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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第173章 翻手之間

  第173章 翻手之間

  「這雪倒是下的有些大了……」


  寒冬臘月,北邊的朱高煦還在過著抱著媳婦熱炕頭日子的時候,南邊南京城卻有一支數千騎兵的人馬往西北而去。


  站在城牆上,一身普通常服的朱元璋站在江東門上,感嘆著今年的風雪。


  那離去的隊伍,是由長興侯耿炳文和武定侯郭英率領的殿前河州衛三千騎兵。


  他們此去,是為了檢閱西北防務,同時備邊練兵。


  之所以朱元璋會派殿前河州衛騎兵隨從他們而去,也是因為他收到了一條在他看來十分重要的情報。


  那就是東察合台汗國的黑的兒火者汗,確實派出了自己的長子前往撒馬爾罕,為的便是與帖木兒商討聯姻一事。


  這條消息對於朱元璋來說,不算什麼好消息。


  「老了……」


  朱元璋呢喃著,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尤其是進入今年冬季以來,他的腦子也沒有幾年前那麼靈活了,身體也逐漸不聽使喚,好像慢一拍似的。


  「西邊的胡兵,真的會來嗎。」


  他轉身往城牆下走去,身後跟著身穿常服的朱允熥。


  爺孫二人步行下了城牆,上了馬車。


  路上朱元璋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那就是帖木兒是不是真的要入侵大明。


  他過往幾十年的經驗告訴他不可能,比起入侵大明,帖木兒更像是垂涎東察合台汗國,假道伐虢。


  這帖木兒的心思,黑的兒火者汗不應該看不出來。


  不過,哪怕帖木兒是打著假道伐虢的心思,這也足以對日後的大明造成威脅。


  「得派人去提點一下那黑的兒火者。」朱元璋這般想著,坐下的馬車也往紫禁城駛去。


  半個時辰過去,他回到了紫禁城,而朱允熥也在東宮門口下了車,朱元璋自己則是回乾清宮換回了皇帝的常服。


  收拾完自己,他一如既往的去參加了午朝,而武英殿的事情,他已經全權交給了朱允炆。


  眼下的他不太確定,自己的腦筋會不會出錯,會不會做出什麼不好的安排。


  因此所有的奏疏,他都讓朱允炆、朱濟熺與朱高熾三人處理。


  只有他們處理完,朱元璋才會在晚上時挑燈翻閱奏疏,反覆衡量每一本奏疏發出的每一條內容,直到他確定可以,才會將所有奏疏下發。


  這樣的生活,他已經有些疲憊厭煩了……


  不過他所厭煩的東西,卻是別人夢寐以求的,尤其是朱允炆。


  【臘月癸丑,肇慶府瀧水縣猺蠻李敬宗等作亂,李敬宗率其黨四百餘人襲神電衛,神電衛指揮郭昂戰死,廣東都指揮使司發兵討之】


  武英殿里,感受著殿內的溫暖,朱允炆的內心也十分火熱,足以將南京城的積雪都融化。


  他已經入主武英殿三個月了,這三個月時間裡,任何事情都經過他的手,儘管還需要自家皇爺爺點頭,但不管怎麼說,現在的他都更像一個皇帝了。


  正因如此,瞧著手中這份兵敗的奏疏,朱允炆才會面露不喜,面對眼前帶來奏疏的都督府官員,朱允炆將奏疏丟到了桌上。


  「啪……」


  奏疏落在桌上的聲音,引起了為朱允炆充當助手的朱濟熺、朱高熾關注。


  他們還在好奇朱允炆為什麼生氣,朱允炆就冷聲對眼前的都督府官員質問道:


  「四百賊寇,就襲殺了四千人的神電衛,這到底是賊寇驍勇,還是神電衛武備鬆弛?」


  「回太孫……」那官員跪在地上作揖道:「神電衛八屯二戰,僅有八百兵卒,且當時有四百人出海搜捕倭寇,這才致使神電衛被襲。」


  「那搜捕到倭寇了嗎?」朱允炆略微抬著下巴詢問,那官員卻支吾著說不出話,顯然是沒有搜捕到。


  「兩廣的倭寇,我記得不錯的話,都被楊文率舟師驅至南洋了吧?」


  「這倭寇都被驅離了,為何你們還在搜捕倭寇?」


  朱允炆步步緊逼,那官員無奈只能以頭叩地:「請太孫恕罪……」


  他好似一直在等這話,因此一見官員如此,朱允炆也不再說什麼,而是擺手:


  「罷了,許是你們懈怠了,詔令楊文平叛結束后巡視兩廣都司,節制其兵馬剿賊,此外督練兩廣各衛兵馬,不得耽擱。」


  「臣領命……」見朱允炆不再追究,那官員也鬆了一口氣,起身後作揖緩緩退下。


  待他徹底消失不見,朱允炆這才拿起下一份奏疏。


  這份奏疏,是楊文送上來的奏疏,內容是對南丹、奉議、慶遠三地改土歸流和平叛的詳細書寫。


  楊文平倭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自去年六月他平定了兩廣最後一處倭島后,沿海倭寇便紛紛逃竄南洋。


  楊文沒了事情做,恰逢奉議三地土司不奉朝廷,朱元璋便發廣西都司並護衛官軍三萬九千人歸其節制,從征奉議等處蠻寇。


  當地人聞楊文率軍抵達奉議,紛紛逃入山林,據險自固。


  楊文率大軍主力進攻奉議,並將其平定。


  與此同時,廣西都康、向武、南丹等地也相繼爆發叛亂。


  朱元璋又派遣楊文出征,得到調令的楊文也沒有耽擱,當即率兵平叛。


  經過兩個多月的艱苦征戰,廣西蠻寇叛亂基本平定。


  似乎是為了鍛煉他,朱元璋在他平定叛亂之後,又讓他在當地主持改土歸流,設置南丹、奉議、慶遠三衛。


  眼下距離楊文進行三衛改土歸流已經過去一年,取得的成效也顯而易見。


  這份奏疏,便是楊文對軍中有功之將的報功。


  對此,朱允炆也是認真翻閱,不過在其中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東海水師百戶官楊展……」


  朱允炆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他也沒有多想,提筆便硃批同意,將奏疏發回都督府,讓都督府評功擢升。


  不過這次的擢升,也讓朱允炆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關於吉林城的擢升,自家皇爺爺似乎一直沒有做決定。


  「……」朱允炆沉默片刻,隨後才對朱高熾開口笑道:「高熾,吉林衛與瀋陽中衛左軍千戶在吉林城立下的功勞,皇爺爺擢升了嗎?」


  「未曾……」朱高熾下意識回答,但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妙。


  在武英殿學習兩年半的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生手,朱允炆只是隨口一問,他便猜到了朱允炆想說什麼。


  他想開口接上剛才的話,可不等他開口,朱允炆便對身邊的武英殿班值太監道:「去都督府取擢升的奏疏來。」


  「奴婢領命……」班值太監作揖回禮,隨後離去。


  在他離去的期間,朱高熾心裡忐忑,直到半個時辰後腳步聲再次傳來,他才緊張的看向了殿門口。


  他望著那班值太監拿著都督府的評功奏疏走到朱允炆麵前,並親眼看著這奏疏被朱允炆接過翻開。


  「張純…林粟…王義…傅讓……」


  朱允炆由上到下的將這些人在吉林之戰中的功勞閱覽,又看了一眼左軍都督府給出的擢升。


  正三品指揮使的傅讓雖然沒有直接參与到正面戰場,但依舊獲得了部分功勞,左軍都督府給出的意見,是將他從正三品的衛指揮使,擢升為從二品的都指揮同知。


  至於張純與林粟,則是建議擢升為正三品的衛指揮使,王義擢升為衛指揮僉事。


  除此之外,還有一大批中下層軍官的名字,基本都提了一級。


  望著這些名字,朱允炆真想將他們都調往『更需要』他們的地方。


  想到這裡,朱允炆拿起硃筆,在那一個個擢升的官職前面加上了地名。


  【張純,神電衛指揮使】


  【林粟,開平右衛指揮使】


  【王義……】


  朱允炆停頓了筆鋒,似乎是覺得自己將朱高煦麾下的這些將領調得太遠,意圖太過明顯,因此思慮過後才寫到……


  【王義,吉林衛指揮使】


  【孟章,吉林衛指揮僉事】


  【傅讓,遼東都司都指揮僉事】


  【劉……】


  他一筆筆寫下這次獲功人的擢升地點,有近三分之一的人被調到了西北與西南,還有三分之一被調往北平和遼東、大寧、山西等距離吉林不是太遠的地方。


  最後的三分之一,朱允炆倒是大發慈悲的留給了朱高煦。


  看著由自己完成的傑作,朱允炆嘴角一挑:

  「高煦啊高煦…你可比三叔容易對付多了。」


  這麼想著,朱允炆將奏疏遞迴給了班值太監,和睦道:「便如此下發吧,高煦身邊的猛將太多了,恰好去歲戰死不少武官,可以讓他們衛國戍邊。」


  朱允炆的笑容,對於朱高熾來說顯得格外刺眼,但他卻對這一切無能為力。


  他親眼看著那份奏疏被發出,最後自己還得向朱允炆作揖回禮,隨後返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為他理政出謀劃策。


  這一刻他算是知道,自家老二為什麼不對這位太孫抱有期待了。


  即便他不曾得罪過這位太孫,並且為他獻上許多益策,但終究逃不過被針對的下場。


  「高煦如此,那我呢……」


  朱高熾捫心自問,但卻沒有答案給他。 「這份圖沒問題……」


  正當朱允炆隨手幾筆將朱高煦身邊人調走的時候,並不知情的朱高煦還在皚皚雪山之中與幾人商議要事。


  煉鐵場,由孟章駐紮的要地……


  此刻,朱高煦坐在一間石屋裡,面前擺著一個火盆,身邊還坐著孟章與一名二十齣頭的年輕工匠。


  他們三人在圍觀一張圖紙,而這張圖紙上所繪畫的東西,足以改變整個世界軍事進程。


  「殿下,這東西俺們真的能弄嗎,不會殺頭吧……」


  咽了咽口水,昏暗的石屋裡,那名年輕工匠擔心的詢問。


  對此,朱高煦笑著頷首道:「放心吧,我已經向朝廷上疏,陛下批准我可以鍛炮。」


  火炮,朱高煦心心念念的東西,終究還是被他提上了進程。


  雖然已經是大雪封山,但耐不住寂寞的他卻已經開始研究火炮了。


  他手上的圖紙,繪畫著三種不同模數的火炮,它們的倍徑比分別是二十二、二十、十八等三種不同的倍徑。


  除了倍徑,火炮的形制也與當下的洪武鐵炮不同,更偏向於十八、十九世紀的野戰加農炮。


  他並不清楚這一時期的火炮內外構造,因此只能藉助他從軍事博物館中看到的一些構造來繪畫。


  「火炮想要射的大,射的遠,得弄清楚倍徑和形制、模數,也就是……」


  坐在這昏暗的屋子裡,朱高煦與這年輕工匠毫無保留的分享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這些東西,對於一個熟練的鑄炮工匠來說,幾乎是等同於從頭學起,但對於這年輕工匠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


  這倒不是他已經聽懂了,而是他連怎麼鑄炮都不知道。


  沒錯,他並不懂鑄炮,他原本是一個鐘匠,在南京時所做的事情,就是用泥模鑄鐘。


  原本他以為來到吉林城,依舊是從事這份輕鬆而複雜的工藝,卻不想他這一年半的時間裡鑄了幾十口鐵鐘。


  朱高煦對這些鐵鐘的要求極為奇葩,不求聽響,只要它們足夠厚實,通體沒有瑕疵就足夠。


  原本他還以為自家殿下要在這關外之地弄幾十個城池,所以才需要這麼多鐵鐘。


  可十日前,自家殿下帶著他和他的幾名徒弟來到煉鐵場后,居然與他討論起了鑄炮的事情。


  私自鑄炮,那可是殺頭的罪,儘管有著朱高煦的保證,他卻還是怕的不行。


  「王元,我要你做的,就是把這火炮的模數搞明白,不斷調整模數和倍徑,繼而用同等火藥,打出威力巨大的炮彈。」


  石屋裡,朱高煦看著這個曾經的鑄鐘匠,目光炯炯。


  面對他的話,王元也咽了咽口水:「若是殿下真的上疏了,那草民願意一試。」


  「好!」聽到王元的話,朱高煦鬆了一口氣,隨後對王元說道:


  「你們眼下要做的,就是跟著這份圖,分別畫出各種各樣模數的火炮,然後等待開春之後隨軍前往忽喇溫城。」


  「到了忽喇溫城后,我會讓孟章給你找一個地方,你們安心在那裡製作火炮泥模,然後慢慢鑄造火炮,選出最實用的模數就足夠。」


  「從今日起,你的工錢提升到每年二百貫,你的幾個徒弟也分別是每人五十貫。」


  「如果你們能找到最適合的模數,鑄造出大明朝需要的火炮,那我再額外賞百貫錢,百畝熟田。」


  「謝殿下!」聽到錢糧賞賜,王元眼前一亮。


  對此,朱高煦也露出笑意,他不相信在錢糧攻勢下,會有匠人能守住本心。


  「好了,你退下好好研究去吧。」


  朱高煦擺擺手,王元見狀也興高采烈的作揖回禮,隨後在孟章的開門下走出石屋。


  門口的孟章示意兩名兵卒貼身跟著他,對此王元也心知肚明,沒有做出什麼不對勁的舉動。


  待他走遠,孟章才關上了房門,走回原來的位置上坐下,略帶擔憂:


  「殿下,這人太過於年輕,恐怕沒有真本事。」


  「有真本事的人,我們也弄不到。」朱高煦輕笑,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


  是啊,大明朝怎麼可能會沒有天才呢,只不過那些天才都不能為他所用罷了。


  只有像王元這種無人重視的小人物,才有可能被當下的自己拉攏。


  「你準備準備,把三場留給你信任的人照看,開春后帶著部分鐵匠隨軍征戰。」


  朱高煦開口,孟章也激動作揖:「是!」


  孟章的激動,朱高煦能夠理解,畢竟孟章一開始是奔著建功立業來的,卻不想在這深山老林里,一蹲就是近兩年。


  不管是平西陽哈還是抵禦胡兵入寇,他都沒有參與上。


  眼下終於有機會率兵征戰,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槍管弄了多少了?」朱高煦再問,孟章也如實答道:「七千八百餘根。」


  「好!」聽到已經存下這麼多槍管,朱高煦的笑意更濃,伸出手拍了拍孟章:

  「別把它們落下,等到了忽喇溫城后,它們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是」孟章點頭,但片刻后卻臉上有些擔心:

  「殿下,雖說我們眼下弟兄多了,但人多眼雜,吉林城中不知混入了多少人,我們……」


  「這個你放心。」朱高煦打斷他說道:

  「這次出征的人,除了你手上的五十號人,其餘都是今年歸入吉林城,並接受訓練,還不懂官話的女真人。」


  「我讓你學了兩年女真語,為的就是這件事。」


  「原來是這樣。」孟章恍然大悟,兩年前朱高煦就讓他學習女真語,他當時還以為是為了日後征戰女真方便,卻不想居然是為了讓他領女真兵馬。


  「我從兀狄哈中選了兩千獨身男丁隨我們往忽喇溫去,若是那阿台外蘭敢戰,便新仇舊怨一起算。」


  朱高煦對孟章毫無保留的說著自己的計劃,因為在孟章的操持下,三場基本沒有走漏半點風聲,不然以老朱的性格,寫信叱罵自己一頓,然後誅殺所有參與鍛造槍管的工匠是少不了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孟章是朱高煦當下最信得過的人,沒有之一。


  讓孟章駐守即將到手的忽喇溫城,這是朱高煦最能放心的安排。


  想到這裡,朱高煦也改變了話題,與孟章聊起了在南京時的趣事。


  二人聊著聊著,便讓人取了幾斤米酒和肉乾來,一邊吃肉一邊飲酒,直至深夜才返回各自卧房休息。


  此後十餘日,朱高煦都沒有返回吉林城,而是與王元等人討論著鑄炮的事情。


  除此之外,諸如槍管、擊發裝置,他也與王元等師徒六人討論,並將這一事情也交給了他們來做。


  朱高煦提供大致的思路和輪廓,內里的機械裝置則是由王元他們研究。


  原本朱高煦是準備待到他們有了頭緒再離開,可年關將至,他總是得回吉林城處理事情。


  趕在除夕前,他返回吉林城。


  相較於夏秋兩季一天一個變化,冬季的吉林城基本還保持著入冬前的模樣。


  這也是無奈,畢竟不管是水泥還是三合土,放在冬季的吉林城室外,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凍成一團,各項工程都無法推進。


  朱高煦倒是已經習慣了,所以在急匆匆回到家后,便回到存心殿里暖和起來。


  雖說他出去了大半個月,但郭琰卻並沒有露出什麼小女人脾氣,反而是在他回來後為他寬衣。


  「這趟出去很辛苦吧,我在南邊還未見過如此大的雪。」


  為朱高煦解開沾滿泥雪點子的紅胖襖,郭琰心疼的說著。


  「就是有些泥濘,不礙事。」朱高煦笑著回應,同時在郭琰的幫助下脫下衣服,換上了新衣。


  剛剛坐下,郭琰又上手為朱高煦脫鞋。


  瞧著她的模樣,朱高煦倒是汗顏道:「若是被武定侯看到,恐怕我這吉林城第二日就要被夷為平地了。」


  「瞎說……」郭琰被逗笑:「我阿爺才沒有那麼跋扈。」


  說話間,兩名婢女也端來了溫水,朱高煦將雙腿放進去,舒服的吸了口氣。


  郭琰見婢女來了,也做到一旁,滿眼都是朱高煦:「開春後去忽喇溫要去多久?」


  「快的話一個月,慢些就兩三個月。」朱高煦下意識回應,同時回頭看了一眼郭琰。


  不得不說,郭琰的長相確實很合朱高煦胃口,就是她的年齡讓朱高煦有些擔心。


  過小結婚生子,很容易在生產時遇到事故,以當下的醫療條件,朱高煦還是想著再等等。


  關於這點,他在寫《育嬰手冊》的時候,便與郭琰說過,郭琰雖然第一次聽說,但也選擇相信朱高煦。


  她來到吉林城已經大半年了,親眼看著吉林城在朱高煦手上日漸繁華,而且朱高煦也沒有他在南京城時了解到的那些勛貴子弟壞。


  南京城的那些勛貴子弟,不是整日玩馬球、就是去十六樓找娼妓,像朱高煦這樣能做出一番事業的人,簡直就是在大海淘沙。


  「如你這般不注重禮節,還能成就事業的人,也難怪阿爺會願意讓我嫁給你……」


  郭琰笑得很明媚,朱高煦也跟著唏噓道:「我當初第一次見武定侯時,可未曾想過他老人家會是我未來的阿爺。」


  「不過……也挺好的。」


  他瞥了一眼郭琰,嘴角笑意壓不住,而這時,那兩名婢女也開始端著一盤盤除夕飯菜上桌。


  瞧著那五菜一湯,再瞧瞧身邊為自己衣袍刺繡的郭琰,興許到了這一刻,朱高煦才覺得有了幾分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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