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第299章 互相探查消息
第299章 互相探查消息
就在鮮虞小豬所部和妟氏屯紮潮白河附近的山上之後，孤竹氏的人越來越多的出現在沼澤邊緣。
他們也在打探消息，想要找找一些散落在沼澤里的親族，但很可惜，上次大疫，導致了沼澤里充滿了風險，孤竹氏的行人、探子進去之後，基本上很難再出來。
以至於孤竹氏只能另闢蹊徑，直接安排人去找辛屈治下的部落，勾搭他們。
此時的辛屈，正下令從延慶、昌平兩縣抽丁，逢三抽一，再配合奴隸、歸化人，快速拉出了五千人。
然後命人將書信送給蛇好部。
看完了辛屈的利害陳述，蛇好自然帶兵過來了。
因為孤竹氏當初之所以被趕走，很大程度就是因為他染指了涿鹿這一片區域，還往海河地方打河北其他王公。
所以大邑商才動手將他們驅逐。
如果商王真的如辛屈所言，準備放棄河北，改用孤竹氏來壓制山西遊牧，那麼有戎氏就得成為前線，到時候有戎氏將會因為戰爭大規模的死亡。
這與蛇好接到的任務有悖，立刻領兵屯駐到宣化外圍，直接放棄了上谷地區，拉了一千六百多奴隸兵，越過懷來，穿過居庸關寨，抵達了集市營附近。
此時，已經進入十月。
秋糧豐收，蛇好看著全員披甲，下地都帶著武器的有辛氏女人們，也知道現在有辛氏已經徹底進入戰爭狀態。
所有人，不論內外，都動員起來。
集市營附近的曬穀場，也在不斷的裝穀子入袋，然後整條河上，隨處可見大木筏運載著食物於舊邑鄉集散，水陸並進，轉運到小湯山、沙澤邑、小淀澤。
等到蛇好部按照辛屈的調令來到懷柔鱗龍川南部的懷柔寨，遠遠就能看到東面山上屯駐的妟氏，旌旗獵獵。
所有的戰場城邑都準備好了，烽火台也準備好了。
鮮虞小豬蹲在小湯山營地，看著源源不斷出現的旗幟。
騰蛇一營耜鹽、二營辛螺駐紮小湯山。
青龍二營姚共、三營樹黑肩駐紮沙澤邑。
朱雀一營熊大手駐紮小淀澤、朱雀二營姒魁駐紮無定河北道節點。
辛屈白虎營坐鎮舊邑鄉、玄武一營冰甲坐鎮昌平縣、辛戊去鎮守陵區營、這一次澤魚沒有出來，而是留守澤氏邑。
然後延慶由阿啟過去接管，順道準備收穫，保證山西後勤不影響山南戰爭。
然後戰場上出現了巫小葉、姜示等。
這一次辛屈將巫小葉她們帶上戰場，除了準備治病救人之外，還有就是安撫人心。
因為面對的敵人，光是人口數量級，就是有辛氏的幾倍，這可不是一般情況就能彌合的恐懼。
所以需要這些巫來操弄情緒。
就這樣，孤竹氏還在遷徙的過程中，辛屈已經灑出了大量斥候，佯裝成商隊，開始跟孤竹氏內部貿易，從孤竹氏很多部落弄到了情報。
而孤竹氏，雖然也在找有辛氏情報，但他們的速度明顯就慢一拍。
……
孤竹氏下屬西澤部駐地。
幾個孤竹氏行人環繞著這些自稱來自木椎部的人，然後雙方儘可能和善，交換了貨物，並且交換了一些情報。
「有辛氏啊！我知道，他們十多年前才遷到山邊的。」
「啊對，最近一段時間，聽說他們到處打仗，十分厲害！就連妟氏都被他們擊敗了，族裡的族長還說，以後遇到了有辛氏，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
「是呢是呢！不過我聽人說，有辛氏好像還是南邊大邑的外戚呢！」
「不對不對，我聽說是有辛氏就是大邑派來的。」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交流，翻譯腦袋都快漲大，只能趕緊喊停，一個一個的問問題。 「我是墨肥。」一個胖嘟嘟的漢子拍了拍肚皮，笑容和善的說，「只要諸位能回答我的問題，一個問題，一隻羊，我孤竹氏，說到做到。」
「真的！」
這群人大喜，一個個貪婪的看著墨肥。
墨肥單獨招了一個去邊上交談，問的都是：「有辛氏有多少男人？」
「又有多少甲兵，以及土地。」
「牛羊情況怎麼樣？」
等等。
有的能回答，有的假裝知道，還有的裝作不知道。
墨肥零零散散問了七八個人是，穿插映證，最後得出的記錄是：有辛氏一萬左右，很強，具體有多強不知道，反正妟氏跟他聯姻，薊氏不跟他們打，前段時間確實有一個商王子帶著「商」字旗出現在有辛氏，然後又離開了。
具體做什麼大多不知道，但有幾個說他們知道。
一個說這個商王子是來給有辛氏鎮場子的，讓附近都看看有辛氏究竟是誰家的小弟。
一個說這個商王子是聯姻來的，還帶走了有辛氏不少人作為陪嫁。
其他也都是大同小異，只有一個說：「應該是南邊出事了，所以這個商王子來找外援了。」
分析的資料整理出來，墨肥趕到後世唐山，找到了正在主持糧倉督造的墨鯉。
墨鯉的糧食都放在唐山。
數量也不是小數目。
就看墨肥將竹簡遞給一個四十許，穿著貂皮大衣，帶著貂皮帽，鬍子修得規整，垂在胸口的中年人。
當他拿到了墨肥的資料之後，翻動著竹簡，抬起一雙豹眼，聲音隆隆說：「挺不錯的記錄材料，比版牘更好閱讀，誰想到的？」
「這……這個其實是有辛氏的貿易品，有辛氏很喜歡這種類型的書簡，所以派人跟附近的部落說，只要閑來沒事，可以做做書簡，規格大小他們都給好了，大概一千枚書簡，能換十斤粟。
很多部落女人白天採集，晚上就在篝火邊上做書簡，然後賣給有辛氏的行人。
有辛氏來者不拒，只要品質過關，全部收走。
而那些沒有過關的書簡，他們也沒浪費，會串起來輯錄一點資料。」
墨肥解釋了一下，附近很多沼澤邊有竹子、森林的部落，都會做。
「這樣嗎？」墨鯉一聽，嘴唇微動，但也沒繼續說，而是看著甲骨文記載一會兒，不懂就問墨肥解釋，很快得出了個結論：有辛氏不好打。
對方很早之前連河帶池挖了這麼多坑，就是防著有人從東方向進攻。
如果強闖有辛氏阡陌，很容易摔車。
可要正面強闖有辛氏道路，有辛氏在道路附近準備了一堆城邑、小堡，等待敵人的進犯。
很有可能你還沒打到有辛氏腹心，你就得死一堆人。
「呼……真噁心的決策！」
墨鯉啐了一口，有辛氏的做法，和南邊的商人有個屁的區別！
都是靠著城邑防止別人的進攻！
只不過有辛氏更勝一籌，弄了一堆的河道、湖泊、沼澤，用來阻斷人的進出，然後自己在河道上修浮橋、修木橋，必要時候可以直接放火燒掉這些橋，逼迫敵人走河道。
「正面打肯定是不划算的。」墨肥點了點頭，「或許，可以約戰？」
「試試吧。希望對方能按規矩來。」墨鯉想了一下，「就約這個月圓，戰場他們定，戰敗就給糧食。」
「是。」墨肥轉身去忙了。
墨鯉又拿著竹簡看了一會兒：「有辛氏……老實講，有點煩你們這個名字，怎麼哪哪都有你們這群夏后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