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第147章 不妙的預感
第147章 不妙的預感
徐嘉樹跪坐著，手托著下巴，尋思著什麼時候大範圍地推廣一下小馬扎——他可沒有一副從小跪坐練出來的鐵膝蓋。
這玩意兒其實已經傳入了中原，甚至還很受先帝劉宏的喜愛。
據《後漢書·五行志》所載：「漢靈帝好胡服、胡帳、胡床、胡坐、胡飯……，京都貴戚皆競為之。」
這其中提到的胡床就是小馬扎。
不過在絕大部分地區，席地而坐依然是士人的主流。
不管怎麼看，劉營的書房都是一個純粹的辦公空間，就連空氣里都瀰漫著提神醒腦的淡淡木香，放眼望去，經過處理的文書被分門別類的裝好，壘得高高的。
要知道，滿打滿算距離她主動成為內政大管家也不過兩個月的時間而已。
如此勤政的劉營，實在是令人汗顏——比如某位徐姓男子。
自從出了薄落谷之後，徐嘉樹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把楊秋、馬騰、韓遂、安定郡西北這些地方走了個遍，就是沒怎麼在自己的大本營烏氏縣待過。
可能是不著家太久了，如今與劉營單獨待一起的時候，他竟然有些莫名地心虛
下意識地，徐嘉樹坐的位置有些遠。
「你離我那麼遠幹什麼？」，劉營不滿地白了他一眼，拍拍身旁道，「坐過來些，我又不會咬你。」
「可是.」，徐嘉樹沉吟片刻道：「我不能保證我不會啊。」
不管怎麼樣，嘴上是不能輸的。
「哦？」，長公主殿下盯著他的眼睛，眸子中難掩驚訝，「徐子茂還學會咬人啦？不會是董卓的孫女教的吧？」
得，該來的還是來了，只要徐嘉樹試圖重振夫綱，就會遭到抱抱警告，都快習慣了
可出乎他的意料，不像蔡大小姐還得打完一套奪命連環問，劉營只是出言點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這件事，就輕描淡寫地略過去了，並沒有說出什麼讓他汗流浹背的話，彷彿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
徐嘉樹有些不敢相信，站起身來向著劉營走過去，但心中依然有所戒備——事情哪有這麼簡單？
果不其然，等他坐到身旁后，劉營立刻放下手上的東西，開始緩緩靠近.
想咬我？
徐嘉樹本想一個閃身躲掉可能的襲擊，卻發現長公主殿下根本不是沖著咬人來的，兩條纖長又肉感的玉臂結結實實地把他環住，整個人半倚著湊到他耳邊輕聲道：「那個馬家的姑娘，好像在觀察我們」
溫香軟玉在懷，徐嘉樹只覺得一股酥麻的癢勁從脊椎往四肢百骸擴散，傳遍了身體的每一寸皮膚，然後突然向上竄，最終在天靈蓋集合。
暈乎乎的。
至於近在咫尺的人到底說了些什麼，卻是半點沒注意，只是隱約好像聽到了一個馬字。
馬什麼冬梅？
偷襲得逞，而且效果拔群！
見徐嘉樹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劉營悄悄露出惡作劇得逞般的笑容——什麼啊，還以為這人的心是石頭做的呢
正當長公主殿下準備繼續進行材料學研究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
「子茂」，蔡琰輕聲喊道：「你在這裡嗎？」
嘖。
劉營扣著的雙手一松，便端正坐好，捧起竹簡，恢復到了勤政模式，除了氣息稍稍有些不穩，幾乎天衣無縫！
徐嘉樹認出蔡琰的聲音，渾身一激靈，下意識小聲答道：「在呢在呢.」
不敢高聲語，恐驚門外人。
好像應了，又好像沒應，害得蔡琰又多喊了幾嗓子，小臉因為缺氧而紅彤彤的。
等她終於進來的時候，書房內的兩人表面上已經是沒什麼破綻的樣子了。
嗯，只是表面上。
蔡琰皺著眉頭嗅了嗅，發現事情並不簡單——空氣中散發著不對勁的味道
當然不是指那種不對勁，受限於知識水平，蔡大小姐傾向於把荷爾蒙叫做慾望的味道，或者更直白一點，狗男女的味道。
徐嘉樹與劉營一本正經地繼續剛才的對話。
「你是說馬雲騄在觀察我們？」，徐嘉樹摸著下巴假裝思考，「很正常吧，她看到漂亮的姑娘也走不動道。」 嗯，我為什麼要用「也」？
「第一次見，不太了解她」，劉營也點點頭，「如果馬家姑娘是這樣的性格，那也許是我多心了。」
「原來在說正經的事」，蔡琰似笑非笑：「那我可差一點就打擾了你們，來的真不是時候.」
「不」，徐嘉樹伸出手，「你來得正是時候！」
別問他為什麼說這話，他只是想cosplay一下李尋歡而已。
沒想到聽到這話，蔡琰居然一挑眉，不敢置信地問道：「你知道消息了？」
「我知道消息了？」
徐嘉樹瘋狂在想自己應該知道什麼消息，好在蔡大小姐馬上說了出來，「楊秋聽聞馬超起兵東向，已經答應去長安了！」
其實這也不怪楊秋認慫，馬超現在是什麼名聲？
區區十五歲的年紀，就憑藉著自己的人脈和智勇把韓遂這麼位老牌反賊一腳踹走去了長安，中間甚至沒聽說過有人給他出主意，也就是說整個過程都是一手包辦。
大漢多久沒出過這樣的少年將軍了？
聽說馬超連催促都懶得催，而是親自帶兵前來，楊秋哪裡還有什麼反抗的心思，當即表示：「都是誤會，本部正在做開拔準備，不日就將如約前往長安與左將軍匯合，還請馬少將軍收下禮物，化干戈為玉帛。」
楊秋的算盤很簡單，能矇混就矇混過去，若是混不過去，認個慫帶著小部分人馬去長安打個卡混工時，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立刻找個理由回家。
計劃通。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對他來說，臨涇這個經營多年的老家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錢。
「.」
聽到這個消息，徐嘉樹和劉營神色齊齊一怔，原本被當場抓見的羞澀感瞬間消失不見。
「如果這樣的話.」
長公主殿下想了想，提出一個可怕的猜測，「這個馬超會不會順手把我們給打了啊？」
所謂假道伐虢，摟草打兔子的誘惑可太大了——一口吞下整個安定郡。
「應該不會」，徐嘉樹很有自信，「馬超與我交情頗深，何況他正欲向西擴張，對安定郡這片貧瘠之地沒什麼興趣的。」
須知涼州雖大，有人口有物產的富庶之郡也不過隴西、漢陽和金城這寥寥幾處，這些地方恰好都在馬超的嘴邊。
而安定郡有涇河穿過，本應該屬於富庶郡縣的行列，可之前的數次內遷人口實在傷了元氣，導致只能淪為第二等的地盤。
不會捨近求遠是其一。
更重要的原因當然是.
馬超現在連行軍都沒弄明白，在他真正適應作為首領的身份之前，不可能發動大規模的征伐，這一點可以放心。
「哦」，蔡琰點點頭，又開口道：「可兩家以後如何相處，總要先有個準備才是。」
在眼下空虛的涼州，馬騰雖然帶走了精銳的野戰部隊，可即便是留下來的部分，與馬超的威望相配合，馬家依然能拉出一支不可小覷的力量出來。
「這樣吧」，徐嘉樹想了想，「我去想辦法試探出馬超的態度。」
董白走後，多的模擬次數都沒地方可用，留在身邊的好感度都太高了，而馬雲騄的好感度離80明顯還遠著。
也就是說，完全可以通過模擬馬雲騄來推演馬超的態度。
「.」
聽到這話，兩女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一絲不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