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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帝京裸屍(4)

  第178章 帝京裸屍(4)

  徐夢痕故意從頭到腳打量她一遍,笑笑道:「在下的眼光還不至於如此差勁。今天在下專為紅胭脂而來。」


  老鴇一怔,道:「哎呀,王公子,您真是不湊巧。我們胭脂姑娘今晚已被人包下了。」


  徐夢痕問:「別人出多少銀子?」


  老鴇道:「紋銀五十兩。」


  徐夢痕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子上,道:「我出一百兩行不行?」


  老鴇面露喜色,卻故作為難地道:「這個……實在叫我為難,因為包她的那位大爺大有來頭……」


  徐夢痕連眉頭也沒抬一下,又掏出一張銀票,道:「如果我出二百兩呢?」


  老鴇見好就收,急忙收起桌上的銀票道:「公子勿怒,胭脂姑娘的確已被人包了,不過剛才是被別人包了,而現在卻是叫王公子您包了。您跟著我上樓去,看我怎樣把那個寒酸傢伙從胭脂姑娘的床上扔出去。」


  徐夢痕眉頭一松,點頭道:「很好,事成之後,重重有賞。」


  見他已隨老鴇上樓,陸一飛便問身邊的姑娘道:「誰住在胭脂姑娘的隔壁?」


  一個姑娘回答道:「是玲瓏姑娘。」


  陸一飛道:「你去把她叫過來。」


  姑娘有點不高興。陸一飛問道:「有沒有辦法把那個男人從玲瓏姑娘的床上趕下去?」


  那姑娘道:「只有一個辦法。」


  陸一飛問:「什麼辦法?」


  姑娘道:「用銀子把他砸跑。」


  陸一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道:「你告訴我她在哪個房間,我這就去用銀子砸那個男人。」


  那姑娘翹著小嘴道:「二樓左手邊最後一個房間。不過,如果你的銀子砸不跑那個男人,你可以去三樓右手邊的第三個房間。」


  陸一飛問:「為什麼?」


  姑娘吃吃地笑道:「因為那是我的房間。」


  陸一飛看了她一眼,忽然覺得有點喜歡這個小姑娘了。


  他蹬上二樓,很快就找到了。房門被人從裡面閂住了,不過這難不住他。


  房間里看上去布置得很精緻,但床上卻顯得有些凌亂,一個全身赤裸肥胖男人正一邊扯著一位十八九歲的小姑娘的裙子,一邊氣喘吁吁地把她往床上壓去。


  小姑娘一邊流淚一邊拚命掙扎,但卻無濟於事,在這鐵塔似的大漢面前,她就像一隻可憐的小雞,只有任其蹂躪,任其宰割的份。


  陸一飛看了,感到就像吞了一隻蒼蠅一樣噁心。他衝上去,很快就把那慾火焚身嘴臉醜陋的傢伙從小姑娘的床上趕了下來,他用的是拳頭。然後,他點了他身上的幾處穴位,把他就像扔一隻死雞一樣塞進了小姑娘的床底下。


  小姑娘衣衫不整,瑟縮在床角里,睜著一雙淚水漣漣的大眼睛,怯怯地看著陸一飛。


  不知為什麼,陸一飛一看到這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便心頭一震。他忽然想起了那個時時刻刻都令他牽腸掛肚,也時時刻刻牽挂著他的人,心中頓時升起一種甜蜜的感覺。


  小姑娘一邊顫抖著向後挪動著身子,一邊驚恐地哀求道;「大、大爺,別、別過來……求求您了……我、我只賣藝,不賣身……」


  陸一飛看著她,忽然笑了笑,向後退了兩步,然後問道:「你叫玲瓏?」


  小姑娘無聲地點了點頭。


  陸一飛微笑著道:「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借你這間房間用一用。」


  玲瓏姑娘的眼睛立刻睜大了,問:「你、你說你要借我的房間?」


  陸一飛點點頭道:「如果我出二十兩銀子,請你離開這間房子一個人去外面待一會兒,你願意嗎?」


  玲瓏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也許她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奇怪的客人,更沒有客人向她提出過這樣奇怪的要求。半晌,她似乎才終於聽懂他的話,穿好衣服,帶著滿腹的疑惑走了出去。出去時,還不忘回手關上房門。


  陸一飛鬆了口氣,扭頭打量著這間房子,忽然似乎發現了什麼,輕輕移開梳妝台,在與紅胭脂隔鄰的牆壁上找到了一條縫隙,儘管很小,但對於他來說卻已足夠。他輕輕吹開落在牆縫中的灰塵,然後把眼睛湊上去,隔壁房間里的一切便盡收眼底了。


  燈光下的胭脂姑娘顧盼生輝,光艷照人,一襲紅紗輕裹著起伏玲瓏婀娜曼妙的胴體,奇峰隱約,肌膚如雪,引人遐思。果然不愧是香花街上的名妓花魁。


  房中有桌,桌上有酒,還有明眸巧笑,細語啁啾。


  徐夢痕看上去已經醉了,美酒醉人,美人更醉人。他醉眼矇矓,看著那張錦帳紅被的大床,眼神中透出曖昧的意味,輕撫著她的縴手,道:「胭脂姑娘,在下遠道而來,今晚能在這張象牙床上借宿一晚嗎?」


  胭脂姑娘的臉看上去比胭脂還紅,低眉歉然一笑,道:「王公子,胭脂雖為風塵中人,但也有自己做人的準則,那就是萬般皆可,但絕不留客在此過夜。所以公子美意,胭脂實難從命。」


  徐夢痕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道:「現在呢?」


  胭脂正色道:「如果王公子認為在桌上放幾張銀票便可令胭脂破例,那王公子未免也太小看胭脂了。」


  徐夢痕臉一紅,收回銀票,顯得有些尷尬。


  紅胭脂嫣然一笑,又道:「不過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小妹雖立誓不留客人在此過夜,卻沒說不可以陪客人在胭脂樓以外的地方過夜。小妹在香花街以外的地方還有一處陋室,若王公子有心,不妨前往,小妹在此洗沐潔芬之後,一定在彼處恭候大駕。」


  徐夢痕一怔,道:「果真如此?」


  紅胭脂莞爾一笑,拿出一張薛濤紙,提筆寫了一行小字,遞給他道:「屆時,紙上所寫之處,會有馬車專候。你不用說話,自會有人送至溫柔鄉。」


  美人垂青,佳人有約,徐夢痕不由得驚喜萬分,手捧紙條,如奉法旨,連連點頭道:「在下一定依時赴約!一定依時赴約!」


  紅胭脂送他至門口,目光依依,萬分不舍,柔聲叮囑道:「天黑路遠,王郎一定要來,以免佳人久等,倍感寂寞。」


  徐夢痕再三點頭,依依惜別,遵囑下樓而去。


  陸一飛在隔壁探聽得明明白白,只恨無法看清那紙上字跡。


  他急忙回身將玲瓏姑娘的梳妝台擺回原處,出門之時,看見玲瓏姑娘正蹲在門口打瞌睡。夜風吹來,令她縮成一團。


  他心中好生過意不去,將自己身上所有銀子全掏出來,也不過二十餘兩,想起徐夢痕一擲千金的豪爽,未免在心中暗暗感嘆。


  他把銀子全數給她,並叮囑道:「今晚之事,你知我知,千萬不可對別人說起,以免惹來殺身之禍。還有,此地非久留之地,若有機會還是早日離開為妙。」


  玲瓏看著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陸一飛走出胭脂樓,看見徐夢痕看著手中的紙條,向南而去。


  他低頭想了片刻,仍舊悄然跟上。


  10

  徐夢痕腳下生風,很快便步出了香花街,仍舊朝南而行。


  香花街的嘈雜與喧囂越離越遠。


  穿過黑暗無人的大街,翻過狹窄潮濕的小巷,街市已被甩在身後。


  陸一飛估計徐夢痕要去的地方是郊外,不由得暗暗稱奇。紅胭脂說在紙條上標明的地方有馬車等候,徐夢痕顯然就是前去尋找那輛馬車。


  真的會有馬車在等他嗎?馬車為什麼要停留在如此偏遠的地方呢?是紅胭脂在捉弄他,還是真如她所說,她在香花街以外的地方等候他共度良宵?如果她果真需要男人,卻又為何要立下如此奇怪的規矩呢?

  徐夢痕為什麼要易容之後,才去見紅胭脂呢?是怕她認出他嗎?難道他們以前見過面,難道徐夢痕以前就來找過胭脂?即便如此,再次見面,也無須化裝易容,更名換姓呀!


  陸一飛腳下狂奔,腦子卻轉得更快,個中疑點一一在他腦海中浮現。他決定今晚無論如何也要將此事弄個清楚明白。


  果然不出所料,徐夢痕一路奔波,從大紅門出了城,到了郊外。


  野外,天底雲暗,荒無人家,一片黑莽莽的森林擋住去路,一條坎坷不平的小路蜿蜒伸向森林深處。


  陸一飛四下看看,覺得這個地方有些陌生。


  樹林被無邊的黑夜籠罩著,顯得死一般靜寂,偶爾傳來貓頭鷹的叫聲,更是讓人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徐夢痕看看手中的紙條,認清路線,沒有猶豫,沿著林中小道,向著樹林深處飛奔而去。


  樹林裡面比外面更加黑暗,陰風陣陣,荊棘叢生,道路更加崎嶇難行。但陸一飛身為捕快,平日辦案緝兇,常常黑夜行動,走多了夜路,練就了超凡的眼力,所以在此種環境之下追蹤目標也並不感到吃力。


  兩人一前一後,無聲無息,在樹林中穿行了五里多路。忽然,「撲騰」一聲,一隻飛鳥自林中驚起,鳴叫一聲,飛掠而去。


  徐夢痕似有所覺,忽然止步,身子未動,眼睛卻已將四下情形探視得明明白白,右手繞到背後輕輕握住斜插在肩頭的長劍,沉聲道:「朋友,你已跟著在下行了這麼遠的路,不覺得累嗎?在下正嫌路途寂寞,不如現身一見,並肩同行如何?」


  陸一飛隱身於樹后灌木叢中,心中一驚,自己一路追蹤,小心翼翼,不想還是讓他發現了。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早已有所察覺,自己卻渾然不知,不由得暗叫慚愧。手提長劍,正欲現身,忽然樹梢輕輕一動,一條人影如飛鳥掠過,落在徐夢痕跟前。


  陸一飛大吃一驚,原來徐夢痕發現的人並不是他,而更讓他心驚的是,一路上,自己竟然一點兒也沒察覺到在這場追蹤中,居然還有第三個人存在。


  來者身材魁梧,黑衣黑褲黑色緊身服,黑巾蒙面,只有兩隻精光四射亮如鷹隼的眼睛露在外面。


  徐夢痕盯著他道:「閣下想必就是夜襲六合門的神秘黑衣人了?」


  黑衣蒙面人點頭道:「正是。上次失手,讓姓肖的那個賤人替你死了一回,今天你再也不會那麼幸運了。」


  徐夢痕怒目而視,咬牙道:「反正想要在下這條命的人不止你一個,在下就以自己這條命來搏你這條命,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好!」話一出口,黑衣蒙面人身形一轉,忽然像旋風一般,身體陡然拔高三尺,一柄軟劍如毒蛇出洞,自腰帶中悄然出鞘,手腕一抖,在半空中挽出劍花,分刺徐夢痕前胸三處大穴。


  徐夢痕拔劍,側身,順勢格擋。但聞「丁丁丁」三聲脆響,長劍交鳴,夜空中火星連閃,刺目驚心。


  陸一飛屏住呼吸,暗中凝神觀察,只見黑衣蒙面人軟劍形如毒蛇,一劍刺出,幻化不定,遇強則軟,遇弱則強,劍劍不離對方心窩,招招欲置人於死地。


  徐夢痕不愧為武林俠少第一高手,一柄長劍舞得潑水不進,黑衣蒙面人雖連出怪招狠招毒招,但劍尖總是在距他身體三四寸遠的地方,被他擋了回去。


  黑衣蒙面人劍勢凌厲,以攻為守。


  徐夢痕則以守為攻,防守反擊。


  兩人劍來劍往,頃刻間,已鬥了三十餘招。


  徐夢痕漸漸已摸清對方底細,就在對方一劍使老,舊力用盡,新力未生之際,忽然欺近一步,挺劍直刺對方咽喉。


  兩點之間,直線最近。徐夢痕的劍,就是走的直線,速度快得完全出乎對方意料。


  黑衣蒙面人回劍自救不及,忽然劍出險招,手腕一翻,反刺對方心窩。


  如果徐夢痕不撤劍自救,固然能一劍刺中對方咽喉,但自己的胸口也有可能會被對方刺一個窟窿。


  徐夢痕的招式沒有絲毫改變,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對方的軟劍已直抵胸前。也許在他看來,只要能為心愛的人報仇,即使與對手同歸於盡,也是值得的。


  劍勢去如閃電。


  做出選擇的是黑衣蒙面人,因為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一個致命的錯誤——他發現自己的劍遠不如對方的劍快,對方劍尖已觸及自己的咽喉,但自己的劍尖卻還距對方身體一寸有餘。就是因為這一寸的距離,也許結果就會完全不一樣。


  他只有選擇後退。當對方劍尖嵌入他的肌膚時,他忽然向後一仰,順勢凌空一個翻身,人已躍上身後一棵大樹,將身子隱藏在了枝濃葉茂的樹梢上。


  徐夢痕長劍刺空,在瞬間失卻對手,但又在瞬間發現了對手的藏身之所。他雖然沒有看到對手,卻看到了對方被風吹起的衣角。


  對方佔據了最高地點,也佔據了最有利的地形,看來隨時準備對他凌空一擊。徐夢痕知道,此時挺身追擊並非明智之舉,對方居高臨下,自己處於劣勢。


  他目光一掃,已看到身後有一棵參天古柏,立即向後退卻,背靠大樹,凝視對方藏身之處,只待對方現身,他便全力進攻,給對方致命一擊。


  風吹葉擺,衣角飄動,人卻始終未動。徐夢痕只有等待,等待對方進攻。


  對方毫無動靜,他卻忽然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些異樣,一個念頭尚未來得及在腦海中形成,自己胸前忽然冒出一個鮮紅的劍尖——對方已不知何時繞到他背靠的大樹後面,一柄利劍從古柏的另一側刺過來,穿過樹榦,刺穿了他的心臟。


  徐夢痕驚恐地垂下頭,看著自己的鮮血沿著對方的劍尖,一點一滴淌下。也許直到此時他才明白,他一直全神貫注凝視和防範著的,只不過是一塊黑布而已。


  陸一飛看得目瞪口呆,一股寒意頓時籠罩全身,還未回過神來,忽聽黑衣蒙面人冷聲喝道:「朋友,既然來了,又何必藏頭露尾?」


  樹林中除了黑衣蒙面人和徐夢痕,就只有陸一飛了,黑衣蒙面人的這句話顯然就是對著陸一飛說的。


  陸一飛一驚,心中暗叫不妙。深深吸了口氣,正待躍身出來,黑衣蒙面人卻突然自古柏中拔出軟劍,身如狸貓,快似閃電,連人帶劍,向他這邊撲來。


  陸一飛大吃一驚,正待拔劍相迎,黑衣蒙面人卻突然中途變招,長劍一晃,斜斜刺向距陸一飛不足一丈遠的一株大樹背後。


  「啊!」的一聲慘叫傳出,緊接著從那大樹後面躍出一條人影,捂著屁股上的劍傷,倉皇向樹林縱深逃去。


  陸一飛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在這近在咫尺的地方,居然還隱藏著一個人。這樹林子里,究竟還潛藏著多少他看不見的對手呢?剛才這個人,又是什麼來頭呢?


  他來不及細想,便看見黑衣蒙面人已向著那人逃走的方向急急追去,兔起鶻落之間,便已隱入樹后,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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