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主動(3)
第88章 主動(3)
瞿苒苒走到他們面前，笑道，「我突然忘記了，我想出去買點吃的，冰箱里都快空了……」
鄒季忙道，「瞿小姐，我送您去吧！」
「不用了，我知道一個超級市場離這裡很近，我去一會兒就回來，可否麻煩你們在這裡幫我照顧禹安？」
陳琳殷勤道，「您放心吧，我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我懂照顧孩子。」
「謝謝。」
……
瞿苒苒伸手攔下路邊的計程車，告訴司機，「亞一咖啡廳。」
車子很快抵達咖啡廳，在靠近窗戶的那個位置，瞿苒苒看見了此刻正在優雅喝咖啡的喬絲。
喬絲不經意抬眼時看見瞿苒苒，不禁沖瞿苒苒微微一笑。
瞿苒苒在喬絲的對面坐了下來。
喬絲率先開口，「上一次約你，你也沒來，我還以為你今天還是不會來。」
瞿苒苒叫了一杯咖啡，淡淡吐出，「你錯了，上次我來了，只是，你還約了關昊，很顯然，你是想要讓我看見你和關昊的談話。」
喬絲放下咖啡，輕聲解釋道，「事實上，那天我原本約了你，可你一直都沒有來，後來關昊打電話問我在哪裡，我就告訴他我在這個咖啡廳，我根本就沒有想過你之後你會來，也不知道你會聽見我和關昊的談話。」
瞿苒苒的語調依舊平靜，「喬小姐，其實，你不用在我面前偽裝什麼，你使用心計想要跟關昊在一起無可厚非，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你若是真的想要得到關昊的心，最好是少使用點心計，因為關昊不喜歡有心計的女人。」
喬絲清麗的面容呈現疑惑，「我不知道瞿小姐你因何認為我有心計？」
瞿苒苒執起侍者遞來的咖啡輕抿了一口，回答，「我準備離開紐約的那天，你故意約我在咖啡廳見面，然後告訴我，害死我母親和喬父的真正的罪魁禍首其實是關老夫人而並非我父親，你的目的其實是希望我留在紐約調查這件事，這樣一來，你既可以親眼讓我看見你懷有關昊孩子的事實，又可以讓我去調查關昊的母親，然後跟關昊將關係弄得更僵，最終你就能成功剷除我這個情敵……這樣一舉雙得的事，你還真是想得周到。」
喬絲突然一笑，「瞿小姐，你真的很讓我意外，上一次見面，我還真沒有看出來，原來在你柔弱的外表下，有這樣一顆聰慧的心。」
瞿苒苒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今天找我來，是想知道我跟關昊在一起的目的是什麼吧？」
「沒錯……我料想過你會留在紐約，但我沒有想到你會選擇跟關昊在一起。」
「很簡單，他去機場跟我表白，感動了我，所以我想要給我和他之間一次機會。」
喬絲擰眉道，「事到如今，你難道真的不在意我和關昊有了孩子？」
瞿苒苒臉上呈現淡然的笑意，「我何須去在意？關昊說他會解決一切問題，只要我安心留在他身邊。」
「那他有沒有跟你說，我準備去做流產手術那天，他及時來了，讓我留下孩子。」
這一刻，瞿苒苒的視線凝在喬絲手邊的咖啡杯上。
喬絲注意到瞿苒苒的視線，隨即解釋，「哦，抱歉，這不是咖啡，這是我特意帶過來讓咖啡廳幫我沖的孕婦奶粉。」說著，喬絲將咖啡杯放在瞿苒苒面前。
在瞿苒苒的視線里，果然是白色的牛奶。
想到關昊那天得知喬絲要流產後他匆忙離去的神色，瞿苒苒心頭掠過一絲痛楚，但她並沒有在臉上呈現，依舊是輕淡的語氣，緩緩吐出，「喬小姐你還沒有生下孩子就這樣的得意，那已經替關昊生了接－班人的我，是否要坐等關總夫人的位置？」
喬絲讚歎道，「瞿小姐原來這樣的伶牙俐齒……」
瞿苒苒在此刻起身，完全沒有一絲的怒氣和憤懣，以極優雅的聲音道，「抱歉，喬小姐，我還有事，我得先走了，謝謝你請我喝咖啡……我希望喬小姐你以後都不要再約我了，因為我不會再來，最後友情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真的想要跟關昊在一起，你不應該從我這裡下手，而應該多花點時間去想如何討好關昊。」
拋下這句話，瞿苒苒挺直身軀，徑直走出咖啡廳。
誰也不會知道，走出咖啡廳后，瞿苒苒沉亮的眼眸慢慢地暗了下來，臉上的那股驕傲和清高頓然消失，眸底的焦距漸漸渙散，她像是突然間失去了氣力一般，整個人失魂落魄起來。
她其實哪有她表面上佯裝的那般堅強，剛剛跟喬絲說話的時候，沒有人知道，那股酸澀已經躥至她的喉嚨……
他居然留下了喬絲的孩子？
雖然她為喬絲肚子里的那個無辜的孩子感到慶幸，但她卻替自己感到悲哀……
她居然還會為他這樣一個虛偽的男人而動容，他根本滿嘴謊言，沒有一句值得信任的話……
他說他和喬絲沒有發生關係，結果喬絲連孩子都有了，他說未來只想陪在她和孩子身邊，卻讓喬絲為他生孩子……
他對她，究竟有幾分的真心實意？既然不愛，幹嘛還要說出那些虛偽的話……
不知不覺，回到他的公寓。
意識到鄒季和陳琳還在公寓里，未免他們看到她的異樣，她深吸了幾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
瞿苒苒隨即拿出鑰匙，開門。
沒有在廳里看見鄒季和陳琳，瞿苒苒於是放下手邊在超市裡隨意買來的幾樣食物，走向房間。
還沒有靠近房間，她隱約已經聽見房間里傳來的聲音。
「鄒季，總裁的兒子好可愛啊……」
「是啊，好像老闆！」
「我也覺得，他以後肯定像總裁一樣帥氣……我真的很佩服瞿小姐，她居然能吃這麼多的苦，獨自承受懷孕生子的艱辛，所幸的是，總裁現在這樣疼她，她總算沒有白吃那麼多的苦，終於能夠跟總裁修成正果了。」
鄒季沒有回答。
陳琳忍不住問，「喂，你為什麼不發表意見？」
鄒季緩聲開口，「老闆在乎瞿小姐，這本來就是顯而易見的事。」
陳琳忙點頭，「你知不知道總裁那天在公司問我什麼？他問我男人是不是都拿自己喜歡的女人沒有辦法，你不知道他當時的心情有多好，連我都能感覺到他對瞿小姐的寵溺……」
「嗯，有瞿小姐在身邊，老闆的心情也好了，過去瞿小姐不在老闆身邊的時候，老闆成天陰著臉，連我都不敢跟老闆多說幾句。」
陳琳忽然正色道，「不過，聽說關老夫人不同意總裁和瞿小姐在一起。」
「是啊，老夫人對瞿小姐一直都有成見。」
「那關老夫人能同意總裁跟瞿小姐在一起嗎？」
「老夫人不同意也得同意，誰讓老闆只想要瞿小姐。」
「鄒季——」
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了鄒季和陳琳的對話。
鄒季和陳琳此刻都驚訝地看見瞿苒苒站在了門前。
瞿苒苒朝鄒季走了過去，認真地問，「鄒季，你剛才說關昊在乎我，請你告訴我，他做過什麼在乎我的事？」
鄒季輕聲回答，「瞿小姐，老闆在乎你，還需要懷疑嗎？」
「他喜歡我？」瞿苒苒鄙夷一聲，痴痴笑道，「我倒要想聽聽，他是怎麼將我放在心底的？」
也許是因為瞿苒苒的聲音揚高，讓此刻正在嬰兒床里瞪眼看著上方的禹安嚇壞，他頓時就癟嘴哭了起來…… 陳琳於是將禹安從嬰兒床里抱了起來，輕哄著走到廳里。
鄒季道，「瞿小姐，我可以替總裁回答你想要問的任何問題。」
瞿苒苒深吸了口氣，以質問的語氣道，「好，我問你，你說他在乎我，從什麼時候。」
鄒季回答，「由始至終。」
「根本就不可能，他如果在意我，就不會一次又一次的欺騙我。」
「瞿小姐，若說老闆在和你結婚的那兩年對你的在意表現的並不明顯，我贊同，但是四年後你們相遇，他對你的在乎，卻是那樣的顯而易見。」
「為什麼我一點都看不到？」瞿苒苒不斷搖頭，「不可能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瞿小姐，我舉個我覺得最能體現老闆將您放在心上的例子。」
瞿苒苒竭力保持鎮定，「你說。」
「你還記得你在Y市的時候，老闆有天敲開你的公寓房門嗎？」
「我記得。」她當然記得，那晚他喝得有點醉，來他的公寓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後來就在她的公寓里睡著了。
「其實，總裁很少喝醉的，就算是再重要的應酬，他也沒有喝醉過，可那晚，他卻醉了……你知道總裁為什麼喝醉嗎？」
瞿苒苒不解搖頭。
「因為那一天老闆看見你和季總在『凌天』的大廳里親密接吻……」
接吻，怎麼可能？
「現在已經證實那親密『接吻』是季總刻意擺給老闆看的，你們之間當然什麼都沒有……可當下老闆誤會了，因為這樣，老闆那一天的心情都不怎麼好，晚上應酬羅賓遜的時候，老闆喝了很多酒，所以那天晚上，老闆醉了，可他在醉了的時候一直喊你的名字，也讓我載他去你那裡……都說一個人喝醉了才會顯露真正的心境，那一次就是總裁最真實的反應。」
聽鄒季提起，瞿苒苒這才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況……
的確如鄒季所說，那天晚上他喝得很醉，來到她的公寓后就開始說胡話……
她還記得那天晚上他一直都那樣親昵地喚她「寶貝」，好像他們從未分開過一樣。
「如果那是他的真實反應，為什麼第二天他要驅趕我離開Y市？」
「因為很簡單，當時老闆只是意識到對你的在乎，還沒有想過要跟你走過一輩子，可她又怕你留在Y市會跟季總有所發展，所以老闆逼著你離開。」
聽到鄒季所說，瞿苒苒沉默了下來。
鄒季又道，「你去奧爾頓后，老闆也回到了紐約，而明明知道你就在離他很近的地方，老闆卻沒有勇氣去找你……後來知道你懷孕了，老闆這才藉此機會，飛去了奧爾頓。」
「後來的事你應該能夠感覺得出來了……總裁三天兩天就往奧爾頓跑，雖然你總是拒絕。」
「那他為什麼要跟我簽協議？」
鄒季立即回答，「總裁不是想要跟你簽協議，而是想要遏止他自己來找你的衝動，可是，他根本遏止不住，還越陷越深，終於，老闆決定要跟你在一起……於是老闆想到了一個一石二鳥的辦法，那就是將他和喬小姐的婚期訂在你的預產期，只要你在這幾天生產，老闆就能夠通過媒體的輿－論討伐，被逼著不用跟喬絲結婚……這樣做不禁能夠給關母交代，也能夠阻止老闆和喬小姐真的走進婚姻。」
聽完鄒季所說，瞿苒苒久久愣在原地。
她記得她和他在奧爾頓的一個小旅館住時，他也曾經跟她說過他刻意挑選預產期作為他結婚的日子就是在為他們的未來未雨綢繆……
她一直以為他在說謊騙她，沒有想過，原來事實竟真的就是他所跟她解釋的……
這個時候，抱著禹安從廳里走進來的陳琳也道，「瞿小姐，雖然我沒有像鄒季那樣成天陪在總裁身邊，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每一次總裁去奧爾頓見你，總裁的心情總是很好，可從奧爾頓回來后，總裁的心情就會變得糟糕，近日若不是您回到總裁身邊，我們全公司上下都要活在戰戰兢兢中呢！」
「如果你們所說的一切都事實，那他和喬絲……」
陳琳站在女性的立場吐出，「瞿小姐，有任何不明白的，您為什麼不親口詢問總裁呢？只有親口從總裁的嘴裡得出答案，才是總裁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陳琳一語道姓夢中人，令瞿苒苒此刻陷入獃滯。
夜晚。
瞿苒苒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望著天花板。
她腦海中全都是白天和喬絲、鄒季的對話……
只要一想到喬絲，她就覺得他不在乎她，可只要想到鄒季，她又對他稍稍改觀……
她之前一直堅持不跟他在一起，是因為她質疑他對她的真心，可跟他相處了這麼多天，如果沒有出喬絲的事，她真的覺得他對她的確是用了心……
她說不去註冊，他由著她，她說要試婚，他也由著她，她說註冊之前不能有親密行為，他沒有再勉強她，直到前晚得到她的應允，他這才破戒……
考慮鄒季所說，再縱觀他如今疼惜她的種種，她是否能夠最後再信他一次？
突兀的手機鈴聲劃破靜謐的夜晚，也打斷了瞿苒苒此刻的思緒。
瞿苒苒回過神，將床頭柜上的手機摸索了過來。
打開屏幕，看見屏幕上面顯示的號碼，瞿苒苒按下接聽鍵，而後將手機緊貼在耳畔，「喂……」
手機內關昊磁性的低沉嗓音，「寶貝，睡了嗎？」
瞿苒苒輕聲回答，「還沒有。」
關昊問，「紐約都那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睡？」
瞿苒苒如實道，「我一個人感覺很冷，睡不著。」
「你終於也知道兩個人睡在一起的好處了。」關昊輕笑。
「嗯。」
「我會儘快趕回去的，你再堅持一晚。」
瞿苒苒倏然瞪大眼眸，「你明晚就能回來了嗎？」
關昊的嗓音變得深情款款，「嗯，寶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也想你。」
也不知道多久沒有聽到瞿苒苒主動說這句話……
關昊仿似不敢置信，欣喜道，「你說什麼，我沒有聽見？」
瞿苒苒一字一句地回答，「我想你，我希望你早點回來陪我，沒你在身邊，我覺得很不習慣。」
關昊隔著手機親吻了瞿苒苒一下。
「寶貝，等我回來。」