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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商國儲君有莘不破獨身闖夏都(2)

  第139章 商國儲君有莘不破獨身闖夏都(2)

  「是。」羿令符道,「所以在這中間我們應該還有機會把他從夏都救出來。」


  「一定要從夏都救出來?」燕其羽道,「就不能在他進入夏都之前截住他?」


  羿令符冷冷道:「不讓他去走一遭,不讓他知道自己有多渺小,他不會死心的。嘿,經過這次,他大概會想通很多問題,定下心來去做他該做的事情!」


  「可是……」燕其羽道,「你認為你能把他救出來?」


  「有可能。」羿令符道,「我剛才說過,夏人可能會給不破以表面的禮遇,在進入夏都之後、不破遭到徹底軟禁之前,還有一點空隙可以鑽的。不過,具體該怎麼做,還有些環節需要推敲。」


  燕其羽道:「看你的樣子,倒像是一切都考慮好了。」


  「只是想了個大概。只可惜我一個人孤掌難鳴。」羿令符道,「桑谷雋離開我們,比我預想中提前了。有些事情,我本來想請他幫忙的。現在……」他頓了頓:「我只能求你了。」


  燕其羽默然半晌,道:「求我什麼?」


  「求你幫我把不破送出夏都。」


  「送出夏都?」燕其羽笑道,「你認為我有這麼大的本事?」


  「我會安排的,如果你肯答應的話。」


  「你呢?你為什麼不親自送他?」


  羿令符淡淡道:「你們走時,我正應付另一件事情,難以分身。」


  燕其羽逼視著眼前這個男人:「莫非你想用自己的命,來換有莘不破的命?」


  羿令符大笑道:「你別想歪了。換?哈哈,我的命在夏人眼裡一文不值!再說,你認為我會為了一個非親非故、只相處了一年的朋友去送死?」


  「會!」


  羿令符沒想到燕其羽會回答得這樣斷然,狂笑一窒,隨即又笑道:「好吧,就算我這麼偉大,可是要殺我也不容易啊。我出師以來,可從沒人能讓我吃虧。」


  「但你也說了,那裡是夏都。」


  「雖然是夏都,可對不同的人危險性是不一樣的。」羿令符道,「對有莘不破,他們會傾盡全力,但對我或者桑谷雋,他們可就沒什麼興趣了。所以我和桑谷雋就算身處夏都,活下來的機會仍然很大。更何況我還有一個大靠山在。」


  「大靠山?在夏都?」


  「對。」羿令符道,「就是傳我箭法的那個男人。現在就在夏都的某個地方。有他在,我不會吃虧的。」


  有莘不破躊躇著走出松抱,竟然看見姬慶節。


  「怎麼是你!」他一陣驚喜,隨即冷靜下來,「你不會是拋家出來的吧。回去回去!我說過,這件事情我自有主張,你不用進來摻和。」


  姬慶節微微一笑,道:「我不是拋家出走,其實是我父親讓我來的。而且慚愧得很,我也實在不夠朋友,因為我還是決定在豳原等你們的好消息。」


  有莘不破怔了一下道:「那你今天來……」


  姬慶節道:「爹爹為你佔了一卦,說你此行有驚無險。他的卦象向來萬無一失,所以我也放心得很。」


  有莘不破大喜道:「真的么?那太好了。我師父說起你們姬家的占卜向來讚不絕口。有你給我帶來這個好預言,我便能大大安心了。」


  姬慶節微笑道:「還有第二件禮物。」


  「哦?」


  姬慶節雙手捧著一個包,立在西邊,面向有莘不破道:「這是我爹爹獻給你爺爺的,請你代為收下。」說著他單膝跪地,交給有莘不破。


  有莘不破接過來,觸手鬆軟,似乎是泥土,打開來一看,還真是泥土。泥土上面,撒著粟、黍、稻、麥、菽。看著這抔泥土和數十顆穀粒,有莘不破連心也為之一沉。他知道,自己沒法再遲疑下去了。


  分崩離析

  姬慶節來訪的第二天,有莘不破就失蹤了。有窮上下不免一場大亂。


  看著羋壓、四長老那一張張急切的臉,羿令符卻鎮定如恆。


  「雒靈呢?」羿令符問。


  「雒靈姐姐還在松抱睡覺,她……她只怕還不知道。」


  「不知道?」羿令符冷笑道,「嘿,她倒沉得住氣。」他取出一片竹篾對蒼長老道:「按照這個單子,把銅車和貨物分成兩撥。」再取出一片竹篾,對昊長老道:「把這上面的人叫齊,中午之前到那個小谷去,我有話要說。」跟著對旻長老和上長老道:「讓其他人整裝待命,隨時出發。」


  「出發?」


  「對,北上。」


  四長老都現出喜色,羿令符淡淡道:「去辦事吧,其他事情我自有安排。」


  四長老離開之後,鷹眼的車頂上只剩下燕其羽和羋壓。羋壓嘟著嘴道:「羿哥哥,不破哥哥往北邊去了嗎?只怕不是吧。」


  「嗯,他應該是往東邊去了。」


  羋壓站了起來:「那我們還不趕快追上去!不破哥哥一個人去夏都,很危險的。」


  「我們這裡的人,全涌去夏都也沒多大作用。」


  「那……」


  羿令符取出一塊龍骨,道:「不破的意思,是要我們護送雒靈回亳都。」


  「雒靈姐姐有身孕,是該護送她回去,可是不破哥哥那邊我們就不管了嗎?」


  「當然要管。」羿令符道,「可是單單憑我們的力量,未必能把他從夏都救出來。就算出了夏都,只怕也出不了甸服。」


  「那怎麼辦?」


  「怎麼辦?只能搬救兵了。」


  「好!」羋壓叫道,「我去請我爹爹來。」他隨即又搖頭:「不行,只怕來不及。」


  羿令符道:「我們得兵分三路。第一路,護送雒靈回亳都。雒靈懷孕不久,還能自己照顧自己。這件事情四長老便做得。第二路,支援不破。一來拖延時間以待救援,二來盡量把他從夏都搶出來。這一路人馬由我親自率領。第三路就是橫過甸服去亳都求援了。」他嘆了一口氣道:「可惜桑谷雋不在,燕姑娘又要到夏都尋川穹,我竟想不出有誰能越過重重險阻到亳都報信。」


  羋壓大怒道:「羿哥哥,你當我羋壓是死人么?」


  羿令符道:「要穿越甸服去亳都求援,一路上險阻重重,需要獨當一面的魄力、智慧和冷靜。你年紀太輕,還是留在我身邊的好。」


  羋壓呼地跳下鷹眼,叫道:「羿令符,你別看不起我,下來和我單打一場,你贏了我,我就服你。」


  羿令符淡淡道:「你這麼衝動,叫我怎麼把求援的重任交給你。」


  羋壓怔了一下,心想自己這樣確實不堪委以重任,當下收斂脾氣,跳上車來道:「騶吾長途賓士,一日千里,現在再沒比我更合適的人了。羿哥哥,我一路上一定小心謹慎,不會出錯的。」


  羿令符再三不許,道:「你不認得道路,如何去得?」羋壓不住地表決心,幾乎把鷹眼的車頂都給踩破了,羿令符才道:「好吧。」說完取箭張弓,朝著東南天空斜斜射出。跟著取出另外一支較短的羽箭,對羋壓道:「這是子母箭。我射出去的是母箭,橫跨千里,當落在亳都附近。你一路向東南行走,多走荒野小道,莫走大路。如果迷失了方向,這支子箭會給你提示。」


  羋壓見羿令符答應讓自己去求援,心下大喜,把子箭收好了。羿令符道:「到了亳都,你直接去闖王宮。若有人攔你,就把畢方召喚出來。你應該可以召喚畢方了吧?」


  「畢方?如果遇到一個小衛兵也召喚畢方嗎?」


  羿令符道:「召喚畢方不是要幫你打架,是要表明身份。畢方出現后,伊尹大人一定會親自見你,這支子箭,你要親手交給他。」


  「可我怎麼知道那人是伊尹大人呢?」


  「你知道的。」羿令符笑道,「不破不過偷了點皮毛,就用那篇什麼《至味之論》把你哄得一愣一愣的。若是伊尹大人親臨,嘿嘿……」


  羋壓笑道:「我知道了,到時我煮道菜考考他就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了。」 羿令符微微一笑,不置與否,只是淡淡道:「你吃點東西,準備一下就上路吧。」


  「還吃什麼東西!」羋壓道,「我這就走。」說著跳上騶吾,飛躍而去。


  見羋壓遠去,燕其羽道:「幹嗎不讓他用七香車?」


  羿令符道:「若乘七香車,只怕進甸服沒多遠就會被發現。騶吾善走山道,羋壓年紀雖小,人卻聰明機警,只要能小心些,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


  「可是現在才讓他去找救兵,來得及么?」


  「或許來得及。」羿令符道,「我會想辦法拖延時間的。」


  燕其羽疑惑道:「可就算亳都的援兵及時趕到,就能把夏都壓制住?」


  「應該還不能。但或許能把離開夏都的不破帶出甸服。」


  燕其羽默然半晌,忽然道:「如果現在我反悔不幫你了,你怎麼辦?」


  羿令符淡然道:「無論你幫不幫我,我還是要往夏都走一遭。」


  「沒有我你也有把握?」


  「沒有。」


  燕其羽咬著嘴唇道:「徒勞無功你也要去?」


  「是。」


  「我懂了。」燕其羽突然大聲道,「你罵有莘不破幼稚,其實你還不是一樣!」


  「不一樣的。」羿令符還是那麼平靜,「不破還在妄想,而我卻早知道自己有什麼樣的結局了。」


  雒靈坐在七香車上,手撫天心劍。


  「他還是走了。」雒靈很不高興,「為什麼不帶上我?」


  有莘不破走的時候,並沒能瞞過雒靈,她一直躲在車裡,希望心上人進來叫上她一起走。但有莘不破最終把她留下了。「讓羿令符護送我回亳都?」雒靈看著有莘不破刻在貝殼上的字,心中一陣冷笑,「那個男人會聽你的話才怪!」


  江離在夏都,師姐在夏都,桑谷雋和不破一前一後,應該也都會去夏都……那個地方,可真熱鬧啊。「我要不要也去湊湊熱鬧呢?」


  「夏都的這趟渾水,你最好別去。」


  雒靈抬起頭來,看見了羿令符。有時候她不禁想,這個男人的眼睛是不是也能看破別人的內心呢?

  「我知道,如果你要去,沒人能攔得住你。」羿令符道,「可是無論如何,你總得替你懷著的孩子考慮。」


  雒靈冷笑。


  羿令符卻視若無睹:「不破的事情,我會想辦法。不過我也沒有十分的把握。」他沉默了一會,終於道:「我對你們心宗沒什麼好感,你的死活本來不關我的事,不過,假如我這次失敗了,而你又能為不破生下一個兒子的話,那不破作為質子的價值就會大大降低。那時候,你就有第二次救他出來的機會。」


  雒靈眉毛尾梢微微動了動,就像被輕風拂過。


  羿令符道:「我至今不知令師傾向於哪方,你師姐長伴夏王枕邊,你又籠住了不破的心。可牆頭草是不能永遠做下去的,還是早點選擇的好。」說完這句話,羿令符掉頭就走。


  雒靈突然開口道:「等等!」


  羿令符微微一震,回頭訝然道:「原來你早過了閉口界了。」


  雒靈不接他的話,眼睛里彷彿盛著一池秋水,注視著眼前這個男人,道:「聽你剛才所說的話,倒像你是一個滿腦子只有利害關係的男人,可真的是這樣嗎?」


  羿令符移開了眼光,雒靈道:「你為什麼不敢看我?怕泄漏心底的秘密么?」


  羿令符冷冷道:「我有沒有秘密都不關你的事。再說,我應該不是你所關心的男人吧。如果不是因為不破,我們之間沒必要有任何關聯。」


  「既然這樣,你來找我幹什麼呢?」雒靈悠悠道,「商王族血脈能否延續,關我何事?」


  「那不破的性命呢?」


  「性命?我要他的性命幹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他的心意。」


  羿令符道:「他的人若死了,你知道他的心意又有何用?」


  誰知雒靈卻道:「若彼此真心,是生是死又有什麼關係?」


  羿令符默然良久,道:「你的心思,我不懂,也不想費精神去想。我只想問你,眼前的路你打算怎麼走?向東,還是向北?」


  「我不知道。」雒靈道,「總之,你的事我不想管,我的事,你也少管。」


  「不破的事呢?」


  「他的事……」雒靈輕輕嘆息一聲道,「誰知道呢。」


  夏王都,九鼎宮,四維殿。


  鎮都三門的掌門出發之後,九鼎宮更顯冷寂。江離來四維殿訪川穹,但見洞天閣大門緊閉,微一遲疑,轉身回了主殿。


  「他大概是想置身事外吧。那樣最好。」


  四下無人,江離跳上巨鼎,躺在鼎沿,頭枕雙臂,哼著小曲望著屋頂。這象徵著神州權柄的神器,彷彿就是他家的一件尋常傢具。如果大夏六卿看到這景象非勃然大怒不可,但江離卻不覺有什麼不該。


  「有窮商隊的旅途,也該結束了吧。」


  龍門山圍殺


  大河已在眼前。滔滔河水從北向南奔流而去。寬闊的河面中漂著一葉扁舟,一個漁翁在河水湍急處撒網,幾次撈空,他卻依然不肯放棄。


  有莘不破立在岸邊,高聲叫道:「這位老丈,勞煩渡我過河。」那漁翁似乎有些耳背,有莘不破連叫了三次才聽見,他搖櫓移舟,靠近岸邊,笑道:「小哥好大的嗓門,可是要過河?」


  「沒錯。」


  漁翁笑道:「這河水可闊哩,水流又急,若不是遇到我,只怕小哥三年也過不去。」


  有莘不破笑笑,道:「是,是,有勞。」說著便跳上了船。


  漁翁搖櫓向東,河水湍急,每向東面進得一尺,先被河水往南面衝出一丈。


  有莘不破指著河邊門一樣的高山道:「好山!老丈,這山可有名頭?」


  「有!有!這是龍門山!」


  有莘不破驚道:「龍門山?就是大禹劈開的龍門山么?」


  「沒錯!當年九州洪水滔天,天降禹王理水,溝通天下水脈。這條大河走到此處卻被這座龍門山阻住,禹王奮起神威,化作巨熊,把這龍門山拱作兩半,這大河才得以通暢!」


  「這傳說我也聽過。」有莘不破笑道,「還聽說每隔十年,便有無數鯉魚逆流而來跳龍門,跳過了便成龍。」


  漁翁哈哈大笑:「沒錯沒錯。不過魚就是魚,龍就是龍。那些逆流而來的魚兒,都是心存僥倖。跳過了自然是一步登天,若是跳不過,不免在龍門山上晒成魚乾!老朽這把年紀了,成龍的鯉魚還沒見過一尾,倒是龍門山上的魚乾見得多了。」


  有莘不破心中一動,道:「老丈,這裡的水可急得很啊,你怎麼選這裡撒網?只怕難有收穫吧?」


  漁翁道:「不在急流險灘之上,哪裡等得來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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