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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潛龍在淵

  第28章 潛龍在淵

  「勞煩了。」


  站在一處街巷院子門口,朱高煦感謝同時,也從身上拿出了十文錢遞給了帶路的兵卒。


  「這這這……殿下,這可使不得。」


  兵卒見狀三魂嚇出七魄,他可不敢拿一個未來的郡王錢。


  「我給你,你便拿著。」


  朱高煦不讓兵卒反駁,直接將十文錢塞入了他的懷裡,順帶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若是要謝我,就替我和戌字百戶的兄弟打聲招呼。」


  「小的一定。」兵卒見狀連連躬身行禮,不敢直起腰桿。


  朱高煦見狀也不多說什麼,轉身用盛庸給他的鑰匙打開了院門,帶著楊展和王瑄走了進去。


  「這院子還挺大,估計是副千戶的規制。」


  院門一打開,楊展便在院子中央轉了一圈,有些感嘆的開口。


  他父親是百戶,家中院子也是按照百戶規制,而羽林左衛給朱高煦的,明顯不符合他的官職。


  楊展往後院跑去,王瑄則是和朱高煦走到了正廳坐下。


  過了片刻,楊展逛完回到了正廳,笑呵呵的說道:


  「二進出的院子,有倒座房三間,后罩房三間,左右廂房各一間,左右耳房各一間,正房一間。」


  「殿下,伱這一個人住,可有些遭罪了,不然還是雇兩個人吧。」


  楊展沒有說要來陪朱高煦入住的話,因為他和王瑄得在大教場呆著習武,等待來年考校武藝。


  「一個人住,我估計以後得在外面吃了。」


  朱高煦看了看這院子,青磚綠瓦白牆,僅這樣的一處院子,便是大明九成百姓勞苦數年不得的居所。


  這還是大明的房價低,要是和宋代一樣高,那恐怕賣這一處院子,就足夠百來戶人家舒服過十幾年了。


  「楊展你去租輛驢車,將左耳房的二十匹絹賣了吧。」


  朱高煦交代著,楊展聽后也反問道:「殿下,您在大教場的東西還帶過來嗎?」


  「兵書留下《武經總要》給你們二人學習,其餘的帶過來吧。」


  「你們先去,我休息休息。」


  朱高煦一邊說,一邊起身前往旁邊的耳房休息。


  都督府讓人準備好了被褥和紙筆硯墨,因此他完全可以拎包入住。


  楊展見朱高煦要休息,拉著王瑄便起身走出了院子。


  朱高煦躺在卧榻上,想了想老朱對於自己的安排,心裡有三分激動,更有七分惶恐。


  儘管他知道老朱對自己的子孫都很好,哪怕子孫犯錯也不會處罰太重,可朱高煦更知道,自己是為了「謀反」而表現出的這一切。


  如果被朱元璋察覺到他的意圖,那他會怎麼對自己?

  自己說自己是為了自保才這麼做的,朱元璋又會相信嗎?

  想到這裡,朱高煦躺不住了,直接坐了起來。


  他望著空無一物的地磚,腦子有些放空。


  「我沒有必要一定要造反,如果朱允炆真的接受了我的《削藩論》,那我還是可以做我的塞王。」


  「如果他還是一意孤行,屆時我那爺爺也死了,我何必還要怕他?」


  朱高煦自我安慰著,這一刻他算是體會到了歷史上朱棣的幾分感受。


  在老子強壯的局面下,兒孫想要造反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造反不成功就是死,成功了良心也難安。 這麼想著,朱高煦躺了回去,迷迷糊糊的陷入了睡夢中。


  等他醒來,還是被搬運東西的聲音給吵醒的。


  揉搓了雙眼,待他緩緩坐起身來,楊展和王瑄正在搬運一匹匹絲絹。


  由於耳房窗戶開著,進門的楊展也看到了朱高煦起床,因此也招呼道:

  「殿下,我給您帶回來了飯菜。」


  「好……」朱高煦腦子有幾分迷糊,沒來得及看飯菜便走出正房,來到院中水井邊打水洗了把臉。


  期間王瑄和楊展來回走了兩次,等朱高煦洗好臉,胡亂用袖子擦了擦時,楊展也來到水井邊喝了一口水:「爽快!」


  他嚎了一嗓子,緊接著露著大白牙笑道:

  「殿下,都談攏了,二十匹絲絹十二貫,算上前番換的寶鈔,以及這段日子剩下的錢,合計是一百四十七貫三百餘文。」


  「稍許我和老王運來兵書的時候,再把錢箱子運來,順帶給您添一些平日里所用的物件。」


  「好,你們去吧。」朱高煦擺了擺手,他這會兒被朱元璋的安排給弄得頭暈腦脹。


  楊展見他沒有心思談別的,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走出了院子,順帶把門帶上了。


  在他走後,朱高煦沒有直接起身,而是坐到了水井不遠處的石墩上。


  坐了一會兒后,他才緩緩起身回到正房的會廳。


  在會廳主位的桌上放著一個四層食盒,層層打開後有一碗米飯和三菜一湯。


  朱高煦將其拿出后動筷吃食,對於他的體格來說,這點飯菜一個人吃完並不困難。


  只是吃飯間,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處境。


  且不提遠的,單單近一些的內城便會給他帶來不少煩惱。


  內城之中諸王在京府邸里有不少子弟在京讀書,其中自己的好大哥朱高熾和好三弟朱高燧便足夠讓朱高煦頭疼。


  自他穿越性格變化之後,他便極力躲避朱高熾和朱高燧,生怕他們察覺出一絲不對。


  眼下哪怕過去了四個月,可四個月的時間,斷然是不可能讓自己有如此之多的變化的。


  「在京中,還是得躲避著他們,拖得越長越好……」


  朱高煦邊想邊吃,過了一會兒盡數吃乾淨過後,他將碗筷收入食盒內,蓋好后便走回了左耳房的書房。


  書房裡除了書案和書架,紙筆硯墨等物件,還擺放著一個甲胄架,以及架子上的羽林左衛明甲。


  明甲又稱扎甲,明初制式扎甲比較宋代減少了許多不必要的甲葉,因此重量得以下降到四十五斤,摺合約後世五十四斤。


  除去甲胄,如果加上長弓箭矢及腰刀、長槍、圓盾等物,重量約能達到五十五斤,摺合約後世六十六斤。


  不過,朱高煦眼下是百戶官,日常穿戴只需要帶腰刀即可,而一柄腰刀重量不過一斤十兩罷了。


  當然,這樣的兵器對於普通兵卒來說是比較稱手的,對於朱高煦來說就未免太輕了。


  歷史上的朱高煦能身披雙甲,扛著大纛在戰場上衝鋒,而眼下的朱高煦雖然還沒有長大,但力量卻比同時期的朱高煦更大。


  時隔一個多月沒有著甲的朱高煦穿戴了這套明甲,別上腰刀后仔細感受了一下。


  這甲胄穿在他的身上,對於他來說並不算太大的負擔,朱高煦估量了一下,如果他願意,他甚至現在就可以穿著雙甲,只是那樣的話會比較累。


  「這力量倒是還屬於人的範疇。」


  朱高煦回憶了一下前世的大力士舉重記錄,又想了想歷史上前身舉著幾百斤的鼎來回蹦躂,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將甲胄脫下,擺回了甲胄架上,而後便準備等著楊展他們把兵書送來。


  只是在他等待的時候,穎國公傅友德被召回南京的消息也傳到了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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