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绾绾淡淡说道:“既然吴嫔没有证据,此罪自然不成立,还谈何惩处?”
步绾绾语气平和,态度却是强硬,不让分毫。
吴嫔嘴微动,刚要说话,步绾绾却怼道:“难道吴嫔今日让本宫前来判个公道,不过是说说而已?”
本来就是吴嫔让她来处决,如今若是不听她的,反而自相矛盾,自己找了自己的错处。
吴嫔将话压了下来,冷笑道:“此事就依皇后娘娘的。”
步绾绾听罢,点头答应下,又走到林宝林身边去。
“皇后娘娘——”林宝林哭得梨花带雨,伸手紧紧拽住步绾绾的手,一刻也不容放开。
步绾绾安慰道:“没事了,你可要吸取今日教训,日后不能再犯。”
林宝林知道她的言外之意是别去招惹吴嫔,林宝林猛地点头。
吴嫔被气到,只看了燕儿一眼,燕儿一个横刺冲过去,恶狠狠拽住了莲玉的耳朵,莲玉疼得惨叫,被她在地上拖行了段距离,燕儿便拖拉便道:“你这个贱婢,竟然敢在宫中行偷盗之事,你等着受罚吧。”
步绾绾见罢,正准备开口阻拦,吴嫔的身影却迈向前,抢先开口道:“皇后娘娘,就算林宝林的事证据不足,但莲玉犯事可是证据确凿,你若是保她,便是徇私枉法了。”
吴嫔面上张扬,嚣张到不拿正眼看步绾绾,凭的无非是家族的强盛。
步绾绾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今日她已经得罪了吴嫔,怕也再保不住莲玉。
青华也轻轻拉了下她衣角,有意提醒她不要越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步绾绾很清楚这个道理,就算要救,也只能再另外寻法子。
步绾绾淡淡道:“宫女犯事,自有司刑局的人来处罚,吴嫔宫里的奴婢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
吴嫔听罢,嘴角扬笑,转目瞪着燕儿,“燕儿听见没有,皇后娘娘让你将莲玉押去司刑局,还不快去。”
吴嫔一言将话带过,却相当于判了莲玉死刑。
燕儿连忙应声,“是奴婢越了规矩,奴婢这便去办。”
“求皇后娘娘救救奴婢——宝林救救奴婢——”
莲玉被太监拖走,一路求救,却只换得燕儿一个接一个的耳光。
林宝林也低头,她不忍看莲玉,要怪也只能怪她跟了个没用的主子。
步绾绾则握紧了林宝林,面上在安抚她,实则心中暗暗记下这笔账。
她与吴嫔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皇后娘娘,臣妾告退。”
吴嫔面色带笑,朝着步绾绾行礼,目光低下却带着一丝冷意。
步绾绾让人将林宝林扶回屋内,又守了她许久,将她安顿好些,这才安心下。
林宝林只握住她的手不住道歉,又咳嗽几声,“皇后娘娘,今后吴嫔怕是要为难皇后娘娘了,娘娘今日为臣妾做的一切,臣妾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步绾绾打断她:“你我姐妹一场,再说这些就见外了,只可惜还是没能救得了莲玉。”
“吴嫔有今日的地位,无非是皇上器重她爹,若说恩宠,她还不及皇后娘娘。”林宝林说到此处,抬眼望着步绾绾,“皇后娘娘莫怪臣妾多嘴,皇上放权给吴嫔,才造成她今日的嚣张跋扈,如今皇上宠幸皇后,若是皇后娘娘你能跟皇上说上话,拿会六宫掌事大权,许就不用受制于吴嫔。”
林宝林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身份说上话,更不想劝步绾绾去做这些事,但是她今日得罪了吴嫔,吴嫔不会轻易放过步绾绾,既然争斗在所难免,步绾绾想不争是不能够的。
此时,青华慌张进来,行礼道:“皇后娘娘,皇上来了昭华殿,现下在等你。”
青华一言激得步绾绾连忙起身,她可不敢让皇上久等。
步绾绾赶回去时,皇帝已经坐在昭华殿内等她,青华扶着她迈步进屋,步绾绾瞧见桌上那杯茶水连热气都没了,估摸皇帝等了有些时辰。
步绾绾惶恐行礼,“臣妾不知皇上今日会来,让皇上久等了。”
“无妨,平身吧。”皇上面色平和,朝她抬手,招她过去。
步绾绾起身走过去,皇帝眼睛盯着她看。
今日她穿了一身素蓝色绣兰花的宫装,云鬓高束,头上戴着两只金步摇,金步摇闪着光,把外面的光都遮了大半,皇帝眼睛发光,又看了她许久。
步绾绾被皇帝的眼神盯得有些羞涩,低着头,手不自在垂下。
“皇上,茶凉了,臣妾让她们下去给你换盏新的。”
皇帝牵起她的手,放在手心握住,“不用,朕今日不想喝茶。”
步绾绾问道:“皇帝想做什么?”
原本步绾绾见到皇帝就吓得说不出话,可这几次侍寝后,步绾绾胆子大了些,可能觉得皇帝暂时没有想杀她的念头,现在也敢开口跟他聊上几句。
只是步绾绾问完,心中暗暗后悔,皇帝来后宫还能做什么?
前朝大殿是后宫妃子不能去的地方,皇帝在那处理朝政,来后宫无非就是谈情说爱。
于是,皇帝不想吃茶,改吃她了。
一番云雨过后,步绾绾倒在皇帝怀里,皇帝见她脸颊绯红,像羞涩的深闺秀女,一点没皇后的架子,心情自然放松。
在步绾绾这里,他总能找到一份恬静。
“听说你今日去了紫香阁?”
皇帝突然开口问她。
步绾绾也没慌张,只是“嗯”声。
皇帝瞥了一眼她,又道:“林宝林的事朕听说了,此事吴嫔处置得的确欠妥当,朕会吩咐下去,紫香阁的宫女莲玉免罚,紫香阁还缺些什么,你只管吩咐内务局去操办。”
步绾绾没想到皇帝什么事都知道,而且一向不插手后宫事的皇帝竟然也破例。
步绾绾不敢想皇帝会是为她,只替林宝林道谢:“臣妾替林宝林谢皇上隆恩。”
其他的话步绾绾一个字也没说。
倒是皇帝沉不下心了,又开口问她:“绾绾,你本就是皇后,是一宫之主,倘若你想要掌管六宫大权的凤印,朕立刻给你取来。”
许是步绾绾对皇帝有阴影,总觉得他不管说什么都是在试探。
步绾绾只道:“臣妾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步绾绾说得十分平和,把原本是皇帝抛给她的难题又还给了皇帝。
只是她也没说错,皇帝说什么,她便做什么,一切都是听从皇帝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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