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第199章 復仇

  第199章 復仇

  中軍大帳外。


  藉助車陣的阻隔,官軍以逸待勞,箭支如同瓢潑大雨般向來犯的黃巾身上招呼。


  北地戰法猶重弓弩運用,雖然鄉勇們實戰經驗並不多,但射箭訓練卻是不曾懈怠,尤其是對著如此狹窄的道口,只管閉著眼睛放箭大概率也能混到點dps。


  黃巾本就是一路追擊至此,如何再有氣力翻過這條龐然土龍?


  沖在最前面的士卒在前幾波箭雨中如同割麥般紛紛倒下,捂著中箭之處慘叫連連,車陣前一副哀鴻遍野的景象,只有寥寥幾個運氣爆棚的得以全須全尾地回去稟報戰況。


  夭壽啦!

  大廢物焦和會玩兵法啦!


  聽到先鋒回報,渠帥張饒雖然眉頭緊皺,卻並不打算就此撤退。


  青州黃巾看似熱火朝天,形勢不是小好而是大好,實則一直有嚴重的隱憂存在。


  簡單來說,就是糧食問題。


  這就要說到現在的黃巾與張角時期的區別,或者說路線差異。


  大賢良師仍然在世之時,黃巾的形象還是頗為正面的。


  他們遊方行醫,賑濟災民,以宗教為紐帶建立起了一套互助體系,雖然稱不上有多高效嚴密,但總比沒有強。


  煌煌大漢已經到了【寒不敢衣,飢不敢食。民有斯厄,而莫之恤】的地步,而朝廷歷來對基層治理採取漠然視之的態度,張角精準地找到了一片藍海,佔據了市場空白,也就怪不得人家一呼百應了。


  畢竟是做慈善起家,起兵之後的黃巾儘管難免泥沙俱下,也做出過不少燒殺擄掠之事,但主要的財源還是圍攻官府,劫掠豪族地主聚居的塢堡。


  一方面是因為東漢廢除郡國兵制度后地方州郡軍力薄弱,搶起來簡單省事。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百姓實在是沒錢了。


  連年天災人禍不說,朝廷因為邊患和天子修西園,還要另外再加征十錢的田畝稅,盤剝之重可謂敲骨吸髓。


  既然百姓都成窮鬼了,沒油水可榨了,黃巾也就懶得掙窮鬼的錢,主打一個誰有錢掙誰的。


  而張角病逝,太平道骨幹死傷殆盡,什麼蒼天黃天的胡話就沒人再提了,後起之秀們只是用黃巾的名頭借殼上市,業務也開始主打下沉市場。


  也就是轉型為所謂的流寇。


  顧名思義,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將百姓通通拉下水,糧食財產被洗劫一空之後,不想餓死就得跟著黃巾一起去搶其他人。


  徹底不要臉之後,黃巾的勢力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膨脹,以至於簡陋的管理架構完全無法做到有效的控制。


  即便不用負責組織生產,不用負責管理後勤,只是單純的「搶東西」、「分東西」這兩件簡單的事情,在如此規模的人數面前也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青州黃巾也就因此事實上分成了各自為戰的幾個部分。


  幾位渠帥都是從百萬黃巾中脫穎而出的草莽人物,雖然沒什麼料事如神的本事,但也心知肚明,種糧食的都變成搶糧食的了,這麼玩下去絕對長久不了。


  以張饒和管亥為例,兩人都在主動找官軍主力作戰,藉此消耗手下多餘的人口。


  反正也養不活這麼多人,與其白白餓死,還不如替渠帥們當炮灰消耗一下官軍,哪怕吃一支箭都不虧,至少省下了糧食。


  用p社玩家的思路就是,軍隊死完了就不用發軍餉了.

  除了精簡人口之外,與官軍作戰還有練兵和繳獲裝備的作用,可謂好處多多——輸了不虧,贏了血賺,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好的生意?


  這便是焦和如此示弱的情況下,黃巾渠帥們依然不依不饒的原因。


  最終的目的,乃是要練出一支精銳的直屬部隊,然後嘗試著坐上權力的牌桌玩兩把。


  至於代價是青州生靈化為冤魂,良田化為焦土,他們不在乎。


  偌大的東漢十三州,不管是北上與黑山賊匯合還是換個地方繼續霍霍,總歸不愁無處可去,而且各路諸侯紛紛招降納叛,實在不行還可以選個大佬受招安,依然不失榮華富貴。


  只能說每逢王朝末世,做反賊都實在是個有前途的行業。


  「官軍主力盡皆喪膽,糧草軍械就在眼前,豈有半途而廢之理」,張饒怒斥道:「你們帶人前去督戰,敢有怯戰者立斬不饒!」


  所謂督戰隊,就是他在數萬人里精挑細選的嫡系部曲,稱之為黃巾力士,享受最好的物資供應和最精良的裝備,也是將來稱霸一方的底氣所在。


  此戰雖然看起來不好打,但敵我人數差距如此懸殊,讓炮灰們多消耗一會兒也就是了。


  「湯暖暖的,焦和這廢物居然轉性了」,炮灰們為了一口吃的,像螞蟻一樣從陣中湧出,渠帥在嫡系部隊的護衛下安坐中軍,唾罵道:「莫不是終於把腦子找回來了?」 「燕人張翼德在此,可來共決生死!」


  突然一聲怒吼從身後傳來,如同驚雷般在每個人的耳邊炸響。


  一旁的親兵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不輕,舉著「張」字大櫜的手一抖,便掉到了地上。


  這種酸麻帶眩暈的感覺,不亞於一次群體音波攻擊。


  張饒忍不住回頭看去——誰人施展的獅吼功?

  只見遠處,一尊黑塔似的雄壯漢子倒豎虎鬚,圓睜環眼,手綽蛇矛,立馬道口,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有分教:中軍帳前殺氣生,橫槍立馬眼圓睜。一聲好似轟雷震,呵退黃巾百萬兵。


  身旁的劉備和關羽見三弟大招效果結束,不約而同地放下捂著耳朵的雙手。


  「可以了可以了,把手放下來吧」


  劉備上前拍了拍徐嘉樹的肩膀,卻發現他面色慘白,渾然沒有反應,不禁大驚失色,仔細一看,不知何時徐子茂已經把董白攬到懷裡,幫她捂住耳朵了。


  至於他自己,當然是結結實實地吃了一套麻痹眩暈的debuff

  好在嘴裡含著的小黃花清心提神,很快就回過了神,除了腦子嗡嗡的,倒也沒有什麼大礙。


  「翼德真是.」,斟酌了一番用詞,徐嘉樹贊道:「真是勇壯之士啊!」


  就這機能條件,不去唱男高音真是可惜了,讓那些聲樂教練看到不得饞哭了.

  「如此,友軍應該知道我們已經繞到敵後了」,劉備面露猶豫之色,開口道:「若是前後夾擊,我麾下八百部曲可以放心,只是其他州郡的鄉勇就未必敢出戰了。」


  沒錯,三爺這一嗓子主要的功效就是告訴黃巾的烏合之眾,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順便通知車陣后的鄉勇們,友軍已經繞后成功,只管出擊!

  用遊戲打個比方,就是張飛使用【怒吼】,造成敵軍士氣大幅降低,我軍士氣大幅提高,效果拔群!


  原本徐嘉樹想的還挺複雜。


  畢竟一百多人即便重新聚攏,也不可能殺穿數萬黃巾的厚實陣型,重新回到大營中,甚至他都開始猶豫要不要使用《本際經》直接傳話給孫資了.

  誰知三爺聽到這個問題之後表示小事一樁,只管聚攏騎兵準備繞后便是。


  接著,便是這一聲響徹戰場的雷霆怒吼了。


  通訊基本靠吼本不是什麼先進的事情,但是到了三爺這種程度,那就是以力破巧,堪稱真正意義上的戰場廣播,即時通訊。


  「足矣,八百勇士,便足以勝過數萬鼠輩!」


  鏘——


  「青州無數死於非命之人,流離失所之家,正待我等為之復仇!」徐嘉樹拔出佩劍,回首對身後眾人問道:「不知諸君願否隨我一起衝殺,讓青州官軍看到涼州大馬之威?」


  如何讓鄉勇們配合出擊?

  這個問題徐嘉樹早有答案,那便是讓他們親眼看到敵軍士氣動搖,親眼看到友軍的身影,如此再有劉備的八百部曲帶頭,則能激發鄉勇們被趕出家園,一路潰逃所積累的怒氣,戰勝心中的恐懼。


  一句話,誰贏他們幫誰!

  還不等護衛們回答,他感覺柔軟的觸感傳來。


  一雙皓腕正搭在他持劍的手上。


  低頭看,懷中的董白奮力挺直了身子,與徐子茂一起擎起佩劍,深吸一口氣,也跟著用力喊了一聲,那聲音清脆簡短,只有一個字,或者更準確一點,一個音節。


  「嗷!」


  身旁形影不離的護衛隊長無奈地搖搖頭,心中只有一句話——小白臉害人啊!

  眾人都是精挑細選的西涼軍嫡系,受董氏大恩,一家老小都在董白的封地生活無憂,青州百姓他們不關心,可使命所在,哪裡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小姐跟著這個副使冒如此大險?


  他抽出馬刀,其餘西涼鐵騎應聲而從,瞬間刀光四射,在沉悶的天色下更顯得陰森雪亮。


  見狀,徐嘉樹也不再廢話,奮力揮動馬鞭,帶著這隊當世有數的精銳發起衝鋒。


  目標正是剛才「張」字大櫜落地之處!


  張饒一個半路出家的野狐禪,哪裡能帶的了數萬大軍,往往是稍微激烈的行軍,陣型便疏鬆散亂起來,眼下更是有心保存實力,只將數千直屬部曲圍在身旁,任由炮灰們在前方消耗而已。


  己方是劉關張加上徐子茂充當箭頭,跟著一百精銳涼州鐵騎。


  這仗有得打!

   還有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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