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父女

  第78章 父女

  「父親什麼時候回雒陽?」


  呂玲綺坐在院子里,一雙長腿搭在石案上搖來搖去。


  「還有點事要辦。」,呂布皺著眉頭道。


  他還要順手把袁家剩下的五十口給滅了,這是臨行前董相國特意叮囑過的。


  平時給他站崗當保鏢,偶爾挖挖皇陵,殺殺婦孺,這就是堂堂都亭侯呂奉先乾的事情。


  說起來也真是窩囊。


  「哦——」,呂玲綺也不多問,父親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她比較關心別的,「那能帶我一起回去嗎?」


  得到的回答只有四個字。


  「不要胡鬧。」


  「怎麼胡鬧了,我的武藝和箭術父親是知道的!」,她腿也不搖了,大聲爭辯:「尋常男子哪裡是我的對手?」


  這話其實還謙虛了。


  別說尋常男子,便是并州軍諸將,除了張文遠之外都曾在她手下吃過虧。


  呂布難得懷念起當初放牧打獵的歲月,那時候一隻死鷹就能讓女兒咧著嘴笑上大半天。


  現在都跟自己鬧著要上戰場了。


  老父親表示很難受。


  也怪他生女兒生得太早,從軍之前,帶孩子的主要方式就是跟呂玲綺一起玩,才形成這麼個像兄妹多過像父女的關係。


  要不還是趕緊嫁出去吧?


  呂布盤算著。


  「我想追隨父親殺敵!」——這可能是呂玲綺心中最大的願望了。


  畢竟是親生父親,就算名聲再差,對她自己而言,那也是白手起家從牧民打拚到紫綬金印的侯爵,是世間頭等的大英雄。


  「不需要。」


  呂布努力垮起個批臉。


  「哦」,呂玲綺趴在石案上,癟著嘴應了一聲,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試圖喚醒父愛.jpg

  「長安才俊眾多,去交幾個朋友吧」,老父親苦口婆心,「別天天待在家裡射箭練武了。」


  你看看這個子,這一身怪力,哪個世家的公子敢娶?


  真是愁人。


  「都是草包,哪有什麼才俊.」,石案上傳來她嘟嘟囔囔的聲音。


  此時魏晉審美初現端倪,雖然第一個磕五石散的何晏還是個孩子,但敷粉塗口紅的風氣早就在世家子弟中流行。


  甚至有的人「粉白不去手,行步顧影」,隨時做好補妝準備。


  放眼望去,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也不能這麼說.」,呂布絞盡腦汁,想起昨日宴會上大出風頭的徐嘉樹,「那個徐子茂就不錯,像個能辦事的。」


  「登徒子」


  「他?」,呂布怒目圓睜,伸手就要去拿自己的畫戟——他讓女兒去交朋友,可沒允許別人佔便宜。


  拱白菜拱到呂奉先頭上,嫌命長了是吧?

  此時遠在外城挨打的徐嘉樹突然感到一絲殺氣,剛一分神,就又挨了甘寧一拳。


  原來是幻覺。


  「沒有啦,也就是看了我兩眼.」,呂玲綺抬起頭解釋了一下,頃刻間制止了一場兇案,「揍他一頓就好了。」『


  然後又趴下裝死。


  老父親已經擼起的袖子無奈放下,「妹啊,你到底想做什麼嘛?」


  「跟你回雒陽。」


  「這個絕對不行」,他自己都撈不到上戰場的機會,何況她一個女子,「別的阿父都能答應伱。」


  「那把親衛留給我。」


  「.」


  話都說出去了,呂布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來,「行,都留給你。」


  反正回去多半也是要給董相國當保鏢的,白養著這十幾個親衛還不如用來哄女兒開心。 「我聽到啦!」,呂玲綺一個鯉魚打挺就站起來了,「一言為定!」


  雖然還不能上戰場,好歹手底下也有了十幾個百戰老兵指揮,這是成為將軍非常關鍵的一步!

  不愧是我!


  厲害壞了,叉會兒腰。


  「但是你要答應我幾件事」,老父親試圖約法三章。


  「沒問題」,呂玲綺展顏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父親但說便是。」


  反正等他走了之後,呂家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不能帶他們鬧事。」


  這是呂布最關心的事情,畢竟自己不在家,說到底還是不太放心。


  「彳亍!」


  「這些親衛都是并州子弟,要好生照顧,切勿平白損傷。」


  「沒問題!」


  其實呂布還想讓女兒學點詩書禮樂之類的,好方便以後嫁出去。


  想想還是算了——呂奉先的女兒想幹啥幹啥,只要自己混好了,女兒自然不愁嫁。


  「還有嗎?」


  呂玲綺願望得逞,心情舒暢的時候還是很好說話的,「機會難得哦。」


  「還有」,看著她嘚瑟的樣子,老父親忍不住伸手把扎得整齊的頭髮揉亂,「替我照顧好阿媽。」


  呂布自知貪財好色,崛起后碰過的女人也不少,但對於嚴氏這個貧賤時的結髮妻子,總是有一種相濡以沫的感情。


  少年夫妻老來伴,再漂亮的女人也無法比擬。


  「知道了知道了」,呂玲綺打掉他的熊掌,「包在我身上!」


  呂布抄起畫戟就要去袁家辦事,突然又放下了。


  先不急,還有人沒揍。


  在女兒疑惑的目光中,他徑直走向尚書台,見到一個尚書郎伏案碼字,便開口問道:「徐子茂在嗎?」


  桓階見呂布腰著紫綬,雄壯異常,仍壯著膽子問他找徐嘉樹榦嘛。


  「我是他朋友的父親」,呂布指著他留下一半當晚飯的食盒,解釋道:「昨晚宴會和子茂見過面的。」


  「原來如此.」,桓階點點頭。


  是了,子茂昨夜大出風頭這件事他也有所耳聞,想必是得到這位侯爵的欣賞了。


  他笑著告訴呂布徐嘉樹去了外城的哪哪哪——子茂啊子茂,若不是我桓伯緒,你險些就要錯過一段大機緣了!

  得加錢.不對,得加餐!


  呂布點點頭,轉身告辭。


  正靠在井邊與甘寧聊著天,徐嘉樹突然看到那個辨識度極高的身影,主動打招呼道:「怎麼這麼巧,在這裡見到君候?」


  「確實挺巧的」,呂布憨厚一笑,「兩位這是在」


  「我與兄弟正切磋武藝」,好歹是沒把自己挨了半天的打說出來,「剛才才結束。」


  「哦——」


  呂布長長應了一聲,「不知我是否能加入?」


  行倒是行,等我先去把桃園三兄貴找來——不是你這什麼b要求?


  徐嘉樹正要開口說自己該回家了,卻見一旁的甘寧爆發出強烈的求戰慾望。


  好強的對手!

  甘寧心中讚歎,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英雄。


  「當然」,甘寧迫不及待地答應了下來,「能與君候切磋,是在下的榮幸!」


  「你誤會了」,呂布搖搖頭,「我的意思是,你們倆一起上,我趕時間。」


  袁家的人還等著呢。


  動不動遲到這件事,很不禮貌的。


  「君候可是認真的?」,甘寧有點擔心落了這位君候的面子,「在下拳可挺重的。」


  呂布自顧自脫下了綬帶和外套,「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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