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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商朝建立,眾神歸隱,神話時代結束

  第195章 商朝建立,眾神歸隱,神話時代結束(6)

  江離臉上的表情像一片水晶碎裂前的凄美芳華,這一次,劍光與鳳影來得並不快,但那是摧毀一切的力量,那是避無可避的正面攻擊。


  「命運……祂連讓我找出答案的時間都不給么?」江離手捏法訣,默默道,「昨日之神龍,明日之神龍,去歲之神龍,來年之神龍,太古之神龍,未來之神龍,前生之神龍,來世之神龍……現身!」


  八個大同而小異的龐大身軀在時空扭曲中現身,這個比擬下界天地四分之一的空間竟似也容不下祂們雄偉的身子。


  神龍!九尊神龍一起出現,從各個角度把有莘不破包圍起來。今日神龍、昨日神龍和明日神龍一起噴出龍息,把有莘不破的大攻勢化於無形。


  江離淡淡笑道:「不破啊!在三天子障山的銅車中,我想過要殺你,可後來終於沒動手。但現在……現在龍尊們一起出現以後,我也無法控制這個局勢了。」


  有莘不破哼了一聲道:「你當時為什麼要殺我?」


  江離道:「因為你很危險。」


  有莘不破道:「那你後來為什麼又不動手?」


  江離怔住了,為什麼?按理說,按現在的想法,當時應該殺了他才對,可為什麼不呢?他想不起原因。


  忽然,神龍們動了,江離大驚道:「別!不要!等等!」


  然而來不及了,九道龍息一起噴出時,一尊比九大神龍更偉岸的身軀出現了。


  那是龍族中的王者,是龍神中的龍神,混沌之界連時間都靜止了一般,整個兒陷入黑暗,跟著一點光明從那最偉岸的龍祖口中發出,才照耀了整個崑崙。


  燭龍——竟然出現了!


  這一尊龍神的存在,似乎連整個天地都容納不下,哪怕此刻出現的只是祂的影像,也足以主宰整個時空。


  燭龍的口中噴出了一道龍息。


  在這毀滅時空的龍息之下,就是神魔也要化作太清一氣。


  有莘不破的人——連同他背後支持著他的影子在龍息中滅亡了——徹底地滅亡了。


  然後,燭龍的影像便消失了,混沌之界內,便又只剩下九尊神龍。


  江離跌坐在青龍的角上,若有所思。


  「江離啊,」青龍道,「當初,你若果斷一些的話,以後很多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江離喃喃道:「可我為什麼沒那麼做呢?我記得,是我阻止了你,對么?」


  青龍沒有回答。


  忽然,江離看見在有莘不破消失的地方,竟然閃現著一點微弱的光芒,似乎是一把數尺長的劍——心劍!

  「怎麼可能?」青龍奇道,「在燭龍之息下,沒什麼物質不被化解的,這是怎麼回事?」


  江離跳下龍角,走了過去,伸手去抓心劍,那心劍卻化作兩點光芒碎了,青龍叫道:「原來不是實體,而只是一個影子……心宗!是心宗殘留下來的想象!江離,小心一點。」


  江離卻彷彿沒有聽見,他伸出去觸碰心劍的手停在那裡,眼神不斷地閃爍著,到最後竟然笑了起來,那是大笑,那是歡笑,那是領悟之笑:「我想起來了……我終於想起來了!」


  心劍的殘影,附帶著雒靈留下的最後力量。


  雒靈似乎在最後的一瞬,參透了江離身上發生的事情,她留下的最後一點力量,化解了獨蘇兒留在江離心靈深處的後遺症。


  猛然間,江離對有莘不破的好感回來了。獨蘇兒的確沒有剝奪江離的任何記憶,相反還幫他勾引出被祝宗人封鎖了的童年記憶,可是卻巧妙地把江離對有莘不破的好感給剝奪了。


  沒錯,那只是一點非常微妙的感覺,卻足以改變一切!當初在大荒原附近,江離就是心中對有莘不破存著這樣一點好感,所以才沒下殺手,而這點好感被剝離之後,所有事情就都轉向。


  江離忽然明白了過來,可是現在才明白,會不會太遲了?


  在一瞬間之前,有莘不破的死只是令他感到惋惜,但現在,想到最好的朋友也死在自己手上……


  「唉,為什麼會這麼心酸?」


  青龍大驚道:「小心!江離!忍住!不要落淚!千萬不要落淚!那是心宗的傷心訣!」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江離眼帘一合攏,兩行清淚從眼眶中流出,他的人就再也不動了。


  許久,許久,九尊神龍一起嘆息,低下了頭,一團火在虛無中燒起,無名的火焰越來越艷麗,越來越壯觀,有莘不破在火焰中跌下,玄鳥鳳凰在火焰中飛了出來,向九鼎衝去。


  九尊神龍化做一尊,祂望了龍紋九鼎一眼,便在時空的激蕩中消失。


  鳳凰焚滅了巨樹,在九鼎上鍛出自己的影子。


  面對眼前這一切,師韶知道自己無力改變,甚至無力插手。混沌之界的色彩漸漸消退,是非之界的色彩漸漸濃烈,在鳳凰的鳴叫聲中,崑崙四界重新鼎定,是非之界居上,混沌之界被分離出去與長生之界、起奇點之界並列,連同江離那魂飛魄散了的身體一起退出師韶的感應中。


  師韶摸近心宗歷代祖師的遺蛻之峰,喃喃道:「你們贏了,可是你們連一個傳人也沒有了,這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


  登扶竟道:「別感嘆了,通往下界的門就快關閉了,我們還是快下去吧。」


  師韶道:「那江離和血宗那個小夥子……」


  登扶竟道:「江離小宗主元神已滅,他的身體留在混沌之界正得其所。至於血宗那人,他要走自己會走。不過他沒有空間跳躍的力量,我怕這大門一關,他就會被困在這裡。你還是傳音給他吧。」


  師韶依言傳音,但好半晌卻沒反應。登扶竟嘆道:「他只怕是處在入神的境界中,外人沒法影響他了。」


  鳳凰鳴叫數聲,夾帶九鼎沖了下去。


  登扶竟道:「走吧,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師韶一手牽著師父,一手扛起昏迷中的有莘不破,感應著前方的玄鳥,離開了這埋葬著無數英靈的崑崙。


  背後的通道消失,腳下卻是瓦礫之聲。登扶竟嘆道:「這裡應該是夏都九鼎宮才對,怎麼這麼蕭索?」


  師韶嘆道:「兵火過後,此處只怕已成一片廢墟。」


  兩人守了許久,一直守到玄鳥離去,守到有莘不破醒來。師韶嘆道:「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師韶……這裡……這裡是哪裡?」


  「是夏都。」


  「夏都?夏都怎麼變成這樣!」


  「經過戰火,總難免的。」


  「我們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江離呢?」


  師韶嘆道:「這裡是九鼎宮的舊址啊,崑崙最後一個通道,出口就在這裡。」


  「崑崙最後一個通道?那……那崑崙……」


  師韶道:「都已經結束了。當時太過混亂,你又昏迷不醒,玄鳥攜帶九鼎衝出來后,我們只來得及把你帶下來……」


  「等等!」有莘不破打斷了他,問道,「你什麼意思?只來得及把我帶下來,這麼說崑崙上面還有人?」


  師韶道:「對。血宗的傳人彭陸應該還在長生之界,臨走時我傳音給他,但他卻沒有回應,可能他還沉浸在他正在做的事情裡面,也可能他來不及出來……」


  「誰問你這個!」有莘不破大聲道,「血宗傳人關我什麼事?我是問江離,他怎麼樣了?」 師韶登時不知該如何說才好,登扶竟嘆道:「遲早都要說的事情,搪塞隱瞞又瞞得住多久。」


  有莘不破暗叫不妙,果然師韶道:「江離已經死了。」


  這一句話震得他太陽穴嗡嗡作響,一陣天搖地晃之後,有莘不破叫道:「你胡說!他怎麼會死?他……」


  師韶嘆道:「他肉身雖存,元神已散。大變之時我和師父覺得還是把他留在崑崙的好。他應該是屬於那裡的。」


  「混賬!」有莘不破吼道,「死了……哈哈!我知道!這一定又是什麼破爛時空!死吧!死吧!都去死吧!」


  師韶大驚道:「不破!你怎麼了?」


  有莘不破怒道:「滾!你不是我朋友!你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師韶驚駭莫名,登扶竟卻拉住他道:「這個時候不要去惹他。等他沉靜下來再說。」


  師韶道:「那我們……」


  「現在說什麼也沒用。」登扶竟道,「而且,聽他的舉動,這個他應該才從那個平行的過去中回來。」


  「什麼?」師韶道,「難道那時候不是玄鳥讓他復活,而是說他才從那個世界回來?」


  登扶竟道:「有可能是,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有別的可能。」


  師韶道:「那不破對崑崙的那段記憶,應該是一片空白了?」


  登扶竟道:「本來就還未經歷過,哪裡來的記憶!」


  師韶道:「那我們怎麼辦?」


  「等。」登扶竟道,「等到你的樂音傳來,再把他送回去。」


  師韶道:「送回去……他若回去,豈不是會被江離給……」


  登扶竟道:「那燭龍之息,也未必是真的殺人。也許只是令他進入某種狀態之中。再說,就算如此,我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有些事情,對不破來說雖然還沒有發生,但卻已經註定了。」


  師韶嘆了口氣,道:「也只有如此了。」


  六年後,祝融城。


  天下平寧已有數載。一群平民正在聽一個盲樂師歌唱,歌聲雄渾而蒼勁,然而聽了不到一會,人群便散得七七八八。盲樂師唱畢,發現應者寥寥,不免有些落寞。不過那屈指可數的幾個欣賞者,總算給了他把歌曲唱完的力量。


  曲終人散,他收起地上的破碗,裡面一個小錢都沒有,只裝著幾聲已經消散了的喝彩。


  「師父,今天又沒什麼收成。」


  盲樂師說著,背起角落裡一個老得只剩下幾兩肉的盲者就要走,卻被一隻手給抓住了。那隻手十分圓厚,想來是個胖子。


  「這位聽客,有什麼事情么?」


  「嗯,是這樣的,我剛才在這裡聽到你唱歌,那歌……那歌……」那聲音很憨,似乎在想如何措辭。


  盲樂師只道遇見知音,微微一笑道:「好聽么?要不要我再唱一曲?」


  誰知道那胖子卻道:「一點也不好聽。」


  盲樂師一怔,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背上那老人聽見了也是莞爾一笑。


  那胖子道:「雖然不好聽,可是我在裡面好像聽到了我弟弟的聲音。你是不是見過他?」


  盲樂師道:「你弟弟是誰?」


  那胖子道:「我弟弟叫馬蹄,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嗯,我叫馬尾,我是我弟弟的哥哥。」


  盲樂師想了想道:「我沒見過這個人。」


  「哦……」馬尾有些失望,放開了他就要走。忽然馬蹄聲響,一行人騎馬奔了過來。領頭的是個英挺的青年,座下卻是一頭猛獸,奔近前來,翻身著地,叫道:「師韶師大哥!」


  盲樂師師韶微笑道:「是羋壓么?」


  羋壓道:「師大哥你到祝融,怎麼不來找我!」


  師韶道:「我賣樂乞食,足以供養自己和師父,又何必擾你們。」


  羋壓聽說,忙道:「你背上就是登扶竟前輩么?」聽師韶稱是,忙行禮道,「晚輩羋壓,見過前輩。」


  登扶竟點了點頭。


  羋壓道:「師大哥,你從哪裡來?要去哪裡?」


  師韶道:「不破去給他祖父守墳以後,我便離開了甸服,一路遊歷,卻也沒個定向。」


  羋壓道:「不破哥哥他……他還被困在桐宮么?」


  師韶道:「應該是吧。」


  羋壓黯然道:「都不知道不破哥哥為什麼會這樣?」


  師韶嘆道:「這也怨不得他,命也,命也。」


  羋壓道:「當初大家一起西行歷險,雖然一路上總有些坎坷,可仍然快活得緊。現在不破哥哥被關了起來,雒靈姐姐沒了,羿哥哥沒了,江離哥哥也沒了……就是桑哥哥,每天也為燕姐姐的事情愁眉不展……」


  師韶道:「他妻子還沒臨盆么?」


  羋壓搖頭道:「沒有,都好幾年了,比當年血祖預言的還久。桑哥哥又盼著孩子快點出世,又盼著孩子不要出世。唉……」他停了一下,問道,「師大哥,你要往西邊去么?」


  師韶道:「還不知道。」


  羋壓道:「若去巴國,記得去找桑哥哥。不要和今天一樣,若不是我遠遠聽到你的歌聲,都不知道你來祝融。」


  師韶微笑道:「再說吧。」


  兩人說著,忽聽他的坐騎騶吾叫了一聲,羋壓眼睛一瞥,見一個胖子正逗著它玩兒,不由得大奇。此時騶吾已經長成,就是虎豹聽到它的吼聲也要遠遠避開。雖住在宮中,野性不退,祝融城尋常的勇士都不敢接近,這胖子居然拿著半塊餅在逗它。


  羋壓見了奇道:「你是誰?怎麼不怕騶吾?」


  馬尾道:「我當年餵過它啊,它還記得我呢。」


  羋壓一怔道:「你餵過它?咦,說起來你還真有點眼熟……啊!你是馬……那個那個馬什麼來著?」


  「我是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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