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練習書法，點醒
住進藏經閣，她知道自己必須格外注意用火安全，從裏麵的書籍到外部的木製門窗，藏經閣看起來就是一個易燃的危險地方，為了這些寶貝疙瘩，方傾語秉承著能不用蠟燭就不用的宗旨執行著。
第二天，五點的時候，她就被五師兄從床上拖了起來，因為了然和尚吩咐過的，她要早起跟著師兄們一起下山提水。
睡眼朦朧的她，閉著眼睛，還沒有從夢境裏脫離出來，隨時有可能倒頭就睡的樣子，惹得清陽大笑不止。
山上有山泉水，不過隻能維持日常的吃飯喝水，想要洗澡隻能到山下的一條小溪提水上山，所以在每日早課前都會先下山提水。
一早上，方傾語才認識到兩位師叔的十二位師兄們，年齡大的年紀跟她的爺爺差不多，年齡小的比她還要再大上十六歲，所以，她很榮幸的成為了他們的寶。
除了各位師兄們，她還有好幾個師侄，不得不說，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在風中淩亂了，那些師侄都是那幾個年長師兄們的徒弟。
“小師妹，感覺怎麽樣？還撐得住嗎？要不要師兄幫你？”一道關切的聲音在她的耳畔傳來。
擁有敏銳的感官的方傾語一聽到聲音，就知道說話的是她所有師兄裏年齡最小的師兄清明，歪過頭帶著笑意說：“清明師兄，我不累，謝謝師兄，師傅是想鍛煉我身體，如果師兄代勞了，那麽師傅的目的不就達不到了”
清明不是了然和尚的徒弟，無法幹涉了然對她的訓練，但是也能理解，這是寺裏的每一個人都必須過的第一關，整理好了思緒說：“那好吧，小師妹不要急，山路難走，以後習慣了就好”
“我知道了”方傾語乖巧的點頭說。
因為她的加入，整體的速度慢了很多，這讓一向嚴格遵守清規戒律的四師兄清修很不舒服，對師傅的決定很不認同，對她的態度也越來越冷。
方傾語敏銳的感覺到了他釋放出來的冷氣，皺了皺眉，早在昨天她就已經把他劃入了不好相處的行列，直接無視他。
等方傾語提著水桶到達雲居寺的時候，她已經錯過了早課，對此了然沒說什麽。
清陽也看出來了清修對她的針對，想了想又笑了，“小師妹，我想你一定餓了吧，走，五師兄帶你去齋堂吃飯”
“謝謝師兄”她笑著說。
因為昨天的唐突，方傾語有了心結，對他說話的時候雖然笑著，但是清陽知道在笑容之下是深深的防備，暗自為昨天的事情後悔莫及。
齋堂距離經堂有很長的一段路，隱藏在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外表和其他的建築無異，推開門進去，便可以看見廣闊的齋堂，零散的坐著幾十號人。
方傾語跟在清陽的身後打飯，可口誘人齋飯，她狼吞虎咽很沒有女孩子形象，了然看著她吃飯的樣子笑了，也鬆了一口氣，他在擔心她吃不慣素菜，可是他並不知道的是在快速發展的幾十年後，像這樣的一頓純天然的素菜，花再多的錢都很難吃到了。
想想後世開起的那一間間素菜店，擁堵的餐廳，訂飯桌的人都可以排到好幾年後，方傾語的心裏就有了一個賺錢計劃。
吃到肚皮圓滾的方傾語，本打算飯後百步走，卻被了然和尚叫到了書房。
“老和尚，你找我什麽事？”她推開門一腳踏進去，還沒抬起頭看他一眼就問道。
她沒有等來了然和尚的回答，“啪！”一把紅色的戒尺重重的拍在她的額頭上，在額頭上留下了一個紅印子。
驚訝，憤怒，又委屈的抬起頭，她看到了然的臉上是難得一見的嚴肅，心下一沉，也不再開玩笑了。
看著她一連串的反應了然和尚很滿意，放下了手中的戒尺，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
方傾語抬眸看過去，一間不大不小的書房，牆上掛滿了書法和畫，看的出來這些都已經有些年代了，突然一幅略微顯新的書法引起了她的注意，書法的落筆處結尾寫著：了然，書於已巳年二月十八日。
這是老和尚寫的字？已巳年？那不是六十年前？方傾語的第一反應看向他，又回過頭看著書法，前世雖然沒有涉略書法這方麵，但是在一個偶然間受到一位老教授潛移默化的熏陶，多少也能看出點門道。
老和尚的字看起來飄逸，下筆勁道十足，筆鋒銳利，鋒芒畢露，想來年輕時候的他是個有激昂鬥誌的人，隻不過為什麽現在會縮在這麽一個偏僻的寺廟裏。
想不通，她也懶的去想。
了然和尚看她看的差不多了，說：“從今天開始學寫字，從最簡單也是最基本的一筆一劃開起學，切記不可急於求成”
說完，不等她說話，了然就離開了書房，獨留她一個人。
走到書桌前，無奈她的個子太矮了夠不著桌麵，脫下鞋爬上鋪有軟墊子的大椅子上，桌子上早已經擺好了紙墨筆硯。
一橫一豎，一撇一捺，每一個筆畫都要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寫上好幾十遍。
寫到手臂酸痛才放下筆，方傾語皺著眉頭看著眼前自己寫的字，歪七扭八，像蜈蚣爬一樣的難看，還不如自己寫的鋼筆字。
“清雲，何為靜心？心都靜不下來，再怎麽練也是無用。”了然和尚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她的身後，看了一眼她的字說。
她有些驚到，又有些迷茫的看著他，喪氣似的說：“師傅，徒兒愚笨，想不明白”
“兩世為人，你有豈是愚笨之人”了然和尚收起了平日裏的嬉皮笑臉，變得咄咄逼人。
兩世為人！！！
方傾語震驚的看向他，不止一次，她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麽他會知道自己所有的事，在他的麵前她無所盾形，像一張白紙一樣攤開在他的麵前。
“不用驚訝，世間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與生帶來的天賦，隻是為塵世所蒙蔽，不得所用，而為師恰恰已開慧根，正是可觀世人的前世今生，而你，再世為人慧根已有，隻是你被自己的想法給困住了”
她的反應早在了然和尚的意料之中，淡定的跟她解釋。
這情況怪異！
很怪異！！！
方傾語狐疑的看著他，因為自己重生的事實，對老和尚身上這麽靈異的事情，表現的也比較淡然。
“為什麽？”
了然和尚在她問出自己的疑問的時候沉默了，看著她的目光有種隱晦的，難以言語的異樣情緒。
方傾語也看出了他不想說，正想著要怎麽轉移話題的時候，了然和尚突然出聲：“等時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好好想想為師的話，芸芸眾生，不過兩個人而已”
了然和尚再一次的離開了，她沒有注意到，隻是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思想當中，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終於，她頓悟了。
“師傅，芸芸眾生，真的不過兩個人而已，弟子明白了，我叫清雲，與方家、陸家、宋家無關”
她抬起頭看著滿牆的書畫喃喃自語，如果她的那些師兄在的話，一定可以發現，她的眼睛變得異常的明亮。
站在門口偷偷觀望的了然，暗自鬆了口氣，慢悠悠的走在廊道裏，臉上還掛著類似於滿麵春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