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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狂飆殺機(2)

  第97章 狂飆殺機(2)

  郭德茂在電鍍廠上班,平時喜歡做些五金修理的活兒,加上人又熱心,常有鄰居送些壞家電來請他幫忙修理。


  陽旭往陽台上瞧了一眼,以為他又在幫鄰居修理電器呢。


  等他給郭小妮講解完幾道題目,中途走上陽台休息時,才發現郭德茂正拿著一個高壓打氣筒在那裡翻來覆去地搗弄著。


  陽旭頗感興趣地蹲下身問他在弄什麼。


  郭德茂卻像是沒有聽見似的,半晌沒有迴音。


  自從郭大妮出事之後,他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不但頭髮白了一大半,人也變得沉默寡言。


  後來陽旭才看明白,他似乎在用自己的技術改裝那個打氣筒。


  他把打氣筒和一個塑料瓶子用一根管子連接起來,打氣筒的出氣口則夾在一個舊摩托車輪胎的氣門嘴上。


  他抽動打氣筒,就把塑料瓶子里的空氣抽出來,打進了摩托車胎。忙得滿頭大汗,連試幾次,終於把輪胎打滿了氣,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最後又把連接打氣筒的塑料瓶取下,換上另一個新的塑料瓶,小心翼翼地將這套行頭鎖進自己的工具櫃,這才鬆口氣,起身把陽台打掃乾淨,然後進屋洗澡去了。


  陽旭看到郭小妮在埋頭做練習題,沒有注意自己這邊,就偷偷從郭德茂脫在浴室門口的褲子皮帶上取下鑰匙,打開工具櫃,發現那個與打氣筒連接在一起的塑料瓶上貼著一張標籤,上面寫著「HCN」三個大寫字母。


  他學過化學,自然知道「HCN」是表示氰化氫的意思,他更明白高濃度氰化氫氣體是有劇毒的,人只要吸入一點點,即可致命。


  他的心不由得懸了起來。


  第二天晚上,陽旭剛給郭小妮講解完兩道習題,就看見郭德茂用一個舊帆布包背起昨晚改裝好的打氣筒和那瓶氰化氫,陰沉著臉,急匆匆出了門。


  他心知不妙,急忙向郭小妮交待兩句,就跟著跑下樓,只見郭德茂已跨上摩托車,駛上了街道。他急忙招手攔下一輛摩的,跟在郭德茂後面。


  此時夜色漸濃,華燈初上,大街上人來車往,好不嘈雜。


  郭德茂一路向東,疾馳而去。


  半個小時后,郭德茂來到了城郊青陽山下,一幢三層高的漂亮洋樓鶴立雞群般出現在眼前。郭德茂在洋樓邊的樹林里停下車。


  陽旭也急忙下車,把摩的打發走,遠遠地跟著郭德茂。


  郭德茂趁著迷濛夜色快步繞到洋樓後面,陽旭也小心地跟上。


  忽然間,郭德茂似乎聽到了什麼響動,警覺地回頭張望。


  陽旭敏捷地閃身躲進草叢。


  郭德茂見四野無人,這才放心,攀著圍牆,跳進了洋樓院落。


  陽旭生怕跟丟,緊跑幾步,伸手攀上圍牆,探頭朝里一望,只見這是一戶有錢人家的後院,種著些花草樹木,亮著一盞昏黃的路燈,燈下有一個車棚,裡面停放著一輛外形威武的黑色摩托車。


  他在學校圖書室看過摩托車雜誌,認得這是一輛最新款的進口摩托車跑車——川崎ZX-10R。


  他也曾聽郭燕妮說過妹妹出事的經過,知道撞死郭大妮的,就是一輛川崎ZX-10R。


  郭德茂跳進院子,見院子里靜悄悄地空無一人,便悄然潛近那輛川崎ZX-10R,迅速將前面輪胎的氣門嘴蓋擰下,然後從背包里拿出自己改造過的打氣筒。


  陽旭早已猜到他要幹什麼,心想小妮這丫頭已經失去一個姐姐,我絕不能讓她再失去爸爸,無論如何也要阻止郭伯伯這麼莽撞的報仇行為。情急中,掰起院牆上的一塊小石頭,用力朝院子里擲去。


  郭德茂聽見響聲,以為有人來了,不由得嚇了一跳,不敢再冒險進行自己的復仇計劃,急忙擰好氣門嘴蓋,背上帆布包,快速地翻牆而出,騎上自己的摩托車,飛快離去。


  直到看不見他的影子,陽旭才敢從大樹後面閃出來,身上早已驚出一身冷汗。


  一個星期很快過去了。


  星期三這天,郭小妮打電話給陽旭,說今晚她有個同學聚會,可能會晚點回家,晚上的補習課暫時取消。


  陽旭笑著說:「行,今晚我也終於可以解放了。」


  中午放學回家,他發現家裡的空調壞了。


  媽媽說:「這麼熱的天氣,沒有空調可不行,要不你去請你郭伯伯下班後上我們家一趟,幫我們把空調修一下。上次空調壞了,不也是他修好的嗎?」


  陽旭說:「行。」想了一下,又說,「媽,要不晚上你炒幾個好菜,請郭伯伯留下來吃頓飯吧。家裡不是還有一瓶好酒嗎,也奉獻給他算了。他可沒少幫咱們家的忙。」


  媽媽笑呵呵地說:「應該的,還是咱們家小旭想得周到。」


  陽旭聽了,心裡暗暗直樂。


  他早已看出郭伯伯和媽媽有了那麼一層意思,只是雙方都拖兒帶女的,誰也不敢先捅破那層窗戶紙。


  這次把他們約到一起吃個飯,說不定還會有意外收穫呢。


  傍晚時分,陽旭放學回到家,看見郭伯伯早就在他家的陽台上對著那台不爭氣的空調機忙開了。媽媽在一旁給他拿起子遞扳手、端茶擦汗,也忙得不亦樂乎。


  郭德茂鼓搗了個把小時,那台空調機總算重新運轉起來了。


  陽旭的媽媽惠芳留他在家裡吃飯,他也沒有推辭。


  飯桌上,不知怎麼的,就說到了郭大妮的事,郭德茂嘆口氣,就流下淚來。


  惠芳忙給他倒酒,勸他多喝兩杯,酒一喝,什麼不痛快的事都忘記了。


  郭德茂就端起酒杯,連幹了好幾杯。 不大一會兒,一瓶白酒就見了底,酒入愁腸,郭德茂也醉得迷迷糊糊,很快就趴在桌子上打起呼嚕來。


  惠芳把他扶到沙發上,在他身上蓋了一件衣服,讓他好好睡,等他睡醒來,酒自然就醒了。


  陽旭幫媽媽收拾完飯桌,看看牆上的掛鐘說:「媽媽,我約了同學晚上7點半下象棋,現在已經7點15分了,我得走了。」


  沒待媽媽回話,他就已經噔噔噔跑下了樓。


  5

  星期四凌晨4點,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大隊長范澤天忽然被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驚醒,值班刑警向他報告:「范隊,市郊青陽山下的公路上出了一樁命案。」


  范澤天頓時睡意全無,穿衣下床,開車直奔現場。


  來到青陽山下,遠遠地便看見山腳公路中間拉起了警戒線,一隊身穿制服的同事正在路燈下忙碌著。


  好在時間尚早,加上這兒地處偏僻,暫時還沒有圍觀群眾。


  范澤天撩起警戒線走進現場,只見公路中間停著一輛體型龐大的大排量摩托車,一看就知道是價格不便宜的進口貨,一名少年倒斃在前輪胎旁邊,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染著紅紅的頭髮,一邊耳朵戴著耳環,五官因臨死前的抽搐而擠到了一起。前輪胎氣門嘴蓋掉落在一邊,現場充斥著一股苦杏仁味。


  刑警小李告訴他,今天凌晨,一位上山練武的老者發現有人倒斃在公路中央,隨即報警。經法醫到場初步檢驗,死者因吸入高濃度氰化氫氣體而中毒,引發抽搐昏迷,呼吸衰竭,心跳停止而死亡。


  死亡時間應在昨晚8點至12點之間。這條路地處山腳,十分偏僻,少有行人,所以直至今日凌晨才被人發現。


  警方已經勘察現場。昨晚7點半左右下過一場大雨,路面被沖刷得十分乾淨,現場一百米之內,只有死者的車胎痕迹和腳印,還有就是報案的那位老者穿布鞋踩過的足跡,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第三者留下的痕迹。基本可以肯定,案發時現場沒有第二個人。


  范澤天問:「這附近可有化工廠?」


  小李知道他的意思,搖頭說:「沒有,這兒是風景區,周圍不可能建廠,更不可能存在有毒化學氣體泄露事故。」


  范澤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說,這孩子是自己吸著自己帶來的毒氣自殺的?再說現場也找不到盛放毒氣的容器呀。」


  小李為難的說:「這也正是讓我們感到棘手的地方。既然案發時現場只有死者一個人,那麼毒氣又是從哪裡來的?難道真是用毒氣自殺?」


  范澤天問:「知道死者身份了嗎?」


  小李說:「他身上沒有駕照,也沒帶身份證,不過我們已經通過撥打他手機里儲存的電話號碼調查到死者姓王,叫王學富,還差幾天就年滿16周歲。說起他父親,想必你不會陌生,他父親叫王三億。」


  范澤天吃了一驚,說:「三億地產的老總?」


  小李說:「正是。我們已經電話聯繫到他父親,王三億正和他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王學富的后媽在三亞旅遊,現正往回趕。」


  范澤天點點頭,四下里看看,這時天剛放亮,不遠處的青陽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山腳下,一幢高三層的洋樓突兀地立在那裡,洋樓院落大門正對著這條公路,距離死者的位置不會超過一公里。


  小李說:「那就是王三億的家。」范澤天說:「咱們去看看。」


  兩人來到王三億家,按了半天門鈴,才見一個五十來歲、管家打扮的男人一邊擦著惺忪睡眼一邊出來開門。


  范澤天亮出自己的警官證,管家這才知道大少爺在自己家門口出事了。


  他告訴范澤天,老爺和夫人出門旅遊去了,家裡只有大少爺和他這個管家還有一個女傭三個人住。少爺大概是昨天晚上8點半騎著摩托車出門的。他經常晚上出去飆車,徹夜不歸也是常事,所以一晚上沒回家,也沒有人覺得奇怪。不是警察找上門,還不知道已經出了這麼大的事。


  范澤天見問不出什麼,就讓小李帶人進屋看看,他則背著手,在案發現場周圍轉了一圈。


  下午的案情分析會上,大家整理出了幾條主要意見:


  第一,像王學富這種沒心沒肺的富二代,自殺的可能性極小,用受國家嚴格管制的高濃度氰化氫氣體自殺,更是沒有可能。


  第二,既然不是自殺,那剩下的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毒氣泄露,剛好被他吸入,造成意外。但現場周圍並不存在毒氣源,這種可能性也被推翻。第二種可能就是他殺,有人用高濃度氰化氫氣體將其毒殺。


  第三,如果是他殺,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第三者痕迹,這是為什麼?兇手是怎樣在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情況下靠近死者,怎樣施放毒氣的?

  尤其是最後一個問題,偵察員們一直爭論不休,沒有答案。


  只有范澤天一邊不停地抽著煙,一邊一語不發地聽著大家的爭論。


  小李最後問他:「范隊,你的意見呢?」


  范澤天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叫技術科的同事把死者摩托車的兩個輪胎拿去檢驗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線索。」


  小李不知他葫蘆里賣什麼葯,疑惑地領命而去。


  第二天一早,從技術科傳來消息,說經化驗分析,王學富摩托車前輪胎里充注的正是氰化氫氣體。


  純的氰化氫不具腐蝕性,因為車胎里注入的氰化氫氣體濃度極高,所以基本沒對輪胎產生什麼腐蝕。


  小李終於明白過來,一拍大腿說:「范隊,原來你早就看出兇手是把毒氣注入摩托車輪胎里的呀?」


  范澤天點點頭說:「我看到那隻氣門嘴蓋掉在一邊,就這麼懷疑了。兇手通過某種特製的打氣筒把氰化氫氣體注入死者摩托車輪胎,而且把氣打得很足。王學富是個賽車手,對自己摩托車的胎壓一定很敏感。他一旦發現自己的摩托車胎壓過高,肯定會停車放氣。這樣劇毒的氰化氫氣體就從輪胎里衝出來,被他吸入鼻孔。如此高濃度的氰化氫氣體,只要稍稍吸入一點,就足以致命。」


  小李搔搔後腦勺問:「那兇手會是誰呢?」


  范澤天說:「王三億不是坐飛機趕回來了嗎?咱們去問問他,或許會有線索。」


  他帶著小李驅車來到王家。王三億剛從殯儀館回來,雙目通紅,一臉憔悴,聽警方說了目前所掌握的線索,就從沙發上跳起來,叫道:「是他,一定是他害死了我兒子。」


  范澤天問:「你說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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