以為任用六國之人,來展示大秦寬容之心,便任用其為東郡太守……」
聽到這裡,公主夏怎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羋興定然是項羽之人,此時此刻的表現,也就不足為奇了!
念至此,已經沒有任何可猶豫的了,她傳令,「派使者進城責問東郡郡守羋興,令其速速開城門。」
「傳令全軍,……備戰!」
……
公元前198年秋,二世皇帝加征天下黔首賦稅,以援前線滅叛軍之秦軍。
天下黔首無怨言。
公元前197年夏,二世皇帝加征天下黔首賦稅。然,自春日起,天下諸多郡縣已不再下雨,夏糧減產,黔首食糧尚且不足。
公元前197年數,天下大旱甚重,然反叛之軍雖然被擊退,然而仍然盤踞昔日齊魯之地,與鎮國公主所率之軍對峙。
……
……
秦都咸陽,咸陽宮。
百官列坐,面容凝重。卻見內閣之臣李斯容貌蒼老,滿頭白髮,此時面容哀愁,看著上方已經成年的秦二世,沉聲道:
「陛下,天下大旱一年有餘,天下夏糧已經加征賦稅,天下黔首知叛軍之禍,不怨。然而,秋糧再加賦稅,天下百姓已然怨恨之!」
「可是反叛之軍猶如頑疾,不可祛除,徒呼奈何?!」
「秦相……鎮國公主遠征反叛賊人已經多年,大秦糧草不足,已經無力供給……」
「……」
一時間,朝堂之前,百官憂愁,然而,前線告急,天下因加征賦稅之事,已經怨聲載道。
良久,秦二世子嬰沉聲道:「再行天下征糧,派遣吏臣去往郡縣之中,解釋征糧之因,勿使黔首生反抗之心!」
聽到秦二世子嬰的話,李斯沉默,片刻之後,才微微應了一聲,才領命。
……
東郡。
曾經魏國之地,秋日時節,本是豐收之時,糧食填滿糧倉,然而此時,卻有秦吏帶人而來,一門一戶上前找要糧食。
「軍爺,家中真的再無糧食了!」
「真的沒有了!」
一處茅草屋之前,院落中,卻見一老漢身著粗布麻衣,頭上灰白,顯得很是凌亂,此時,正一臉哀求地看著身前身著華麗衣衫的秦吏。
「老丈……」
秦吏見此,面色不忍,但是仍然道:「老丈,東方諸郡有反賊現,鎮國公主領軍作戰,卻無糧草可用,若是兵敗,叛軍至,猶如蝗蟲過境,老丈家中且不說糧食,恐怕性命……」
秦吏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如此勸說道。
只見秦吏身後,兩名身著甲胄的秦卒手中提著糧袋,看著老丈,腳步欲向籬笆之外走去。
聞言,老丈突然沉默下來,背上更加佝僂了幾分,然後緩緩道:「小老兒我家中三子皆戰死,無有子嗣,家中只剩下小老兒我一人……罷!罷!罷!」
老丈當即轉身向茅草屋之中走去,良久,才取出一小小的布袋,可以猜測出,布袋之中,應該是他最後的菽豆。
「老丈……」
見此,秦吏動作一頓,並沒有接過,道:「罷了,若是取走,老丈你又如何過活?」
說著,就欲帶著身後的秦卒離去。
「且等候!」
然而,老丈卻將三人叫住,一臉悲戚且認真的道:「國危矣,吾雖白身,仍為國事而憂,此中之菽,且拿去。今日之後,吾便前往前線,願為鎮國公主驅使!」
聽到這裡,秦吏三人頓時動作一頓,良久,還是接過老丈手中的菽,隨即,三人齊齊對著老丈一揖。
老丈看了三人一眼,然後轉身走進了身後的茅草屋內,三人看著老丈的背影,突然感到一種蕭瑟之感。
……
「嘟嘟嘟……」
秦吏三人敲響了一戶人家的門扉,然而,開門之後,卻見一個年輕的漢子打開了門,看到三人之後,頓時呵斥道:
「謀家中無糧,且去!且去!」
說完,就暴戾地關上門扉,將三人關在門外。
秦吏見此,微微搖頭,然後帶著秦卒離去。
「家中無糧!」
「若家中之糧盡給予與你,我家中妻兒又如何?」
「滾!」
「……」
東郡郡城傳來消息,聽聞東郡郡守羋興以秦橫徵暴斂、貪慾無度為由,拒受大秦之令,據城而守。
鎮國公主領兵至,言東郡郡守反,乃攻之!
然,東郡之地被東郡郡守羋興經營兩載,已經全都是郡守之人,一時間,鎮國公主竟然久攻不下!
……
公元前196年,天大旱,河流乾涸,田中莊稼皆枯,赤地千里!
北方諸郡,皆有百姓流離失所,化為流民。所經之處,草木皆無,直至草木也無法食用。
餓殍遍地,伏屍旅途。然,大旱尚且未退,又生瘟疫,與此同時,又有蝗災至,與人爭食。
天下之變,猶如末世。
大秦雖然施仁德於民,奈何天災至,兵禍起,大秦王朝,岌岌可危!
夏。
流民聚集,衝擊府庫,殺郡守、奪刀兵,只為獲取糧食充饑。
然,秦軍以叛軍待之。且衝擊府庫,與反叛無異,如此,流民反。
…………
鎮國公主領兵追擊項羽之軍,所謂的封王,諸多賊王,唯有項羽為最,其他野王,不足為懼。
然而,秦軍後方流民反叛,荼毒千里,秦軍之後勤斷,進而影響秦軍士氣。
軍帳之中,公主夏一身甲胄,漆黑的甲胄之上,更有殷紅之色渲染,隱隱有血腥味撲面而來。
她坐在桌案之前,看著手中的文書。
文書乃是從秦都咸陽而來,乃是告急之書。
下方,有秦將目光看向公主夏,面色焦急。
李由同樣身著甲胄,面色憔悴,顯然征戰良久,身心疲憊。
「將軍,皇帝詔令為何?」
李由詢問之。
因為,他們看到公主夏的面容變得更加凝重,且更有無奈之色。
這讓他們心中一緊,擔憂起來。
「想必諸位在征戰之中已經聽聞,東方諸郡大旱,蝗災、瘟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災人禍,餓殍千里,百姓化為流民,最終反叛!」
公主夏放下手中的文書,語氣卻異常平靜地道。
「故而,咸陽詔令應當是皇帝求援之書!?」
李由猜測,看向公主夏。
「正是!」
咸陽之精銳皆在此地,流民甚眾,且說不定有六國餘孽隱藏其中,鼓噪百姓,出謀劃策。
恐怕……咸陽危矣。
咸陽城並無城牆,如何阻擋流民?
流民起先為民,不為秦銳士警惕,此時此刻,恐怕已經突破諸多城隘,突進咸陽之郊。
「如此……」
李由臉上露出急迫之色,同時更多的是惋惜。
他們此時已經即將確定項羽位置,恐怕用不了多久,便能圍困項羽,並將其活捉。 但是此時,身後流民反,將危及咸陽,只能領兵而返。
軍中眾將領目光皆看向上面的公主夏,等待著公主夏的決定。
「下令全軍,拔營返回咸陽!」
……
然而,公主夏率領大軍剛剛退三十里,突然遇到敵軍追擊。項羽竟然率軍主動出擊,阻撓秦軍返回咸陽。
「這……恐怕項羽已經知道咸陽之危!」
公主夏皺眉,然而,卻無可奈何,只能無奈地擊退追擊之軍,全速行軍。
…………
「漢王,前方便是咸陽!」
在渭水之畔,頗為隱蔽之處,只見有赤紅色、漢字旗幟飄蕩,為首之將,兩鬢斑白,從面容來看,應當有不惑之年。
不過此時卻被身邊只將成為漢王。
「全速前進,此時咸陽之精銳盡被鎮國公主帶有,咸陽城內,再無強兵阻擋!」
「首次入城者,唯漢王也!」
「關中王,非我莫屬!」
「……」
只見其身後,有士卒跟進,與秦銳士不同,他們身上甲胄,有殷紅之色,秦尚黑,乃著黑甲,此時漢軍為紅甲。
咸陽城。
只見成為流民漸多,然而,有士卒拒流民入城,只有粥棚百餘座。
「東方諸郡之流民即將來到咸陽,雖然大部分被擋在函谷關外,但是仍有數萬流民向咸陽而來!」
只見幾名秦吏看著城外衣衫襤褸的流民,凄慘模樣,心中不忍。
「天下何其不幸大秦!!」
「神鳥去,天災至,人禍來,如此突如其來,如何抵擋?!」
秦吏臉上露出無奈之色,一旁的秦臣同樣一臉無奈。
然而就在此時,兩人眺目遠望,突然看到遠方馳道之上有士卒行軍,馬蹄震動之聲傳入耳中,逐漸轟鳴。
「那是……」
「……難不成是鎮國公主率軍而返?」
「不!甲胄殷紅,非秦軍……」
「那是……反賊!!!」
「速速回城,召集士卒迎敵,並且派人快速入宮,通知陛下!」
「快快!」
「……」
一時間,兩人面容瞬間蒼白,然後快速反應過來,將命令安排下去。
此時,城外流民也注意到了遠方突如其來的士卒,麻木的面孔之上突然浮現出驚恐之色。
顧不得手中的稀粥,快速躲避。
不過更多的流民仍然不為所動,沉浸在熱粥之中,即使看到有叛軍至眼前,仍然邊逃邊吞盡碗中之粥。
最後含著熱粥的頭顱飛去,滾燙的血液灑在了落在地上的粥碗之中。
「備戰!」
「備戰!」
「……」
咸陽城中唯有駐守秦卒一萬有餘,且駐紮在四面八方,此時,迎敵之秦銳士不足三千,快速聚集軍陣,舉起手中戰戈,視死如歸。
然而,在數萬叛軍劍下,很快便被淹沒。
……
有叛軍至咸陽的消息快速傳入咸陽宮,百官聞言,皆面容驚懼,端坐於高台之上的二世子嬰,卻面無懼色。
他看向一旁,詢問道:「鎮國公主至何處了?」
「根據斥候來報,鎮國公主已至函谷關!」
「調集咸陽之兵,全力阻止叛軍入城!」
「唯!」
一眾秦臣當即應道。他們臉上帶著堅毅之色,沒有任何面對死亡之時的恐懼,皆面容鎮定。
然而,秦二世子嬰還是高估了秦銳士之強,也低估了叛軍之勇猛,咸陽之軍,竟然被叛軍快速殲滅。
此時,漢軍之中,只見一名漢將身著甲胄,在其身後,跟著一眾將領。
「漢王,且命令士卒勿傷百姓,且佔領府衙,保護百姓名冊……」
「善!」
被稱漢王之將當即應道,看著街道之上匆匆躲避的百姓,隨即收回目光,打量咸陽城之宏偉。
漸漸的,目光向遠方望去,那是秦宮的方向。
隨即,漢王率領大軍向前方而去。
……
咸陽宮之中,百官皆在。
此時,偌大的宮室之中,寂靜非常,落針可聞。眾臣皆知,叛軍已至城內,然秦軍不敵,已然潰敗。
叛軍攻至秦宮之內,也只是時間問題。
「眾愛卿……」
大秦二世皇帝子嬰看著下方的百官,面容平靜。
「大秦之功,功在千秋,然而天災人禍,使秦覆滅,不在秦罪,而在天時!」
「朕,大秦二世皇帝,不墮先祖之威,四海八荒,獨尊皇帝,此之威名,不可輕辱。」
「故而,朕願與國同葬!」
大秦二世皇帝子嬰面容平靜,但是話語之中,盡顯凄涼。
「陛下……」
眾人悲呼,仰天落淚,卻又無可奈何。
「天亡大秦,天亡大秦啊!」
「砰!」
只見下方一秦臣悲呼,當即起身沖向一旁,一聲悶響傳來,於威武威嚴的咸陽宮內,觸柱而死。
殷紅的血水當即將其自己淹沒,渲染了秦之華服。
眾臣見此,臉上悲戚之色甚重,自然,也有目光躲閃之人,心中懼怕。
「老臣受先帝所託,輔佐陛下治理大秦,然而如今秦之狀,乃臣之責也!」
面容衰老的李斯似乎已經提前準備,喚來一侍者上前,隨即斟酒一杯,一飲而盡。
須臾,嘴角流出殷紅泛黑之血液,隨即伏身案上。
大秦二世皇帝子嬰見此,臉頰微微抖動,隨即看向一旁的侍者趙高,命令道:「汝去往後宮,後宮之人,皆賜白綾!」
「喏!」
趙高面容衰老,聽到二世皇帝子嬰之言,當即恭敬領命。
隨後,二世皇帝子嬰起身,走下高台,在眾臣注視之下,走出了咸陽宮。
站在咸陽宮宮門之前,丹陛高大,站在最上方,一覽眾宮之小!
隨後,從一旁侍衛手中取過一把秦劍,緩緩放在肩頭……
「朕之大秦……」
……
鎮國公主率領一萬大軍至咸陽城外,然而卻見咸陽之外旗幟已改,當即面容一滯,雙目失神。
良久,才轉身看向後方追兵,就地結陣,並且喚來不遠處的李由,道:「大秦社稷至此而已,秦宮已陷,天下再亂矣!」
「汝此時乃大軍之將,諸多將士皆聽命於你,此去,無論抵擋賊兵,還是全身而退,皆無罪!」
「且去!且去!」
鎮國公主面容之中帶著淡淡的超然之色,似乎這大秦、天下之事已不再關乎自己。
交代完李由,在李由複雜的目光之中,獨領一千秦銳士向驪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