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龙族不愧是后人最多的一族。
尽管东元他们为了避人耳目而特地选了在戌时入族。
到达西海时天已经黑透，可街上依然是夜明珠林立，光可照人，路上行人也是摩肩接踵，熙熙攘攘，丝毫看不出已经入夜的样子。
倒叫东元不由赞叹一声：“这个月星潭当年尚是个小娃娃时倒看不出什么太聪明的地方，没想到治理起这偌大一族来还颇有些门道。将这西海一族倒是治理的不错。”
随意选了一家看起来还干净的街边小店，两人一宠的组合在此也倒是常见，东元平日里又不怎么出门，也不怕被认出来。
就那么大刺刺地坐下，叫了些小菜边品边听周边的客人说些闲话。
“哎~听说二皇子昨日又去杨柳意画坊上留诗弄曲去了。”
“你说，咱们这二皇子长得是一表人材，学富也得有个五六七八车，你说他怎么就不能在政务上有点子长进呢？”
“就是，每日里除了风月，就是佛法经纶……这些个有啥子用哦。还不如大皇子无凡和四皇子无华，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咳，二皇子总要对得起自己的名字不是？无心无心……哈哈哈……不就是没有心么？”
“搞甚？皇子们你们也好随便议论？万一被人听到告了秘，那可是杀头的罪！你们这是喝太多了罢~~胡言乱语起来了~”
“是是是，兄弟教育的对。刚才是我等胡言乱语了……不提不提，来来来，喝！”
……
这话东元听了倒没什么，旁人随口说，他也就随耳一听。
可是重舟听了，心里就格外不是滋味：刚他们说的二皇子，不就是母妃的亲儿子，自己的亲表兄月无心？
早前不知道他的来历时，在道场法会上听陆压那般形容他，重舟也无所觉，还觉得陆兄对这位二皇子的评价尖锐却不失风格，现在想来，倒觉得心底酸涩之意又起。
他自己也是皇家出身，有些事看得自然比他人更清楚。
这一番议论说明，要么自己的这位表哥天生纨绔，扶不上台面；要么，就是在这西海的日子十分艰难，从而不得不小心应对，步步为营。
若他是前者，那说明西海一族根本没有给他良好的教化，引他向上；若他是后者，这十几万年的日子，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可想而知。
无论是哪一种，似乎都可以说是自己欠了他。
重舟暗下决心，此一趟到西海，无论如何都要找个机会同自己的这位表哥恳谈一次。看看自己能否弥补表哥这些年所遭之不幸。
此时，西海某画舫上，月无心脸上有些酡红，怀里拥着一个美艳的舞姬，看上去醉意朦胧的很，嘴里含混着吟着“月上无心江畔月，心上无人动人心”的荒唐词句，东倒西歪。
一群风月女子嘻嘻哈哈地围在旁边打打闹闹，半分拘谨也无。
月无心像是颇为享受这种氛围，不一会儿，竟摇摇晃晃地站到桌上，指挥着让人弹一曲琵琶，他要对月而歌。
旁边知道他是哪个的看客们纷纷摇头：“若天下皇子皆如是，则天下必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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