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山海經密碼(全集)> 第148章 饕餮之胃:貪吃果的奇妙傳說(7)

第148章 饕餮之胃:貪吃果的奇妙傳說(7)

  第148章 饕餮之胃:貪吃果的奇妙傳說(7)

  羿令符道:「你可知道怎麼使用這枚貪吃果?」羿令符其實還是不大相信這麼一枚果子就能對付已經練成「無形無相、元嬰不死」的都雄魁,但如果能利用這個貪吃果牽制住都雄魁,那對當前的局勢自然大大有利。


  燕其羽搖頭道:「具體情況就不清楚了,好像必須交到都雄魁大人的徒弟手中才有作用。」


  馬蹄聽到「徒弟」兩個字,又是一陣心頭狂跳。只聽燕其羽繼續道:「不過這枚貪吃果應該落在血晨那傢伙手上才對啊,怎麼出現在這裡,難道他已經把果子吃了,又把這殼亂丟?」


  她說到這裡,六道眼光同時向地上的馬蹄射來。


  馬蹄伏在地上瑟瑟發抖,他這發抖有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他不敢亂開口,心道:「怎麼辦?要不要把事情全說出來?」心念如電光一閃:「不行!若是我把見過都雄魁大人,從他那裡得到貪吃果的事情道出,只怕他們會利用我做出種種事情。但我若說這貪吃果不是我吃的,那又沒有由頭去問他們關於這枚果子的妙用了。」想到這裡他計較已定。只聽羿令符喝道:「你這枚果子哪裡來的?」馬蹄便顫聲道:「是……是……是靖歆不小心掉在地下,我撿起來的。」


  「靖歆?」羿令符皺了皺眉頭,「你又遇上他了?在哪裡遇上?他在哪裡掉的果子?具體都在什麼時候?」


  馬蹄聽他問得細緻,不敢全說謊,答道:「昨天……哦,不,是今天天還沒亮遇見他的。他掉果子、我撿到果子都是在今天早上。」說到這裡他哭了起來:「其實我是被他追得走投無路,才鑽入井中的,嗚嗚嗚……我哥哥還落在他手裡……嗚嗚,羿……羿台侯,儲君大人,你們,你們能不能幫我把哥哥救出來啊?」說著他放聲大哭。


  燕其羽皺眉道:「靖歆是誰?」


  羿令符道:「是血宗旁門的一個方士。這人出現在夏都也不奇怪,他和血晨有可能有些聯繫,有得到貪吃果的可能。」這麼一說,那是信了馬蹄的話了。


  燕其羽問馬蹄道:「你得到這枚貪吃果的時候,就只是一個殼?」


  「貪吃果?就是這枚果子吧?」馬蹄道,「我只是隨手撿了起來,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我奉了羿台侯的命令,待在房裡沒事情做,無聊之下就把它敲破吃了。」


  「什麼?」燕其羽驚道,「你把它吃了?」


  饕餮(tāo tiè)之胃


  燕其羽聽說馬蹄把貪吃果吃了,不由吃了一驚。


  有莘不破噴出一口酒氣,笑道:「吃了就吃了,有什麼大不了的。難道你真以為單憑這枚果子就能對付都雄魁?哈!打死我也不信!」


  馬蹄試探著問道:「這位……燕姑娘,這貪吃果吃了以後,會怎麼樣?」


  燕其羽沉吟道:「顧名思義,會變得很貪吃。」


  聽了這句話,不但馬蹄,連有莘不破和羿令符也一起懵了。他們雖然不信這枚果子能對付都雄魁,但總想至少該有些駭人聽聞的功效吧,誰知道卻是這個結果。


  馬蹄偷看燕其羽的神情,見她似乎不是在開玩笑,便又客客氣氣地問道:「貪吃?」


  「嗯。」燕其羽道,「如果真是你吃了這枚貪吃果,那你很快就有苦頭了。你會變得很餓,無論怎麼吃也填不飽你的肚子。」


  有莘不破笑道:「果然是『貪吃果』,名字起得好。只不過這東西怎麼用來對付都雄魁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燕其羽道,「當時仇皇大人沒說,我也就沒追問下去。」


  羿令符道:「按你這麼說,這吃了貪吃果的人豈不是得了貪吃病?」


  馬蹄聽燕其羽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心裡七上八下。他知道有莘不破和羿令符都是大人物。看座上這個女人的氣勢竟然可以和這兩個男人平起平坐,多半也不是常人,自己一個小混混不值得他們花心思來瞞騙自己,可是心裡仍有些擔心,道:「燕姑娘,這病不會很嚴重吧?」


  燕其羽冷冷道:「嚴重不嚴重,發作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那……有沒有辦法治好?」


  「等你吃下天下最難吃的東西,這病就好了。」


  「天下最難吃的東西?」這句話不但馬蹄,連羿令符也不理解。


  燕其羽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當時仇皇大人說了這句話之後就不願再談這個話題了。」她伸了一下懶腰,隨手把那枚貪吃果的殼扔了,道:「我乏了。」便起身離開。


  馬蹄心道:「這女人好大的架子,在有莘不破和羿令符面前說走就走,也不知道什麼來頭。嗯,她提到的那個什麼仇皇莫非也是四大宗師之一?如果是這樣,而這女人又是那仇皇的徒弟的話……多半如此。」


  燕其羽走後,有莘不破沉默著,不知在想什麼,過了好久才道:「桑谷雋剛才來過?」


  羿令符聽他道破,也不奇怪,緩緩點了一下頭。


  有莘不破道:「他既然能進得來,為何過門不入?」


  「或許……是因為燕姑娘。」


  「燕姑娘?」有莘不破冷笑道,「若是因為燕姑娘,他更應該進來才對。」


  羿令符道:「他怕見面之後英雄氣短。」


  有莘不破怔了一下,想起了雒靈,黯然道:「說的也是。這麼說來,他來夏都也是把命豁出去了。」說到這裡,他對羿令符道:「老大,反正我們在這裡也沒其他作為,乾脆幫他的忙,轟轟烈烈地幹上一場,如何?」


  馬蹄偷眼看羿令符,只見他的眼神黯淡下來,垂下眼帘,竟不回答有莘不破的話,站起來出門去了。他再看有莘不破,這個以往什麼也不放在心上的男人胸口不斷起伏,突然抓起桌上的酒壺向門口的羿令符砸去!羿令符手一帶,門扉合攏,酒壺碎作數十塊,那扇門也被砸出了一個洞。


  有莘不破咆哮道:「羿令符!你到底要幹什麼!」手一伸就要喝酒,卻抓了個空,原來酒壺酒杯都已經被他摔出去了。馬蹄見機極快,飛步到另一張桌子上取了酒器斟了酒,遞在有莘不破手裡。有莘不破酒到杯乾,沒多久便醉得不省人事。


  馬蹄忖度著剛才的見聞:「有窮商隊的幾個首領的關係好像有些不對勁。還有,怎麼不見江離和那不會說話的女人?」想著想著,他肚子餓了,這時有莘不破早已醉倒,他也不客氣,看見桌上的酒食拿起就吃,不吃東西也就罷了,才吃了第一口便餓得厲害,一頓飯工夫把檯面上能吃的東西一掃而光,卻是越吃越餓。馬蹄驀地想起燕其羽的話來:「貪吃果!是貪吃果發作了。」


  他坐了下來,想控制自己不去想它,但飢餓的感覺陣陣襲來。一開始只是覺得腸胃空蕩蕩的,再後來便有如火燒,還沒一刻鐘,便餓得整個人抽筋起來。馬蹄終於忍耐不住,跳起來把盤碗中的肉屑菜根舔食乾淨,還是不夠,又從角落處把剩骨頭撿起來吞下。東西入口之後能稍稍緩解飢餓的痛苦,但吃下之後馬上變得更餓。馬蹄越到後來越是絕望:「怎麼會這樣!」


  他想起在祝融城的時候聽過的一個傳說:蠻荒之處有一種毒鳥,它流下來的口涎都有劇毒,可荒漠過往的旅客在食水用盡、口渴難忍的情況下,見到眼前有毒鳥留下的口涎,明知道會被毒死也會撲上去喝光止渴。「我現在豈不是也變成了一個喝毒水止渴的人了?」


  他越想越怕,越怕就越餓,到後來捂住肚子在地上不住地打滾抽搐,心中不斷地咒罵都雄魁。他用牙齒舔著地面,竟把一口沙泥吞下,但沙泥入口並不能止餓。他又爬到桌子旁邊,把桌腳咬下一口,咬得幾下,牙齒啪啪啪掉了下來,卻又長出兩排新的;再咬得幾咬,舌頭被木屑稜角刺破了,一見血就爛。馬蹄餓得迷糊了,一口把那爛掉的舌頭連根咬斷吐出,沒多久又長出了一條新的來。他不知這舌、齒一換,自己整條食道便已經煥然一新,只知道那飢餓越來越厲害了。凡是沒有生命的東西都沒法讓他緩解那股飢餓感,而這時整個房間里能吃的都已經被他吃光了,只剩下一些被他咬得七零八碎的桌椅台凳。突然,馬蹄看見有莘不破! 他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但飢餓感卻驅使他不顧一切地向有莘不破走去。


  「不行!會死的!」理智告訴他,「會被殺的!」然而他卻控制不住自己撲了上去,抱住有莘不破,往他肌肉飽滿的上臂咬去。


  以有莘不破此時的修為,就算沒有張開無明甲,在睡夢當中也有真氣護體,尋常刀劍傷他不得,但馬蹄這一咬竟然能咬破他的護身真氣。


  有莘不破只覺得左臂上一陣劇痛,左手揮出,把馬蹄遠遠震飛了出去,但上臂還是被硬生生咬下一塊肉來!他整個人登時醒轉,見自己的左膀鮮血淋漓,不由得驚怒交加:「你幹什麼?瘋了么?」


  馬蹄被有莘不破震飛,撞在牆上。這一撞力道好大,牆壁差點被馬蹄撞塌,而馬蹄也被撞得連骨頭也像要散架了,但口中那一小片肉他還是嚼了幾嚼,然後吞了下去。這肉只是薄薄的一片,但馬蹄吃下去后便覺飢餓感大為緩解,沒多久一股真氣自然行開,全身也沒那麼疼了。


  門外一陣騷動,只隔了兩道牆壁的羿令符聽到聲響趕來,拉開門,見到有莘不破的樣子也吃了一驚:「怎麼了?」


  有莘不破道:「這小子瘋了,他竟然咬我!」


  馬蹄感到兩道箭一般的眼神逼得自己背脊發寒,縮在地上哭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餓,好餓!」


  羿令符同時一怔,掃了一下屋內的情景,果然見能吃的都已經被吃光了。有莘不破想起燕其羽的話,也明白過來,同時心裡一寒,道:「所以你就想連我也吃了?」


  馬蹄哭著告饒:「儲君殿下,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崇敬你,我不會、也不敢冒犯你。可我太餓了。我剛才是餓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羿令符沉吟道:「怎麼辦?我總覺得這小子有些危險,要不要把他殺了?」


  馬蹄大吃一驚,還好有莘不破道:「我看他也真不是故意的。仇皇和都雄魁都是怪物,他們搞出來的東西都帶著邪門。這小子吃了那貪吃果是撞上霉運了。不過罪不在他。」


  羿令符道:「既然這樣,那就把他困起來吧。」


  被幽禁的馬蹄縮在暗房中又餓又怕。不知道為什麼,吃下有莘不破那片肉之後那飢餓感便緩解了很多。沒多久一股真氣四處遊走,穿梭於他全身經脈,把全身疼痛驅趕得無影無蹤。馬蹄的腦子轉得飛快:「奇怪,我吃了那麼多東西也不解餓,怎麼吃了有莘不破那麼小一片肉就能耐到現在?」


  那股不知從何處來的真氣越來越明顯,馬蹄心念一動,安坐下來,按照阿芝所傳的法門運功,使那股真氣在十二奇經中運轉。不運還好,一運之下不由得驚喜交加:「我怎麼會有這麼深厚的功力?難道那貪吃果的效用到現在才顯現不成?啊——不對!」他驀地想起:「也許這股真氣不是從貪吃果那裡來的,而是從有莘不破那裡來的!」


  他就像困在一座山谷之中,突然有一把巨斧劈開山峰,讓他驀然看見外邊廣闊的天空:「我懂了!哈哈!原來這貪吃果真是一件寶貝啊!看來只要我吃了誰,我就能得到那個人的力量,被我吃的那人功力越高,我得到的力量就越大!」


  馬蹄突然想起了都雄魁:「便宜姐夫,總有一天,我要把你——不!不止是你,什麼四大宗師、三大武者,統統都吃到我肚子里來!」


  有莘不破的替身


  對於馬蹄的事情,羿令符一開始並不放在心上。把他軟禁之後才忽然想起,有莘不破的近身防禦在同輩中數一數二,雖說在醉中沒有運起無明甲,但只要他護體真氣不散,就算用昆吾的寶刀一時間也未必能傷他。


  「這小子有古怪!」


  羿令符悄悄來到拘禁馬蹄的地方,一聲不響地進了門,發現他正在打坐。羿令符氣凝掌心,向馬蹄的丹田慢慢按了下去,一股力道反彈過來,要把他的手掌震開。羿令符手上加勁,把那股反震之力壓制住了,心道:「這點力道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但這氣息和不破很像。」


  馬蹄已經醒轉過來,發現自己的丹田被羿令符制住,又發覺他還在不斷運功衝擊自己的經脈,心中大駭:「他難道要殺我!」於是說話的聲音中便帶著求饒的腔調:「台侯!」


  羿令符哼了一聲,道:「跟我來。」


  馬蹄跟著他進了一間密室當中,心中七上八下。自己這點功夫,在羿令符面前和一個嬰兒沒什麼區別。


  羿令符關好門戶后,對馬蹄道:「把嘴張開。」馬蹄不敢違抗,羿令符檢查完他的牙齒和舌頭,突然從牆上抓下一把沙泥來,道:「吃下去。」


  「台侯!」


  「我不是侮辱你,只是想確認一件事情。」羿令符道,「你先吞下去再說。」


  馬蹄忍耐著吞下那把泥沙,他此刻的腸胃大異常人,吞下泥沙也不覺得難受。羿令符把他吃泥沙的情形都看在眼裡,轉身出門,沒一會兒回來,竟不知從哪裡拿來了一把銅刀!


  馬蹄驚道:「台侯,你不會是……」


  「沒錯,吃吧。」


  馬蹄無奈,接了過來,試著咬下,卻覺觸口乾脆,沒兩下子把銅刀嚼爛吞下,就像吃下一塊乾糧,連他自己也覺得吃驚。


  羿令符見了他的吃狀,又問了他的感受,這才坐下來,凝神思索半晌,道:「原來如此。嘿嘿。」


  「台侯,我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那什麼貪吃果把我弄成這樣的?」


  羿令符反問道:「難道你心中沒有答案嗎?不破的那片肉,你吃得倒挺香!」


  馬蹄忙道:「我不是故意的!台侯,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都無所謂。」羿令符道,「不過你既然這樣說,想必你自己也發現這能力了。」


  馬蹄心中已經對自己的能力有了點譜,卻忍不住要向羿令符求證:「什麼能力?」


  羿令符道:「你現在大概是把誰吃了,就能擁有那人的功力了。嘿,這多半又是血宗的邪門玄術!」


  馬蹄心中狂喜:「便宜姐夫給的東西果然是個寶貝。」


  他面上不動聲色,但眼光中仍泄露了一點得意。既然羿令符不再輕視他,馬蹄的這點神情變化便瞞不過他的鷹眼。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