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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致命筆跡(2)

  第205章 致命筆跡(2)

  曲環路也不推辭,叫人拿來紙墨,提筆寫了兩行大字,署上自己的名字,說聲獻醜,就送給他。


  彼得劉看時,只見紙上寫著一副對聯:曲環路,路曲環,曲曲環環路;丁冬泉,泉丁冬,丁丁冬冬泉。


  對仗還算工整,筆跡端正剛健,雖非大家手筆,卻也有些氣勢。


  彼得劉說了些讚揚的話,卷了這幅字,坐下喝杯茶,說了些閑話,眼見時間已不早,就起身告辭。


  彼得劉得到曲環路的墨跡后,一面認真研究他的書寫習慣、筆跡特徵,潛心臨摹他的字跡,一面積極與其交往,經常約他出來喝茶吃飯,或者到青陽鄉下遊玩。當然,兩人在一起做得最多的,還是打牌賭錢。


  彼得劉經過觀察后發現,曲環路賭癮極大,牌技卻很差,每次打牌,輸多贏少。


  但他家底殷實,出手闊綽,有時輸掉幾百大洋,也絕不皺眉。


  彼得看在眼裡,一個借賭博之機害死曲環路謀財的計劃,就漸漸在他腦海里形成。


  一日晚間,牌局散后,彼得劉見曲環路賭意未盡,就趁機慫恿說在青陽這個小地方打牌,贏了錢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我們明天趁禮拜天,到省城的大賭場開開眼界。曲環路被他撩撥得心頭痒痒,當即點頭同意。


  第二天,正是禮拜天,兩人乘火車來到省城。


  其時省城賭風熾烈,「公賭」盛行。何謂「公賭」?即政府招標,商人競投,中標的承包商負責組織和經營,政府從其利潤中提稅提餉的公開賭博場所。其中位於長江邊的「裕泰銀牌」,為省城最大的賭館之一。


  彼得劉和曲環路走進「裕泰銀牌」,立即被它的氣勢鎮住,只見數百平方米的賭館里,數十盞鎢絲燈亮得讓人分不清白晝黑夜,大廳里擺設有五十多張賭檯,樓上還有幾十間小包房。每張賭桌前都擠滿了兩眼通紅的賭徒,一眼看去,只見人頭攢動,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彼得劉和曲環路擠進人群,在一張賭桌前坐下,觀察了兩局之後,就開始下注。


  可惜二人賭運不佳,彼得劉帶來的一千塊大洋,很快就輸光了,曲環路帶了一萬元支票作賭資,也很快被莊家吃光。兩人只好訕訕離去。


  兩人乘坐火車,垂頭喪氣地回到青陽火車站,已是很晚了。


  火車站在城郊,離城區還有頗遠一段路,一時租不到汽車回家,只好在車站外的廣緣居賓館訂了兩個單間,住下來。


  彼得劉在賓館房間里沖完涼,就去敲曲環路的房門。


  他進去后,發現曲環路還沒上床睡覺,床邊小桌上擺放著一瓶像鮮血一樣通紅的藥酒,還有一個瓷杯,杯子里已倒了滿滿一杯酒,酒香中透著一股藥材味道。


  彼得劉知道曲環路總是在提包里隨身攜帶著一瓶酒,吃飯時喝上一杯,夜裡上床睡覺前,也要倒上一杯,慢慢飲完,才去睡覺。


  這是用虎鞭浸泡過的藥酒,每日早中晚各飲一杯,有補腎壯陽之奇效。曲環路曾這樣告訴他。


  兩人坐著,聊著今天去省城的見聞,過不多久,曲環路起身如廁,彼得劉立即掏出一小包砒霜,倒入酒杯,再將一封信塞入他皮包中。


  等曲環路如廁回來,恰好有位賓館服務員進來送熱水,彼得劉就起身告辭回房。


  一夜無話。


  翌日早上,彼得劉因要趕回學校上課,起了個早床,去敲曲環路的房門。


  敲了好久,無人應答,就跟賓館里的人說了。


  一個服務員拿了鑰匙來開曲環路的房門,發現房門已從裡面閂上,外面的人即使有鑰匙也開不了門。接著叫門,叫了半天,不見動靜。這才覺出不妙。急忙叫來幾個人,硬生生把門撞開,進去一瞧,只見曲環路歪著身子伏在床邊小桌上,手邊放著酒瓶酒杯,酒杯里還剩下小半杯紅色的藥酒。


  服務員輕輕一推,曲環路就順勢滾倒在地。眾人一聲驚叫,仔細看時,已是死去多時。遂報警。


  警察到場后,很快檢驗出曲環路是因為喝了酒杯里含有砒霜的酒,而中毒身亡的。隨後又從他提包里找到一封遺書。


  曲環路在遺書中說,自己去省城賭錢,先是輸完了自己帶去的一萬元,為了翻本,遂找同行的彼得劉借了四萬元,但很快就輸光了。賭性大發的他,又找彼得劉借了八萬元,結果又輸得精光。自己一共欠下彼得劉十二萬元,已相當於大半個糖廠的價值。離開賭場,思之再三,深感對不起為糖廠生意日夜操勞的妻子,自覺無顏再見家人,遂將在省城偷偷買到的砒霜放入酒中,以死贖罪。 警察就問彼得劉,是不是有這麼回事。彼得劉說確有其事,曲環路在賭場賭紅了眼,先後借了他十二萬元作賭資,結果輸得分文不剩。又說這些錢,本是他向在美國的家人借來準備在中國投資做生意的。當時曲環路還先後寫了兩張借據,一張四萬元,一張八萬元,說好回青陽后就算把糖廠賣了,也要還他。就拿出兩張借據給警察看。


  再問詢賓館服務員,昨晚給曲環路送熱水時,看見彼得劉從曲環路屋裡出來,那時曲環路還活著,此後再沒有人進入過曲環路的房間,這一點,從閂緊的房門可以看得出來。


  警方去到青陽糖廠,曲環路的妻子丁冬泉正好去北京談生意未歸,警方想找些曲環路平時留下的字據,卻發現他少有字跡留下,只有一些生意合同上的簽名,是他親筆寫下的。


  警方把他的簽名拿回去認真比對,最後確認遺書和借據上的字跡,確是出自曲環路之手。遂宣布曲環路是輸光巨款,悔之不及,服毒自盡。


  彼得劉心中暗自得意,那份遺書和兩份借據,都是他根據曲環路的筆跡,臨摹偽造的。只等丁冬泉從北京回來,他就可以拿著那兩份借據光明正大地上門索債。警察都說這借據是曲環路親筆寫下的,那個女人想要賴賬都不行。


  這便是他費盡心機,苦心設計的「發財計劃」。


  一個禮拜后,丁冬泉從北京回來,得知丈夫死訊,自然悲痛萬分。又遇彼得劉手持借據,上門要債,更是驚詫莫名。


  彼得劉瞧見她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就冷聲道:「這可是你丈夫親筆寫下的借據,你可別想賴賬。」


  丁冬泉拿過借據看了,就問:「這真是我丈夫親筆所寫?」


  彼得劉說:「警方已經鑒定,確是曲老闆的筆跡,難道還會有假?如若不信,你可以去問問警察。」


  丁冬泉說:「好,這麼大的事,我自然是要問清楚的。」就派人去將負責曲環路死亡案的兩名警察請了過來。


  警察說:「這確實是曲老闆的筆跡。」


  丁冬泉盯著彼得劉瞧了好久,忽然指著他叫起來:「快把他抓住,他是謀害我丈夫的兇手。」


  彼得劉嚇了一跳:「你胡說什麼?」


  丁冬泉指著他的鼻子道:「是你為了訛詐錢財,下毒害死了我丈夫。」


  警察也愣住了,說:「我們已經認真比對過,遺書和借據,確是出自你丈夫之手。」


  丁冬泉大聲說:「不可能,我丈夫絕不會寫這樣的遺書和借據。」


  「為什麼?」


  丁冬泉猶豫一下,才說:「我丈夫本是農民出身,從未進過學堂,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字,一個也不會寫。雖然我嫁給他后,又教會他寫我的名字,但他能寫的字,僅我夫妻二人姓名而已。平時生意上的事,都是我幫他處理好,只要他簽名確認就行。」


  彼得劉一呆,想起曲環路那間裝飾得文雅脫俗的辦公室,想起曲環路的儒商形象,頓時跳起來,叫道:「這不可能,那天你丈夫還給我寫了一副對聯呢,不信你看。」就拿出曲環路寫給他的那幅對聯。


  曲環路,路曲環,曲曲環環路;

  丁冬泉,泉丁冬,丁丁冬冬泉。


  丁冬泉瞧了一眼,冷冷地道:「你再看清楚,這副對聯,一共有多少個字?」


  彼得劉數了一下,道上下聯各十一字。


  丁冬泉說:「不,這是一副疊字聯,在我看來,總共只有六個字,上聯是我丈夫的姓名『曲環路』,下聯是我的名字『丁冬泉』。」


  彼得劉認真一看,果不其然。再看看旁邊兩位虎視眈眈的警察,他雙腳一軟,就癱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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