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兩人獨處,針灸
聞著滿是書卷香味的小房間,容昊寧在心裏暗暗記下了她特別的愛好。
整理好之後,她帶著瘦弱的容昊寧提著兩個空木桶下山。
四年的刻意鍛煉,她步履輕盈,身姿矯健,這可苦了身體孱弱的容昊寧,跟在她的身後氣喘籲籲,臉色煞白,還不願意讓她知道自己身體吃不消,一路強撐著。
可是他不知道自小習武她,天生感官要比普通人靈敏,怎麽會聽不到他大喘氣的聲音,隻不過是因為知道他自尊心極強,賣給一個薄麵罷了。
很快在她的帶領下來到了山下的小河邊,“休息一下吧”
“哦,好”容昊寧的心裏極其懊惱,因為自己的身體差,一路上都沒有多餘的精力和她說話。
方傾語站在小河邊,抬頭望著天空若有所思。
平日裏總是待在山上,看慣了與天同高的廣闊視野,習慣了站在山上睥睨眾生,唯我獨尊,如今下了山,視野受阻,猶如井底之蛙一下坐井觀天,心境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清雲,你在想什麽?想的這麽入神”脫口而出,竟在不自覺當中直呼其名,後知後覺,臉上也染上了些許紅暈。
回過神,看了眼不知為何紅著一張臉的容昊寧,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也沒什麽,就是覺得人處於不同的地方,心境也會發生不一樣的變化”
聞言,他也抬頭看了四周,心裏了然說:“這是自然,就好像人一樣,在不同的位置,要考慮的東西就不一樣”
“是不一樣”她讚同的點頭,在小河裏灌滿兩個空水桶。
看他也休息夠了,說:“走吧,早課時間遲到,我又要被清修師兄罵一頓了”
稚嫩的小手提著比她自身還要重的水桶,跟在她身後的容昊寧腳步緩慢,心裏沒有一刻不恨自己這身病弱的身體,總是在她身邊幫不上什麽忙。
兩個人沉默的回到了山上,她把從山下提上來的水倒入儲水缸,接著就是早課時間,寺裏的和尚都集中起來做早課,容昊寧作為香客不參與。
早課過後,就是習武的時間,方傾語偷個懶正大光明的溜走了,在她看來老和尚教給她的武功她已經練的滾瓜爛熟了,就是寺裏的師兄們都不是她的對手,所以就走的理所當然了。
而寺裏的師兄們覺得她是女孩子,武功能防身就行了,也就沒有深究她偷懶的事情了。
容昊寧的病要先每日服用三帖藥,一共要喝兩個星期,十四天,然後在不間斷進行獨門針灸三天,就可以痊愈完全根治。
然而讓他很苦惱的是,即使他每天有意無意的關注,或是去她門前堵人,都不見得能見到她這個足不出戶的宅女,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兩個星期。
隨隨便便就不吃飯,這個‘惡習’在他的心裏牢牢的記住了,一門心思想著怎麽幫她改變,當然他是不會知道,每次她不吃飯都在空間裏吃到撐。
兩個星期‘沒見到’陽光的方傾語一出來,第一個見到的就是容昊寧,有些意外的問:“你怎麽在這裏?”
“為什麽就不能是我?”容昊寧反問她,聲音有些急,惹得他不住的咳嗽。
她怔了怔,有些奇怪他的異常反應,問:“怎麽了?”
那一刻他想吐血,可惜對於她這個情商低下的人來說,他這麽明顯的關心,有些白費了。
“沒”弱弱的避開了她詢問的視線,他怕他控製不住自己。
“哦,跟我來,從今天開始,我要給你施針”她把他領到自己的小房間裏“脫下上衣”
容昊寧愣了一下,想了想還是紅著耳根子脫下了自己的衣服,光著膀子。
方傾語正拿出自己的針包,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她解開針包上麵的結,平鋪在床上。
“坐下”她拉開一張椅子,對他說。
“哦”容昊寧像一個乖寶寶一下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方傾語的指尖滑過針包裏的每一根銀針,最後停留在一根細長的銀針上,毫不猶豫的抽出,拿著銀針紮在他身上的穴位,細細的撚入,動作快的讓人看不清,她的每一針都紮的準確無誤。
若是此時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中醫在場的話,一定會佩服的五體投地,把她當神一樣供起來。
很快方傾語在他的身上的不同位置以相同的手法紮了九根同樣細長的銀針,若非親眼目睹,他們絕對不會相信,那些銀針的尾部在劇烈的晃動著。
這一套針法是她根據空間裏的一本,線裝牛皮紙醫書上記載自學的,還是失傳千年的——九九歸一,閻王針法。
閻王針法,顧名思義能在閻王麵前奪人,亦可以害人性命,使其無生的可能。
據說這套針法是所有針法之王,曆史悠久,後世流傳下來的半吊子針法,都是從這套針法裏延伸出來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套針法會突然失傳。
“坐著十分鍾不許動,等會兒我會給你拔針”
紮完針的方傾語脫力的坐在床上,雙腿盤膝而坐,調理氣息,陷入自我恢複的狀態,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還是因為年紀太小才會這麽吃力。
聽著周圍沒有聲音了,自己又是背對著她,心裏麵有些著急,不知道她出了什麽事,記著她的吩咐不敢動彈。
十分鍾過後,她睜開了眼睛,又恢複到活力四射的精神樣子,完全看不出是剛剛那個施針脫力的蒼白女孩。
有秩序的一根又一根慢慢的拔出,檫拭後放回原位,收好。
“每天施針一次,一共要施三天的針”
“剛才十分鍾怎麽都不說話,是有什麽事嗎?”一能活動,容昊寧就抓住她的雙臂問。
她不著痕跡的擺脫了他雙手的鉗製,擺了擺手,說“沒什麽事?”
看著她拒絕著自己的關心,容昊寧的心裏很不是滋味,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第一次全心全意的對她好,總是這樣被她不當回事,緊緊的封閉著她的心,不肯為自己打開一點縫隙。
別開眼去,讓她看不到他眼底的受傷,沉默的穿上衣服離開藏經閣。
方傾語搞不明白他到底怎麽了,看著他離去的落寞身影,在不經意間觸動了她的心門,在心底深處泛著一絲苦澀的疼痛,痛的令人無法呼吸。
捂著心口問自己:“我這是怎麽了?”
又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要是柒寶在就好了”柒寶在一個月前就跑去閉關了,說是要半年才能出關。
而急急忙忙離開了藏經閣的容昊寧,一出門就後悔了,她還是個孩子,自己大她四歲,很多東西比她要清楚的多,不應該對她有過多的要求。
後悔莫及的他在自己的房間裏來回不停的走,生怕她一生氣就不理自己,有了這個想法,他更是擔心的食難下咽。
第二天,針灸的時候,他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發覺她並沒有生氣的跡象,心裏暗自鬆了口氣。
針灸過後,他低著頭向他道歉:“對不起,昨天是我太激動了”
“沒事,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都有犯錯的時候”她搖了搖頭,並不放在心上,隻是有些疑惑自己昨天奇怪的心痛。
得到了原諒,容昊寧抬起頭看著她,那麽的美麗,淡泊的高雅氣質,心裏越發的堅定了自己長大以後要娶她的想法,想把她一個人獨占,藏起來不給別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