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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驚魂錯殺(4)

  第195章 驚魂錯殺(4)

  金一田笑笑說:「我不是警察,不可能拿到搜查證,所以不可能光明正大地闖進他家裡進行搜查,只能用這種不太光明正大的方法搜集證據。你放心,馬從軍和劉美琪兩個人都出去參加酒會了,只要咱們小心行事,就不會被發現。」


  龐玉娟只好點頭說:「那好吧,我向老闆娘請假,然後去你的偵探社跟你會合。」


  晚上8點多的時候,她來到金一田的信息調查公司。公司門口停著一輛銀灰色的東風標緻小轎車,金一田正坐在駕駛座上等著她。龐玉娟上了車,金一田將小車開上了街道。


  龐玉娟以前的家,住在市中心的吉祥苑小區。金一田驅車來到吉祥苑,小區保安認得龐玉娟,並沒有多問,就放他們進去了。


  金一田把車停在隱蔽處,龐玉娟帶著他來到自己以前住過的那棟別墅門口。門口亮著一盞路燈,四周並不見其他行人。


  龐玉娟上前看了一下,說:「所有的鎖都被馬從軍更換過了,我進不去了。」


  金一田笑了,說:「你放心,這個難不倒我。」他靠近院門,看看左右無人,從口袋裡掏出兩根彎彎曲曲的鐵絲,插進鎖孔撥弄幾下,院門「嚓」的一聲,應聲而開。


  兩人閃進院內,金一田回身關好門。


  龐玉娟驚奇地問:「你怎麼有這裡的鑰匙?」


  金一田說:「我這個叫萬能鑰匙,有它在手,天底下所有的鎖都難不倒我。」


  果不其然,別墅的防盜門鎖,也很快被他打開了。金一田把頭伸進屋裡,仔細觀察一番,確認屋裡沒有人,這才帶著龐玉娟閃身進屋。


  儘管進的是自己以前的家,但龐玉娟的一顆心,還是緊張得怦怦直跳。金一田倒是十分淡定,打開電燈,這兒瞧瞧,那兒看看,嘴裡嘖嘖有聲:「裝修得這麼豪華,有錢人住的房子就是不一樣啊!」


  龐玉娟環顧客廳,說:「這些高檔傢具,都是我離開后,他們才添置的。」


  金一田問:「你丈夫當時倒在什麼位置?」


  龐玉娟用手指了指大門後邊幾塊帶花紋的地板磚說:「當時他就倒在這裡,血跡流到了這兩塊地板磚上面。」


  金一田點點頭,取下背包,拿出一瓶奇怪的試劑,朝著地板噴了幾下,然後趴在地上,仔細地檢查。看了一會兒,忽然驚喜道:「有了!」


  龐玉娟被他嚇了一跳,問:「什麼有了?」


  金一田說:「我找到血跡了。」


  龐玉娟說:「不可能啊,我當時明明已經用清水沖洗了好幾遍,怎麼還能……」


  金一田說:「我噴的這個叫魯米諾試劑,也是警方常用來提取血跡的化學試劑,簡單來說,它噴到血液上,能跟血液產生化學反應,併發出藍色的光。這種檢測方法極為靈敏,能檢測到只有百萬分之一含量的血,即使滴一小滴血到一大缸水中,也能被檢測出來,所以只要這裡曾經留下過血跡,哪怕你用水清洗過很多遍,或者是間隔了很長時間,只有使用這種化學試劑,也可以很容易地發現你平時用肉眼看不到的點點血跡。你看,那些發藍光的地方,都是殘留的血跡。」


  龐玉娟湊近看了一下,果然在地板的縫隙里看見有幾點藍光在閃動,她心裡暗覺驚奇。


  金一田幾乎把臉趴到了地板上,戴上白手套,用一個小鑷子將地板縫隙里幾點發出藍光的可疑物質夾出來,用一個透明的塑料袋裝好。忙完這個,他又問:「馬從軍的剃鬚刀在哪裡?」


  龐玉娟說:「放在洗手間里,他每天早上都在那裡刮鬍子。」


  金一田又走進洗手間,在馬從軍的剃鬚刀上找到幾根殘留的胡茬,用證物袋裝好。


  龐玉娟有些奇怪,問:「為什麼要拿他的鬍子?」


  金一田說:「用這個跟剛剛搜集到的血跡做DNA比對,才能知道當天晚上被你殺死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你丈夫啊!」


  兩人在客廳里又轉了一圈,確認沒有留下任何痕迹之後,這才鎖好門,快速溜出院子。


  鑽進金一田的車裡,龐玉娟忽然發現前面有兩束車燈射過來,正是馬從軍開著他的白色本田回來了。


  好險,只差一分鐘就險些跟他在院子里撞上了!龐玉娟驚出了一身冷汗。


  金一田把車開出吉祥苑后,龐玉娟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金一田說:「我有一個師姐,是我讀大學時比我高兩屆的校友,她叫文麗,現在在青陽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當刑警,跟我關係不錯。我把這兩個證物拿給她,請她幫忙拿到法醫中心鑒定一下,幾天後就會有結果。」


  「你師姐是刑警啊?」龐玉娟一愣。


  金一田看出了她的擔憂,說:「你放心,我只是請她幫忙鑒定證物,不會把你涉案的事說出來。」


  龐玉娟「嗯」了一聲,這才放下心來。


  幾天後,金一田打電話告訴龐玉娟,法醫中心的鑒定結果出來了,經過比對,地板上的血跡與馬從軍鬍鬚的DNA不相吻合,也就是說,那些血跡不是從馬從軍身體里流出來的。


  龐玉娟追問了一句:「也就是說,我那天晚上殺的人,的確不是馬從軍?」


  金一田說:「如果單從DNA比對的結果來看,恐怕是這樣。」


  龐玉娟不由得一呆,電話就從手裡滑落下來。過了好半晌,她才回過神來,拾起電話,金一田還在電話那頭等著她。


  「這、這不可能,那天晚上回家的人,明明就是馬從軍,我殺的那個人,也明明是他,現在怎麼變成了另一個人,連流在地上的血,都變成了另一個人的?你是不是搞錯了?」


  她顯得有點語無倫次,見金一田在電話那頭半天不出聲,她又不由得心急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不,正是因為我相信你說的是真話,所以才覺得這個案子有查下去的必要。你想想,如果我覺得你說的是假話,那你殺的是另一個人,地上流淌著另一個人的血,後院埋著的是另一個人的屍體,一切就順理成章了,我也就沒有再調查的必要了。」金一田頓了一下,說,「其實這幾天我也對馬從軍做了一些調查,還真的發現了一些疑點。」


  龐玉娟忙問:「什麼疑點?」


  「這個……說來話長,」金一田猶豫一下說,「你晚上幾點下班?」


  「晚上9點。」


  「你們服裝店在衣鋪街對吧?那條街上有一家老樹咖啡屋,應該距離你那裡不太遠,我在那裡等你下班,咱們見面再說。」


  「好的。」


  6

  晚上9點,龐玉娟下了班,匆匆趕到老樹咖啡屋,果然看見金一田在那裡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等她。


  她坐下后,迫不及待地問:「你有什麼發現?」


  金一田說:「我相信你沒有說謊,更相信案發當晚,你沒有看錯人,你用水果刀刺死的,確實是馬從軍,一個女人,絕不可能連跟自己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丈夫都認錯。當然,我們也得承認另外兩個事實,地板上流著另一個人的血,被你埋葬在後院的也是另一個人。」


  「可是……」


  「咱們現在要做的,不是爭論這幾個已經被確定的事實。」金一田擺手打斷她的話說,「現在咱們要做的,是怎樣用最合理的解釋,把這三個事實,即你殺的人是馬從軍、地上淌著另一個人的血、被你埋葬的屍體不是馬從軍,串聯起來。」 8月17日晚上,龐玉娟用水果刀刺殺的,確實是自己的丈夫馬從軍,只不過馬從軍並未真正中刀,更沒有死去。他使用了某種障眼法,讓妻子確信自己已經被殺身亡,而當時從他身體里流出的鮮血,也是他早已準備好的別人的血。


  龐玉娟將丈夫的屍體裝進裹屍袋后,就拿著鐵鍬去後面院子里挖坑,因此裹屍袋在客廳里放置了較長時間。


  馬從軍就在這個時間段里,偷偷打開裹屍袋的拉鏈,從裡面鑽出,然後再把早就準備好的另一具屍體裝進了裹屍袋。他料定龐玉娟回來后,肯定不會再打開裹屍袋檢查。


  果不其然,龐玉娟在後院挖好坑后,直接把裹屍袋拖到坑裡,用泥土掩埋掉了。


  經過馬從軍將計就計,如此這般一番暗中謀划,於是那個被龐玉娟親手埋葬的人,就變成了別人,而她以為已經被自己殺死的丈夫,卻在最關鍵的時刻,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她面前。


  金一田說出自己的推理之後,接著說:「你丈夫經常到他單位附近的那家劉記洗車行洗車,對吧?」看到龐玉娟點頭之後,他又說,「我已經去劉記洗車行調查過,8月22日,也就是你丈夫聲稱自己從海南出差回來上班的當天上午11點多,他把自己的車開到這裡洗車,並且特意叮囑洗車工,要用高壓水槍沖洗後備廂,後來他嫌工人洗得不幹凈,又自己動手把後備廂清洗了一遍。我問過洗車工,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你丈夫從來沒有自己動手洗車的習慣。」


  龐玉娟漸漸明白過來:「所以你才懷疑他曾經用車裝過什麼不該裝的東西?」


  金一田點頭說:「是的,要不然他絕不會如此仔細地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甚至不惜自己親自動手。」


  「好吧,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為什麼要讓我把另一具屍體埋在後院里呢?」


  「他的目的很簡單啊,就是要抓住你殺人的把柄,逼你離婚,並且逼得你凈身出戶,一分錢家產也得不到。」


  龐玉娟說:「這個解釋聽上去合情合理,但是現在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金一田說:「我知道,那就是,馬從軍是怎麼知道你的殺人計劃的?他是怎麼知道你會在那天晚上,用那種方法謀殺他?如果他不是事先知道你詳細的殺人計劃,就不可能針對你的計劃,設計和實施他殺人嫁禍逼你離婚的計劃,對吧?」


  龐玉娟說:「是的。」


  金一田盯著她道:「所以下面的問題,你一定要認真地回答我。」平常時候,他臉上總帶著一種淡定的笑意,這時忽然露出一臉嚴肅的表情。


  龐玉娟不由一怔,用手握了一下面前的咖啡杯,點點頭說:「當然。」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馬從軍起殺心的?」


  「大概在8月上旬吧。以前他用種種卑劣的流氓手段,逼我跟他離婚,我都忍了,但我受不了他當著我的面跟那個狐狸精在電話里打情罵俏,簡直當我不存在一樣。那時我就想,我一定要殺了這個負心漢,他們讓我沒有好日子過,我也絕不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那你的殺人計劃,是什麼時候形成的呢?」


  「我對他心生殺機,大概兩三天後,就想出了這個殺人計劃,然後又立即從網上購買了裹屍袋等工具,為這事做準備。」


  「你做這些的時候,你丈夫知道嗎?」


  「當然不能讓他知道。」龐玉娟說,「這些都是我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做的,他絕不可能知道。」


  金一田問:「那你把自己的殺人計劃,對別人說過嗎?」


  龐玉娟搖頭說:「沒有。這樣的事,能對別人說嗎?就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能說啊!」


  金一田點點頭,表示贊同。又問:「你有沒有寫日記的習慣?會不會是你無意中把自己的殺人計劃寫在了某個地方,恰巧被你丈夫看見,所以他將計就計……」


  龐玉娟說:「沒有,我沒有寫過這樣的東西。」


  金一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說:「這倒是怪事了。既然你從來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你的殺人計劃,那馬從軍又是怎麼知道你要在那天晚上,用那種方法刺殺他的呢?難道他會讀心術?」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奇怪呢,我的計劃,真的從來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龐玉娟猶豫著說,「除了……」


  「除了什麼?」


  「除了拉拉。」


  「拉拉是誰?」


  「是我養的狗狗。在家裡,它是我唯一的知心朋友,我有什麼心事都會向它傾訴,狗通人性,它完全能聽懂我的話,有時還會來安慰我呢。」


  「你的意思是說,你曾經把自己的殺夫計劃,原原本本地向拉拉說起過?」


  「對呀。」龐玉娟見他皺起了眉頭,說,「你該不會懷疑是拉拉向我丈夫透露了我的計劃吧?」


  金一田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不答反問:「拉拉平時跟馬從軍的關係親近嗎?」


  龐玉娟說:「不親近,馬從軍不喜歡我養狗。在他逼我離婚的時候,有一次還差點把拉拉掐死了,幸虧被我發現了。」


  「拉拉現在在哪裡?」


  龐玉娟說:「離婚的時候,它是我從那個家裡唯一帶出來的東西,現在跟我一起生活在出租屋裡。」


  金一田起身說:「可以帶我去見見你這條狗嗎?」


  龐玉娟說:「當然可以。」


  離開咖啡屋后,她坐上金一田的小車,二十來分鐘后,回到了位於青龍嘴菜市場附近的出租屋。一打開門,被關了一整天的小狗拉拉就歡快地撲進了女主人的懷抱。


  龐玉娟高興地說:「拉拉,今天有客人來看你了。」


  拉拉彷彿聽懂了她的話,朝金一田看了看,搖了搖尾巴。金一田拍拍手說:「拉拉好乖,讓我抱抱你。」他抱起小狗,一邊撫摸著它的頭,一邊在它身上仔細檢查,最後在其一條後腿內側發現了一枚黃豆大小的青紫色印記。他問:「這個是你弄的嗎?」


  龐玉娟搖頭說:「不是,我一般只給它梳理身上的狗毛,這個位置很少注意,這個印記應該不是我弄上去的。」


  金一田把拉拉抱到燈光下,仔細觀察那枚印記,發現有印記的地方,似乎有一些黏黏的強力膠水。他放開拉拉,想了一下,說:「問題還真出在這隻狗身上。」


  龐玉娟問:「怎麼了?」


  金一田說:「你丈夫應該知道你有什麼心裡話,都會跟拉拉說,所以上一次,你丈夫並不是要掐死拉拉,而是在它身上的隱秘處粘上了一枚微型竊聽器。你對著拉拉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被他竊聽到了,你的殺人計劃,自然也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等他的目的達到之後,又悄悄從拉拉身上取走了竊聽器,所以這裡只留下了一個黏黏的印記。」


  龐玉娟一呆,說:「是我太大意了,竟然沒有注意到他在拉拉身上偷偷安裝了竊聽器。」


  金一田說:「這個不能怪你。他粘貼竊聽器的位置十分隱蔽,而且可能選用的是一枚顏色跟狗毛相近的竊聽器,所以很難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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