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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曾殺死過蚩尤 夸父的東方神獸應龍橫

  第115章 曾殺死過蚩尤 夸父的東方神獸應龍橫空出世(3)

  「這些都是團主給我零花的,我平常也花不了那麼多。」蓮蓬說,「其實團主為什麼看得起我,我也猜出了一二。說到底,他還是想放長線釣大魚。你拿著,這點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但卻省了一頓難堪。」


  說著穿起外衣,披好袍子。桑谷雋心裡竟有一點不舍,道:「蓮蓬姐姐……」


  蓮蓬笑道:「別叫我姐姐,我有多大啊,只怕比你還小些。」


  「嗯。」桑谷雋說,「我們以後還有機會見面么?」


  「見我幹什麼?」


  「不知道。」桑谷雋說:「跟你說說話,感覺很舒服。我終於知道小姬為什麼喜歡你了。」


  蓮蓬眼光下垂,隨即搖頭說,「見到他跟他說,讓他不要再來了。」說完轉身出門,再無一點猶豫。


  桑谷雋望著帳門,不知玄想了多久,這才起身,收了天蠶絲,邁步出門。門口那個老女人早已等候在那裡。桑谷雋手一丟,看也不看一眼地把整包錢丟給她,也不理會趕來恭維的姚槐,自顧自離去了。


  姚槐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心中罵道:「這些公子哥兒可真難伺候!可就奇怪,蓮蓬那女人偏能搞定他們!這女人到底有什麼手段,以後可得留心留心。」


  回到居所,申屠畔已經不告而別。姚槐心中不悅,但想始均厲所要的消息已經到手,這次的任務能交代過去了,便即釋懷。


  申屠畔借著夜色從巫舞團的側門溜了出來,連轉幾個彎,直到回頭看不見那幾座帳篷了,才放慢腳步。


  「你究竟在逃避什麼?」心裡有一個聲音問他。


  「逃避?沒有,我只是不想被人發現罷了。」


  「是嗎?但看起來卻不是這樣子。其實,是姚槐的那番話讓你不安,是吧?」


  「不!不是。」


  「你看不起姚槐,可現在卻和他做著一樣的事情!」


  「不!不是的!我和他不同!我是迫不得已,而且,我也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我的族人。」


  「族人只不過是你的借口。」


  「不,不是。我並不怕死,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族人就這樣滅絕!其實,如果不是我和北狄私下達成了協議,我們根本挨不到有莘不破的出現。而且有莘不破也完全是多管閑事,北狄的襲擊只是要讓我們不……那有莘不破就算不出現,北狄也會另外找個理由撤退的。」


  「看來,你一點也沒有感激有莘不破的意思。」


  「當然!我為什麼要感激他!不但他,就連公劉大人也根本不值得我們信任。沒錯,我們這些年似乎生活得越來越光明了,如果在不死人的情況下,我會選擇這種文明的生活的。可是不行啊。胡人們嫉妒我們,他們容不得我們這些文明人的存在。」


  「所以為了活下去,你寧可和北狄私下達成協議,寧可選擇從文明人降格成野蠻人!」


  「我!我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部族!我不要我的族人再流血了,人已經死得太多了。公劉大人從一開始就錯了。我們一直渾渾噩噩和胡人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好么?他偏偏要搞出那麼多事情來,讓我們覺醒,讓我們懂得什麼所謂的文明!還要用這文明去同化蠻夷!想想就知道!蠻夷的族長們能容得下他嗎!」


  「可是,如果公劉成功了呢?」


  「成功?不可能成功的。始均厲的力量那麼強大……」


  「可是,有窮商隊的出現,也許會改變整個力量對比。」


  「有窮?他們才有多少人!」


  「人數么?這是玄道縱橫的時代啊。決定力量對比的,並不是數量,而是高度!有窮商隊那幾個人的實力,你應該見識到了。他們那些人中,至少有三四個不在姬慶節之下,甚至足以和始均厲爭一日之雄長!有窮的出現,已經讓勝利向華族這邊傾斜了,你難道不是這樣認為的嗎?」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其實,你心裡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對么?」


  「不!」


  「不肯承認么?真是可笑啊。你為了避免敗亡而做了叛徒,誰知道到頭來勝利卻將落在自己的母族這邊,那你的背叛又算什麼?你的所謂苦心又成了什麼?笑話!對,變成一個滑稽的笑話!」


  「不!不是的!始均厲不可能失敗的。」


  「哦,是的。你必須幫助始均厲成功,否則你的背叛就變得沒有價值。可是……這還是你背叛的初衷么?」


  申屠畔瘋狂地、無目的地逃跑著,突然跪倒在地面上。


  「其實不管初衷是什麼,你已經沒有後路可以退了。你只能繼續走下去。」


  「……可我……我能怎麼辦?」


  「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第一步,是把礙事的人剔除出去。對,就是有窮那批人。你並不承認有莘不破是申屠氏的恩人,所以對你來說,出賣他們沒什麼,根本不必遭到良心的譴責,不是么?」


  「出賣……有窮商隊?」


  「對。出賣有窮商隊。只要有窮商隊消失了,那一切都會回歸到原先的樣子。讓公劉和始均厲在沒有外力介入的情況下,公平地決一勝負!然後,你再選擇其中的勝利者。」


  「回歸原先的樣子……」


  「總之,打破整個局面的,就是那從天而降的有窮商隊,只要他們消失,那麼命運就會重新走上正軌。」


  「可,可是怎麼出賣他們呢?他們太強了,在他們面前,我根本就無反抗的餘地。」


  「不是要你直接去對付他們,你只要把他們賣了,賣給始均厲。」


  「可怎麼賣呢?」


  「提前通知始均厲在十二連峰之外布下陷阱,再把他們引過去。」


  「引過去……」


  「對。設置陷阱的事情你可以完全不用理會,交給始均厲這邊。你只需要提供一個誘餌。」


  「誘餌?什麼誘餌?有什麼誘餌能把有窮那群人引誘出去?」


  「這個誘餌,當然必須是對有窮商隊來說很重要的人,重要到有莘不破會不顧一切衝出去。但同時又必須是比較弱小的人,這樣你才有可能把人抓住。」


  「可是,有窮有這樣的人么?」


  突然間,申屠畔腦中閃過一個影像:那是一個看來很嬌弱的女孩子,在銅車中微微露出她清麗的臉龐——那個女人!

  申屠畔想起來了,她似乎就是有莘不破的女人!叫什麼來著?雒靈!對。有莘不破介紹她的時候,那種語氣,沒錯,就是他的女人。她看起來很嬌弱,應該不難對付。可是,這樣重要的女人應該會受到有窮商隊嚴密的保護才對。


  我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抓到她呢?

  想到這裡,申屠畔心頭劇震:「我……我在想些什麼啊!難道我真的要親手削弱母族的優勢嗎?不,不行!如果是北狄佔據絕對優勢,我投降可以說是不得已,但現在華族已經有勝利的希望了,我不能這樣做!我,我要懸崖勒馬!」


  「懸崖勒馬?」心裡那個聲音毫不留情地打擊他,「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始均厲一句話,就能讓你身敗名裂!你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把有窮賣給北狄。那樣子就算邰城最後淪陷了,申屠氏一族也能在蠻夷中活下去——一切仍然會像你當初想的那樣!」


  「不!不行!而且我也沒能力做到!有窮的守衛一定很嚴密,不可能無聲無息把對他們那麼重要的一個女人擄出來的。」


  申屠畔拚命地抵抗著,驀地一抬頭,他當場就呆住了。


  一個女人伏在不遠處。她的腳好像扭傷了,而且身子似乎很虛弱,看起來像是受到什麼咒語的禁制。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女人竟然就是銅車松抱中露出半邊臉的那個女人!有莘不破的女人!

  雒靈!


  進退兩不宜


  這裡是東城一個很偏僻的所在,四處靜悄悄的,除了申屠畔和雒靈之外沒有第三個人影。可是,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申屠畔嘗試著問雒靈,「你怎麼會在這裡?有莘……有莘公子他們呢?」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仍然沒見到一個人。


  雒靈抬頭望著他,似乎沒法說話,她的眼光似乎在向申屠畔求援。但申屠畔心中卻有另一個聲音在誘惑著他:「不管她為什麼會在這裡,總之,現在是天賜良機!把她帶到姚槐那裡去!拿下她身上一件信物,然後算好時間,去告訴姬慶節自己發現了一些奇怪的蛛絲馬跡!其他的事情,始均厲自然會有打算!」


  「不!不可以!走了這一步,我就萬劫不復了。」 「不走這一步,你一樣萬劫不復!」


  「可,可是……」


  「成功就在眼前!那個本來萬難得到的獵物就在你的眼前了!只要你一伸手,對,一伸手就能改變整個西北的格局!」


  「可是……」


  「退一步,你就什麼都不是,甚至連做叛徒都嫌滑稽——哪有人背叛勝利者而去投靠失敗者的?可進一步,一切將回到正常的軌道,你將成為影響歷史的人物!」


  申屠畔的面目逐漸猙獰起來,一步步向雒靈走去。


  城牆上,燕其羽望著北方發獃。


  「怎麼了?」問的人是羿令符。邰的一個將領告訴他又有一個女人站在城牆上,神情奇怪,他們不敢造次,又怕和上次一樣。羿令符得到姬慶節的轉告,前來探視。


  「我的羽毛。」


  「羽毛?」


  「還記得我撕下來的羽毛么?」燕其羽撫摸著手中的一片白羽,羿令符知道這片羽毛是她的翅膀所化,「我是說,另一片。」


  「我知道。」羿令符道,「在天山的時候,好像你說那片羽毛托著你弟弟飛向北方去了。可惜當時龍爪剛剛飛脫了力,你的元氣也耗損得太過厲害,都沒辦法追上去。」


  「嗯。我記得那片羽毛是我交給你的。後來你又交給川穹了?」


  「沒有。」羿令符道:「我交給了江離。因為當時我就要去對付仇皇,你知道的,江離是個可以信賴的人。而且,我臨走時有種預感,覺得把羽毛放在江離那裡比較合適。」


  「嗯,你的預感應該沒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那羽毛確實陪伴在川穹身邊,在天山我們都感應到了,不是嗎?」燕其羽說,「而且……你還記得你邀我同行時說的話么?」


  「你是指……」


  「預感,你的另一個預感。」燕其羽道:「你說你覺得和你們同行,我會和川穹重逢。我想,你的這個預感也會變成現實的。」


  「哦,」羿令符目光閃爍,「你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


  「嗯,在北方!我的羽毛正在靠近。」燕其羽撫摸了一下後背已經合吻了的傷口,「或許明天,或後天,或許大後天,我們就能見到川穹——至少能見到我的白羽。」


  羿令符沉思著,正想說什麼,突然騶吾躍了過來,它的背上,羋壓大聲叫嚷著:「羿哥哥,燕姐姐!出事了!出大事了!」


  羿令符不為所動:「幹嗎這麼慌慌張張的,就算始均厲殺到城底下也用不著這樣。」


  羋壓叫道:「始均厲算什麼東西!他殺到城底下,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還有什麼大事?」


  「是雒靈姐姐出事了!」


  「雒靈?她能出什麼事情?」


  羋壓道:「具體情況不清楚,但申屠畔——就是不破哥哥道上救下來的那個部族的族長,在東城巡視的時候,遠遠看見兩個行蹤詭異的人把雒靈姐姐擄走了。」


  羿令符冷笑道:「鬼話!」


  「可是,他撿到了雒靈姐姐的衣角啊。」


  「衣角?」


  「嗯,他發現有異的時候趕了上去,只是隔得太遠了追不上,但卻在灌木上撿到了一片衣角。不破哥哥一看就臉色大變,應該沒錯。」


  羿令符沉吟不語,羋壓叫道:「你快來覆翼小築商量一下吧,不破哥哥都快急死了!」


  羿令符看了燕其羽一眼,燕其羽道:「我就不去了。你們幾個連仇皇大人都對付得了,天底下沒什麼你們做不到的。有什麼要幫忙的再吱個聲。」


  「嗯,好。你也不要太著急,該重逢的,會重逢的。」說著他下了城,不慌不忙隨羋壓而去。


  覆翼小築內,有莘不破暴跳如雷,桑谷雋在旁邊皺眉,姬慶節面有慚色。


  有莘不破一見羿令符,衝上來叫道:「快!老大,把龍爪禿鷹放出去找人!」


  羿令符哼了一聲,道:「急什麼!」


  「你竟然說急什麼!」有莘不破吼道,「雒靈被人抓走了啊!」


  羿令符冷笑道:「抓走?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這,這……申屠大哥,你來說。」


  「是。」申屠畔言簡意賅,「我只遠遠看到三個背影,其中一個被人夾在腋下無法動彈,似乎遭受什麼禁制。距離有點遠,我追不上,只在地上撿到一塊衣角。」


  羿令符不厭其煩地追問每個細節,申屠畔應對如流,沒有露出半分破綻。


  「雒靈一定是中了什麼邪法。」有莘不破道,「一定是這樣的。」


  「邪法?」羿令符冷笑道,「什麼邪法?對付你也許能打你個措手不及,對付雒靈!哼!」


  「那你說,如果她沒出事,她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羿令符道:「這我就說不準了。」


  有莘不破怒道:「說不準!說不準!你也知道自己說不準,卻在這裡大言不慚,說什麼雒靈一定沒事!你,你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要是銀環出了事,看你還能這麼洒脫!」


  羿令符臉色一沉:「你瘋魔了么?在這裡胡說八道!」


  有莘不破吼道:「總而言之,你不幫忙就算了,我自己去找!」說著便沖了出去。


  羋壓叫道:「不破哥哥。」就要跟出去,卻被羿令符喝住:「你給我站住!」


  羋壓道:「可是……」


  羿令符道:「你傷勢還沒全好,別到處亂跑。在商隊離開邰城之前,不准你踏出城門半步!」


  羋壓張了張嘴想抗議,可看到羿令符的臉色卻不敢說話。他見慣了這個男人冷著臉,卻還沒見過他黑著臉,心道:「羿哥哥好像很生氣,他現在的樣子好可怕,比仇皇還可怕。」


  桑谷雋見羿令符喝住了羋壓,站起身來拍拍手道:「我去吧。」


  羿令符點了點頭道:「好好看著他,別讓他亂來。我沒趕上來之前他要是想往北狄的大營闖,就用天蠶絲暗算,把他綁住!」


  桑谷雋笑道:「暗算他么?那倒有趣得緊。」笑聲猶在,人已消失。


  姬慶節吩咐申屠畔:「你會同南宮將軍,給我到東城好好搜索一遍,務必找出姦細!」


  申屠畔答應著去了。


  羿令符想起一事來:「這位申屠先生在東城看到雒靈,也是奉了姬兄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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