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迷情殺意(2)
第223章 迷情殺意(2)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我大學畢業,受聘到家鄉縣城的一家報社做記者,與我一同應聘來的還有一個叫秦啟明的小夥子,他畢業於省城大學新聞系,跟我是校友。
不知是由於剛參加工作人地生疏生活孤寂,還是年輕人比較容易溝通,總之,我與阿明很快相戀了。但不妙的是,報社的效益一天比一天差,那點微薄的工資不要說維持家用,就連自己的日常生活也難維持下去。到後來,乾脆連這點微薄的工資也發不出了。
康老師得知我的窘況后,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叫我去他那兒工作。這年年底,在萬家團圓的時刻,我和阿明卻一起離開了家離開了親人,踏上了去往青陽市的火車。
在青陽市,康老師熱情地接待了我們。我被安排在他公司的辦公室做文員,阿明則當上了後勤部主管,兩人的工資都比在報社時高出好幾倍。在我暗暗慶幸自己找到了一份好工作的同時,心中又多了一份對康老師的感激之情。
今天被人稱為「康總」的康老師,早已不是以前那個清貧如洗的窮教書匠了,他在這裡買了別墅,妻子和女兒也接來了。現在,他身穿名牌,出入有車,一副成功商人的派頭,唯一沒變的是他那份對我父兄般的關懷與愛護。
時間一轉便是三個月。3月間的一天,晚上8點多,我仍在辦公室的電腦前敲著一份財務報表。這時,康總辦公室的門忽然打開了,他一邊活動著全身筋骨放鬆自己一邊走出來,看見我他吃了一驚:「咦,阿婕,還在加班?」
我說:「是呀,有份文件今天要列印存檔。」
他問:「還有多少沒打完?」
我忙說:「馬上就打完了,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他笑笑說:「不是,我想請你一起出去吃宵夜。」
我本想告訴他今晚阿明約了我去看任賢齊的演唱會,但最後我說出來的話卻是:「好吧,您稍等!」
他說:「不急,我等你!」他搬來一把凳子坐在我身邊,看著我一下一下地打著文件。
我心裡一慌,打錯了好幾個字。
9點鐘,我們來到了新華餐廳。康總泊好車,帶我走進去。餐廳經理顯然熟識他,遠遠地就迎住他。
我們坐下,康總叫了幾樣精緻可口的小菜,還有一瓶酒。我倆面對面,默默地吃著。餐廳里流淌著輕鬆浪漫的音樂,氣氛很好。
我雖自念高中起就熟識他了,但像這次這樣在這麼浪漫的氣氛中兩人這麼靠近卻還是第一次。
我抬眼悄悄看他,只見他與當教師時相比,儒雅中又增添了幾分成熟與穩重,那雙明亮的眼睛依然是那麼的有神。想想高中時暗戀他的那份少女情懷,我臉上忽然有種火辣辣的感覺。
這晚,他喝了許多酒。喝著喝著,他忽然放下酒杯,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一怔,忙問:「康總,怎麼啦?」
他又仰頭喝了一大杯酒:「沒什麼。」
「不,我看得出您有心事。」
他目光一黯,輕嘆一聲道:「我在想自己拚命地工作拚命地賺錢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有些詫異,不知他怎麼會忽然有這種感慨。
他接著說:「我拚命地賺來這麼大的一份家業,又有什麼用呢,連一個繼承的人也沒有。」我這才明白他是在感嘆自己只有一個女兒,卻沒有一個兒子傳宗接代繼承他的事業。我記得以前康師母曾經做過手術,已經不能夠再生育了。
我安慰他說:「康總,您女兒乖巧懂事,長大了照樣可以助您一臂之力呀!」
他說:「唉,女兒再好,終究是人家的媳婦,又怎能與兒子相提並論呢!」
我心裡對他這種思想頗不以為然,正想給他講一番「女子照樣能頂半邊天」的大道理,他卻擺手道:「好了,今天不要提這些不開心的事了,來,咱們干一杯!」
左一杯,右一杯地干下來,待到11點多我們吃完時他已是酒氣衝天醉意朦朧了。我也喝多了一點,頭暈暈的。
我扶著他走出餐廳,他卻連停車場的方向也找不到。幸好餐廳的經理跟他熟識,知道他喝醉酒不能駕車,便幫我叫了輛計程車。
20分鐘后,計程車在康總的家門口停下來,我把他扶下車,按了半天門鈴卻不見康師母出來開門。
康總這才想起來說:「她帶著女兒回娘家去了。」
他掏出鑰匙去開門,插了幾次都找不到鎖孔,最後還是我動手幫他開了門。
康總住的雖是別墅,但家裡依然保持著樸素的本色,並不顯得十分奢華。我把東倒西歪的他扶到席夢思床上,又打來熱水,替他把臉擦乾淨,然後幫他脫鞋寬衣,蓋好毛毯讓他在床上睡覺。就在我做完這一切準備轉身離去時,康總忽然捉住了我的手。
「婕,你別走!……我好喜歡你,你不要離開我……」
我臉上一熱,回頭看他一眼,卻見他翻一下身,又鼾聲如雷了。我忙趁機掙脫他的手,逃也似的下了樓。
走了好遠,我的心還在怦怦地跳著,是驚是喜還是害羞,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天上班,康總見了我一切如故,好像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似的,倒是我的心卻忐忑不安起來,總預感到我和他之間也許會有什麼故事發生。
我到底是希望和他發生什麼故事,還是害怕和他發生什麼故事呢?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一個星期後的一天,康總叫我陪他去跟一位日本客戶談一份文化項目推廣合同。說是談合同,其實是陪人家吃喝玩樂。如果人家吃得滿意,玩得開心,那這份合同就談成了,反之,就泡湯了。
我隨康總來到帝豪酒樓,在約定的包廂里,已有一個五十來歲、又胖又矮雙眼眯成一條縫就像是從電視里走出來的典型的日本鬼子形象的男人,帶著一個穿超短裙打扮艷麗助理模樣的小姐坐在那裡等著我們。
康總給我介紹說這位就是山本先生,省城一家大型廣告公司的總經理。出於禮貌,我邊微笑著點頭說:「山本先生,請多關照!」一邊向他伸出了手。
他的眼睛眯得更厲害,伸手在我手心裡重重地捏了一下。
雙方坐定,山本那淫邪的目光一直放肆地在我身上掃來掃去,令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一陣觥籌交錯,吃好喝好之後,康總把擬好的合同從公文包里拿出來,遞到正打著酒嗝兒剔著牙的山本面前:「山本先生,合同我已擬好了,請您過目。」
山本彈掉手裡的牙籤,操著半生不熟的中國話說:「康老闆,你辦事我放心,你擬的合同我完全同意。」
「那就請簽字吧!」
「要我簽字不難,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山本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山本那赤裸裸的目光盯著我不懷好意地笑道:「只要這位阿婕小姐陪我一晚,明早起床我就簽字付款,怎麼樣?」
我的臉「騰」的一下齊脖根都紅了,如果不是康總在場,我早就憤然起身離席了。我什麼也沒說,扭頭看著康總。
此時,康總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忽然冷笑一聲,拿起桌上那份合同撕了一個粉碎,一揚手,將一把紙片狠狠地扔在山本那張死豬臉上。
「阿婕,我們走!」說完這句話,他再也沒看山本一眼,起身就走。
「喂,喂,回來,回來,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嘛!」這是山本的聲音。但康總沒理他,徑直走出了酒樓。 門外,一片陽光燦爛。坐進車裡,康總對我笑笑說:「阿婕,我送你回宿舍!今天你不用回公司上班了,我放你一天假!」
我看著故作輕鬆的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康總,對不起,我知道這份合同如果談成了,公司至少可獲得幾百萬的利潤。」
康總的一隻手從方向盤上移下來,握住我的手在後視鏡里看著我說:「怎麼,傻丫頭,難道你以為你在我心裡僅僅只值幾百萬嗎?」
我聽了,心裡一熱,幾乎落下淚來,不由自主地把頭靠在他懷中,久久說不出話來。
車子開回康總家,剛關好門,我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擁入懷中,壓在了柔軟的席夢思床上。
我輕吟一聲,羞澀地閉上眼睛。令我吃驚的是自己居然連一點反抗的意識都沒有,甚至內心深處還有一種隱隱的渴望。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看著雪白的床單上那一團鮮紅的落英,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我的哭聲驚醒了康總,他睜開眼睛看看赤身裸體的自己,又看看我,似乎這時才完全清醒過來。沒等他開口,我便一把撲在他懷中,哭得更大聲了。
他抱緊我,雙手溫柔地撫摩著我的脊背,柔聲說:「婕,別哭了,你放心,我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我、我會離婚娶你的!」
「真的?」我仰著一張淚臉問他。
他在我鼻尖上吻了一下:「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要你為我生一個兒子,生一個像我一樣英俊瀟洒聰明能幹的兒子……好嗎?」
「嗯!」我這才破涕為笑,羞澀地點點頭。
自從有了那一夜溫柔之後,康總便不再讓我做那看似輕鬆體面實則複雜煩瑣的文員工作,而是把我調到他的辦公室做他秘書。雖說是秘書,但實際上一天到晚無事可做,只是偶爾陪他出去應酬一下。
漸漸地,我發現公司員工看我的目光有些怪怪的了,但我並不在乎,我並不是一個因別人的目光和議論而改變自己的人。只是,每當面對我的男朋友阿明時,我心裡總有一種深深的負疚感。我覺得自己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了,他畢竟還是我名義上的男友啊!
考慮了整整一個晚上,我最後決定把真相告訴阿明,讓他早點從我的陰影中走出來。我知道以他的條件,只要他一開口,公司有一大群漂亮的女孩會去追他。我不能再耽誤他了。
於是,這天晚上,我買了兩張電影票,約他去看電影。阿明很高興地答應了。晚上11點多鐘的時候,電影演完,我們走齣電影院。阿明要叫車送我回去,我攔住他說:「今晚月色這麼好,我們在街上走走吧。」他點點頭,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這是一條比較偏僻的街道,街上行人稀少,昏黃的路燈光將我倆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我倆手牽著手,在窄窄的街道上默默地走了很久。正當我準備打破沉默把實情告訴阿明並向他正式提出分手時,卻發生了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我們被三個喝得醉醺醺的大漢攔住了去路。
「你們想幹什麼?」阿明忙護在我前面,盯著他們問。
一個大漢打著酒嗝兒說:「小子,不關你的事,把這個美女留下,你快滾吧!」
來者不善,阿明皺皺眉頭,回頭低聲對我說:「我來對付他們,你快報警!」
「好!」
情況緊急,不容多想,我答應一聲,一邊後退一邊掏出手機準備報警。一個醉漢衝過來要搶我的手機,阿明從後面抱住他,對我喊:「快跑!」我撒腿就跑,甩開那幾個醉漢后,躲在一個拐彎處打通了110報警電話。
幾分鐘后,等我報完警氣喘吁吁地跑回來時,那三個醉漢早已揚長而去。靜靜的街道上,正躺著鼻青臉腫嘴角流血昏迷不醒的阿明。我嚇傻了,不知所措地哭起來。
不一會兒,警察來了。在他們的幫助下,我把阿明送進了醫院。
我在他的病床前守了一夜,他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阿婕,你、你沒事吧?」他睜開眼睛后,第一句話就是用虛弱的聲音問我的安危。那一刻,我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此時此刻,那句分手的話我卻再也沒有勇氣說出口。
事後,我流著淚把這件事告訴了康總。他拍拍我的背脊,替我拭乾眼角的淚花,說:「傻丫頭,不要這樣。我知道阿明對你很好,他為你付出了很多。你心裡對他充滿了感激之情。但是你要明白,感激代替不了愛情。你愛的只有我,不是他,是不是?」
我含淚點點頭。
康總把我緊擁入懷,安慰我說:「婕,你放心,我知道他這次是為你而受傷,我會替你好好報答他的,你相信我。來,笑一個給我看看!」
我羞赧一笑,整個身子都融化在他的懷抱中,融化在了他似火的柔情里……
三個月後的一天,我忽然發現自己每月該來的東西仍舊沒有來,心裡隱隱有了什麼預感,忙跑去醫院檢查。
醫生對我說:「恭喜你,太太,你有喜了!」
「真的?!」我又驚又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出了醫院,我抑制不住心頭的喜悅之情,給康總打了個電話。
康總一聽,極為興奮,忙問我在哪兒。我說在醫院門口的一個電話亭。
他忙說:「哎喲,寶貝,你現在可不比平常了,現在是孕婦了,可不能到處亂跑,你待在那裡千萬別動,我馬上開車來接你。」
我「撲哧」一笑:「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還沒到寸步難行的地步呢。」
他一本正經地說:「不行,為了你為了我兒子,為了你們母子的安全,我一定得親自去接你。」
「你與那港商的生意不談了?」
「港商算老幾,有我兒子重要嗎?」
掛了電話,斜靠在電話亭的玻璃門上,不知不覺間,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第二天,康總說什麼也不讓我去上班了。他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給我住。
後來,他帶我去醫院做了B超檢查,給醫生塞了一個紅包后,醫生確定地說我懷的是一個男孩。這下,康總更是把我當心肝寶貝一樣供著了。
以前他每星期只有一個晚上跟我在一起,現在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泡在我這裡不走,公司的事全部交給了屬下的幾名經理,家裡的老婆孩子也不管了。
案發第二日
秦啟明被殺后的第二天上午,文麗忽然推開范澤天辦公室的門:「范隊,我請求立即拘留王婕。」
范澤天有些意外,抬頭看著她問:「為什麼?」
文麗喘口氣說:「我懷疑她就是殺死她丈夫的兇手。」
「哦?」范澤天站起身來,踱到她跟前,「為什麼這麼說?」
文麗說:「你還記得王婕昨天說過的話嗎?她說兇手闖進她家,先是殺了她丈夫,見她帶著女兒躲進卧室,又去撞卧室的門,想要殺她們母女倆。」
范澤天道:「她確實是這樣說的,這有什麼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