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詭案罪(全集)> 第259章 悲情殺戮(3)

第259章 悲情殺戮(3)

  第259章 悲情殺戮(3)

  孔春山的兒子在市裡工作,小兩口今年剛生了孩子,從年初開始姜蘭就進了城,一直在兒子家裡照顧孫子,家裡就只剩下了孔春山一個人。


  前幾天中秋節,姜蘭打電話回家,一直沒有人接電話。今天上午,她打電話回來,因為天氣馬上就要轉涼了,想叫丈夫給自己送幾件衣服到城裡去,但是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有人接聽。她知道丈夫的稟性,以為他又出去跟哪個女人鬼混去了,心裡很惱火,氣沖沖地搭車回家,不想卻在家裡發現了一具燒焦發臭的屍體。


  仔細辨認,死者正是她丈夫孔春山,她差點嚇暈過去,慌忙打電話報警。


  李鳴把案發經過簡單地跟喬雨萍說了,喬雨萍還想問些什麼,屋裡忽然有民警喊李鳴,說:「報案人已經緩過神來了,要不要對她進行問詢?」


  李鳴說:「行,把她叫出來,我來問她。」


  那個民警就把還在抹眼淚的姜蘭帶了出來。


  李鳴把她叫到一邊,問她:「你是什麼時候去你兒子家住的?期間有回來過嗎?」


  姜蘭說:「今年2月份,我孫子剛一出生,我就去了我兒子那裡,家裡只有我老公一個人住。我5月份回來過一次,這是第二次回家。」


  「那你平時有打電話回家嗎?」


  姜蘭說:「我在城裡帶孫子,整天忙得暈頭轉向,而且平時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又怕浪費電話費,所以平時很少打電話回家。記得中秋節的時候好像打過一次,家裡沒有人接電話。我帶到城裡的衣服不夠穿了,今天本想叫我老公給我送幾件衣服到城裡,可是給他打電話一直沒有人接,我只好自己坐車回來拿,誰知……」


  「你回家的時候,大門是鎖上的嗎?」


  「是的,門是鎖上了的,是我自己拿鑰匙開的門。一進門我就聞到一股臭味,當時就覺得有點不正常,結果上樓就看見我老公他……」姜蘭說到這裡,情緒又激動起來,拖住李鳴的手說,「警察同志,我老公他到底是怎麼死的啊?他死得那麼慘,一定是被人害死的,你們可要早點抓到兇手,還我們一個公道啊!」


  李鳴一邊做著詢問筆錄一邊說:「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還不知道你丈夫到底是不是死於他殺。不過你放心,警方一定會把這個案子徹底調查清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喬雨萍忍不住心中好奇,慢慢擠過來,隱隱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但也沒有一點頭緒。


  她心裡想,孔春山的屍體都已經腐爛發臭,死亡時間至少有十天半月了,可是我那天還聽到他在廣播里給村民們講解「打工防騙寶典」來著,怎麼就……記得當時廣播里傳出一聲尖銳刺耳的電流聲,然後就再沒有聲音了,難道孔春山就是在那個時候……


  那天是什麼日子呢?她掰著手指頭推算了一下,今天是9月26日,那天……應該是9月13日吧。


  她看著李鳴在現場忙碌的背影,心裡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把這個情況告訴他。


  3

  也不知道為什麼,孔春山一家跟喬雨萍並沒有任何關係,但孔春山之死,卻總讓她隱隱有些不安。


  她很關心這個案子的進展情況,也很想知道這個流氓村長到底是怎麼死的。


  兩天後,她正猶豫著要不要給李鳴打個電話,向他打聽一下案情,自己的手機卻響了,一接聽,打電話給她的人,居然正是李鳴。


  李鳴在電話里說:「老同學,你什麼時候有空啊,我有點事情想請你幫個忙。」


  喬雨萍說:「白天我要給孩子們上課,下午放學后就沒有什麼事了。」


  李鳴說:「那行,我下午去學校找你。」


  傍晚的時候,孩子們剛剛放學,喬雨萍就聽到學校門口傳來一陣「突突突」的摩托車響聲,出門一看,正是李鳴來了。


  喬雨萍一面請他到簡陋的教師辦公室坐下,一面問他:「孔春山的案子,調查清楚了嗎?」


  李鳴喝了口水說:「基本調查清楚了。」


  「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


  「既不是自殺,也不是他殺。目前的調查結論是,死於意外。」


  「意外?」喬雨萍愣了一下。


  李鳴告訴她說,孔春山腳上纏繞著一根破了皮的電線,屍體上有被電火燒焦的痕迹,很明顯,他是被電擊身亡。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他臨死前應該正在進行廣播播音,桌子上的播音儀器都打開著,播音話筒也處於開啟狀態,但因為突然斷電,所以廣播里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警方仔細勘察過現場,沒有發現有其他人進入過播音室的痕迹。案發時樓房大門是鎖上的,經警方痕檢人員檢查,前後門鎖並沒有被人撬動過的痕迹。


  派出所的侯所長推斷,孔春山應該是死於意外觸電事故。


  案發之時,孔春山正在自家的廣播室里進行廣播播音,腳下不小心被一根破了皮的電線纏到,當即觸電身亡,並且渾身上下被電火燒焦。臨死前,在其最後掙扎的過程中,打翻了身後的一個小木櫃,導致柜子里的一些電器設備掉落下來,正好砸到他頭上。因其是獨居在家,所以直到死後多日,才被人發現。


  法醫對死者進行了屍檢,推斷出的死亡時間,是在屍體被發現前的半個月左右,大致時間是在這個月也即9月10日至12日之間。


  因為這段時間氣溫較高,屍體已經高度腐爛,所以法醫暫時還沒有辦法推斷出更加精確的死亡時間。


  喬雨萍聽他說完后,搖頭說:「你們警方推斷出的死亡時間不對啊!」


  李鳴一怔,問:「哪裡不對?」


  喬雨萍想了一下,還是把9月13日那天上午她家訪回校途中,聽到孔春山在廣播里講話,然後又突然中斷的事,跟李鳴說了。


  李鳴立即把這條線索在筆記本上記下來,說:「如果你反映的情況是真的,那麼至少把我們警方推斷的孔春山的死亡時間整整推后了一天。而且從現場情況來看,當時的播音話筒處於開啟狀態,這個跟你說他當時正在廣播里播音的證言是相吻合的。他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出了意外,觸電身亡的。」


  喬雨萍怕他不相信自己,又補充說:「當時聽到廣播的人肯定不止我一個,你們可以去村裡向其他村民調查,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話。」


  「作為我個人來說,咱們是老同學,我當然相信你說的話。但是作為一名警察,我一般不會輕易相信孤立的證據,所以你提供的這條線索,我們還是會向其他人核實的。」


  李鳴又問她:「你還能記起當日廣播突然停止,具體是在上午什麼時間嗎?」


  喬雨萍回憶了一下,說:「大約是在當日上午9點45分左右吧。我記得當天上午,我從那個學生家走出來的時候,看了一眼他家裡的掛鐘,正好是上午9點30分。當時我走得並不快,從學生家走到村長家附近,大概需要15分鐘左右。所以我估計事發當時,應該是9點45分左右吧。」 「你提供的這條線索太重要了,這樣一來,孔春山精確的死亡時間,基本就確定下來了,就是在9月13日上午9點45分左右。當然,這個時間點我們會再去核實的。」


  「這麼說來,孔春山真的就是在那個時候意外觸電身亡的?」


  李鳴點一下頭,說:「是的,目前來說,咱們派出所的侯所長就是這麼認定的,他準備把這個案子定性為意外事故。」


  喬雨萍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一些端倪,問他道:「你一直說這只是你們侯所長的推斷,難道你自己對這個案子有不同的看法?」


  李鳴喝了口茶,抬頭看著她,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把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對她講出來。他放下茶杯,放慢語速斟詞酌句地說:「是的,首先我必須得承認,從案發現場的情況及目前警方所掌握的線索來看,咱們侯所長的推理,無疑是最符合常理的。可是多年的辦案經驗告訴我,很多時候罪犯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所以有些案子你如果按常理去推斷,你就輸了。我仔細梳理了一下案情,總覺得這個案子有些不合常理的地方,比如說孔春山這個村長,兼著村裡的廣播員已經有十多年,按理說應該已經有十分豐富的經驗,怎麼可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意外觸電呢?」


  「所以你覺得這個意外只是個假象,他是被人謀殺的?」


  「是的,他很可能是在廣播室進行播音時,被人用破了皮的電線電擊身亡,然後兇手清理了現場,並且將現場偽裝成了孔春山自己意外觸電身亡的模樣。」


  「可是你們警方已經勘察過現場,在那間廣播室里,並沒有發現外人侵入的痕迹。」


  「我說了,兇手很狡猾,作案后仔細清理了現場,所以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孔春山在二樓廣播室播音時,樓下的大門應該是鎖上了的,兇手是怎麼進去的?你已經說過了,那幢樓的前後門門鎖都沒有被撬過的痕迹,樓上樓下的窗戶都安有防盜網,兇手根本不可能從窗戶里爬進去。」


  「是的,你問到了最關鍵的地方。」李鳴說,「你說得沒錯,兇手肯定不是撬門進去的,也不是翻窗進去的,那麼剩下的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孔春山開門讓對方進去的,二是兇手自己有鑰匙,可以暢通無阻地進出孔春山家裡。」


  「我覺得不大可能是孔春山開門讓對方進去的。」


  「為什麼?」


  「因為以前鬧過一個這樣的笑話。當時孔春山跟村裡一個老公在外打工的留守婦女好上了,有一次,正是農忙的時候,他在屋裡用廣播播送一個鎮里下來的通知,那個女人到他家裡來找他,他開門讓她進去了。當他播送完通知后,兩人就在廣播室里偷情,結果因為話筒沒關,所以兩人偷情的聲音,全都通過廣播直播給全村村民聽見了。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得了一個『流氓村長』的外號。據說從那以後,他每次開廣播講話的時候都會很小心,一般不會讓別人待在自己家裡。」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剩下的,就只有另一種可能了。」李鳴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說,「兇手肯定是用鑰匙開門進屋的。而據我調查,案發小樓的前後門鑰匙只有兩把,一把在孔春山身上,另一把由他老婆姜蘭拿著。」


  「姜蘭?」喬雨萍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懷疑孔春山的老婆?」


  「是的。」李鳴看著她認真地道,「這也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村裡的情況我不熟悉,想找村民調查一下案情,他們也都遮遮掩掩,生怕惹火上身。上次你不是說,這裡是你的地盤嗎?我想我也只能來找你幫忙了。」


  喬雨萍笑著說:「那你想讓我怎麼幫你呢?」


  李鳴說:「我想讓你幫我調查兩件事情:第一,孔春山跟他老婆姜蘭的夫妻關係如何?第二,現在咱們已經基本可以確認孔春山的死亡時間是在9月13日上午9點45分左右,你再幫我調查一下,看9月13日這天,姜蘭有沒有回過碾子灣村。」


  喬雨萍挺了一下胸脯,道:「是,警官,我保證完成任務。」


  李鳴離開之後,喬雨萍草草吃罷晚飯,帶上一支鋼筆和一個筆記本,就急匆匆往村子里走去。


  經過村長孔春山的家門口時,只見他家大門緊閉,雖然暮色已濃,屋裡並沒有亮燈,也沒有任何聲響傳出來,想來他老婆姜蘭尚未處理完丈夫的後事,就已經急著進城帶孫子去了,所以現在這屋子已是空蕩蕩的無人居住了。


  看著這緊閉的大門,想到幾天前從大門裡抬出來的屍體,喬雨萍頓時生出一陣陰森恐懼之感。


  她們班上有一個男生叫小寧,就住在村長家隔壁。


  小寧的爸爸老寧以前在外省一家石材廠上班,後來得了塵肺病,失去工作能力,就被老闆打發回家了。現在換了小寧的媽媽出去打工,老寧留在家裡養病。


  喬雨萍以家訪的名義來到小寧家,小寧放學后出去割豬菜還沒有回來,只有老寧在家。


  老寧今年才三十多歲,但背已經駝得厲害,眼窩深陷,看上去好像兩個無底洞,身體瘦得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跑似的。


  喬雨萍自己搬了把椅子,在屋門口坐下,先跟老寧說了一下小寧在學校的學習情況。


  老寧聽說兒子在學校學習很用功,成績也不錯,很是欣慰。他嘆著氣說:「我這一輩子算是完了,現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小寧能好好念書,將來能有點出息。」


  喬雨萍裝著很隨意的樣子,跟老寧聊起了發生在隔壁村長家的命案。


  老寧搖著頭大發感慨:「誰能想得到呢,那麼一個大活人,竟然在家裡死了十天半月,才被他老婆發現,想想都覺得嚇人得慌。」說到這裡,他忽然捂著嘴巴使勁咳嗽起來,那咳嗽聲似乎是從他胸腔里擴散出來的,響得連房樑上的灰塵都震落了下來。


  老寧咳了一陣兒,手從嘴巴上拿開時,掌心裡竟然沾著幾點血跡。他不當回事地在褲子上擦一下,哀聲說:「估計我也會跟孔春山一樣,哪天病死在家裡,也不會有人知道。」


  喬雨萍心裡沉沉的,卻不敢接他的話,怕他一激動,會咳嗽得更加厲害。


  過了一會兒,等老寧的呼吸平緩一點,才接著問他:「這半個月來,你有沒有聽見他家裡傳出什麼奇怪的響動?」


  老寧說:「沒有啊!」


  喬雨萍又問:「在孔春山的屍體被發現的前十多天里,你有沒有看見他老婆姜蘭回來過?」


  老寧搖頭說:「沒有啊,我身上有這個病,也不能下地幹活兒,每天就只能坐在家門口看家,那個女人如果回家,我肯定能看見。我只看見她在孔春山屍體被發現的那天下午回來過。她先是在門口叫孔春山開門,沒有人應門,她才自己掏出鑰匙開門,進去不久,就聽見她在屋裡鬼叫,一開始我還以為她真的看見鬼了呢,後來才知道是她老公死了。」


  喬雨萍說:「村長的屍體被發現的那天,我看她哭得挺傷心的。他們兩公婆平時的關係應該還不錯吧?」


  「假的,那是哭給別人看的。」老寧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大聲說。


  「為什麼這麼說?」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